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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演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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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中青年侠少,若不是身负惊人业艺,在这江湖上闯荡,没个十来年是闯不出什么名头的。江湖上名宿好手皆在,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博得好名声,却也不容易。可那些名门正派世家子弟的,各个自负,却又放不开手脚惹是生非,更等不得十来年以后才名闻天下。故此,就有了这虎山演武。

年轻的江湖人聚集虎山,相互比拼武艺,但求技压群雄。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人正式组织。更没有什么报名要求,本来就是鹿山陆家、北岭石家、雅洲东方家等十几个年轻人在虎山游玩时候的一时兴起。可没想到,这一比试,却闹出个名堂来。鹿山陆家大少爷在上一年夺得头筹,江湖上盛传为当今武林青少第一人。如此一来,虎山演武忽然就变得就像武林盛事。上一次那十几个后生相约这个时节在虎山再论高低,江湖上人人爱热闹,今年就无端端地多出了好几十个江湖门派的年轻好手来到虎山。更有好事的人,请来了虎山清风寨的大当家王双在虎山上搭起擂台,广设酒席,招待四方来宾。这几天虎山上已经好手云集,皆被王双请入清风寨住下,就等日子一到,大家比个高低。各人跃跃欲试,恨不得那日子马上来临,自己能够大显身手,当一回武林第一。

“今年陆家的大少爷可没有来呢。”

“笨!拿了彩头,都已经大名在外了,还来凑这个热闹,可不是把自己难得取来的好名声白白又送出去了?”

“别胡说,陆家大少爷那功夫可真了不得,他又不见得会输。”

“陆家的功夫好,石家的武艺也不差,上一回听说那石青石大少爷也仅仅让了那陆家大少半招,再来一回两人谁胜谁负还难说得很。今年陆家大少爷没来,那石家大少爷石青可是大热门。”

“东方世家那大公子东方昊听说也很了得。他人我是见过的,可真是一表人才!他东方家的武功太了不起了,咱大当家的也曾是那东方家老太爷的手下败将。据说那老太爷东方智武功出神入化,打遍天下无敌手。他们家以前是朝廷命官,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身好本事!那东方昊上次也是败给了陆大少爷,不见得就比不过石家的公子。若是这些日子东方家老太爷指点他一下,怕不把其他年轻人都打趴下了。”

“丰山派、禅心派也有好手到了。他们俩门派新近崛起,也不知道功夫成不成。听说丰山派那个什么山西无敌就不明不白地在北郡死了。全身筋脉尽断呢!到现在也还没弄清楚是谁下的毒手。已经有好几个成名人物不明不白的给人杀了,死状是一模一样!”

一时间众说纷纭,话题倒是从虎山演武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清风寨本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山寨,乃百年前名将孟德孟嘉庆所建。孟将军兵败自杀以后其部将冯隆怒而出走,重回清风寨,自成一派,发展至今也成了拥有弟子三百多人的一大门派了。为了迎接各位武林同道,清风寨在寨门口开设酒楼茶肆,倒也热闹。现在这一大早上,还没到午饭时间,该练功的练完,该吃茶的吃过,各位好汉闲来无事,百无聊赖,才有了这一派好几十人坐在一起聊天扯淡的光景。

一位少年相公静静地坐在一旁,身后跟着个高大汉子。如今茶楼里头人客众多,那些人中气又足,说话像打雷似的。就如此一位相公进来,谁也没有注意到。

说着说着,那些人又再议论,上一届虎山演武只有十来个人,他们之间切磋武功那是容易,可今年来了这么多人,可该怎么个比法。一大堆人,七嘴八舌地,也议论不出什么来。反正第二天一早,演武就要开始了,到时候自有一番热闹可看,也用不着着急。

正说话间,忽然有一名大汉大声说道:“还等什么明日?那些个公子哥儿,手底下也不见得有什么真功夫,倒不如今日就都乖乖地打道回府,免得当众出丑岂不笑坏了人?”

此时茶楼里头说话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那些所谓“公子哥儿”的亲朋戚友,闻言皆是大怒,狠狠盯了过去。那大汉恍若无人,拿着自己的酒葫芦,大口灌了一阵劣酒。有人认得他,说道:“这是醉八仙的掌门高坤,武功很是厉害的!”有人见他年纪老大不小了,起码四十来岁,就说:“高掌门,明日虎山演武是武林侠少印证武艺,你也一把年纪了,还来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那高坤哈哈大笑:“虎山又不是你等盘下来的,我为什么来不得?这虎山演武不都是比试武功吗,又没人规定非得年轻人来不可,我又为何参加不得?还是说,阁下认为我武功低微,没这个资格去跟那些后生玩两手?”还没等那人答话,高坤踏出醉步,忽然人影一闪,就来到那人身边,扯住他的山羊胡子,“我说老兄你年纪也不小了,何必又来凑这热闹!”

