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1 / 1)
第六十九章
郡尉的兵迷兵在迷宫里,正如曲贝所警告过的,有许多通道,有许多房间,杂乱无章无规可寻,将会迷失在其中。迷失的兵找不到,郡尉这下知道他的决定太轻狂,他威逼曲贝,曲贝不但不惧怕,反而提条件,如可放过所有无辜的族人,他就带出他们来。
叛民能放吗?郡尉只得要传令兵速请郡守来一同拿主意。折腾了大半夜,这不就要天晓了,传令兵一宿未睡,还得打着哈欠快马加鞭。他赶到驿站郡守还未起,听门人说郡守接到首府转来的始皇诏书搞得是寝食难安,一整夜地睡不下,是在天晓后才眯眼,就那么一刻钟。门人要传令兵等等,让郡守再睡会,再说,迷糊的人也拿不出好主意。让困乏的人等待,那就是睡得香。传令兵呼噜呼噜直到日上三竿,门人见他睡得香巴不得他不醒,悠哉悠哉守着。
传令兵一个瞌睡就是日上三竿,他跳起身惊叫:“不好,不好,误事了!”他也没想太多一脚踢去,倒霉的郡守眯了会眼,这会也醒了正开着门。传令兵这一脚踢门,门撞郡守,郡守四仰八叉倒地痛地捂哪都不是。传令兵见闯祸了,他那鬼脑袋一个机灵嘻皮笑脸凑过去,赶忙报告喜讯:“郡尉成功进入无人部落解救出测绘队队长,拿下大部分顽抗部落人,现在郡尉请您去拿主意该如何处置。”
郡守正痛得死去活来,痛的眼泪都出了,这下听到大喜讯想笑,痛得他又笑不出来。他那又哭又想笑的样子,令旁人迷糊他到底是要哭还是要笑呢?传令兵想他将意思也算说明了,趁郡守还在那痛苦扭纠来了个脚底擦火,跑到驿站的厨房里找吃的,安慰他那咕咕叫得响的肚子。他饿坏了,看着吃的就吃,手指头也成了筷子。门人跑来给郡守端吃的去,见他将做给郡守吃的给吃了个大半,恼火中恐吓他:“郡守昨收到诏书,始皇陛下警告如不能解决好事,就将灭了他的三族,他现在正憋着没处撒气,你小子算是撞在他气头上,你完啦。”
传令兵又油又皮,这一听过还乐了,“事情不是快圆满解决了吗,他那三族没事还撒啥气呀。”他抢过那一盘子快吃完的,仰起脑袋干脆来个倒着吃。这下好了门人彻底没得端,他只得找,厨房里的两张饼在锅里头给翻找了出来,他又将锅、盘洗涮成一碗汤,这样子端去敷衍了事。事件出得大,这个驿站忙得不可开交,驿站的兵力去守有人部落,那缺兵力,所剩无几的人员得去运粮食来,事情看似漫漫无期得做长久打算,现在驻守在驿站的就是几个厨子,他们现在是全能的职能啥都干。
汤不好喝寡淡得很,郡守喝下一口放弃,他没说什么。他的心思不在吃上,他想不通觉得犹如做了一场梦,昨还说一点办法拿不出,今个这下报解决了,咋又解决了呢?这其中出了啥呢?两张饼抓在手里大喊着出发,郡守迫不及待了。他是站在马身边狼吞虎咽吃光饼的,吞的过快噎得他打起嗝来,骑上马一加鞭,嗝是不打了,可喉咙却是生痛生痛起来,吃下的饼给颠簸的老往上蹿,一停马吐得是稀里哗啦,吐光了喉咙不见好,还脑门子也疼了,真是人背啥都不顺,连吃个东西饱个肚都能出鬼。
等郡守赶到,郡尉早等的是一肚子火,这下一瞧郡守软塌塌样得让人扶着走,那火就如同浇了油:“瞧什么样,不成样子,就跟个刚生娃的女人一样!等这事落定,我扯你锻炼身体,打拳踢腿跑步。”
