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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二十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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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笑每周都去学校看我,给我带好吃的,换洗的衣服。我给他讲了“泥地风波”,他也觉得挺恶心,就说:“如果住在家里该多好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多想,那是不可能的。李言笑就说:“我们家在离中专不远的地方有一间小房子,是平房。因为太小,我们没住在那里。”

我说:“你就别想那个了,我怎麽可能一个人住在那里,做饭吃饭,就没有时间学习了。”

“不,”他说道,“我跟你一块儿去住着,给你做饭洗衣服。”

我笑道:“怎麽听起来像老妈子似的。”

“嗯,”李言笑毫不介意,“老妈子就老妈子,只要你一直要我这个老妈子就行了。”

“你家里不会同意的。”

其实目前这样的情况,就已经让我满足了。起码我还能吃好喝好,宿舍里的好多男生都舍不得在食堂买菜,成天就着咸菜吃馒头。青岛王哥庄的大馒头特别有名,分量很足,许多青岛人都对米饭不屑一顾,觉得只有吃馒头才能吃饱。

我们念完了第一学期,我以很优异的成绩升入了二年级。整个年级只有我是十四岁,老师和同学们都把我当成天才对待,同学里也没有欺负人的。

又到了暑假,我好似解放了一样回到了家,喜气洋洋的。李言笑笑我:“只不过就是三年有期徒刑外加两个月缓刑,就把你乐成这样。”

我心情好,不愿意跟他贫嘴。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外科医生,穿着白大褂,在李家庄医院工作。有时候,他也会接诊一些骨科病例。

我偷偷问他:“像你这样不好的出身,怎麽这麽顺顺溜溜的就找到工作了?”

李言笑说:“似乎你对这个结果不大满意啊。”

“不是,少贫,你怎麽做到的?”

原来李言笑的二叔在政府机关工作,抹掉并替换了李言笑原来的档案资料,把他包装成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但是医院里有人听闻过他的大名,对他持怀疑态度,一直紧盯着李言笑,妄图找到他“反|动”的证据,报告上头。

但李言笑尖得很,他在医院缄默不言,只是埋头工作,关于任何是非都不关注,甚至连无关痛痒的的评论也不发表,医院里的工作人员都觉得他不会说话,在暗地里叫他哑巴。

怪不得李言笑一到家就跟我说个不停,把我烦的要命,原来是白天憋了一天的缘故。我还记得李言笑一个月的工资是四十九块五。

不算多,但是如果养活两三人,还是能吃饱肚子、不挨饿受冻的。

我这个暑假有作业,像一条绳子拴住了我,不让我出去疯玩。但是练钢琴的时间还是有的。但是暑假期间,李言笑还是要工作,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也只有晚上了。

很多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李言笑是老师,该多好啊,我们就可以拥有一个共同的假期了,我就不用在白天他上班的时候想念他了。但是转念一想,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辛苦耕耘,却挨|批|斗的女老师,就觉得还是当医生比较安全。

晚上我们依旧一起睡觉,依旧抱在一起,有时还会亲吻。想起那男同学鄙夷的目光,我也丝毫不在意。

有的时候,我还去李家庄医院找李言笑,看他工作。外科病人比较可怕,农村人一般没有大的伤口是不会去医院的。

有一次我看到一个被镰刀割伤的老农,伤口极其深,而且没有做好消毒,有些感染,伤口往外源源不断地渗出带着血的黄脓。

我看了,只觉得脓液特别像脑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是李言笑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动作麻利地挤出脓液、消毒、包扎,好像多年的老医生一样稳重。

还有骨科病人。

骨头受伤的原因多种多样,一些原因啼笑皆非。还有许多脱臼的,一般是小孩子,我看着那些狂哭不止的小孩子,就想起了当年被胖男孩扭胳膊的我。

李言笑的爷爷当初为我治疗,还说道,“脱臼!”、“非骨折也!”,弄得我想笑,李言笑没有那麽啰嗦,他往往手一指身后,惊叫道:“看那是甚麽!”小孩子就停止哭泣,好奇地张望,李言笑就在这一秒钟之间把腕骨接好。

训练有素。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词语。李言笑的爷爷算是培养出了一个高徒。

自从那次“落跑”之后,李家人对李言笑有求必应的态度淡了许多,“虞姬”又开始催着李言笑去相亲。

李言笑烦得要命,但是没有在我面前表达出来。

我问他:“现在你也有工作了,为甚麽不去呢?”

“就是不想去。”

“问的就是这个,为甚麽不想去?”

