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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解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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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接他的话题,而是淡淡地问:“张可会这两天恢复得怎么样?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很需要你的照顾吧。”

文峰远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很清楚地告诉我:“她的确很需要人照顾,所以我在家政公司给她请了个保姆,这个月每天去家里照顾她。”

“家政?保姆?”我吃惊,“那你呢?”

“我工作很忙,前些日子刚接了单大业务,我这几天都在县城里,跟那边的客户商谈具体的方案和细节。”

“你这几天都在县城?”

文峰远用沉默回答了我的问题,尽管分开四五年,他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却不曾模糊,可是此时他的冷漠让我第一次感觉陌生。

“文峰远,张可会不是普通的生病,她是流产,她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那个孩子,也是你的。张可会也是因为你才会这样,难道你不该在这个时候给她多一点的关心吗?”我忍不住问。

“因为我?那我又是因为谁?这一切不是她咎由自取吗?你知道她多么处心积虑地想要这个孩子吗?她以为有了这个孩子就有了保障,就能够拴住我,可是她确实打错了算盘,别说这个孩子没有了,就是她生下这个孩子,我难道还会继续和她在一起吗?”他排山倒海的一堆反问气势上竟让我无法接招。

见我无话可说,文峰远放缓了语速:“小蕾,你以为我这些年好过吗?有的时候我也想用点心思去爱她,可是我做不到,根本不可能再有当年跟你在一起的感觉,连十分之一、百分之一都没有。每天回到家,就算有再多的感慨,却没有倾吐的欲望,大家只是搭个伴过日子,回到家有口热饭吃,仅此而已。”

内心不能承受之重让他终于收回了望向我的目光,看向别处,侧面看他的脸,真的不再是那个阳光少年了,两腮的胡茬淡淡地发青,那是一种成熟男人的颜色,曾经挂在唇边的满不在乎和眉目之间的明朗豁达,已经在世事的消磨中被抹去。

倘若那些日子我们在一起,或许我可以理解他身上的种种变化,我会理解会体谅会支持,可是分开的这段岁月确实在我们之间划下了一道似近又似远的鸿沟。

“莫小蕾,我问你,假如我说现在我的心没有变,你会怎么选择?”文峰远依然没有看我,他掏出一支烟来点上,他没有忘记我对烟味的敏感,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一下子有冷空气进来,烟味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我感受到了,现在因为当了老师,用嗓过度,除了气管,连带着嗓子也一并敏感起来。

他的背影让我既熟悉又陌生,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这样的感觉压抑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不是没有想过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可是真正面对,依然难以回答。

烟雾在窗边升腾,文峰远的声音和淡淡的烟味一起飘过来:“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可是,我是不会放弃的。”他说得像无风的水面一样平静,可是每一个字都像在我的心里投下块石头。我不希望他对我抱有什么希望,他的执着会伤害到他自己,甚至还有我。

“没记错的话,好像刚才你还在说不想见到他,那是你的真心话吗?就算是你们在吵架,我可不可以认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呢?”没有想到我随口一句话,在文峰远的眼里成了若有若无的期待。

他倒是提醒了我,王睿,还是从前的那个王睿吗?假如没有王睿,我会考虑文峰远的提议吗?假如我再次和文峰远走到一起,真的一切能够如初吗?

沉默里时间流淌得像是浓稠的汁液,每一秒都那样沉重。“我……”艰难地张开嘴,我正准备说点什么,这时候文峰远的手机响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反正他很是不耐烦地摸出手机,看了那屏幕一下,他长长地从牙缝里吁了口气,皱起眉头:“喂——孟大姐,她又怎么了?”

顿了一下,他的眉头几乎要拧成结:“你打医院的急救电话了吗?哪家医院?好的,那我现在直接过去。”

他一放下电话,我立刻问:“是张可会吗?她怎么了?”