“还锻炼,哼,你我咱们三族人的脑袋已是随时可吹掉的,事情怎么样啦?”郡守打起官腔来了,他这是转个弯提醒郡尉,他的职位可是比他高,别这么没大没小的胡乱训斥。
“诏书上始皇陛下怎么说?”郡尉不理会跟个没听出话外音似的问话。郡守见郡尉并不敬他,依旧牛气冲天,想他一定傲着他摆平这部落是大功一件。人家有功之人呀,没辙,郡守只能翻出诏书双手捧起递给他看。
测绘队安好救出,三族人的性命可保啦。叛民全可杀,这可是始皇陛下的意思,看那小队长还有什么话说。郡尉看过捧了诏书就去找小队长,他想好了,诏书上说全杀,他就理直气壮拿这些部落人一个一个在曲贝面前杀,逼他交出迷失的士兵,提条件要挟真是大逆不道。
诏书上写得很明白‘叛民全杀’,小队长傻眼了,这下他不好再阻拦,否则就是抗旨意。可他忍不住还是跟在郡尉身后,这会儿情况又有了变化,士兵们抓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这孩子恐惧中更想见着爸爸,他走出可保护他的有机关门的屋子去找父亲,他在通道里走给发现,他给带到关押的屋子,他看见其中的爸爸了,哭着喊着要爸爸。士兵们按着那位父亲,这边抱住孩子不让过去,屋子里回荡着大人的哀求,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还有曲贝的怒骂,他骂士兵们的不近情理,父亲和孩子就相隔这么几步,却非要揪住他们,残忍地折磨他们的心。
郡尉进来看到小小的孩子有了主意,他“甜言蜜语”哄骗孩子,想要孩子带路去打开那一扇扇神秘的门。孩子根本不知道这迷宫,就连能走出的屋子,还是因为瞅到大人是怎么开启的才会打开来走出,在通道里胡乱走着寻找父亲。孩子抽噎着睁着茫然的大眼睛,搞不懂面前这个大人是要做什么。
曲贝无法忍受郡尉要利用孩子,他哀求:“放了孩子吧,他根本搞不清这迷宫,我还是在十五岁时才知道的,你不就是想找着你的兵吗?当然他们是在哪我也不知道,这得去找,我带你们一层层地找行了吗?错都在我,你要惩罚就惩罚我,杀就杀我。”
小队长在旁一直不吭声,他在哀叹孩子出来就是叛民全杀中又多了一个无辜的。他见曲贝在哀求了,士兵们还抱着孩子不撒手,火气一上来上前抢过孩子推开士兵。他将孩子还给眼巴巴望着的孩子父亲,一片谢声,看着那一片片感激的目光,小队长来了斗志,他要保护下这些无辜的人。他跟上曲贝前吩咐随在他身边的亲兵,叫他们快去喊人来,围住这关押小屋,看住那些“乱动”的郡尉的兵。
他们才五十人看住郡尉不知多少的兵力,亲兵惊愕,他眼睁睁着队长一个人跟在那一大帮子的郡尉身后,倒抽一口冷气,不过,在一个转身他还是去执行队长吩咐下的事。
迷兵的三十个兵并没迷失的过远,他们发现目标跟进时被困,虽然是被困了一整天,但是毫发未损,没人来跟他们战斗。三十个兵归了队,曲贝见郡尉并没就这样打止的意思,他心慌慌得难过:“人全好好的,你们可以放过我的族人了吧?”
“我想放不能呀,我们神威的始皇陛下下了诏书‘叛民全杀’!”
“叛民,我们不是叛民,我们没抢占哪就在这!”曲贝是握紧了拳头高声喊出的,他这并不是激愤想和他们打,是不这样做,他就无法聚集力气大声地表达出他们的冤。
“你们当然不会承认,叛民就是该杀!”