他看着我的眼睛:“因为我喜欢你,而且不会喜欢别的姑娘。”

我一下子脸红了,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但这不是一回事儿,你有了媳妇儿,我们可以照样做朋友……”

李言笑叹了口气:“傻瓜。”

其实我说的是违心话。我根本不想李言笑去找对象,我希望他永远只喜欢我一个人,因为我也喜欢他,无论是恋人的喜欢,还是朋友的喜欢,李言笑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我已经从六岁的小孩子,成长到十四岁的少年。李言笑也到了十八岁——最美好的年龄。小时候的我们盼望着长大,长大以后又那麽希望回到小时候,那个烦恼很少的年代——起码不用纠结这种喜欢到底是不是那种喜欢。

其实我一直就喜欢李言笑,但是小时候,我不用面对这种纠结,我可以想,这些事长大了再面对也不迟。现在,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即使我没有长大,李言笑也长大了,喜欢是双方的事,成长逼迫我们去面对。

于是,变故就出现了。

其实这个变故一点也不突然,它伴随着成长。

“虞姬”终究带着李言笑去相媳妇儿了,我也鼓励他去,于是李言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过程是后来李言笑给我讲的。

变故就出在一个傍晚,那个下午李言笑去相亲,夕阳西下,我估计他们回来了,就去找李言笑。我刚刚抬手敲门,门就打开了,一个比较陌生的面孔——尽管比较陌生,但我还认得,那是李言笑的二叔——探了出来,凶巴巴地说:“你这个兔崽子就是林雨声?”

我一下子愣了,连连后退,不知道甚麽地方得罪了他。

“虞姬”就立即出了门,一脸奇怪的表情,把我拽了出去,还拼命给李家二叔使眼色。他看在“虞姬”的面子上,很无奈地回屋里去了。

“虞姬”把满腹狐疑的我带到一个密不透风的巷子里,小声问我:“雨声,你要还认我是阿姨,就对阿姨说实话。”

我点点头,心里还是充满了怀疑。他们家人是不是觉得我偷了李家的东西?

“你喜欢李言笑吗?”

我愣了一下,是这件事儿?李家都知道了吗?糟了,一定是李言笑全招了。我刚想垂死挣扎,摇头表示否定,就想起了李言笑为我做过的种种,想起他对我的关心和喜欢。我觉得如果否定,也太不厚道了,就点点头。

“虞姬”很惊讶,说:“你想和他在一起?”

这让我怎麽回答呢,我不知所措,继续点点头。

“没有可能改变吗?”

我摇摇头。

“这是指……”她说话很艰难,“没有可能,还是否定我的话?”

“基本上是……没有可能改变。”

“虞姬”双手捂住嘴巴,美丽的大眼睛里立即充满了泪水,她拍拍我的头,哽咽道:“作孽啊,老天,真是作孽……以后不要来找言笑了,他已经不在这里了。你也长大了,以后也要相个媳妇儿的。行了,现在你回家罢,不要跟别人说,这些事情,就烂在肚子里罢。”

“虞姬”说完就走了,我还靠在墙上发愣。

我没有想别的,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这一句上,“他已经不在这里了”。这麽快?看来李言笑一相亲完就都招了,然后李家人都知道以后,立即把他送到了别的地方。

我腿一软,李言笑在哪里呢?会不会离这里很远?

糟了……我立即就往最坏的地方想去,万一是像青岛到连云港这样远的距离,我该怎麽办?越想越绝望,我的脚不由自主地向前划去,喉咙里堵着三个字:“李言笑……”我在日暮中抱紧了自己,好像李言笑抱我的时候一样。

我回到家,站在家门口,看见李家的大红门已经锁上了。看来,他们家彻底不欢迎我的到来了。我在青岛的“第二个家”就这样把我拒之门外了。

这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李言笑这个家伙在哪里呢?

又是一个难眠之夜,我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第二天一起来,我都出了黑眼圈儿。我把作业先一放,一等到快八点就急匆匆地往李家庄医院赶去。八点钟,医生最晚的上班时间。

我一直在想着,如果李言笑不在医院里,我会是怎样一种心情,会不会连魂儿都丢了?我想明白了,我是喜欢他的,而且是——那种难以启齿的喜欢,那是爱情。

我狂奔到了医院,好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接近了李言笑的接诊室。尽管我也不知道,为甚麽要蹑手蹑脚。

我几乎是憋着一口气看向门里的,当我看到那个熟悉的干净的白大褂的时候,腿都软下来了,一夜的担心都化作了一身虚汗,却不由自主地想傻乐。我刚想冲进去找李言笑,突然听见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去上趟厕所,一会儿就回来。”

那不是——“虞姬”的声音麽?她也来了?说完就响起了脚步声,朝门口传来。我冷汗冒了一头,看看两边的走廊,都又长又干净,丝毫没有遮身的地方。

眼看着“虞姬”就要出来了,我不可能被她逮个正着罢,那也太丢脸了。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我“人急跳墙”了一回,连看都没看,就撑着一旁的窗户跳了出去。

飞出了窗户,我才发觉过来这是二楼,而且还不矮,应该能创造我爬树翻墙跳楼的新纪录。不过我都已经跳出来了,已经没办法飞到另一个窗户里了,已经避过“虞姬”了,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我落地的一刻身子有些向前倾斜,就连着打了三个前滚翻,把俯冲力全部释放,才风尘仆仆地从地上爬起来,浑身上下都挺疼,但都不是致命的疼。如果只有脚着地的话,恐怕脚踝会折断。

我站起身来,望了一眼二楼高高的窗户,真是太佩服自己的身手了。

林雨声,你不愧是人中豪杰。

但是我顾不得多想,“虞姬”上厕所能用多长时间啊,我没有时间了。我几乎是四肢并用冲上二楼的,一看屋里没有“虞姬”,就几乎是狂奔向李言笑,大喊道:“李言笑!”

