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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迷走他日(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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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阒寂无声,除了她的呼吸。

远远近近一排排的昏黄街灯亮起,多格玻璃窗拉扯着圆圆朦朦的黄色灯影,霜霜暗着吸顶灯,呆坐在床沿上,看着街灯把四堵墙面刷得腐旧荒凉,全身布满冷刺,细微地颤抖,寻着衾被,和衣躺下,心里眷恋着那一方夕阳映照的美丽海影,她拉高被子没过脸颊,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掉羽的白鹭鸶,连啼声都绉了。这种痛到骨头失散的滋味就是想念啊。

次日清晨,阳光洒下一天的太平盛世,热闹喧哗的巷里声音一阵一阵袭来,霜霜睁开双眼,盯着床头柜上分针秒针不停角逐的时钟,还不到七点,却已无睡意,起身,换了衣服梳理一番,便“噔噔噔”下了楼,木质的老楼梯走起来总是很热闹。

进了小餐厅,顺便捣鼓了点早餐,先等来了郑颖,星云他们几个上晚班的,而后约摸七点半左右,Sean携着燕子下来了,他小心伺候宛如清朝太监伺候慈禧太后的模样,看傻了嚼巴烤吐司的众人,郑颖说,“有必要这么卑躬屈膝,奴颜媚主吗?Sean你又犯什么错了吗?”

Sean瞄了郑颖一眼,嘴角勾了个诡异的笑容,仍是不说话,拉开硬木座椅,搀扶燕子落座,而后清了清嗓子,不无得意地说,“我要当爸爸了!”

“啊?”星云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捅了捅身边的丁克,“我听错了吗?他还没睡醒吗?还是我脑子糊涂啦?”

丁克安回了往下掉的下巴,“嗯,是的话就事情大条了,不过那家伙天性扭曲,估计把玩笑开我们脸上了,来,别理他,奶茶喝一口。”他把星云专属的杯子递到她唇边,“吃完赶紧去睡觉,真是上班上到精神分裂了…”

这时郑颖拍案而起,指着那两人的鼻子说,“快交代清楚!怎么回事!”

霜霜见燕子带着一脸不知道是安心还是不安的复杂表情微微垂着脑袋,她看了看那两人眼下明显的青影,昨夜估计就腹内小小婴是否从今往后与他们共负一轭之事好一番讨论,她伸出食指滑向杯的单耳,勾向自己,呷了一小口,说,“昨天早上陪燕子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怀孕了。”

“什么?”星云也拍案而起,指着燕子的鼻子说,“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怎么办?啊?”她用力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咖啡色的液体溅了零星出来,丁克抽纸擦拭。

Sean仍是挂着笑容,拉开燕子身边的椅子,轻描淡写地坐下,伸手取了烤吐司给她,挑了挑眉,“所以我说我要当爸爸了嘛,就是生下来的意思嘛,看你们那么耐不住性子的样子,不要动了我们燕子的胎气呐!”说着摸了摸燕子尚且平坦的小腹。

燕子拍掉Sean的手,“正经点!”而后对着瞪大了眼睛的星云和郑颖说,“我们决定生下来!”

看着燕子和Sean,四下一片安静,微妙的气氛让人有种不敢轻易出声的紧张感,大家都沉默了。金色阳光温柔地为他们裁制婚礼嫁衣,惊觉这是沉沦于泥淖的大都会时代所剩的最后一截华服,虽然只有瞬间的错觉,但足够沐浴这一日眼睛的尘埃。幸福并不是一件值得珍藏的占有物,而是一种心境。

默默啜饮杯中热饮而始终不发一言的Jerry,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八点,快十五分了。”话毕,接着啃吐司。

霜霜站了起来,椅子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她听见石磊把车泊在门口,而后推门的跫音。

石磊走进小餐厅,满脸疑惑地走到桌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捡了一块吐司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又有低气压卷来啦?这燠热的鬼天气是怎么回事啊?都几点了,快走了!”说完扯着霜霜的手臂往门口走去。“喂!Sean!你们快啊!”

霜霜坐上后座,抱着石磊的包,往后张望了一眼,发现屋檐下有两只小蝶,被阳光逗弄活了,扑落蝶粉,于半空中回舞,而后瞅见那两人出来,收回视线,“不是说了不用过来接我的吗?怎么还来?”

“你就给我这个小小的荣誉吧,权当做为你抵挡那些狂蜂浪蝶,你也要感激我了啊!”石磊跟着风跑,语气轻快地像报喜的探子,“坐好了,我要加速了!”

霜霜攥紧了他的衣角,身子晃了一下,看了眼刺眼的日头,白花花地似是六伏天个乱臣贼子还舍不得离开这个盛世街头。

霜霜在VIP的Roulette遇着一个台湾人,身穿米色中山装配黑色麻料裤子,再一双胶底布鞋,面带红光,头发斑白,声音浑厚,年纪或许花甲,或许古稀,他热情兜售乡音,提及的尽是哪条街的哪条小巷里有藏着的美食,“现此时,只有几家还开着…”

“我没去过,所以不知道呢。”霜霜说,“您在这定居了吗?”

“没有啦,最近被人叫过来玩,住两天再回去。”他说着,抬起眼睛看了霜霜一眼,“你细汉就出来做工?”

“不…不小了…”她说。

“想过要回厦门吗?”他问。

“无。”她摇头。

“在赌场,”他起了个头,半分钟后才接着说,“在赌场容易养出人的赌性,我是为了你好才说,为了将来考虑,不要在这里干了,有别的出路,赶紧不要干了啊。”

霜霜Spin了象牙小球,嘴唇抿了抿,带着笑看他,“拿自己的小命当赌本,还是决定继续下去,大不了小命一条。”

那人听了,笑着摇了摇头,叹道,“年轻啊!我老了,你说的对,造化也就那几个把戏,正反翻不出去掌心,但是你算术不太好,小命可值钱了。”说完自个笑了起来,颤颤的倒像要把自己的老命扔转盘里兜两圈。

霜霜看着他不语,生命本是宿夕之旅,何必与人说破?

收了工,白日将尽,夕阳在街头玻璃窗上投下一个个倒影,此刻似在流光岁月中细数往日情怀,却被现实一一兜网捕捞,容不下半点金黄的遗迹,接着一轮晶亮月盘带着杀气征来,亦容不下半点星辉。

霜霜坐在黑沙的海岸,想起方才路过那家正敲锣打鼓装扮打算售卖自己的店面,霸占整条街的落地窗映出她模糊的身影,似乎即将竣工,店铺上方羞涩地遮着红布,不愿透漏姓名来历,如神秘的吉普赛女郎。

有些东西醒了,立于这一片黑沙边缘,似站在剃刀的锋口预示即将溅身的血腥,以铜墙铁壁建筑的屋子被它一刀捅入,落漆渗水。霜霜环抱住膝盖,仰头望着不曾闪躲的月,感觉自己笼罩在飘忽的光圈里,倒影浮贴在月光上,伸出手指在没落锁的脖颈上滑了半圈,没摸着熟悉的物什,了悟,旧物染了过去的伤痛,带不进新的日子里,偏着头靠着膝盖上,抓起一把沙子,让它在指缝中流失,不远处有辆不知好歹的车,闪了闪车灯,狺狺地扰了平静,顺着延伸的小径走进都市花灯之中。

霜霜回到住处,夜里的小巷弄嗅不到人味。昏黄的街灯烘起冷的街道,这种心情,该添件外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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