“说肚子疼,好像有流血。照顾她的家政大姐已经送她去医院了。”文峰远狠狠地在窗台上摁灭了烟头,“我先过去看看。”

“我也去。”我站起身来,看他惊异的眼神,又赶紧说,“你是男人,万一有什么不方便照顾的,我去帮帮忙也好。”

没再多说什么,我们一前一后出了门。下楼没两分钟就遇上出租车,周末的街道也不算太堵,我们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

跟着文峰远到了三楼手术室门口,有个胖胖的四十来岁的妇女等在门口,穿着很是过时的衣裤,那款式可能连我妈妈都嫌老气,脚上还是一双棉拖鞋,想是出门太急没来得及换。整张脸又大又圆,皮肤倒是因为面积撑到了最大而拉平了不少皱纹。

“小文,你可来了,小张刚推进去,手术是她自己签的字,唉哟,他们还以为我是家属,让我签字,我怎么敢签呀?这万一要是……”这个中年妇女竹筒里倒豆子似的说个不停,突然发现了文峰远身后的我,眼里的神色一下子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文峰远顾不上听她啰嗦,更顾不上看她看我的眼色,急急地问:“医生怎么说,是怎么回事?”

“好像说是上次流产手术没做干净,现在又要做个清宫。我说小张怎么这么可怜呀,好端端地要受两回罪,从早上就喊肚子疼,下午出了好多血,幸好我有经验,那回我在一个老太太家干活,她心脏病犯了,也是我打的急救电话,要不然……”

这个老大姐的话太多,没完没了地呱噪,却没有重点。

“医生说要紧吗?还有没有什么手续要办?”文峰远言简义赅地问,在适当的时候打断了她,表现得还不算太生硬。

“哦,这倒是还有个费用没有交。”她在文峰远的提示下想起手上还有张交费单,她一边递过去,一边补充,“医生说清宫只是个小手术,应该没有问题的。”

文峰远接过单子,向楼下走去,缴费处在一楼。这个话多如水的孟大姐没打算闭上嘴,毫不掩饰眼里的好奇,她向我走近两步:“请问你是?”

“我,我是张可会的同学,”似乎这个关系要说得过去点,我还怕不够,又加了句,“也是张可会的朋友。”

“哦——”她夸张地圆起嘴,长长地呼出这个音节,一副放下心来的表情,“原来是小张的朋友啊,难怪你这么关心她,来得这么快,唉呀,我刚开始还以为……”她颇有深意地朝我笑了笑,没往下说。

她不说我也知道她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出于对张可会的同情,她一定以为我是插足在文峰远和张可会之间的女人,所以她刚开始看我是带着鄙夷和厌恶的。现在一旦解除了所谓的“误会”,她放下心里的包袱,竟有些高兴起来。

“妹子,我跟你说,你这朋友小张真是可怜啊,你说女人发生这样的事,还不都要是为了男人,可是这小文也真是的,家都不大回去,这样把小张丢在家里,要不是今天进了医院,我看他根本就不怎么管。”孟大姐肯定把我当成了张可会的朋友,替张可会鸣起不平来。

“啊,”我不置可否,只好问,“那她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天天躺在床上,下不来床,总捂着肚子,还真是要强,也不跟我说,直到今天顶不住了,流了好多血才忍不住喊我的。你说这是何苦的呢?有时候还悄悄地流眼泪,我看多半是这小文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孟大姐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我也可以不再听这个中年妇女无休止的念叨,张可会短短的几天内再次面无血色地出现在我面前,她闭着眼,被护士们推向病房,我就这样傻傻地跟着往病房走。

文峰远不多会儿也赶到了病房,一个戴着圆眼镜的胖医生也过来了:“谁是家属?”