他看到我,微微一笑,似乎不是很惊讶,把手指放在嘴边说:“嘘……”我这才勉强按耐住一颗咚咚直跳的心,看到边上的病人都被我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我。

我有许多许多话要跟他说,但他没有多说话,只是笑着往我的手心里放了一张叠好的纸,然后拍了拍我,微笑道:“我们真有默契,我就知道你回来。”

“你……”我立即把叠好的纸放进口袋里,还想说些甚麽,李言笑就轻轻推了我一把:

“没时间了,我母亲快来了,回去看看这张纸就好了。”

我咽了口吐沫,不由觉得这张纸沉重起来,摸了摸口袋,就转身出了门。出了门,我依旧像做贼一样看了看周围,然后飞奔下楼梯,出了医院,心里乐开花儿一样的开心。

我实在忍不到家里再看,而且如果有甚麽事儿纸上没有交代的话,我还可以返回医院再找机会见李言笑,于是我绕进了一个巷子里,打开纸认真地看了起来。

李言笑的字体规规矩矩的,很好看,纸和白大褂一样一尘不染。

一共是两张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我看完后,出于读书人的职业病,总结了一下:一共分四个内容。

第一个内容是交代了昨天下午去相亲的过程,他不想让我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过程大致如下:

女孩和李言笑同岁,出身也不太好,所以才找到了李言笑。那女孩倒是长得非常水灵,扎两条乌黑的大辫子,穿着灰绿色的军服。“虞姬”和女孩的母亲谈了谈之后,就是孩子们的面谈。

女孩的父亲被整得挺惨,但她丝毫没有怨恨,也属于被洗脑的革命小将,张口闭口就是“根据毛|主|席的指示”……把李言笑弄得特别烦。

用他的原话来说,儿媳婚姻,把婚姻整得跟搞革|命似的。

总之是没谈成,女方倒是挺中意李言笑,但是他一心都在我身上。“虞姬”倒是很喜欢她自己看中的儿媳妇,直问李言笑为甚麽不喜欢。

李言笑不想再隐瞒下去了,就直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虞姬”吓了一跳,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搞破|鞋”,就说是谁,能不能让她见见。

李言笑说:“成天见到,还没看够麽?”

“虞姬”更是吃惊,把记忆中的女孩子全都过了个遍,都猜不出是谁。

李言笑毫不遮掩,就直说了是我。

“虞姬”大吃一惊,其实是没有完全理解,就道:“交个朋友连对象都不找啦?将来一辈子一个人?”

“不是,”李言笑依旧很平静,“我喜欢雨声,将来我们在一起。”

据李言笑说,“虞姬”当场就哭了,她终于理解了李言笑是认真的,认真地喜欢上了我,一个男孩儿。她觉得喜欢男人的男人是没有前途的。

于是,之后就有了“虞姬”和我短暂的谈话。

第二部分内容是和我约会,他希望晚上能见到我。他说家里晚上都锁门了,但他相信我可以找到办法去李家的后院,然后用石头轻轻敲他卧室的窗户,李言笑就跳下来,和我一起出去待在一起。

我心里觉得好笑,搞得好像间谍战一样。那麽今天晚上就冒险一下?

第三部分内容是说以后的安排。

李家人,除了得中风的爷爷,全都知道了我们的事,就决定在一个月后把李言笑送到另一个房子里。这个“另一个房子”我是有一点印象的,它离医院和中专都不远,我抱怨住宿条件差的时候,李言笑就想和我一起去那里住。

这就相当于关禁闭,李家长辈以为我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儿,这样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但没想到我们还有地下通讯。

怪不得“虞姬”说,“他已经不在这里了”,原来是一个月后的事儿,反正早晚的事,早说就早让我绝望。“虞姬”也太狠了。

李言笑说,因为长辈们各有各的活儿,不能陪他一起去那里住,所以就没有人像现在这样监视他了。他说让我开了学之后去那个房子里找他,我就不用住宿了。

第四部分是“情书”,李言笑在里面写满了老套的甜得掉牙的话,我却丝毫不觉得烦,一句一句读完了,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他说自己是认真的,如果我是女孩,他就希望我嫁给他;但我是男孩,他还是希望我们在一起。

我把这封“情书”放在胸口,胸口立即被填得满满的——都是爱情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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