“求您了,放了我的族人吧,他们没想反叛谁。我们的错只是想保住我们的宝藏,这个错是我父亲发动的,他现在不在了,可有我,我可以承担这个错。”曲贝哀求。他开始流泪,伤心的流泪,这时候他觉得他是如此渺小无能,他只能哀求什么法子都没有。
郡尉冷冷的无动于衷,他命令他的兵将曲贝绑了,“绑什么绑,你就是让他跑,他也不会跑!”小队长忍无可忍,他握紧了拳头嚷。他这拳头真恨不得打上郡尉那硬梆梆的腮帮子上。郡尉瞟下小队长看出他的企图,他知道这个家伙做得出不给面子的事,他挥手让他的兵别绑就这样将曲贝押回去。情况又有了变化,小队长的五十个兵围住了关押小屋,郡尉不置可否,想小队长的区区五十人,想跟他对阵就是螳臂当车。
始皇的诏书有了,可具体操作起来还是犯难。叛民,那有人部落的算不算在其中呢?这无人部落的迷宫里还有“漏网之鱼”可想抓着又挺难的。郡尉请来郡守一同商议,说是商议,其实就是请他拿主意。郡守也不推辞,他想极快了了这事,他三下五除二就说:“咱们办不好事,始皇陛下还要灭咱们三族,咱们三族冤吧?够冤。这有人部落和无人部落不就是一个部族的吗,他们都是叛民。这迷宫里的难抓,就不抓嘛,他们是人不是石头,他们要吃的,你就派兵守着厨房不就成了,他们饿地寻来,不就自动来了。”
郡尉夸郡守,旁听的小队长就想郡守真恶毒,这下达到全端的目的,他的善心让他决定阻止:“请两位好好在看看始皇陛下的诏书,始皇陛下说得很明确‘叛民全杀’,得是叛民!”
“对呀,他们不就是叛民。”郡尉想不明白小队长是哪根筋搭错了,他是此事件的受害者,他的测绘队差点全军覆没,他却在这为这些人求活,三番五次话里话外的阻挠。
“哈,你说叛民就是叛民吗,你草菅人命却让始皇陛下背黑,我要揭发你们!”
“你以怨报德,我们为你们搞得焦头烂额,我们三族人的命差一点就搭上了!”郡守气得一蹦三尺高。
“嚷嚷什么呀,叛民的证据,他们的兵器在哪?大量的兵器,反叛无兵器反个鬼头!”对哟,得有大量的兵器,郡尉和郡守傻眼了,见他们没吭声,小队长继续着,“他们攻了谁的城?占了哪的地呢?”
郡尉说:“是没攻城占地,这是因为我们将事态控制在萌芽阶段,兵器吗一定藏在哪的,只不过还未找到。”
“那就等有证据了你们在说,不能让陛下背上骂名。”照小队长这话意思,这事就拖着了不能极快了了,郡守无法忍受这般拖捱,他驳道:“他们不是攻击了你们吗?你们是从咸阳来,从始皇脚下来,他们攻击你们就是反叛。”
“反叛是攻城占地扩大现有的地盘。我们的确是受到攻击,是在于小人之心误判,他们有大量的宝藏,藏宝的人哪个不是神经兮兮的,他们同样因宝藏狭窄了心,我们的无意踏入无人部落让他们怀疑我们来此的真目的,他们攻击我们就是想保住宝藏的秘密,这和反叛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始皇陛下就此事已经下了诏书,你还想让始皇陛下收回去吗?”
“始皇陛下的诏书不用收回呀,始皇陛下让你们是叛民就全杀,他们不是叛民杀什么杀。”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是叛民就不是叛民。”
“错!我是这里最有资格的,因为我是当事者,而你们却是没资格的。”
郡守气坏了,他搜肠刮肚一番没能找着可反驳的理由,他想顺坡下驴看小队长是啥意,从中在找可找的茬和可揪的把柄,“那你说该咋办?”
