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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十三、天不藏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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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舒宾,离湮已是心淡如水了。反倒是舒宾,脸皮虽绷着,眼中的惊艳却遮掩不住。新帝命他“好生看顾”,那他便“好生看顾”吧!

一别经年,离湮非但姿容未减,更凭添了脱俗清离之气。舒宾有些诧异——宫里的女人也是见过的,不是娇艳非凡便是形容枯槁,可离湮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气象。他不由回头看看身后的几个妻妾,珠翠环绕,丹唇鸦鬓,心底便涌起一个“俗”字来,只觉得那些个莺莺燕燕此刻都入不了眼了。

不过,离湮好歹是侍奉过先帝的人,身边这个小的又有着皇家的血脉。舒宾有些悻悻然,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手下也是合理合度地招待了,安排这离湮母女住进了那别院中。只是由于离湮母女身份特殊且尴尬,所以也就不曾大张旗鼓过,而拨去别院的仆佣也是特别叮嘱过的。

离湮母女就这样安顿下来。隔一段日子,舒宾便会过来小坐半天,既算不上殷勤可也不显怠慢。起初离湮还不失礼度地招待着,可渐渐地,她品出来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离湮是个聪明的人,宫里的风霜岁月更炼出她一颗七窍玲珑心来。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所以对所谓的“失落的年少情愫”报以冷笑。可在舒宾的姿态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她不动声色——虽然她不在意自己,可还有莫音呢!那个小小的栓在心底的女儿,她无论如何也要抵死保护,不会让她遭受一点点伤害。

第一场冬雪来临的时候,离湮正在梦魇里挣扎。

在魔幻般的血光与火光里,哥哥全身是血。他的头发不再是漆黑的,而是骇人的花白,衬着哥哥的眼睛,仿佛死人般冷漠。离湮大声地哭着,嗓子都哑了,可是隔着深深的沟壑,她纵然竭力伸长了手臂,可还是怎么也够不到哥哥。一道长长的火舌舔来,哥哥的身影便倏忽不见了。

离湮惨叫一声,睁开双眼。没有血,没有火,没有哥哥,只有一只细细弱弱的手臂搭在自己胸口上。

离湮没有移开莫音的手臂,也没有抬手去擦额角上的点点冷汗。她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烟色的玉罗帐顶,任泪水从眼角滑向耳际,再滑向后颈。哥哥啊,你要告诉我什么吗?

雪初霁。

雪光映在窗上,刺在离湮的心里。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所以离湮特意要莫音又加上一件翻毛粉缎坎肩。莫音听话地穿好,动动手脚,仿佛圆滚滚的小球,煞是可爱。

将莫音搂在怀里,离湮半倚着窗,微微卷起车帘的一片小角。敦煌城似乎没有太大变化——她收回视线,有些自嘲似的。能有什么变化呢?不过七八年的光景,不过换了个皇帝,没什么战乱,就算是太平的罢!在平头百姓的眼里,无事就是最好的了。

马车“咯噔咯噔”地行进着,在薄雪覆盖的街道上,冷清地仿佛不似烟火人间。

穿过了半个敦煌城,马车终于停下来了。离湮躲开了舒宾来搀扶的手,似乎看不到那一瞬间的尴尬,转身将莫音抱了下来。

这就是当年那远近闻名的“济平堂”吗?

离湮的鼻头酸酸的,眼圈不由红了。

“这个。。。”舒宾轻咳一声,掩盖着自己的心虚,“这几年我公事繁多,应付不暇,虽然指派了人来看顾这里,可毕竟没有人在这里住。。。”

离湮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解释,只是痴痴地看着这眼前破败的景象。当初鲜艳亮丽的门楣已经是色如枯槁,落漆斑驳。门半敞着,门环也不见了,只留下两个大洞。院子里枯草一片,干干地倾伏于地。离湮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拉着莫音的手,仿佛入了梦一般,轻飘飘地迈进门里。她从前院走到后院,从厨房走到卧室,一步一步,走在回忆了,走在哀伤里。莫音乖巧地跟在后面一步远的地方。舒宾抬了抬脚,又止住了,侧眼看了一下身后的丫鬟。那丫鬟便极有眼色地跟了上去。

离湮都快忘记哀伤是什么感觉了,可就在现下,她的心仿佛撕裂开来,汩汩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这些年来始终不肯承认的悲痛。这悲痛一层层累积起来,愈堆愈高,颤颤巍巍,终于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了。

哥哥没有坟冢——因为是急疾,恐有传染的迹象,所以只能连夜火化了,而骨灰,原本是供在城外的法慈寺里,可谁想就在去年夏天,一场天火将法慈寺烧了个干干净净。

为什么上天对哥哥如此苛薄?离湮恨意上涌,手间上劲,竟生生将哥哥卧室里的半幅破如丝絮的帐子扯了下来,顿时灰屑漫天乱杨。

丫鬟被呛得连连咳嗽,揉着眼睛,泪水横流。离湮迟滞了一下,就在瞬间,她急忙转过身,将莫音和丫鬟推出房门。方方立稳,舒宾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没用的东西,连夫人都照顾不好!”舒宾问明了缘由,反手给了丫鬟一个巴掌,“倘若伤着了夫人,你有几条命都不够!”

离湮止住了舒宾,“这里处处破败不堪,早都朽透了,不关着丫头的事。”她淡淡地,仿佛不记得就在不久前舒宾说“有人看顾”的话。舒宾噎了一下,哼了一声,吩咐道,“快扶着夫人上车!”

莫音已经睡熟了,小脸红扑扑的。

远远传来四更的报声,离湮却毫无睡意。

那帐杆上面的指印。。。是他的吗?黑红色的半枚指印,印在褐色的木杆上,在飞飞扬扬的灰尘中,竟是那么刺目。指印从横中一断为二,暗示着手指曾经被重重割伤过。那样的伤口,那样的位置,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只有哥哥啊!

离湮清楚地记得,就在出事的两天前,她才给哥哥换了一幅新帐子,连带帐杆都是新做的。那么,这个指印也必是在那之后才按上去的。可是在那两天里,哥哥并不曾受过伤,之后就是入狱。。。那么,那么,这是否说明,哥哥曾经回过“济平堂”?

想到这里,离湮不由打了个寒噤,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大跳。指印的血渍已发黑,说明是多年前按上去的。那会不会是。。。离湮狠狠地摇了摇头,似乎想驱散眼前的迷雾。如果——如果哥哥不曾死,那么这就说得通了。

离湮的眼睛一亮,可随即又暗下去。

如果哥哥没有死,那就说明舒宾在撒谎。可他为什么要撒谎?他那么尊敬哥哥,总来“济平堂”看望哥哥,还想跟哥哥学医——突然,她呆住了。历历往昔,一时都涌到了眼前。幕幕转换,渐渐地,她看出了什么。

她不能很肯定舒宾到底图得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她能确定。那就是——舒宾并不是那个她曾经简单以为的舒宾,他一定有所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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