那人乃是石家庄的门徒,乃是跟着自家公子助威而来,本身也有几分本事。可他万万没想到那高坤一派掌门,竟然事前不打招呼就对着自己一个无名之辈出手,竟轻易被他折辱,不由得面红耳赤,怒火冲天却言语不得。

高坤狂笑一声,醉掌一拍,将那人推开三四丈。旁边众人齐齐让开,却都忌惮着高坤武功厉害,皆是敢怒不敢言。高坤洋洋得意,只是狂笑。

忽然听得那年轻相公说道:“哎,好好一个清静早晨,无端来了个醉鬼,笑得跟鬼叫一般,也不怕污了人家的耳。”

众人不认得这年轻相公,只见他样貌俊美,头戴方巾,柔柔弱弱的跟个女子似的,恐怕也没有什么本事,都不由得为他担心。那高坤斜眼看过去,怪声说道:“刚才是你这小子说话?”

那相公轻叹一声:“醉鬼也就罢了,可怜耳朵竟也不好使。”

高坤大怒,身影又是一晃,就要欺过身去抓那相公。醉八仙身法诡异飘忽,看着如痴如醉,让人难以捉摸,这高坤乃醉八仙的掌门,自然深得醉八仙一门武功精髓,步伐之奇简直匪夷所思,任你武功再高,一时半刻也难以猜透他会从哪个方向攻来。

可那相公就坐在茶楼角落,他前面又有桌子,若要碰触到他,只有从他左侧近身。说时迟那时快,众人眼前一花,忽然震天一响,那高坤的身子猛往后急退好几步,撞在桌子椅子上,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哪里还有刚才那恍若神仙一般的飘逸优雅?在那相公左侧,刚在他身后的高大汉子双手提着板斧。他那左手板斧砍到了地上,那泥土翻飞,瞬时多了个大坑,像是有人挖了半天似的。

若是这一板斧劈到了那高坤身上,十个高坤也都死了。

这一斧头劈得突然,在这之前谁都没留意到那高个子,更没料到他是如此凶猛的狠角色。

高坤狼狈爬起,涨红着脸吼道:“突然袭击算什么好汉!你…”他话没说完,却见那高个子提起斧子,在原地转了个圈,双斧交叉劈出。这一招也是厉害!可那高个子离高坤远着呢,如此使招又有何作用?高坤不敢大意,凝神以对,就怕对方一斧子砍过来自己防不胜防。

那相公笑眯眯地说:“那可是奇怪了,我还以为高大掌门才是突然之间出手伤人的高明之辈,倒不晓得我那仆人也有如此本事,得高大掌门谬赞了。”

高坤听了这话,恼羞成怒,却还是不敢分神去辩驳。那高大个子原地用了两招,忽然踏上一步,左板斧斜劈出去。这招很是巧妙,阳刚却又不失灵动,可就是没往高坤身上凑。高坤以为那人不过是在耍花招显示武功而已,故而放松了警惕。却不知那一斧头虽是没砍到高坤身上,却把一张木椅砍成了两段。这高大个子力气奇大,其中一段木椅竟然被他振了开去,直直往高坤打到。高坤一愣,下意识地身子往斜一侧,却不巧把头颅往那高个子的右手斧头送去,那斧头堪堪挨着高坤的头皮擦过,斧风厉害,竟然把那高坤的头皮擦伤,发髻散乱,一时间那醉仙一般的高掌门成了披头散发乞丐似的人物。高坤心胆俱裂,就怕那人又一斧头把自己的头也砍了,忙大喊道:“输了!输了!”