“禀明始皇陛下,请陛下派熟悉律法的官员来定夺治什么罪。”
无懈可击又合情合理又公正,郡守和郡尉这下全点了头不在吭声。“这么多人往哪关呢?”这是郡尉转头要走时想到的问题。“就让他们在这,大军看住就可以了,这也可以进一步判断出他们倒底是不是叛民。”郡尉一听这不就是让他的兵冒风险吗,表示反对又不合理,这原本就是他们军人的职责。他没辙下将矛头对着郡守:“您就赶快写快报呀,好报上去呀!”郡守这回象个乖孩子乖乖听话,忙不迭去写快报,一点郡守的架子都没端。
迷宫里的老少在厨房里逮着,小的不经饿,他们又少不更事,不知道给抓着会是什么后果,他们饿了又哭又闹,老的没法子只得硬起头皮出来探情况,他们见外面并无兵也就壮着胆带领小的们到厨房找吃的,没曾想人家就在厨房里等着了。无人部落里的全给逮出来成了囚徒,他们因小队长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前期做的孽得平息处理,做工囚徒们放出,他们闹闹得要说法,就连他们的头人都跑了来不依不饶的。
郡守和郡尉都没曾想到这内里的情况如此复杂,事情还不就是最近犯下的,追溯上去可说有百年,面对这棘手的问题,郡守倒后悔起他为啥不聪明的在第一封快报时,就想到请求始皇陛下派大员下来处理,这第二封快报才发出半天,这去那来的等有人来到就是十天半月,这里都不知会成了啥样。
事情伤脑筋,郡守又想着将人全杀了来平息他们的愤怒。他这一松口就如同火上浇油,小队长的阻拦如不是他的兵同他一心,他还真收拾不下那喊杀的前一部落人,但也只是暂缓了下。下一回的躁动还不知道能不能拦得住,小队长急呀,他知道该做前一部落人的工作,恳求他们的宽宏大量,但他因阻拦过他们去保“坏人”,前一部落的头人拒绝和他对话。
小队长现在的处境倒象“四面楚歌”了,前一部落人恨着他,郡尉、郡守也恨着他,他现在成了“孤家寡人”。小队长碰了壁,他心里很清楚他现在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他成了不受欢迎的人。他想他得改变策略,得派个能影响却不会引起部落人反感的人去做工作。他找堂哥军医,堂哥军医觉得他嘴笨难以胜任,不过他举荐了邵子。邵子,小队长想他怎么会把邵子给忘了,在想想他还压根没想过喜法兽和丰法兽,他的脑子里给如何救人填满了,都将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曾经出生入死的朋友给遗忘。
小队长脸红起来,他觉得他象个小人,他要亲自去见邵子向他道歉。堂哥军医告诉他,现在邵子不在测绘队里,从迷魂山谷出来邵子就到前一个部落那去了。他说他要到前一个部落那里寻找知道大雪山附近地形的人来相帮,这一去就不见回来。就在刚才不久时,他还问过前一部落的人,他们说邵子和老祭师去了死人山,去那个恐怖地方做什么,连他们也不知道。
邵子和老祭师在一起,小队长顿觉解救这些无辜者大有希望。老祭师可是部落的灵魂人物,就连头人都得理待,上了年纪的老祭师那就更有威望,说出来的话有时头人都得听。如邵子能理说通老祭师,那就算是解了大半的难。还等什么,小队长火急急催堂哥军医快去找邵子来解难,堂哥军医去了。
小队长看一遍给关押的曲贝他们,下山来看望喜法兽、丰法兽。他从恢复自由还没出过迷宫哩,这一出来他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看天空、看树、看石头,呵,深吸口气连空气都是新鲜鲜的沁人心脾。“啊,队长回了,队长回了!”这声音感觉着是跳跃着,能从脑海里生成欢呼雀跃的场面。不多的守兵夹杂在灵兽们中间,奔跑着迎来热烈欢迎他的归来。
小队长给他们簇拥着,他都觉得他是好伟大的人物,心飘飘得整个人都似轻了,都能让他们捧在手心里了,“队长,曲贝他们还有希望活命吗?”这现实的话题如同戳破气球的针头,小队长一下子从天空跌下地来。他定睛看说话人是丰法兽,测绘队能从迷魂山谷出来他有大功劳。不敢对他打保标,小队长“这”着没了音。刚才还热烈的场面忧郁起来,大家一下子全闷闷不乐唉声叹气。虽说他们没上去,但多多少少能听到议论,里面的人囚在里面等待发落。看到前一部落的头人也来到无人部落,大家就知道他来一定是兴师问罪的,因为他们看到做工囚徒的出来,听说了他们都是前一部落的失踪人口,他们的惨状他们看在眼里,那枯黄干瘦的样貌,老态龙钟的走姿,他们看在眼里还觉得他们悲惨,当他们的亲人认出他们时还不伤心难过得肝肠寸断,他们能放过伤害他们亲人的人吗?每个人的心都是悬着发慌,当愤怒失去理智,无辜者也将被拉入死亡的泥潭。
前一部落的头人带着他的族人气冲冲下来,看到小队长全投以愤恨的一瞥。他们气冲冲下去,他们的身影令小队长不安,他感觉头人带族人离开是不好企图的开始,他们一定是去做什么,是搬更多的族人来,还是带上武器呢?还是两样都有呢?小队长追上去在他们后面喊:“等始皇陛下派下的人吧,大秦是讲律法的国家!”他见没一个人回头,没有一人停下脚步,他的心突突急跳,想他还能控制下吗?