“是我。”这声回答倒是毫不迟疑,文峰远走到医生面前。不管他内心对张可会有多少的抱怨,可是他到底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胖医生面无表情地交待:“病人主要是上次的流产没有做干净,所以这次只有做个清宫手术了。”接下来的叮嘱也属于是不知重复过几十几百次的机械说明,“回去以后注意休息,尽量卧床,不要做体力劳动;注意卫生,一个月后才能同房;同房要注意采取措施,半年内避免再次怀孕。家属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开点药,回去记得按时吃。”

文峰远板着脸的表情让我想起那一次他因为打架被班主任批评,他的一个老乡在寝室被人欺负,他冲到别人寝室跟人打起来,最后在中文系的办公室被老师一通数落,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根本没觉得自己做错,走出办公室还跟等在门口的我做鬼脸。

现在的他却不能再这样轻松了,他像傀儡一样跟着医生往外走,走向医生的办公室,不论他内心怎样不承认自己的过错,可他对别人的伤害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躺在床上的张可会看上去就像一张白纸,又苍白又单薄,我克制不住地同情着这个不知该不该项同情的女人。

张可会睁开眼来,看到了正站在她面前的我,不知她是不是看到我发自内心的关切,她冲我笑了,那个笑容不是敷衍来人的笑,也不是对自己不堪处境解嘲的笑,更不是面对所谓“情敌”的冷笑,她的眉毛和眼角轻松地舒展开来,笑的幅度虽然不那么大,那却是一个真正的、真心的、真诚的笑容。

从读书到现在,我从来不觉得张可会长得好看,可此时却因为这个笑容让我看到了她的娇柔,我正想说点什么,那个多话的孟大姐又凑了过来:“小张,你好点了没有?我前几天跟你说要去医院看看,你不相信,要是我们早点来,你也不至于多受这些天的苦……”

“孟大姐,能不能请你去楼下给我买点吃的,我现在饿得厉害。”张可会扭头对说起话来就跟拧开水龙头似的孟大姐说。

我明白那不过是想支开旁人,孟大姐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不情愿地出去了,我又往张可会的跟前走了两步,不想她说话太费力,即便说得轻些我也能听见,我坐在她的床边,侧身看着她。

果然,张可会直入主题地开了口:“我决定和文峰远分手。”她的语气很坚定,“这几天,我身体上的疼痛比起心里承受的,简直不值一提。我病成这样,换不来文峰远的一句问候,他只是尽义务地找人来照顾我,却根本没有真正关心过我。”

说实话,这样的文峰远我也觉得很是不近情理,即便要分手,也大可分手得堂皇些,不至于这样反目成仇。

张可会说话的速度很急,大概是想在文峰远回来之前把话跟我说清楚:“当初在学校时,我不止一次地看到你们的身影,看到过他跟你在一起时那样的笑容,可是他跟我在一起,我不管怎么努力却始终不曾看他对我那样地笑过一回。我想明白了,我跟他在一起,大家都不会幸福的。现在想明白这一点,我是真的解脱了。”

其实这么简单的问题,却要经历那么多磨难才能明白,我想张可会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是晚还是不晚呢?来不及对她的选择做出评判,我又不由得想起一个现实的问题:“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是回老家去吗?”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工作,我估计她是不是打算回家乡去。

“我不回去。”这几个字她说得更加坚决,“我回去只能让爸爸妈妈和弟弟更瞧不起我,当初让我回去,我没同意,现在回去岂不是让他们笑话。”

“不回去,你——怎么办呢?”我同情之余又添一分担心。

她竟然像听到了我心里的声音,再次对我展开一个淡淡的笑:“没事,文峰远也算待我不薄,现在我们住的房子留给我,虽然还有房贷,他搬出去后还由他来继续还。家里还有一点存款,我暂时也不用担心饿肚子,接下来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应该不是难事吧。”

“那你……”我正要继续问下去,文峰远拎着一塑料袋药进来。我和张可会很有默契地停止谈话,互相用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结束了我们的交流。

这迅速的眼神交汇,我们俩都真正把过去压在心头的包袱卸掉了,即便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可是也不再彼此怨恨。张可会纵然走过些弯路,现在毕竟回到了大道上,我也还她以一个真诚的祝福的微笑:“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起身从带着错愕表情的文峰远身边走过,我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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