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Chapter 20 不杀她了(1 / 1)
如果,感情也可以分出一个胜负来的话,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赢的漂亮。但是有一点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白流苏
几句话顺利就把宋暖噎住,她既不想针锋相对又不想充耳不闻。别人不知道顾晴谖的小心思,她作为亲生母亲还能不知道吗?“素云说的是哪里的话,晴谖她只是有时候太过任性了。”
哪里顾得上是不是晴谖是不是真的任性,就算是任性是惯出来的,她也有一份。高素云不认为,人称七公主的顾晴谖任性一些有什么错。
高素云听到高君言说顾晴谖爱上别人,只有一瞬间的失落,从小到大她只爱他一人,后来居上的定律终于还是在他身上应了验。但是只要想到即使这样,她还是要嫁给他,然后活在不能与相爱之人携手老去的遗憾里,一辈子都不会幸福快乐。那样一来,顾宣就会为了自己的决定感到痛苦,宋暖也会悔恨不已。从来父债子还,这都是顾家欠她高素云的。是时候该还了。
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她也从来不和任何人透露。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到头来还是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暖正要再说些话缓解气氛,顾宣和高君言应酬问候了其他大人物回来,各自站在她们身侧,“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顾宣这么一问,高素云答得爽快,“当然是聊宣哥哥你的宝贝女儿了,还能聊什么。”
不指明聊的人是谁,高君言也知道是顾晴谖。只是很多年没有听到姑姑喊顾宣一声“宣哥哥”了,今天是怎么了?“姑姑,难道是我让你陪我出席,你不高兴了?那怎么办?林董在那边等着我们过去和他寒暄呢。”
说话的语气带着难得的小辈请求声,逗得顾宣在一边呵呵的笑。高素云打心底真的疼爱高君言,对宋暖笑笑,挽着他的臂弯向林董走去,丝毫不减刚才不高兴的样子。
顾宣拍拍她手背,和宋暖一起接受前来问候的晚辈敬酒。高素云在她眼里,一直是兰花那般浑然的优雅。
宋暖知道她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可却不知道她还记着这么久。想必加上他们家晴谖又是给出的移情别恋的理由来解除婚约,恐怕更是把以前留下的好印象都消耗殆尽了。
罢了不想这些了,宋暖陪顾宣出席的场合本就不多,可能今晚高素云是看到他们成双入对,而她自己却终身未嫁心里不平衡吧。
回去的时候,高君言听从高素云的说法不自己开车,让司机来接他们。陪她坐在车后座上,在顾宣宋暖离开前先行离开,“阿君,你是不是也觉得姑姑在她面前矮人一截?”
高君言一惊,“姑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管别人眼中的姑姑如何,在我眼中,姑姑就像是我的母亲一样。爷爷说你终身未嫁多半是因为我,多年来你一直这么悉心地照顾爷爷和我,操持整个高家。没有人比姑姑你更加出类拔萃,又能顶半边天的女子了。”
不管什么时候他说的话总是可以适当适时地安慰她,每每听他形容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高素云总是怕会辜负他的认定。“阿君,既然你当姑姑如母亲,那你和我说老实话。你竟然真的从没喜欢过晴谖吗?是因为想要给白流苏实现年轻时因为自以为是的打算,才这么听之任之吗?”
话题又转到了这上面来,高君言毕竟不再是小时候什么话都和她说的小男孩,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姑姑,我答应过你的事,除了娶谖谖这件,哪一件没有做到?”
高素云听懂高君言暗含的意思,算了算了,“也对,人世间,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回到高家,爷爷房里的灯已经熄了,看来应该是睡下了。高素云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也上楼去了。高君言喝了一些醒酒茶,又吩咐佣人给姑姑送去一些,才转身回房。
佣人端来的醒酒茶被搁置在茶桌上,还冒着白茫茫的热气,换好睡袍出来高素云才过去端起一口喝尽。打开柜子拿出押在最底下的一个盒子,钥匙都是精致复古的样式,咔擦一声打开,里面都是多年前的旧物。
最上面的是她第一次剪发留下的一缕纪念发丝,最底下的是一张照片,是黑白的。上面是一男一女,男子眉清目秀,女子明眉皓齿,看着也是一对极为登对的璧人。
是几十年前的合照了,那时候还没有彩色照片,他们都是初中毕业,家里的照相师父特地前往学校给他们拍的。
明明是这么多年前的事情,情窦初开的年纪发生的细小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她以为顾宣这辈子非她不娶,她生气了他总是第一时间哄她开心,她开心了他看上去比她更开心。为此她还总会一味地高姿态,双方家长开他们的玩笑时,她就会说,“谁要嫁给他。”
没想到后来就成了真,所以算不算她也亲自参与可断送自己憧憬的幸福的过程?
