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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发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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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在我濒临绝境的期待中被推了出来,比推进去时多了吊着的盐水瓶,这于我是绝好的征兆,至少说明她还活着,她还有消炎或是治疗的必要。可再看向她的脸,却没有一丝的生机,肤色如蜡,光泽尽失,双眼半睁半闭,似乎看向某处,又似乎涣散如沙。

安顿好病房以后,我找到刚给她做完手术的医生,还是那个中年妇女,做完手术正准备去查房,我拦住她:“医生,我……朋友,情况怎么样?”

“幸好来得及时,她的宫颈口已经扩张,胎膜破裂,我们已经给她进行了刮宫,要是不及时刮宫可能会导致大出血,那是很危险的。”

“刮宫?就是说孩子已经没有了?”我凭着自己不多的妇科知识猜测。

“你这朋友也太马虎了,”医生放下记载着数据的几张纸,“早期出现流血的时候就该来作检查,非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才……现在能保住大人已经是万幸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不甘心地问,至少一会儿得给张可会一个说法。

“那原因可多了去,也许是因为血型不合,出现了溶血;也许是孕妇自身的病症;还有可能是染色体的异常。都有可能,因为她没有作过任何的产前检查,一切就不得而知了。”

医生拿起她的笔和记录本,出去查房了,她的话我似懂非懂,不过我知道是张可会的无知导致了今天的后果。往再深一点想,更深远的原因也许是文峰远对她的漠视,四个多月来竟然没有发现身边的女人身理上这样明显的变化。

我恍恍惚惚地回到病房,又恍恍惚惚地听医生交待了一大堆的护理细节,其实能够记住的没几句,什么注意观察、加强营养之类,最后一句是过了今晚的观察期,明早就可以出院。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旁边还有简易的行军床,睡着陪护的家属,凌晨两三点的样子大家都已经入睡了。我在张可会的床边坐下,她的眼睛终于不再是两条狭窄的缝,也不再沉沉地紧闭,她并没有看向我,而是望向一旁的窗外,灰暗的窗框外是无尽的黑暗。

那只插着针管的手伸在外面,怎么看都不是一只有美感的女性的手,指头短、指节粗,整个手背似乎只有皮没有肉,青筋显露,像一条条细长的青虫在手背上蜿蜒。我轻轻地把手心覆在那手上,也许是正在输液的缘故,凉得让我心惊。而我手心的温度,也随着那埋入血管的针头一起,导入她的身体。

“还疼吗?”这是我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不论是基于对弱者的同情,还是基于医生的叮嘱。

水气在张可会的眼里汇集,慢慢地,一颗黄豆大的眼珠滚落眼眶,没入她枕边的乱发里。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张可会落泪,之前不论说到怎样的痛苦和艰难,她都那样坦然,可此刻泪水已然决堤,她张开双唇呼出一口悠长的叹息,答非所问地说:“现在,我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了。”

我就这样蜷在张可会的病床床头直到天亮,几乎没合过眼,不时要注意输液的情况,还举着瓶子、搀着她去过几回厕所。

天一亮,咨询过医生的意见,可以带张可会回家了,我走到过道里给黄雨欣打电话:“雨欣,我有第一节课,但有点急事赶不过来,你去我们班帮我看着一下,我的办公桌上有试卷,要不你给孩子们测验吧。我稍后就过来。”

正要收起手机,突然想起还应该再试试打给文峰远,一这次响起了正在呼叫的铃声。

“喂?”文峰远的声调轻柔而起伏,虽然只是一个字音,可是那声调,让我几乎感觉得到他接到我这个电话的惊喜,旁边还有嘈杂的人声,想来这不是一个说事的好时机。

“文峰远……”我咽了下口水,这事还真是离奇,他的前女友陪他的现女友作完了流产手术,要怎么开口呢,正想干脆实话实说,忽然听得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旁人的声音:“文经理,这是今天的培训项目,您看一下具体内容。”

“嗯,谢谢。”我听得他在应对别人,我甚至想象得到他周围的复杂环境,所以我只能把正在吐出口的话又能咽了回去。

想了想,我只能婉转地问:“你在出差吗?”

“嗯,在上海。”他的回答果然简短而不带感情色彩,典型的说话不方便的语气。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其实张可会跟我说过他的行程,但我还是试探地问。

“你找我有事吗?”他没有回答,而是反过来问我。

“嗯——”张可会刚刚做完人流手术,那毕竟也是文峰远的孩子,可我又不好直说,只能重重地给了他个肯定的鼻音。

“这事急吗?”他又问。

“挺急的。”我想都没想地说,张可会这个样子回到家里,没人照顾,这确实是件刻不容缓的事情,其实张可会说过他应该还有三四天才能回来,但我还是不太甘心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我……”他正要说什么,周围响起一阵“哗哗”的掌声,大概是什么活动开始了,或是什么人要发言,文峰远在掌声的间隙里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话:“我尽快赶回来,到时候和你联系。”

电话挂断了,没有得到确切的信息,我还是挺失望的。但也只能打起精神回到病房里,张可会已经自己下了床,准备离开医院,那双流过泪的眼睛红肿而空洞。

我们几乎没有什么话语,把她送回家以后,她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下。我看了看冰箱里有简单的食材,应付一两天应该没有问题,这时我不能再缄口不语了:“张可会,你要多休息,自己照顾一下自己。我还要去学校上课,文峰远没有回来的这两天,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有什么困难,打电话给我。”

张可会似笑非笑地冲我咧了下嘴角,勉强用脸部肌肉挤出点笑意:“莫小蕾,你为什么要帮我?”