那相公笑着喊停那高大个子:“阿良,回来罢。”那相公自然就是曲云儿了。她自知道阿良并不是真的会武功。他得了这双板斧以后,闲来无事,把一路不知从何看来的板斧使得纯熟。刚才他也并不是在显露武功,不过是把练熟了的招式一个劲地使了出来而已。只怨那高坤倒霉,自己把要害往阿良身上送过去,才有如此一险。否则若论真本事,高坤一派掌门,比阿良那是高了不知哪里去了。云儿道:“就你那本事,连我仆人也打不过,也敢来这虎山争雄。今日且把你首级寄存在你脖子上面,他日若我一个不高兴,倒去江西醉八仙门跟你那些徒子徒孙玩玩两手,可别怨我顺手牵羊把今日寄存之物拿走了。”

高坤遭此大败,哪里还敢停留,灰白着脸一溜烟就跑回江西去了。他没看出阿良虚实,只觉得那人斧头厉害,若是他真要杀上门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命丧他手。他回去江西战战兢兢过了好久,没见到那对主仆上门,这才夹起尾巴安心低调过日子。

这时候又有一人捻着大刀走出来:“鹿山派田某,来领教这位公子的高招。”原来这人乃是鹿山派的大弟子,想来虎山演武斗胜,见得这阿良厉害,想来他主人更是了得,忍不住出言挑战。

云儿见他也是用厚重兵器,料来也是走刚猛路线。如此对阵,阿良却吃不了亏。她招招手让阿良过来,跟他耳语道:“你一边使招,一边接近他就成了。”阿良点点头,云儿笑道:“去罢,让鹿山派的少侠指点你一下也是好的。”

那田某人怒道:“我堂堂鹿山派首徒,你…”

阿良却不管他说什么,既然小姐让他出战,他自然不会退却。他双手提起板斧,忽然间想起,他当年在战场上,千军万马之间纵横,倒不一定要用那姓武的招式。见那姓田的如此啰嗦,不胜其烦,双斧一前一后打平横劈出去,一时间飞沙走石,形成了一股旋风,逼得众人齐齐退开一步。那姓田的猝不及防,只好用大刀相迎。那姓田的武功虽是了得,但论力气,哪里比得过阿良那神力?刀斧相碰,那姓田的双手酸麻,大刀哪里还拿得住,被阿良打到飞出老远。还好那姓田的应变得快,死命往后退避开,竟跟那高坤一般,急忙中撞到桌椅跌倒在地,好不狼狈!

云儿看着哈哈大笑:“不过如此!”

早有人报上山寨,那王双听见有此等热闹好看,马上跑出寨门。那些本意明日比武的侠少也大多来到了,看到此等情形,莫不技痒。有人说道:“那相公莫急,明日才是演武之时,擂台上有你显露身手的时候。”可那边打得兴起,没人去理他。又有两人上来挑战,却被阿良先后劈退,最后一人手劲也大,竟然挡住了阿良的斧头,可他手上单刀却抵受不住那劲力,被阿良一斧砍断也是输了。王双也看得起劲,大声笑道:“还等什么!今日既然打起来了,虎山演武就此开始了!”武林中人本就爱热闹,此时正是热闹之中,王双这话正和他们胃口,立时欢呼声起,有些人没赶上挑战阿良,就找别人先练两手了。

云儿见得上来挑战的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颇觉有些失望。忽然一青衣公子飘飘而至:“北岭石青,来会一会高人。”云儿却是眼光高明,一瞧那石青身法,便晓得这公子不同凡响。想起刚才那些人闲聊,这人武功怕是比东方昊还要强上一些,他还在一旁看了阿良动手,敢情已经看出阿良短处,胜券在握,这才上来挑战。输赢倒不是要紧,就怕这人失手伤了阿良可不好。云儿也是有心卖弄,如一团青云飘到场中:“阿良你且歇着,我来瞧瞧石家庄的功夫如何。”石青乃是江湖中走动多时的人了,见多识广,一看到这云儿面若桃李,分明便是一名佳人,惊异道:“你是…”云儿哪里肯让他把话说完,右掌率先拍出:“石公子留神了!”那一掌腥风扑鼻,竟是妖异无比,石青不敢大意,使出家传武艺轻轻回了一掌。这一掌也是回得漂亮,果然石家庄武艺非同一般,曲云儿心底暗赞了得。两人你来我往,转眼就是十个回合。

东方昊闻听茶馆虎山演武已经开始了,心中诧异,急忙赶了过来,却是人头涌涌,只见茶馆外头空旷处已经有四五处打了起来,茶馆中也是人影晃晃,怕也有打斗,不禁颇觉奇怪。却见得大部分人都踮着脚往茶馆里瞧,他也想挤前一些看个究竟。忽然听得有人说:“这相公掌法厉害,东方家那大公子怕也是抵不过,就看石公子功力如何了。”东方昊听了很不高兴,大声道:“原来是司徒家的大少爷想指点我东方昊武功来了。”

刚才说话的正是司徒家的大少爷司徒浪。他上一年也有同游虎山,跟东方昊苦战连场最后落败,从此两人不和。此时见得那曲云儿确实了得,情不自禁就拿她和东方昊比较。他听得东方昊出言挑战,自负这一年自己武功突飞猛进,已跟上一年颇为不同,也不怕他东方昊,便道:“在下正好技痒,来领教东方家大公子的高招。”

众人听得又有热闹了,连忙退开让出场地,把东方昊和那司徒浪围在正中。司徒浪拔出双钩:“大公子,拔剑罢?”

