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 12（1 / 1）
林梓凡这个梦戛然而止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陆尚东的一条短信。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晚上10点整。林梓凡试图回忆刚刚的那个梦，但是它却在一瞬间消失得一点痕迹也没有。惆怅了半天，才拿过手机看那条短信。
从她到B市开始，陆尚东就没和她联系过，所以突然发短信不失有些莫名其妙。
“我听纪梓森说你找我？”
嗯，还是短信内容更莫名其妙一点。她想。
“没有。”
林梓凡本以为陆尚东应该也不会再回了，毕竟他们这些干大事的人都不太喜欢发短信。就比如她以前给程凯发信息，发过去没多久，程凯就倒打电话给她，问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但是事实上，她已经把事情的所有进展在短信上写得清清楚楚，于是林梓凡不得不按着短信上的内容再讲一遍，久而久之，她也在程凯这种斯巴达模式下养成了不发短信的习惯。
也许正因为是在程凯的这种残忍对比下，林梓凡在五分钟后再次收到陆尚东短信的时候才忍不住视陆尚东为异类。
“我挺佩服你弟弟的，感觉他好像从小到大都有热衷的事情，很Faithful的一个人。”
林梓凡看完那条怎么看都不应该用五分钟打完的短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大笑起来。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笑。
“陆先生你要是不Faithful，又是什么支撑着你到现在这么成功？”
短信发出去，经过十多分钟才回过来，几乎把林梓凡所有的耐心耗尽。这大概也是林梓凡讨厌短信的原因之一，总是要让人在未知的时间长短里的等待着一个未知的来或不来的结果，有种《诗经》里写的那样“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的朦胧臆想。
这条花了十多分钟才回过来的短信有点长，但是林梓凡不得不承认性价比还是高的。
“每个人权衡生命的支撑点都不一样，搞不好路边卖烤串的还觉得我这样的人生才是失败的人生。我不信这个。”
“都像你看问题这么客观都得累死了。”
她回。
短信发过去还没一分钟，陆尚东电话就来了。
“B市还好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话筒里面不时传来笔记本键盘敲打时的闷响。林梓凡由此可以毫不怀疑地推断，此时深刻加班回来的陆尚东正开着手机的通话扬声器和一个空虚无聊的女人一起聊天打发同样的无聊……
“挺好的。”
林梓凡这个问题回答完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跟他聊的。所以她现在才想起短信的好来：听不到语气，没有时间限制，不会有任何因为看不到对方而产生的遐想。
那一边键盘的声音依然没有停，他声音也是:“看完我对人生这么深刻的理解,就没有什么其他感想么”
她觉得很好笑:“小女子的参悟能力……还没这么高远……”
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自己在一瞬间捕捉到他促狭的笑声，因为他听她说完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半响了,他才突然问她:“B市的月亮怎么样”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还不错。挺白的。”
“星星呢”
“还不错。挺大的。”
他听完啧了一声:“我听说F大文化底蕴还不错，听你这措辞好像跟街边卖水果的阿姨没差太多。”
她白眼一翻:“切…你要是见证过我白衣飘飘的时代。”
他突然不说话。
“高中那看的都是安妮宝贝,张口就是‘这个世界不符合我的理想’……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怪矫情的……”
说完林梓凡也自嘲似的笑了笑,其实安妮宝贝也就看过几本,高中看的也大都是些她爸眼中的“正派书”。
他沉默一下才开口:“我还是挺喜欢那句‘生命就是一场幻觉’的。”
林梓凡怔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大笑道:“你还真看过……”
“以前……遇见过一个女孩,喜欢看书。一看到她读了什么书我也去读……”
他说到后面显然也是说不下去了，自己也在那边大笑。
“后来呢”她忍不住问。
“……”
他笑完后却是沉默，直到片刻键盘的声音又开始响起,他才开始说话：“没有后来了。因为出国。”
“噢。怪可惜的。”
她木讷地回答道。
“陈嘉义见证过你白衣飘飘的时代吗？”
林梓凡有些奇怪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因为这么他们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说到陈嘉义。
“对啊。当年F大的男神……”
她笑了笑,回想起刚刚那个梦，于是脱口而出:“他身体怎么样”
“还行。能吃能跑能睡觉。”
“噢。”
林梓凡突然不知道自己问那个问题的意义何在，因为自己听到答案的时候也知道自己心不在焉。真是好笑，有些答案明明自己在心里清楚的不得了了，但是还是想从别人口里套出这些话来听听，这不是神经是什么？
林梓凡看见白色的窗户玻璃里，自己好像正对着B市繁华的万家灯火在无奈地摇头。
“为什么突然说到他？”
她的沉默也是在一瞬间的：“我累了。再见。”
他没有挽留：“再见。”
其实有的时候林梓凡也会想，如果要结婚，陆尚东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他的某些生活习惯与她非常合拍，老太太那边是一定会喜欢。可是唯一欠缺的东西是什么？是感觉。陆尚东对她的感觉。而这些往往都是最为重要的。而陆尚东和自己最近的来往，她也实在是看不透是出于平常性的交集还是计划性的攻略。
人生过了25，一切情愫可以处理恰当，但也开始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哪一条道上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