“非得全杀光才解恨吗?可怜了那些孩子,队长,您怎么样也该保到孩子吧,他们真是好无辜呀。”不用回头看就知是喜法兽,跟他接触久了熟悉他的声音。“你们千万别对我寄予厚望,我就是个守护你们的人,有什么权限?我在这里能逞强还在于他们弄不清我的底细,他们见我是从咸阳来又是始皇陛下亲指派来的,以为我是始皇陛下身边的大红人才惧怕我的,才能让我耍耍威风。等会他们要是又闹起来,就凭我们五十人的兵力恐怕难啦,这闹啊就是一次比一次凶,一次比一次人多。”
“郡尉有兵呀,您可以逼他。”嚯,没想到身后不光有喜法兽还有丰法兽,他脚步可真轻竟没察觉到他的存在。“逼,咋逼?他现在恨死我了。”
“我知道您一定行,石子说过您跟他一样嘻嘻哈哈鬼主意多,说您心好心善为别人所急。”
“怎么可能石子跟您就说过我了?那时我守他时间并不长,他怎么可能就了解我这么透,还对你们说?”
“别看石子小,他精灵灵的又有聪明非凡的脑袋,他能极快分辨出谁是好谁是坏,他还对我们说过大统领也是极好极聪明的人,我们有你们护着是件幸运又可以说是幸福的事。他说有你们他可以开心的笑。”小队长只觉得鼻子发酸,他没想到石子对他们有过这么高的评价,能被人信任何尝不是件幸福的事。“喜弟,喜弟,你怎么哭了啊?”就听身后的丰法兽在惊呼。小队长回头一看,喜法兽已经捧了面具脸,哭腔腔出“我想营里的大伙”就蹲在地上哭得收不拢口。丰法兽给他哭得怔愣愣的,他想不明白喜法兽为什么会一下子这么难过。
他们就站在边上,喜法兽哭鼻子引的那下面郡尉的兵们跑来看热闹,一个面具人在那上面蹲着才哭多稀奇。小队长想喝斥那下面窃笑的兵蛋子,可他开不了口,他那鼻子酸的他眼泪都在眼眶里转了,再开下口就怕掉下来惹那在笑的更笑的起劲,他伸手拉起丢人现眼的喜法兽回到草棚里。
小队长靠着草棚的支撑柱发愣,他的思绪不知跑到哪去了。他觉得他在想,可问题是什么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还是根本脑袋里就是一片空白。“队长,您看!”小队长给这一声喊惊起,一抬眼就看见那些离去的前一部落人又来了,他们不仅又多了些身强力壮的,还带上了器具物什。
不好!小队长一个箭步冲过去:“站住!你们想造反吗?”他想这样威吓住他们,他们不吃他这一套,他们嚷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声音洪亮整齐划一,一路喊着上去,这是回答也是宣示。
里面的守兵听声“呼啦啦”出来站成一堵墙,弓弩手拉上弦。第一次这架势可恐吓住,这第二次前一部落人仗着他们人多,手里又有了物什,再说,心里本就恨着他们阻拦,又琢磨着他们不敢真对他们下手,二话没说冲上去就跟守兵们撕巴,他们两三个对付一个守兵,要抢下兵们手中的武器,混乱中“大秦律法:跟兵动手就是造反!”雷霆之声震耳欲聋。
头人耳朵嗡嗡下大脑给震醒,现在他们就是跟兵斗,的确如同在造反,吓的他忙下令族人停手。小队长穿过来不看部落人,径直向一旁正幸灾乐祸准备落井下石的郡尉、郡守走去:“你们身为大秦的官员也不懂大秦律法了吗?!”郡尉和郡守互交换下眼神齐声回答:“那有,那有,他们哪有造反,我们没看到啊。”
“哼,始皇陛下信你们还是信我!他们的确没有造反之心,是你们怂火的结果,我就如实禀报陛下!”
