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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季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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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怒目而视的西装革履的男人,身旁站着我愚蠢的弟弟。

他丧家犬般低垂着头,联想起今日他利用我的信任而做出的行为,我便涌起一阵无力的怒火。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那些模棱两可的控诉,警官的茫然视线在我们两方中来回游移,而我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审讯。

我叹了口气:“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位先生——”

“我姓顾。”

“好的顾先生,你大概是对我产生误会了。第一,我们两人住在一起已有十载,在家里装锁也都是为了保证我那未成年弟弟的安全,如你所见,他的体质非同常人。第二,我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警事大可以在我家调查,看我是否有囚禁的痕迹。第三,在不了解具体情况下,仅凭三言两语就断定我非法囚禁未成年人,是否过于鲁莽?你一个陌生人愿意关心舍弟,我作为他的亲人很是感谢,但你并没有资格插手我们家里的事。”

男人哑口无言。

警官当然是认可我的说法,他看出这是一桩难断的家务事,不耐烦挥挥手道:“既然是误会就各回各家吧,不要耽误我们正经工作。”

走到警局门口,这场闹剧也是时候落下帷幕了。

姓顾的男人附在季淞耳边密语几句,转而问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他耸耸肩:“随便问问,我要真想知道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我认定了小季这个朋友,今天算你赢了,往后我们走着瞧。顾某最不喜你这等刻薄狡猾的小人。”

季淞辩解道:“顾先生,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把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一把扯到身后:“你先闭嘴。”抱臂对着转身离去的男人说道,“你长得有几分像顾皇衣。”

他脚步一滞:“你想说什么?”

“我也是随便说说。”

他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现在轮到你了。

我看向身边这个比我矮上十几公分的柔弱少年。他的肚子十分不争气地咕了一声,可怜兮兮地抬起头看着我。

“我饿了。我没吃晚饭。”

看看时间,现在已是晚上八点多了,也不知他在外混了些什么,竟混出这样一个麻烦的人来。而他竟然还有脸作出可怜的姿态来,和顾须白在一起的时候,你的脸上又是怎样一副开心的表情呢?

“饿死你算了。”我恨恨道,“愣着干什么?上车!”

以往他会战战兢兢地坐在后排座位上,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只从后视镜里小心窥探我的神情。

但现在的他,眉眼间俱是疲惫,放弃抵抗般任由自己瘫在皮质座椅上,白瀑般的长发散落,微眯着眼看一排排闪过的路灯,像是流星从他浅色的瞳孔里划过。

突然有一瞬间,我意识到他长大了。

那又怎么样呢?

让我放开他,休想。

和季淞一样纯白的女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手交叠在胸前纯白的被单上。我和季淞站在床的一边,医生站在另一边。

他注视闭着眼睛的女人,说:“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他离开了病房。

那是一个傍晚,夕阳的余晖铺满了地面,窗户大敞,白色窗帘被风吹得高高飘起,猎猎作响,仿佛成群飞过的白鸽。

房间中央就是那张病床,连同摆在旁边的仪器都显得那么单薄。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看见一个正在走向终结的人,在此之前,“死亡”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词语。

我和季淞站在这一侧,死神站在另一侧,中间隔着她。

季淞拉拉我的衣摆,用稚气的声音问我:

“什么是死?”

“就是永远离开你了。”

“妈妈不会离开我的。”

“这不归她做主。”

“她自己的命,为什么她不能做主?”

我低头看着他,一样的纯白,又在他身上复活了。

我突然有种预感,也许他会重蹈这个女人的命运也不一定。毕竟他们那么相似,相似到让我忧惧。

我握住她的手,俯下身在她耳旁说:

“你的儿子就交给我了。”

随后跪在病床边,轻轻把耳朵贴到她胸前。

她的心跳平缓,减弱,最后归于静止。

死亡的寂静降临这间病房。

她的身边到最后也只有我和季淞而已。

寂寞的一生。

短暂的一生。

无聊的一生。

“要来一碗吗?”

“我吃过了。”

“哦。”

回到家里已是九点多,任由季淞在厨房里做夜宵,我的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这几天正是工作最忙的时候,只睡了几个小时,刚才忍不住在沙发上打了一会盹,竟梦到了旧事。

他围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哼着小调,步伐轻快,估计是刚刚在车上休息够了,长发扎成高高的一束。

她围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哼着小调,步伐轻快,穿着小碎花的连衣裙,长发扎成高高的一束。

“小泓,又来吃饭呀?”

她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生活的艰辛从未让她掉过半滴眼泪。

“嗯,阿姨烧的饭好吃。”

“叫什么阿姨。”她撅唇,“显得我多老似的。”边手脚麻利地摆上一桌热腾腾的菜。

“淞呢?”

“他睡着啦,在里屋呢,过会再叫他。”她并不坐下吃饭,捻着围裙徘徊,一会犹豫道,“小泓,以后你还是少来我这里,我担心你被夫人发现了受罚。再说你一个名门的大家少爷,和我们这坏名声的母子俩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你不喜欢我来?”

“当然不是,我最欢迎小泓了。”她连忙解释,“我待你就像待淞儿一样,都是我的儿子。”

“最近……找到活儿了吗?”

“没问题。”她微笑,“虽然收入不多,我多省一点,也够养活淞儿了,实在不行还能去申请补助。”

“我不是替你介绍了一份文员的工作吗?”

