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现实虚幻 何去何从（1 / 1）
浅薄的月色穿透窗纱，形成一圈若有似无的光晕，笼罩在玉刀光洁的额头。
玉刀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白筱灵、聂千帆的脸孔不断在她脑海里交叠浮现。玉刀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明天回到学宫就找聂千帆问清楚他究竟出于何种目地处处跟自己作对。她手里摩挲着那块铁片，想一会儿睡一会儿，睡一会儿想一会儿。
迷迷糊糊好不容易捱到天蒙蒙亮，玉刀亟不可待的起身梳洗。草草用过早饭，便赶往学宫。
当玉刀顶着对熊猫眼来到学宫，等待她的却是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仙妙花昨天夜里遇袭受伤，目前不省人事。
作为格月局的掌管人，仙妙花的实力有目共睹。况且，又是在学宫里出的事，那么学宫里的每一个人都难逃干系。
仙妙花待玉刀不薄，出了这么大的事，玉刀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玉刀来到仙妙花的住处，才知道仙妙花的伤情远比她想的更加严重。不说旁的，就连辛无念都被洗凡叫来为仙妙花诊治，就足可以说明问题了。
霍南崖身上沾满了血迹，他应该是第一个发现仙妙花遇袭的。他眼睛鼻子通红，应该刚刚哭过。
霍南崖是条硬汉，流血流汗从不流泪。但他却为仙妙花哭，这点颇为耐人寻味。
玉刀也顾不上想那么多，眸光向里一瞅，见辛无念正在帮仙妙花施针，昙花煜在旁边帮忙处理伤口。
有辛无念在，玉刀也放心不少。
玉刀正看的眼都不眨，渔隐手里拿着两个大布袋风风火火从外边走进来，一言不发的将布袋里各式各样装着药粉药丸的瓶瓶罐罐摆在桌上。
玉刀眼光一瞟，站在梳妆台边上的秦老道嘴里念念有词，不住掐指推算，算来算去，不见半点轻松神色，倒是越来越忧虑。
聂千帆隐在角落负手而立，不动声色。
先玉刀一步到此的燕如意跟洗凡对面而坐，想说几句宽心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玉刀杵在门口，环顾一圈，见他们都无一例外的颓废默然，心中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难受齐齐涌了上来。
背对着大家的辛无念收回最后一针，才缓缓吐了口气，向身后问道，“是玉刀来了吗？”
没想到辛无念单凭脚步声就能辨别出是她。玉刀心尖儿一颤，进而一喜。虽然现在实在不应该高兴，然而心底那股喜悦冲淡了仙妙花受伤对她的震撼。
“是！”玉刀轻声应了，从门口走了进来。
燕如意的目光匆匆在她跟辛无念之间转了一圈儿，便垂下头去，看不出喜怒。
洗凡快步来到床边，问道，“妙花她……怎么样？”
昙花煜帮辛无念沾了沾额头的汗珠，就听辛无念摇头轻叹，“仙师傅伤的很重，恐怕、恐怕很难苏醒。”
闻言，霍南崖激动异常，他几步来到辛无念跟前，大手一伸，扯住辛无念衣领，“你说什么？不论如何，你都要救她，她不能死！不能死！”
没等昙花煜出手，霍南崖双掌颓然一松，身子一软，堂堂七尺男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双拳不住捶地，边哭边喊，“妙花！妙花你不能死！有些话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说，你不能死，不能死！”
玉刀即刻明白过来，原来霍南崖对仙妙花早就情根深种，但他不知碍于何种原因，一直没向仙妙花表白，直到这一刻，霍南崖才追悔莫及。
不止玉刀，所有人也都明白过来。就连对男女之情不甚敏感的药痴渔隐都偏头抹去眼角泪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到底还是昙花煜最冷静，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上前一步从后边架起霍南崖，把他连拉带拽拖到墙角。
霍南崖此时已是肝肠寸断，糊了满脸的眼泪鼻涕，哪有精力反抗，任凭昙花煜拖着他，目光却始终未离开躺在那儿毫无反应的仙妙花。
玉刀木然的看着眼前一切，时间，仿佛就此停滞，所有景象都慢了下来，耳边是霍南崖放慢了数倍的哭声。
玉刀双拳紧攥，一股戾气从她胸腔蔓延至全身。玉刀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股戾气发泄出来，她身子一拧，急速的向着召唤台跑去。
聂千帆注视着她慌乱的背影，嘴角牵起一抹奸笑又很快隐去。他缓步退了出来，向着召唤台快步而去。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仙妙花的伤势跟几近崩溃的霍南崖身上，除了燕如意没人注意到他俩前后脚离开。
燕如意想了想，终究没追出去。
玉刀一路狂奔来到召唤台，她纵身一跃到了台上。
玉刀孤身一人站在空空荡荡的召唤台上，前尘过往轮番在眼前显现。
“玉刀，或许你就是为战胜赤魔而生的！”
“你是世界上最出色的异能战士，一定能平安归来！”
“如果这趟顺利的话，说不定，你能找回十岁之前的记忆！”
“姑娘，既来之则安之。不如留下试试有没有召唤力吧！”
“文鸢啊，文鸢！爹的心肝啊！这么多年，你去哪了啊！”
“小刀……”
所有人的声音同时在玉刀耳边回荡，叫她分不清究竟哪里是现实，哪里是虚幻。那股莫名戾气，倏地化成千万赤练蛇齐齐钻进玉刀脑子里，玉刀顿感头痛欲裂。不消片刻，甚至每一条经脉血管，每一丝肌肉都痛，痛的她无法忍受。玉刀双手堵住耳朵，疼痛使她身子渐渐萎顿，半跪在台上。
随后而来的聂千帆，笑的灿烂异常，他缓步来到台上，走到玉刀身前，居高临下望着她，“玉刀，你没事吧？”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却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玉刀张开眼睛，只见眼前是一双厚底皮靴，靴前还镶着颗指甲盖大的祖母绿宝石。她认得这是聂千帆的靴子。
玉刀身上仍然很痛，然而，聂千帆远远比痛彻心扉更加危险。她慢慢、慢慢站起身子，每一点细微的活动，都能牵扯的她痛不欲生。
玉刀却是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没人知道，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对玉刀来说，就好似一辈子那样长。
玉刀嘴角轻扯，不屑笑道，“白筱灵！你少在这儿虚情假意！你用铁蒺藜暗害我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聂千帆笑的愈发无邪，“玉刀，你没事吧？我是聂千帆，你不认识我了吗？什么白筱灵，什么铁蒺藜？你我可是同门弟子，你怎能口出妄言，陷害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