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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迷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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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微亮,风一吹过,却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湘儿夫人拉开车帘往外一看,前路茫茫,却不知道哪里是安身立命之所,不由得轻叹一声。

“夫人莫须叹气,总会有所好转的。”

湘儿无力笑笑,算是谢过东方迟的安慰。以前在辟尘山庄的时候,他称自己为湘儿丫头;自己嫁予武广之后,他们算是平辈了,他叫自己湘儿夫人;现在他被自己的女儿强要了去,却变成了自己的晚辈,得尊称自己一声,这可真是乱了。难得这男人丝毫不以为意,一心一意,只顾着自己那娇娇女,却没把什么辈分名利看在眼里。东方家的三爷被放逐到了这远离家乡之地,离了富贵繁华,却甘之如饴,得夫如此,又何尝不是女儿的福分?两人隔了那么多年岁,又有辈分之别,她本是很不同意这婚事的,现在看来,倒是她女儿捡到宝了。

哎!只要女儿幸福,她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忽闻一声婴儿啼哭。东方欣欣低声哄道:“乖宝宝,没事儿,一切都会好的…”她昨晚于车上分娩,诞下一男婴,虽是惊险,幸好母子平安。婴儿吃饱了奶水,听着娘亲低声细语,乖乖地睡去了。东方迟柔声道:“谢谢你。”东方欣欣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没什么力气,可脸上的笑容却是真挚的,喜悦的:“也谢谢你。”夫妻俩柔情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湘儿夫人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武广一宿没睡,精神有些疲惫,呆呆望着窗外的雨景,没力气地回道:“咱们去江西。我家在那边还有些亲友,总是能够安顿下来的。”先是香洲家园被毁,又是今晚大败出逃,他武广二十几年前本是满怀雄心壮志的英雄少年,现在已经沦落到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这一切究竟是从何开始?他怎么就会到了这个境地?他又不由得想起昨晚那个叫做阿良的奴仆,不知为何,看着他厚厚的嘴唇,他总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昨晚他力敌曲云儿的斧法,又是跟自己武家的剑法如此相似…会是他吗?那个男人,会是自己遗落已久的亲生骨肉吗?

“他叫做方良。”仿佛知道武广心中所想,湘儿夫人淡淡说来,“你也知道,小姐不想小少爷继承武家姓氏,就让小少爷从了东方家远祖的姓,所以小少爷,也叫做方良。”

武广浑身一震。连东方迟和东方欣欣听得也不由得愣住。众人都在想同一件事——会是他吗?若真如此,那阿良就是跟他们所有人都有密切关系的男子。就是因为如此,昨晚他才会叛逆主子,挺身而出保卫他们吗?

天已大亮,外面赶车的大声喊了进来:“爷!分岔路了,咱们走哪条?”

武广浑浑噩噩地说:“转左边那道,去马房口,咱渡河去江西丰县。”

忽然听到一道女声冷冷地道:“你们哪里都别想去,都下来罢。”

众人一听这声音,面上全无血色。他们匆忙赶了一夜的路,没想到还是没逃得开那曲云儿的追赶。武广僵着脸,率先走下车去。东方欣欣和东方迟挣扎着也慢慢下去了。湘儿夫人叹了一声:“命!”轻轻把熟睡了的武稚推醒,拖着她也下了车。

曲云儿在雨中狼狈地站立着,也不见她有坐骑,敢情她徒步追了一夜,才把他们赶上。武广后悔地想,怎么当初就没想到她会追来!要知道如此,他就让车夫赶快点,也顾不得夜路颠簸,东方欣欣母子虚弱了。曲云儿阴森森地打量他们。武稚不会武功,废人一个。湘儿夫人虽然有武功,但跟自己差得太远了。武广、东方迟身受重伤,也不成威胁。东方欣欣…她惊奇地发现东方欣欣怀抱着一个新生儿,巴掌大小,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刚才好像醒了一下,秀气地张嘴打了个呵欠。

面皮皱皱的,像个小猴子…可是…又好可爱…若说她本来还有几分杀意,在见到这孩子的瞬间,全都没了。可是,她没见到她想要见的人。

“阿良呢?”