“是、是啊……我说的就是那个。”她的笑容僵硬起来。

我放下筷子,一把抓起她的胳膊,撩起她的衣袖,有明显被注射的痕迹。

“你、你去……做药物实验了?”我的声音带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她慌张地把袖子捋回去,别过了头:“小泓,对不起,但是……”

我抓住她的双肩大喊道:“你知道你是什么体质吗!还这么贸然去参加那些生物公司的实验!就为了那点补偿金!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季淞怎么办?我怎么办!”

她捂住我的嘴:“嘘……你小声点,淞儿还在睡觉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妈对不对!那个女人对我和你们家的来往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在我真心想要帮助你的时候从中作梗!对、对……一定是她干的……”

她叹道:“你不要这么说夫人……不要这么说你母亲……”

我颓然坐在椅子上。

她恢复了那幅仿佛生活充满希望的微笑,我不敢想象在她刚走进那个办公室的时候,受到的是怎样的欺侮和诋毁,而她如此隐忍的人,竟也会离开,另寻生计。

她往我的碗里夹菜:“多吃点,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们家也没什么山珍海味,你不嫌弃就好。”

在大部分亲戚和我的母亲眼里,她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是我们家族极力想抹去的污点,若不是碍于父亲的面子,她和我的异母弟弟此时是否还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父亲是个无情的人,只有我知道,他和母亲之间根本就是一场冰冷的联姻,最后诞下了我,一个被用来实现理想的工具。

也只有我知道,我那无情的父亲,在这个白化病的女人身上倾注过他仅有的一点爱情,最后诞下了季淞,一个一出生就不被怀抱期待的孽种。

我在与她的邂逅里找到了我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在她眼里我是一个缺乏家庭关爱、渴望怀抱的小孩,所以她也同等地给予我温柔的爱……属于一个母亲的爱。在我眼里,她不仅比我的母亲更像母亲,还更像一个女人,所以我不懂她。

我不懂她是坚强还是软弱,给予我爱是因为她的慈悲还是因为真心喜欢我,她对父亲又是怎样的感情?

我像看待一个独立的个体一样看待她。

直到她死去的那天,她都是沉默的,她从没有对任何人讲过自己的心。

那天晚上,我带着季淞回家打点东西,从此以后这个我唯一承认是家的地方变成了一间普通的逼仄狭小的公寓,再也没有人为我的到来做一桌好菜,也没有人在冬天为我挤出时间织一件厚实的毛衣、一条针脚绵密的围巾……

也没有人肯给我那么温暖、那么包容的爱了。

“我们要离开这个家了。”我提着仅一个箱子的行李,里面装满了季淞的全部家当。而她的东西和她的记忆,将永远尘封在这里。

“小泓哥哥,我们去哪里?你不要丢下淞儿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我蹲下,拍拍他的头,“……你不会难过吗?”

他那双和她一样的大眼睛盯着我,光采有些黯淡:“淞儿当然舍不得,妈妈太累了,躺在那里休息也好,淞儿很乖,不要她担心。”

“可是你以后就没有家了。”

他扑进我的怀里:“那淞儿,就和小泓哥哥一起,去新的家。”

我抱紧了他。

时间已经很晚,我们只能先住酒店,哄他睡着又是深夜了。

我回到季宅,进了大厅,看到父亲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抽着雪茄,茶几上摆了好几个空酒瓶,窗户大敞,窗帘飘起,与下午不同的是,夕阳变成了月光,纯白的窗帘就像孤独的亡魂。

他没有骂我半夜里上哪里混,他不想说话,他醉了。

“她死了。”我冷冷地说。

这个中年男人可能在回想和她的风流时刻吧,然后自诩深情一番,真令人作呕。

正当我要走上楼梯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声音飘荡在幽暗的大厅里,他也成了亡灵的一员,在那喃喃呓语:

“七年了,我还爱她,虽然只有一点点,百分之一,也还是我拥有的全部的爱……但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了。”

“我以为她单纯好骗,今天我才发现她原来这么狡猾……”

我此刻打心眼里同情起了我的父亲,也彻底地原谅了他。

没准她其实是一个顶无情的人,这世上挂念她的人虽不多,但一念就是一辈子。她临终了也没睁过一下眼睛,她心里有谁没谁,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我和这个中年男人当了十几年父子,他从没给过我一个父亲的爱,所以我们之间理所当然地没有父子之情。这个晚上让我心里涌起对他的感情,我想转身走过去,抱他一下也好,但我知道我不能,不仅不能,还要装作没有听到,月光消逝、曦光出现时,我们又会回到陌路人。

从没有一个时刻让我感到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掏出兜里的东西,那是缎带扎起的一束白发,是她的头上剪下来的。

我想到了季淞。

我发誓过我要保护他,我不会离开他。

他对我说“去新的家。”

我终于忍不住,也不管会打破禁忌,我奔向沙发上的父亲,他诧异地看着我,深深地皱起了双眉,我生生忍住了拥抱他的冲动,把那束白发塞到他手里。

他冷漠地看着我,我知道我们之间像昙花一样短暂的父子之情已经不存在了,以后也将不复存在。

“你发什么神经?”

我紧抿着唇。

他一手举起那束白发,另一手拿起打火机,他的手一点也没有抖,很快它就化作了灰烬,飘散殆尽。

与此同时,我觉得心里空了,也轻松了。

仿佛一切都在那小小的火苗中放下了。

“爸,早点睡。”

我迈着麻木的双腿,背对着他走上楼梯。

那是我第一次叫他爸,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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