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街头的口琴演奏（重修）（1 / 1）
汤姆一向是个有行动力的孩子，想到要去做什么就会做好计划然后坚定地按照计划去完成。
此时也一样。
既然决定去吹口琴，汤姆就到一家二手书店买了好几本有关口琴的书，为此花光了身上的所有积蓄。一回到孤儿院，汤姆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看教材，先熟悉了口琴的构造和维护方法，然后才开始学曲子。
“呜......呼呼......”汤姆试探着吹了几个不成调的音节，接着慢慢地，汤姆找到一点感觉了，有模有样的吹了起来。虽然还不是一首曲子，但已经有基本的调子了。
汤姆顺手翻开《口琴简谱》，看到上面的第一首歌——《小星星》。
“11 55 66 5
44 33 22 1
55 44 33 2
55 44 33 2
11 55 66 5
44 33 22 1”
汤姆浏览着简谱。这一首曲子还算简单，汤姆认真地看了几遍就记得了。练习了几次后，他将因为吹得太长时间而起泡的嘴唇放到口琴边，吹出了《小星星》的第一个音节——
......
简单明快的曲子在不大的阁楼里回荡着。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一闪一闪小星星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究竟何物现奇景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
远浮于世烟云外
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
似若钻石夜空明
When the blazing sun is gone
烈阳燃尽宙合静
When he nothing shines upon
旭日不再星河清
Then you show your little light
晶晶灵灵挂夜空
Twinkle, twinkle, all the night
一闪一闪总不停
Then the traveller in the dark
漂泊游子夜中停
Thanks you for your tiny spark
淡淡火光伴你行
He could not see which way to go
漫漫长夜路何寻
If you did not twinkle so
若无星斑亮莹莹
In the dark blue skyyou keep
深蓝夜空你身影
And often through my curtains peep
时常窥过我帘屏
For you never shut your eye
从未合上你眼睛
Till the sun is in the sky
直到太阳又现形
As your bright and tiny spark[7]
因你聪伶浅光领
Lights the traveller in the dark
照亮游子夜中行
Though I know not what you are
我仍不懂你何物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一闪一闪小星星
好吧，其实曲子不算很准，有几个地方还是跑调了。但是这无妨在场唯二两位听众的兴致。纳吉尼在房间的地板上欢快的游来游去，随着音乐打拍子。
汤姆看着欢快的小蛇，唇边闪过了一丝笑意，闭上眼睛专心致志地吹奏。
......
汤姆苦练了两个星期的口琴。《小星星》、《欢乐颂》、《爱尔兰画眉》......一首首曲子都能被他流利地吹奏出来，甚至还有几首高难度的曲子他也学会了。然后，在纳吉尼兴奋的怂恿下，汤姆终于鼓起勇气要在人前吹奏。
......
站在伦敦的街头，汤姆不免有些紧张，毕竟这算是他人生中头一次的经历。即使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黑魔王，现在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他压低了声音问：【纳吉尼，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吗？】
纳吉尼的回答很小声，但很坚定：【汤姆肯定没问题！】
汤姆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走上了喷水池的台阶。这个圆形喷水池是用石块砌成的，底下铺着鹅卵石，半径约为6英尺。池子正中间是一个拿着水瓶的少女模样的青铜雕塑，泉水从水瓶里喷出来，流到水池里溅起晶莹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这一切都为即将演奏的男孩提供了一个最好的舞台。
汤姆站在喷水池的边缘上。背景是青铜铸成的少女雕像和喷水池周围弥漫的水汽。金色的阳光越过喷溅的水花在男孩精致的脸庞上留下了剪影，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落入凡尘的天使。
有几个行人好奇地看着这个漂亮的黑发男孩想知道他站在喷水池上想干什么。汤姆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忽略掉行人的目光，试探性的吹了几个音节，然后开始演奏了。首先第一首曲子，他选择了《小星星》——他最先学会的也是最熟练的一首。
很多人停下了脚步去倾听，简单明亮的曲子好象让人们在城市工业化进程中麻木了的心也跟着跳动了起来。汤姆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开始演奏时，他就已经忘记了他身处何处。现在他就好象置身于自己的小阁楼，而那条名叫纳吉尼的小蛇是他唯一的听众。
最后一个音节从汤姆的唇边滑出，汤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周围不知不觉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人们善意的微笑，对汤姆报以掌声：“好，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汤姆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又开始演奏了。这次他选择的是《斯卡布罗集市》：
“The Elfin Knight
MY plaid awa, my plaid awa,
And ore the hill and far awa,
And far awa to Norrowa,
My plaid shall not be blown awa.
[1]The elphin knight sits on yon hill,
Ba, ba, ba, lilli ba
He blaws his horn both lewd and shril.
The wind hath blown my plaid awa
[2]He blowes it east, he blowes it west,
He blowes it where he lyketh best.
......”
歌词讲的是：妖精骑士与一位相好的姑娘调侃，他答应娶姑娘，但她必须做到一系列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姑娘答应做到这些事情，但妖精骑士必须先做到她要求的种种无法实现之事。
大意为：
你能否为我做一件亚麻衬衣，但不能有褶缝和针角？
濯洗于远方的枯井，晾于从未开花的荆棘？
好，你提了三个问题请先回答我的问题，能否为我在沙海之间找一方土地？
用羊角耕地，播一粒胡椒种，收割以皮镰刀，束以孔雀羽？
做完了这些事你再来取你的亚麻衬衣。
......
这是从十三世纪流传下来的英格兰民歌，很多人都耳熟能详。但古老的歌谣那浪漫的爱情和独特的韵味在经过口琴吹奏出来后好象又有了细微的不同的意味。人们入神的听着，仿佛一瞬间时光回溯，回到了几百年前英俊的妖精骑士和他那个相好的姑娘生活的中世纪。
一曲终了。
汤姆学着大人的模样用左手（右手拿着口琴）握着帽前沿中央将帽取下，敬礼。极其标准、自然的鞠躬礼，就像一个真正的绅士。没有人发现，他抓住帽子的左手很用力，好像要把帽子抓破了。
全场寂静了片刻，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不少人掏出钱包给吹口琴的小男孩奖赏。很快，汤姆的帽子满了，汤姆忍不住绽放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很礼貌的对着每一个人道谢：“谢谢！谢谢！”
1937年，生活在伦敦街区的人都会记得，那个初秋，有一个黑发黑眼的漂亮小男孩在街头的喷水池吹口琴。
男孩很有礼貌，无论你有没有给钱，给的钱是多了还是少了，都会一样彬彬有礼地向你道谢，嘴角的笑容仿佛能温暖人心。遇到这样可爱的孩子，有那个人会不心甘情愿地掏出自己的钱包呢？
那个在喷水池边安静吹着口琴的男孩，是1937年的初秋最美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