要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只怪你为什么偏要在我面前出现这些状况?假如我没有看见也就罢了,难道非要让我见死不救吗?”

“可是,我毕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她之前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说得轻描淡写、天经地义,仿佛她就应该那么做似的,现在她终于婉转地承认了自己对别人的伤害。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就像你说的,你自己也已经受到了惩罚。”其实比起我和文峰远,她未尝不是最值得同情的那一个。

“莫小蕾,如果我和文峰远分手,你愿意回到文峰远的身边吗?”

我望向张可会,我们俩的距离并不远,可是却难以从她的神色里看出她问这话的含义,她是希望我们旧情复燃,还是担心我们藕断丝连?不论出于哪一种考虑,我决定给她同样的答复:“张可会,我们分开整整四年的时间,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打开门,我准备往外走,又想起点什么:“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有四五年了,想来也不是说分手就能分手的,你好自为之吧。”

赶回学校时第一节课还没有下课,我进到教室里黄雨欣正在帮我给学生们测验,我给她一个充满感激的笑脸,然后示意她可以走了,可黄雨欣却盯着我的脸看:“你眼睛怎么那么红?昨晚没睡好?咦,怎么这边脸好像有点肿啊?是昨天拔牙拔的吗?”

“啊,是吗?”这一整夜没有合眼,眼睛是有点又酸又涩,脑袋也有点沉沉的,她一说拔牙的事,我更觉得半边腮帮隐隐地疼,我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脸,“肿了吗?肿得厉害吗,看上去很明显吗?”

“拔了牙要注意休息,要保持口腔清洁,不要碰到伤口,况斌没跟你说呀?”黄雨欣现在都赶上半个牙医了。

“说了,说了,怎么没说,是我自己没注意。”一忙起来倒把自己刚拔牙这事给忽略了,况斌的确跟我交待了好多拔牙后的事宜,可是我不仅没好好休息,到现在连口都来不及漱一下,眼下牙龈连带着半边口腔和半边脸颊都开始渐渐地痛起来。

“行了,你先去吧,我一会儿上完课吃点药就没事了。”我把黄雨欣送出去,心里为接下来还要面对的两节课暗暗头疼,上课不仅是智力活动,也要耗费大量的体力,我现在的状态可真有点吃不消。

好不容易支撑到上午放学,铃声响起时,我感觉就努力提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涣散了,我趴在讲台上,孩子们兴奋地往外冲,并没有注意到我。我足足休息了二十分钟,缓过点神来后拖着两条灌了铅一样的腿,往办公室走,不过十来米的距离,竟像怎么也走不到头,见黄雨欣从办公室走出来,赶紧冲她招手。

“怎么了?”她走过来问,我一把拉住她,身体向她倒过去,“你的脸好红,呀,还这么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见我不说话,她替我拿主意:“要不我带你到对面区医院看看吧,你这样子肯定要输液了。”

“嗯。”我也没了方向,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躺下,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们往校门口走,平日很少生病的我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特别地虚弱和脆弱,有想哭的冲动,如果不是旁边的黄雨欣,我恐怕已经开始挥泪了。

“刚才你的手机一直响呢,你要不要看看?”黄雨欣帮我背着包。

“是吗?你拿给我看看。”天知道是王睿、张可会还是文峰远。

我接过黄雨欣递来的手机按亮了屏幕,竟有十来个未接来电,它们显示着同一个名字——文峰远。

最后是一条短信,也是文峰远的:“我已经回来了,在学校门口等你。”

正好走到校门边,我猛地抬起头来往四周看,这时候人群已经渐渐散去,不远处的马路边那个熟悉到让人心头一动的身影正急切地朝这边张望。

这远远的一眼看去,身边的一切瞬间变幻,我的身后不再是狭小的操场而是灰色的五层老教学楼,我正捧着那本令人生厌的《古代汉语》走出教室,文峰远身后也不是车水马龙,而是那条通往食堂的林荫小路。

他手里拖着的行李箱似乎也变成几本书捏在手里,他就像无数次等我下课去吃饭那样,带着有点不耐烦的神情看我,而我通常会忙慌慌地跑过去:“唉呀,又被拖堂了,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这个场景在我的脑海里不像是幻觉,反而那样鲜明,时光就像真的回到了那些美好的青春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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