郡尉和郡守见小队长雄昂昂的,这下大气也不敢出地强辩:“我们没必要怂火嘛,我们又没好处得。”“就是,就是,事本就难办,难道我们还笨的给自己添乱。”这边在狡辩,那边前一部落人又哄哄闹闹着要结果,要公正,要公理。“你看,你看看,他们受了这的折磨不处理是天理难容。”郡守又来他那一套了。
“我说了不处理吗?你明知请律官下来却急着抢先处理,你是何用意居心?你想取代下始皇陛下派来的吗?你想借机爬上去顶替下吗?”
“这,这,您怎能这样认为,您这是害我,您没见事态成啥样了,我这还不是急的。”
“急的就可草菅人命吗?”
“他们不是嚷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哪草菅人命啦?”
小队长这下火冒三丈:“哪个是他们的仇人?哪个跟他们有怨?拖出来,杀!平息!”
强词夺理的郡守哑巴了,这时候的前一部落人发现郡尉和郡守并不跟小队长一条心,他们又蠢蠢欲动,试图冲破守兵的防线。这时候得压郡尉出手,在对嘴仗中郡尉也一直没帮腔,应该可以搞定他。小队长逼向郡尉:“怎么想让他们打前卒,您压阵在后造反!”这个罪名担当不起,九族都会给灭门。郡尉挥手要他的兵上,他的兵一上阵很快就将那气势汹汹的前一部落给压制下去。
郡尉发威了:“闹什么闹,你们有资格在这吵吗?啊!如不是我们来此调查,你们会知道怎么回事吗?你们那失踪的人能回去吗?啊!国家有律法依律处理有错吗?啊!告诉你们多少遍了,始皇陛下会派大员下来,等几天都等不得吗?啊!”
此时只能顺阶下台,郡尉的兵那可不知是小队长的多少倍,头人问个:“哪得多少天?到时我们好来。”
“会通知你们的,真是的!”
前一部落的给打发走了,这第二次的闹算是给化解。虽是如此小队长毫无胜利的喜悦之感,相反他的心更沉重了,要想救下曲贝他们,前一部落是个必须跨过的坎,他们会谅解他们吗?毕竟绑架奴役是事实,他们受到的伤害也是巨大的,可该谁来承担呢?曲贝吗?十年未归就因他是头人的儿子就该他来承担吗?想想他挺无辜的,他无辜那些孩子更是无辜。九个跟随该承担吗?好似应该,在深层想想就他们又似承担不起,总觉得少了个罪魁祸首,头人吗?头人已死似已得到报应,可他年岁五十多点,让他背负百年的错似又不平,得将曲贝在这的祖宗挖出来,他们得承担,可这难道不滑稽吗?对已经死去多年的人问罪有用吗?
鞭尸问罪在小队长心里是认为有损道义,虽然古人有过这样做,还有的是名士,但他就是非常讨厌此种做法。可他讨厌不代表别人也讨厌,小队长想的脑袋乱蓬蓬的了,他最后干脆这样想,只要曲贝他们能活,鞭尸就给他们鞭吧,反正臭哄哄的也是他们闻味,沾上尸臭也是他们臭,他们要愚蠢得这样做,就让他们愚蠢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