东方欣欣本想笑她:“那阿良不是你的仆人么,怎么问起我们来?”可她产后虚弱,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又想到这女魔头追上来了,他们一家凶多吉少,更是悲从中来,说不出话。

湘儿夫人定定神,说道:“昨晚大火,难道不是你放的?我们早就走了,阿良没跟我们在一起。”

阿良没跟他们在一起,是真的就葬身火海了?不会的,傻人有傻福,他是个呆子,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死了?众人都在惊惧,谁也没留意到曲云儿眼神空洞,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

武稚忽然道:“是你害死了他!”

曲云儿眼中忽然有了神采:“你说什么?谁死了?”他不会死的,她不许他死!

武稚尖声道:“阿良死了!是你害死了他!”

“你胡说!”曲云儿身形一晃,鬼魅一般闪到了武稚身边,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武稚精致的脸上。武稚娇滴滴一个小女子,平日被人像神仙一般供奉,何曾受过如此侮辱,一气之下晕了过去。曲云儿冷眼向其他人扫过去,众人心中都怕这女魔头,不由自主都退了一步。

忽然不知哪里又飞来一个身影,落在了曲云儿和武氏众人之间。

曲云儿讶道:“是你?”

那人全神戒备,说话倒是客气有礼:“在下东方愚,草字子谦,见过曲姑娘。”

众人莫不奇怪,这人分明便是东方家的大少爷东方昊,怎么就成了东方愚了?

曲云儿哪怕此刻也免不了好笑:“东方昊,你哪里愚,又哪里谦了?一阵子不见,怎么装神弄鬼起来?”

那东方愚一脸正经地说:“老祖宗训斥在下过于骄狂,故为在下易名。东方昊这个名,还请各位忘了去罢。”

众人都觉得有点好笑。东方昊如此一个聪明伶俐骄狂自大的人,却得自称愚钝子谦,岂不滑稽?可此时面前的人却确实是收敛了一身狂气,也不知道东方智是如何调教的。

东方愚道:“曲姑娘,东方家亏你欠你的,不过我东方愚一人而已,请莫留难他人。昨晚的大火我也瞧见了,他们流离失所,还请姑娘手下留情,放他们去了罢。”

曲云儿本就没想对他们这么着,若不是武稚出言相冲,她也不会出手。哪怕如此,她手上也没用上劲,否则十个武稚都死了。可她听得东方愚也误以为她会伤人,心中怒气骤起,冷声道:“我若是不放他们走,你又待怎的?”

东方愚道:“武家、东方家两家姻亲,东方愚不敢坐视不管。”

曲云儿说了一声:“好!”踏前一步使出一掌。她知道这东方愚虽然改了名字,武功却不会比原来差,跟自己相比不过是稍逊而已,这一掌可是用出了十成功力。东方愚见她出掌,口中念念有词:“左池…”果然曲云儿一掌打出,使出了花招,实际却是攻向他左池穴。东方愚早有防备,轻易便避开,还了一招。曲云儿连连抢攻,东方愚一退再退,众人都以为东方愚落了下风。只有曲云儿知道,东方愚退得轻松,避开了自己的风头,每每反击却都又是自己掌法漏洞之处,让她只有继续抢攻来应付。一时间她好像占尽了上风,可如此之险,她只需要稍稍不留神,就会被东方愚率先击中。长此以往,她非输不可。不过是一段日子不见而已,东方愚如何学来这一身本领?不对,他用的也是原来以前她见过的功夫,但怎么就感觉她被他完完全全克制住了呢?

她只听见他低声自语道:“云门…”她随之一掌打到,却不是打他云门穴,而是对着他天溪招呼。她留意到东方愚微微皱眉,对自己的误判颇为沮丧。虽然错判了,可两个穴位相距不远,东方愚还是轻松应付过去了。曲云儿猛然醒悟了。天下高深武功虽多,一一笔录起来,堆满一个小房间也不为过。可东方家的武功秘籍最精华部分就是分析出来天下工夫的道理,料敌先机,从而破招。东方愚比自己还晚到永州,绝无可能看过这些秘籍,更不可能钻研通透了。那时候在虎山,东方智忽然出现,她就觉得奇怪。现在想来,当是东方智已经把那拳掌功夫的道理都跟东方愚解释清楚。那东方愚实际上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要掌握个大概丝毫不难,所以此刻与她对敌,虽然屡有错判,但已经基本掌握到她掌法的路数。东方愚本身武功又好,自然便能把自己克制得死死的了。