谁晓得那东方昊傲然一笑:“我这一年苦修拳脚,长剑却是弃用颇久,怕是记不齐全了。我还是以家传掌法来会会司徒公子。”

司徒浪大怒,心想这东方昊自己找死!双钩齐出,乃是他家传绝技,想要一招便把那东方昊压制住。东方昊却是气定神闲,身形飘忽不定,轻描淡写地便退了开去,避过这司徒家武功极为厉害的一招。司徒浪一愣:这身法倒是跟上一年一模一样,可上一年的东方昊却哪里有这份淡定自若?虽是同一套身法,今年东方昊用起来,却是比上一次漂亮多了。他怎知东方昊这几个月得他家老祖宗指点,也不是另学了什么功夫,却是比以前更懂得灵活运用。就单单领悟了这个“灵”字,他东方昊武功就比上一年强上一倍有余。饶是那司徒浪功夫突飞猛进了,东方昊武功进境却是更胜一筹。三招一过,司徒浪手持兵器居然被东方昊掌法压制,连连败退。东方昊微微一笑,喝了一声:“着!”手掌轻轻拍中司徒浪胸前。因着他没用力,司徒浪没有受伤,只是愕然站在原地。东方昊意犹未尽,翻转手背又再击中司徒浪小腹,左掌又到,轻力拍中司徒浪额头,如此瞬间连续击中司徒浪身上七八处要害。哪怕是不晓武艺的人也都知道司徒浪那是一败涂地了。若是东方昊手上使劲,司徒浪第一下就得重伤,第二下就得毙命。东方昊赢得轻松自如,漂亮至极。谁也没想到上一年旗鼓相当的两人,这一次较量却是高下分明。不少人喝起彩来,东方昊点头致意,心中却纳闷,怎么只有这么点彩声。

忽然听到王双大喝一声:“好!”瞬时惊呼声大作,接着一阵叫好,这可比刚才为东方昊喝彩的声音大多了。原来是大部分人都在关注着茶馆里头的那场搏斗,只有稀疏十来人看着东方昊在外面逞强。他耐不住好奇,挤了过去,不想却见得那不可一世的石青被人压着来打,已是大势去矣。石青不堪受辱,再勉强避开一招,一个翻身退开,白着脸道:“阁下武功高明,我是输了。”顿时彩声雷动。这一场搏斗确实精彩,只是那相公身份神秘,掌法惊人,也不知道是哪位武林前辈的高足。王双大声问道:“还有谁敢挑战?”这时候外面场上打斗已经停息,所有人都瞩目着这小小茶馆里的情况。众人心想自己武功可比那石青差远了,连他也输了,谁还敢去挑战那相公?一时间本是热热闹闹的茶馆内外,静默一片。

难道这瘦弱相公便是这一年虎山演武的优胜者?

东方昊一下跳入场内,大声道:“辟尘山庄东方昊在此领教!”众人都一起喝彩,皆说也就只有东方家的大公子才有这能耐挑战这相公了。东方昊洋洋得意,对周围一一拱手回礼,转过头来定眼打量面前对手,却是愣住了:“怎么是你!”

曲云儿冷笑:“怎么就不能是我。我等你可有大半天了。终究辟尘山庄的大公子没有太不中用,还敢上来挑战我。”

东方昊皱眉道:“你…大庭广众抛头露面的干什么!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咱…家里人都惦记着你,就别赌气了,跟我回去罢!”

曲云儿摇摇头:“大爷二爷记挂我,我是信的。你?哼!自有你的小娼妇陪着,哪里会惦记我?”

东方昊道:“何必为一个丫鬟置气!你就别闹了。”

“闹?我才不是闹!”曲云儿摆开架势,“你在辟尘山庄如此辱我,可不是你把我逼到这里来的?不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你一番,我这口气咽不下去!”东方昊还想说话,曲云儿却大声喝道:“东方昊!婆婆妈妈的算什么男人?是条汉子的,就出招吧!”

