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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咫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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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屋里毫无顾忌的动静惊醒的,王纯进进出出,一会儿找丝袜,一会儿找围巾,我才想起来:这是王纯的家。

她对着穿衣镜又是理衣服又是梳头发,简直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似的,看见我醒了:“糟糕,昨晚跟你喝成那样,我今天早上还有例会,要迟到了,我要走了。你再睡会呗,不是说你今天请了假了吗

她抓起包冲出去,最后丢了句:“早餐在桌上,你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行了。”

连日来工作和精神上的压力让我有一种不堪重负的疲劳,昨天破天荒地跟学校请了一天假,虽然理由编得有点牵强,可是我一开口,教导主任居然一口答应了。

一时不用上班,人倒还有了一种空虚感,每天疲于奔命地赶着,至少生活还有些目标:还有一摞本子没批改、还有几张表格要上交、还约好家长几点见面……那会儿多么期待片刻的清闲,可真正发现这一天什么事也没有的时候,倒真有点茫然和失落了。

昨晚的一觉睡得格外沉,以至于早上起来没有宿醉后的头痛,反而有一种神清气爽。我在卫生间里看到了王纯为我准备的牙刷和毛巾,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

收拾好了,居然又看到餐桌上好不丰富:豆浆、油条、牛奶、面包、烧饼,还有两个苹果!我坐下来,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猛地想起个问题:王纯刚才那忙慌慌的样子,妆都来不及细细地化,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买这么多东西?

想起了昨晚似乎除了我们俩还有什么人,王睿?好像一直默默地在房间的一角悠哉悠哉地喝着茶,那么,这些都是他准备的喽?还有,放在卫生间里的牙刷和毛巾。好像,还有一双有力的手,揽过我的胳膊和腰,我有点恍惚。甩甩头,我决定不想这么多,又狠狠地大嚼特嚼起来,这么丰盛的早餐可不能辜负了!

我把吃剩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了王纯家,打算回家,想好了转车的路线,在公交车站上了车。因为不是上班的高峰期了,车上的人不多,竟然有空位,多少回在途中巴望着找个座,可往往是一站就是几十分钟,还不时地被挤得东倒西歪,今天从容地上了车,还有大把的座位可供选择。

我非常享受地坐下来,带着一种欣赏风景的美好心情向外望去。几站路后,车上播报站台:“下一站是星辉广场,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星辉”——怎么这趟车是要从学校路过的?不过这一站,不是在湖溪小学门口,而是在学校的马路对面。

随着下车的人流,我鬼使神差地跟着下了车,站在与学校一条马路之隔的星辉大厦旁边。

这是栋新建不久的高层建筑,深蓝色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气宇轩昂,因为是写字楼,进进出出的男女无不是穿着职业套装,利落而神色匆匆。

旁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有各种露天的运动器材,还有几个抽象的雕塑,一些老年人带着蹒跚学步的孩子在广场上闲逛,只有这些老老小小的人们可以在本该忙碌的时间里这么悠闲自在。

我在广场一角供人休息的石凳上坐下,视线正好可以望见星辉大厦里出入的人们,我的视力很好,从小不论怎么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小说,体检的时候也总能把视力表上最小的一排字母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此刻可以看见每个进出的人的脸,甚至看得出他们脸上的卑微或得意。

我凝神望去,我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不过是那张熟悉得一直难以模糊的脸。

在文峰远毕业前不久的一次晚自习上,我在复习《中国文学史》,读到秦观的《鹊桥仙》时,忍不住歪过头恨恨地嘀咕:“所有流传下来的古诗词都好,就这一句有问题,什么叫‘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那时大四学生已经没有什么考试科目了,文峰远只是陪我上自习而已,手里捧的是本温瑞安的武侠小说,心不在焉地应付我:“人家千古名句,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挺好呀。”

“如果都不在意朝朝暮暮了,那两情再是久长又有什么意义呢?有情就是要相守呀。”那时候我们俩即将面临着文峰远毕业的严峻考验,所以读到这句时心里特别不能认同。进校这两年也看多了些毕业季的悲伤分手场面,想起来心里就有无法排遣的郁闷。

上完自习回寝室的路上,我们讨论着毕业的去向,我们俩都来自小县城,而且是南北距离较远、差异较大的两个小县城,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父母都仅仅只是当地最普通的工薪阶层,要解决自家孩子的工作已经不易,根本不可能再给另一个人解决工作。

“我们县一中的校长答应让我去试教,你说我去不去?”文峰远问我。

“哼,你就别想了,你要是去试教被看中了,回去当了老师,那我怎么办?”