东方家的秘籍如此神妙,只可惜一晚之间毁于祝融。

曲云儿冷笑一声,心中暗道:“我让你预判!”双掌上下翻飞,却是一招毫无制敌能力的怪招。东方愚一愣,一时想不透,反应就迟了,竟然没有任何动作。正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曲云儿招数一变,左掌搭住了东方愚的气门,右手一指点中了他的膻中。东方愚气血闭塞,浑身无力躺在地上。毕竟他初窥门槛,还没融会贯通。若是他不一味只是想印证自己所新学,什么时候都想着预判对方的出招,刚才曲云儿怪招一起,全身满是破绽,他一击就能将她打倒。只是一念之差,败的便成了他东方愚了。

曲云儿赢得凶险,说来也是用自己的命去拼来的。自己卖了老大一个破绽,一不小心自己便输了。实际上单论武功,自己已经及不上眼前瘫倒在地的东方愚了。这人跟自己有仇怨,留他在世上,只是一个潜在威胁。她举起手来,就要一掌拍下要他的命,却又停在半空。

若阿良知道她杀了东方愚,他还会回来吗?东方家的人不知道为何在阿良心中有着奇怪的分量。阿良不愿她杀东方欣欣他们,那如果她杀了东方愚,他会不会也不欢喜?哼!他人都走了,还管他欢喜不欢喜,高兴不高兴!

心是如此想,可这一掌到底没有拍下。她又看了看东方家、武家众人,面无表情地抢过一匹马,调转马头,往永州方向绝尘而去。

众人救起东方愚,他苦笑道:“现已查明那绝情居士曲阜便是之前屡犯血案留下血掌印的凶手。老祖宗此时跟一众好手正筹备围捕那曲阜叔侄。他没时间详细教授我武功,才让我来永州取那秘籍去看。哪知道却见得那庄园全都烧了。我急忙赶追过来,还是没能打得过她。哎,曲姑娘是个好女子,我却负了她。原以为我必定是死了的,没想还是捡回来了一条命。想来,她虽然武功邪门诡异,却不是她爹一路人。”

东方家秘藏典籍化成了灰烬,很多本已失传的武功就真的从武林中完全消失了。东方智熟读那些典籍,可正因为他武功过高,早就融会贯通了,记得的都是最根本的道理,那些细节的招式招数却是记不完全了。自他之后,东方家秘而不传的那部分武功只能靠言传身教。东方家之后历代家主都是武林中有数的好手,可再也没出现过能跟他东方智比肩的人物了。

当下东方愚问明众人去向。东方欣欣刚分娩,不宜远行,他便教众人在此等候,他回去叫一辆车来先把东方欣欣三口子送到永州张府休养。他自己亲自护送武氏众人去了江西。那醉八仙的高坤跟武广有旧,又得照顾着东方愚的面子,照应着武广在江西山间置了一处山庄别院。

张老爷子倒是没多说什么,先让东方欣欣在府上好好修养。后来东方家为表歉意,为张家在那郊外原址上另外起了一座大庄园,东方欣欣和东方迟依旧回去当管家。这庄园百年后添了个名堂,叫做“英雄庄”,以纪念一代名士张侠义。东方家如此便在永州安下一枝。后来张老爷子遭了匪,横死异地。他那几个儿子也是短命,不到四十就死了。剩下的孙子辈皆是不肖之徒,张家中落。那些不肖子孙当家,跟东方家的关系也就远了,到了后面根本就没人知道两家曾是世交。张家一直到了几十年后苦心经营,方才中兴,但之后又遭了兵灾卷入武林风波,几乎灭门,这又是后话了。

却说曲云儿回到永州,不死心地满城乱转。阿良不会走远的,他一个呆子,能走多远?可是她也没想过,一路过来,都是阿良照顾着她。阿良能带着她走过千山万水,他自己一个人,天涯海角他哪处不能去?奔走了一整天,永州城中一无所获。她一夜没睡,又跑了一天,早就劳累不堪了。

或许,他早就在客栈等着了?

