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1 / 1)
“我杀了你!”
剑光跃起,电光火石之间,临危不乱的舒禾还是为对方眼中焚烧一切的仇恨一惊。
不知为何,顷刻之间脑海里闪过的,竟是帝姬的脸。
只不过这么微微的闪神,原本刺不到的剑锋竟然还是斜切着划入了舒禾的前胸。
“大人!”
血珠飞溅。
侍卫惊险的一呼,那个拖着一路血痕的刺客几乎抱了必死的决心。甘心被护卫从背后扑杀也要同归于尽,处心积虑执剑闯进舒禾寝处的男子,眉眼怒瞪着,熔炉一样炙热的仇恨之心,那瞳孔里装着的已经满是疯狂。
必死的一剑却终究没有杀死仇人。
刺客瞪大眼睛,满心的不甘和怨恨。
“帝姬大人之仇,天下人望着!你必不得好死!”仰天倒下的时刻,这个视死如归的人诅咒。
下属慌乱的冲上前,舒禾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缓缓摇了摇头。
似是痛彻心骨,前六室首席长长地吸了口气。他走到那个口里嗬嗬吐着血沫的刺客前,低下头突然静滞。
那一刻的气氛古怪无比。
舒禾像是突然对濒死的人起了莫大的兴趣般,明明斜贯胸口的伤口流血不止,阴郁隐忍着表情,却推开飞奔进来的大夫。
侍卫手足无措地围在周围窃窃私语,情绪不对劲的主子突然蹲下身,似是疼痛难忍。
“她不是我杀的。”
经年喜怒难辨的人沉沉开口,语气中似有无数黑暗朝人面扑来。
“呸!”已然活不了的人嘲讽着朝他吐出一口血沫,恨意滔天,“佞臣!不得好死!若不是你,帝姬大人如何会下场凄惨!若不是你,朝堂如何会被庸君所占!你这个贱人,畜生,勾搭窃国者的姘夫!”
“她不是我杀的。”蹲着的人脸上有山雨欲来的隐忍。
“狗贼!贱人!姘夫!”眼神开始涣散的人拼尽了最后一口气,犹自狠毒地辱骂不停。
“我说了她不是我杀的!”情绪猛然失控的舒禾阴狠的开口,“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恨不得她去死?!”俊颜微微扭曲的年轻男子蓦地扯住那人凌乱的长发,将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的人拖起。
瞳孔涣散的濒死者看不到仇人眼里涌起的骇人狂意。
“我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想她死,我也从来没想过杀她!”似是被某种莫名的原因刺激的发了狂,舒禾摇晃着那个满身破破烂烂的人发了疯一样的辩白。
“我没杀她!你听见没有!所有人都敢来错怪我,以为我是这么好冤枉的!”
我没有杀她!
我是那么的爱她!从年少的时候开始!
可是她冷待我轻视我,视我为草芥,视我为尘泥!
我像个变态神经病一样窥视着她,梦里无数次的沾染她,甚至恨得要死了的时候也下不了决心放弃染指她!
这样的我,怎么会杀了她!
有谁知道,这十年来苦心孤诣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能瞧上我一眼!
他狂暴的心意掀起怒海滔天,阴郁的容貌被齿恨激发得骇人阴邪,指尖抓住刺客蓬乱的长发又拉近了几分,阴云密布的脸垂下,冰冷刺骨的声音像是从地里钻出。
“你知道什么?自以为是!我怎么可能杀她!”
“这天下间还有谁比我更可悲!”
可惜,长发覆面的人早已无力的垂下了头颅。在他还怒火滔天地辩解着的时候,发下的脸已经慢慢失去了生息。
无论如何,再多的证词也无法传递到死者的心里。
更巨大的恨和怒席卷着侵袭而来。
就像她一般,也许到死,都觉得是他害死了她!谁都可以冤枉他错怪他,唯独她不能!这么多年的轻视和隔离也可以忍受,唯独怀疑他怀有杀她之心不可容忍!
因为,也许她到死,也不曾明白过他究竟抱着怎样绝望的爱恋,到死也不知道他一切的心意!
你不能这样对我!否决掉了我的存在,否决掉了我的一切靠近,还要全盘否决掉我的心意!
“所有人都可笑之极!你们懂什么!我从来没想过她死!”
舒禾嘶吼着,粗暴地将刺客的尸体踢开,犹如困兽一般急喘着。
“大人!”
始终不敢上前的侍卫终于看不下去他类于自残的行径,围拢上来劝慰。
“滚!”年轻公子疯了一样地踢打,野兽一样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