把照片拿出来找到打火机点燃,眼睁睁地看它烧成灰烬,高素云对着容器里的一小堆灰烬说了句,“再见了,旧时光。”
胡大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白流苏正在录制其他的节目。手机在助理手上,助理一看是陌生号码没有接直接挂掉了,中场休息给她递水润喉的时候还说,“苏姐,你的私人电话是不是被人曝了?怎么会有陌生电话打进来?”
一听这话不对头,白流苏不是那种轻易给人留电话号码的人。她为这事特地买了一张不用身份证办的卡,双卡双待,所以刚才打来的人除了胡大不会再有别人。
之前一直联系不上他们,她提心吊胆了很久。尤其是在那天晚上李展言的眼神告诉她的那些话,她更是后悔莫及当初因为高君言的刺激一时冲动做下的决定。
助理接回白流苏递来的水杯,化妆师要上来给她补妆,她推脱要去上洗手间,稍等片刻。
拿着手机离开,白流苏特地找了隐蔽的角落,四处无人才给胡大拨回去。
孤岛上的信号真心很差,她几次想放弃但又抱着一丝希望等待,终于等到电话被接通,“喂,这里是二胡兄弟,你是何方神圣?”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耍嘴皮子?白流苏扶额觉着他们自称二胡兄弟,不会做的事情和二胡拉奏的《二泉映月》那样,让她潸然泪下吧?
白流苏冷声说,“让胡大来听电话。”
胡三一听是雇主,只好喊胡大过来听,胡大骂骂咧咧地走来抢过手机,“特么地我不是告诉过你,凡事都要长个心眼吗?都没问是什么人,就自报家门,你是不是想死得很有节奏啊?”
手机一到胡大手上,他不是先让对方自报家门,而是问接头暗号是什么。
白流苏暗压怒气,“日出江花红胜火。”
嘿嘿嘿嘿地笑了几声,胡大顺溜地接过话,“感谢雇主信任我。”
这下准没错了,就是雇佣他们的女人。胡大又不得不告诉她事情的进展实情,“顾客就是上帝,可这次不得不和上帝你说实情。上帝啊,我们整整跟了他们一路,都漂到这不毛之地的孤岛上了,以为大部队分散成小部队肯定有空子可以钻,可愣是没找到下手的机会。本来她和杨卿在海边散步那次是很好的机会,可是不远处有渔民在晒网,还有小孩子在玩沙子,出海的渔民纷纷返航回来,真是无从下手。后来还来了一个战斗力很强的男人,叫做吴家辉。那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似的,整天跟在她身后,就像是她的忠犬似的。”
大哥就是啰嗦,很简单的一件事,愣是说的跟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幸亏大哥不是个结巴,依然胡三真想一巴掌掀了他。
胡三凑在手机听筒边一直听他们交谈的内容,可从头到尾只是大哥再说,美女雇主就说了一句接头暗号,真是令人捉急。
白流苏压低了声音,“我改变主意了,你们不用再费尽脑筋地杀掉她了。剩下的尾款我会按照约定好的打到你们卡上,你们收手吧。”
胡三傻哈哈地笑着,“大哥,还真有这样的笨女人,情敌未除,反而自己先心软要收手了。”
听见胡三的喜不自禁,白流苏加重语气,“按照我说的做,要是顾晴谖出了任何意外,我能在你们消失前找到你们,当然也可以在你们消失后把你们揪出来。”
胡大怒瞪胡三一眼,胡三识相地捂嘴。既然这笔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赚到了,何乐而不为?“上帝你放心,二胡兄弟是什么人?江湖上风评最好的杀人团队,你让她生她就生,这可比让她死简单的不是一点点。”
白流苏听胡大亲口这么说,才松了口气,挂掉电话拔出卡丢进垃圾桶,抬手看扶额头的手心全都是汗。
果然冲动是魔鬼。
不过是那天晚上高君言的态度让她心生恨意,脑子充血就做了这么一件丧心病狂额事。要不是后来李展言那么表态,说了那么多的肺腑之言,恐怕她已经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了。
胡三被胡大狠狠地敲头,“老三,和你在一起做事,分分钟拉低我的智商,你造吗?”
无缘无故被敲头还被语言谩骂,胡三真是气炸了,“就你最高尚,你全家都聪明无敌好了吧?”
说完气哼哼起跑进黑夜中去,留下胡大一脸无辜地站着,“老三这要夸自己也不用这么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