“你一个女…”

“好!你不出手,我来了!”说完双掌一错,已经从东方昊难以想象的方向拍到。东方昊大吃一惊,左手一圈,右手一掌拍出击向云儿胸前。他猛然想到:不好!她是女人,这一招可不是轻薄了?可还没等他想好,曲云儿右掌却把他一圈的左掌牵引开去。东方昊气息一滞,好不难受,连忙变招。曲云儿攻势如潮水一般,哪里还容得他去想什么男女之别。她这阵势,可比他认识的其他男人还要凶猛多了!东方昊向来是知道曲云儿是会武艺的。两人再会那晚上他也差点在她手上吃了亏。可东方昊以为不过是自己一时大意才不小心着了道,料来曲云儿的武功不会高到哪里去。谁知道曲云儿却不是什么花拳绣腿,虽然掌法中多是九宫拳、韦陀掌之类的功夫,可拳掌厉害之极,攻势一波猛过一波,他左支右拙,竟是无力反击。慢慢地,他觉得骇然,那曲云儿的拳脚怎么都夹带着一阵腥风?他无意间看到那曲云儿的手掌,竟是鲜艳欲滴,一片血红。

这究竟是什么掌法!

他如此一分神,曲云儿一掌在他面前晃过,那腥臭味道让东方昊胸前作闷。他大骇:若被她这一掌打中,难说会不会就此命丧黄泉!

曲云儿娇笑一声:“刚让着你,可别吓着了!”

东方昊大怒,可无论他如何灵活运用家传武功,却依然被曲云儿压制得死死的,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逐渐的,愤怒变成了恐惧,恐惧变成了绝望。他哪里还有什么雄心壮志?曲云儿掌风笼罩之下,他是连后退的能力都没有。即便他想效法石青认输,也不能如他一般体面。

除了跪地求饶,别无他法。

眼看着曲云儿一掌便要击到他小腹,他避无可避,退无可退。若让他求饶,可比要了他的命还要痛苦。曲云儿就那么狠?她就如此恨自己?他虽然是做错了些事,但也不至于反目成仇?他们究竟是如何走到今时今日的?他其实是欣赏她的,自从京中初见,便觉惊艳。醉仙楼中再见,虽是妒她才华,却又如何不为她心折?这女人在辟尘山庄呼风唤雨,说一不二,又如何不让人为止倾倒?可她又为何不能在自己面前柔弱一些?又如何不能把那不相干的仆人甩开一边?他需要的是一个小鸟依人的温柔佳人。她的强悍让他既爱慕又胆怯。他又如何驾驭得了如此一个女人?

一时间,茫然、懊悔、愤恨齐上心头,曲云儿一掌凝而不发,就在他小腹之前,可东方昊急怒攻心,内息岔乱,竟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之间破裂得彻彻底底,绝无和好的机会了。

东方昊身子发软,终是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这一姿势何等屈辱?众人见了莫不掩面不忍多看。那相公虽是赢了,可也太狠了一些。

曲云儿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东方昊,心底一阵痛快,不由得仰天邪笑。那笑声如同鬼嚎,听了也让人心惊。阿良心中一震:小姐偷偷练得那血印掌后,性情就有点不像从前。纯真退却了,更多是冷酷的算计毒辣的手段。曲云儿大喝一声:“东方昊!你也有今日了!”血印掌高高举起,就要往东方昊天灵拍去。

“以为你会展翅高飞,谁知道却拘泥于此。”

众人四顾,不知声从何来。曲云儿却是认得东方智的声音,心中一惊,一掌拍得更急了,可还没等她拍下,一股劲风直击向她头部。她顾不得东方昊了,连忙避开,劲风击落了她的帽子,露出一头漂亮柔顺的长发。众人这才知道,这相公原是个女子!

这时候东方智才飘飘而至,刚才那阵急风竟只是他凌空一掌拍出的掌劲。果然是身手不似凡人!这等武功,凡世间又有谁见到过?

王双见了是个女的,不由得皱眉道:“姑娘怎么来我这虎山胡闹了?这里是虎山演武,又不是皇宫选秀。”

曲云儿定定神,傲然道:“便是演武,我使的又如何不是武功了?难道说有规定这虎山上女人便是来不得?”