她抱着最后的希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客栈。阿良没有回来。他们的房间空荡荡的,包袱一动没动。阿良为她缝制的大头娃娃还好好地放在她床上对着她笑。

曲云儿恼了:“笑什么!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发起脾气,把那大头娃娃往地上一扔,踩了两脚。她发狠让小二打水过来,洗了香喷喷的一个热水澡,把行囊里头最后十几两银子和一张金叶子拿出来,穿戴整齐了就去那菊香楼。

她就不信非得阿良不可!他走了便就走了罢,没了这跟屁虫在身边,她还是那么潇洒快活!

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亏那掌柜的还认得她,让人把她送到之前那雅房。那跑堂的还想送上酒菜,她不耐烦:“我不是来吃喝的!上主菜!”

不一会儿,昨晚那小幺儿又扭着屁股进来了。看见是她,就笑:“大个儿敢情不合相公口味了。”曲云儿看他长得比女人还漂亮,浑身香气四溢。却想到他是个被男人骑着的娈童,一时间倒了胃口:“谁让你来的?也别叫上次那家伙,没用的窝囊废!”

那童子撇撇嘴,便走了。

过一阵子,果然又来了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那样子竟然也不差。看身材跟阿良是差不了多少,皮相更是比阿良好多了。那人走过来,曲云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双唇迎了上去。那人乃是个中好手,唇齿相交已经练了无数回了,技巧好得很。曲云儿感觉到自己体内欲火焚烧,但她的心还是依旧慢条斯理,丝毫不见激动。

有什么不对…她伸手摸上那壮汉的胸肌,那人身子雄壮,却不大结实。这不对…那壮汉身上的体味虽有着催情的熏香,却不是那好闻的,自然的麝香。这也不对…那壮汉居然摸上了她的****,粗鲁而色情,没有半点珍惜的温柔。这都不对!气息不对,感觉不对,全身上下都不对!曲云儿一把推开那壮汉,弯下身子直干呕。

这男人教她恶心!那男人见她呕了起来,皱眉道:“搞什么嘛!”

曲云儿怒道:“滚!换个好些的进来!”

那男人陪笑道:“相公,难道小的服侍得…”

“滚!”

那人悻悻然道:“出去就出去,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有钱。”

曲云儿打开包袱,把十几两银子全扔了过去。那大汉被打破了头,还嬉皮笑脸地把银子捡起来,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各种各样的男人来了又走了,妖娆的、朴素的有,壮实的、文雅的也有,可没有一个让曲云儿满意的。就连他们当中最优秀的那个,都不对头!

那掌柜的见多识广,见了曲云儿呆呆的样子,叹了口气,教众人都出去了,反正钱已经到手了,就让这位姑娘一个人好好静静。若有一面镜子在她面前,曲云儿就能看到一个丢魂落魄的自己。她的心神早就不在了。这众多男人任她挑选,她都不想要。她要的从来只是那么一个,只是她自己也没看清楚罢了。管其他人英俊貌美,高大威武,她统统不爱。她只要阿良。

她怎么会如此作贱,想跟这些男人有肌肤之亲?她忽然觉得刚才被那男人抱过亲过的地方好脏。她怎么会变成如此肮脏的女人?

她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菊香楼,跑回客栈。将浑身上下洗了个透,却依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玷污了。她丧气地踏出浴桶,看见地上可怜兮兮躺着的大头娃娃,上面还有自己的鞋印。她心痛无比把它捡起,细心地擦去污泥,怔怔地发呆。

她心头泛过一阵自厌,抱着大头娃娃,趟回床上。她累坏了,很快就睡着。可哪怕是睡梦中也不得安宁,阿良的脸面不断闪现。要不就是他对着她抡斧子,要不就是阿良左手拥着东方欣欣右手抱着武稚卖弄着恩爱,要不就是她跟某个男子肉体交缠却猛然发现那不是阿良。她哭着说她错了,可阿良只是一脸冷漠地走开,再也不回头。

太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她张开眼睛,却发现大头娃娃整个都被泪水浸湿了。

回来吧…这样的日子,她不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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