“我先回去教书,等你毕业了,也去那儿试试?”

“文峰远,等我毕业去你们那儿?你这想法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你就忍心让我人生地不熟地在那儿生活?万一还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我对这提议嗤之以鼻。

“你怎么会是人生地不熟呢?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会照顾你的呀。”

“说得轻松,我就只有你,万一我和你吵个架、闹个别扭,你让我找谁去倒苦水?”

“不会的,我保证不会和你吵架,永远不让你有倒苦水的机会,还不行?”恋爱中的承诺总是这么天真而脆弱,可是当时说来何尝不是真心实意。

“那这样好了,你跟着我去我们那儿,我也保证不和你吵架,你看行不行?”我明知道这个提议更加不现实。

果然遭到文峰远的极力反对:“我先毕业,一个人去你们那儿能干什么?好歹回去我还能住家里在,难不成先让我去你家住着,女儿还没回来,女婿倒先上门了!”

“呸,什么女婿,你瞎说什么!”我又羞又气,冲他挥了一拳。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完全没有了平时大大咧咧的神情,黑而亮的眼睛此刻是严肃的:“小蕾,我们既然有在一起的打算,就得为彼此考虑,你别说我自私,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你们家怎么说还有你哥在你爸妈身边,你真的可不可以考虑一下跟我回去?”

我被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震慑了一下,毕竟离毕业还有两年,那种紧迫感还不是太明显,我赶紧故作轻松地说:“这也不是唯一的选择,只要有决心在一起,总有合适的办法的。”

记不得我们具体还说了些什么,一同去谁的家乡对另外一个人都会是莫大的牺牲,最后我们约定,毕业后一起留在这个本不属于我们的城市。

曾经以为相识在这里,我们也能相守在这里,可是事实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结果确实是我们都远离家乡留了下来,甚至两个人的距离也不过是一条马路之隔,对曾经相爱的两个人而言,这样的局面真是可悲:近在咫尺却也仍然是天各一方。

“……至少你也得找他要个理由啊!”想起王纯的话,这何尝不是我迫切到难以克制的愿望,此时,答案就在离我不过百米的地方,可我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我可以想出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冲进去找到文峰远理论,可是我马上又能找出一万零一个理由说服自己不能这么做,两种想法的激烈交锋就像是火药在我脑子里一次又一次地爆炸,轰得我耳鸣眼花。最后,我宿命地想:“好吧,我在这等着,如果正好遇见他,那我便上去问他要个答案。”

就这样呆呆地不知坐了多久,包里传来手机铃声,收回搜索的眼神,看向来电显示——是王睿。

“莫小蕾,你酒醒了没有?早餐吃了没有?听王纯说你今天请了假,你现在还在王纯那儿吗?”看来那丰盛的早餐真是王睿所为

“哦,我没在那儿,早走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嗯……我就是看你昨天醉得厉害,现在想问问你好点没有?”。

“哦,好多了,没什么事了,昨天谢谢你了。我现在已经到自己家了。”

仿佛是为了拆穿我的谎言似的,街上竟然驶来一辆酒水车,还响着音乐,那声音越来越近,大得生怕电话那头听不到似的,王睿肯定也听到了窗外的这声音,而且和电话里几乎同步:“不是吧,你就在我们这儿附近,对不对?”

我带着被人当面拆穿的窘迫,急忙起身:“不是不是,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呢。好了,我挂电话了,再见!”

我急步走回到站台上,正好赶上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其实明知道王睿又不在身后,也不会追来,可我竟像逃似的跳上车。我知道我的仓惶失措不是为他,而是为了我这半天毫无结果的等待,我知道自己恐怕是再也遇不上这个人了,这才是最让人心痛又无奈的结局。

踏上车的最后一秒,我回头看那高耸的星辉大厦,与我所在的湖溪小学不过是一条马路之隔,咫尺之间却难相逢,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这便是我和文峰远之间,最近又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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