话说得虽然在理,可一场虎山演武,却是女人最后得胜,一帮大老爷们面目无光,讨了个没趣,都悻悻然退去,没有谁再去理会她。更没有谁会认她一个女人为当今武林第一青少。没人追捧,没人喝彩,仿佛刚才对这女人的惊叹不过是虚幻。这不顷刻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虽然有人认得东方智,可这时候这东方家老家主一脸凛然对着那女人,又想到刚才东方家的大公子出了如此一个丑,怕这老爷子也不会想跟别人攀谈。众人怕得罪这老人,最后走得只剩下曲云儿、阿良、东方智和东方昊了。

曲云儿还是怒目盯着东方智,一脸的倔强。可她倔强的神情背后,却暗含了委屈。东方智看出来了。众人的不承认,确实是伤了这丫头的心了。这曲家的孩子处处要强,可心底原来还是脆弱的,在辟尘山庄得不到这不肖孙子承认,在这武林当中又被那些江湖汉子弃之如履。如此一个有本事的人,却是没人能够赏识,就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已,想来也确实是委屈她了。

阿良在曲云儿身后默默地为她绑好头发。要梳理好这一头秀发不是容易的事,可阿良习惯了,几下就为她束了一个简单的髻,插上一条简单朴素的木簪子。东方智心中一叹:还好有这孩子跟在她身边,否则还真是东方家对她不住了。

他轻叹一声:“你们走罢。”

曲云儿纹丝不动,嘴却是扁扁的。她想哭,却又不愿哭出来。

东方智说:“你的未来,不在辟尘山庄,也不在这臭气冲天的江湖上。放你走了,就是想让你找到自己的一片新天地。不要把自己的心锁死在这微不足道的恨怨上…”他意有所指地瞧了瞧阿良,“也不要把自己的心锁死在不应该的追求上。想多了,要多了,只会走到死胡同,到了最后,只会毁了自己。”阿良若有所思,低头不语。

曲云儿逞强道:“少说风凉话了!”

东方智笑道:“就当我是说风凉话好了,日后你会懂的。”

曲云儿拉着阿良,终究是要走了。她想了想,说道:“你们家四太爷,跟你长得差不多模样么?”

“几乎一模一样。你既然如此问,那么我懂了,他确实是死了。或许就死在你们家,说不定就死在你面前。那么说来,你那一身奇怪的内功,可就是他传给你了。好管闲事的家伙!那么,你该是跟他的恩怨无关了,我也就不为难你。你那爹爹,恐怕就是罪魁祸首罢,哼,我总会去找他问个明白的。”

曲云儿还没说什么,东方智好像全都懂了。这老人家,都快成精了吧?曲云儿心中发毛,连忙拉着阿良就走。远远地还听得东方智说:“你若真的不知所归的话,你知道辟尘山庄的路…”东方智暗叹,希望这两个小家伙幸福了。人老了,就希望年轻人好,有时候也不必拘泥是否亲近的年轻人。他那四弟,恐怕也是如此想,才把一身苦修得来的内功,传了那小丫头罢?

过了好一阵子,东方昊才如梦初醒。茫然四顾,只看见自己爷爷悠闲地坐在一边。

“老祖宗…我输了。”

“嗯,瞧见了。可输得心服?”

东方昊黯然道:“心服口服。”

“还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吗?”

“孙儿,不敢…”若说他有什么骄气傲气,这下子也去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如此,倒是该让你多学一些东西。”

东方昊愕然,不解地瞅着东方智。

“傻小子!你以为我偷偷躲在后头为的是什么?瞧你还不算坏,学得也不算差,灵活倒是比以前灵活了不少。既然你那不可一世的气焰被煞得差不多了,东方家的不传之秘也该有传人了。”

“老…老祖宗要…要传我东方家的武功秘籍?可…”

“你盯着我干什么,你以为我会把什么秘籍带在身上吗?没用的东西!所谓武功,学的就只是一个理字。通晓了武功的道理,自然能把已经学得的武功灵活运用,克敌制胜。若是这里头的道理你领悟不得,哪怕给你看过天下间所有武功秘籍,你也不过是蠢物一个!”

东方昊若有所悟,脸上那股死色慢慢退去,显露出兴奋的神色。

东方智坏笑道:“不过你那名字我听得不好,我那笨儿子就不懂的起名字,什么名不好,叫日天!怪不得你不懂得低调。”

东方昊郝然低头。

后来正是今日如此一个战败者,把东方世家发扬光大,成为日后江湖上四大世家之首。这已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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