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Chapter 19 前尘旧事（1 / 1）
我从不信什么偶遇和一见钟情的，可有那么几次，也仅仅是为数不多的那么几次。我走在异乡人来人往的街头，忽然想着我会不会在尽头的拐角处，遇见一个人。那个人，正好就是你啊。
——顾晴谖
得到他的点头承认，杨卿一扫之前说错话的阴霾，“晴谖你看，我们怎么和家长说不上学的严重性都不行。看来还是野蛮的方法管用，你看吴经理搬出法律，顽固的家长就缴械投降了。早知道我们也这么简单粗暴了。”
热热闹闹地吃过夜宵，杨卿撑得实在是不行，赶紧回屋去躺下了，不管顾晴谖怎么和她说不能马上躺下她就是不听。只好在常备药里找出健胃消食片给她吃，她才出门要洗漱。
吴家辉早就等在院子里，他就站在房东种的芭蕉树下，对端着漱口杯拿着毛巾走来的顾晴谖说，“晴谖，我们一起去散散步吧。”
又散步？他来之前，她刚和杨卿去散步，再说现在夜已经深了，海风更冷，“小辉辉，这么冷的天气，你确定我们要去散步？”
吴家辉自己也裹得严严实实地隐在芭蕉树下，“那不散步，你回房拿件厚外套，我们就在屋外走走，一下就回来。”
看这阵势肯定是有什么话要和她私底下说，顾晴谖心知肚明后回去拿了厚外套穿上，和他一起出了门。
吴家辉特地站在海风吹来的这边，高君言说过，顾晴谖最怕冷了。现在她却为了亲力亲为高顾计划，卸下光环到不同艰苦的地方去。
走出一小段，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她，“晴谖，你说回忆是什么颜色的？”
回忆是什么颜色？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样的问题，顾晴谖手放在外套暖暖的口袋里，鼻子还是被风吹得有点红。
“嗯，回忆，应该是黑白的吧。即使沉闷，又没有灵动好看的迷人色彩，可还是那么多的人不舍得不去想起。”
真是恰如其分的形容，吴家辉赞许点头，“你是不是和杨卿一样，觉得我回桐城是因为妙妙？”
顾晴谖迎上他的目光，摆出一副“难道不是吗？”的神情，使得吴家辉没办法，“我之所以在高顾计划即将投入运行的阶段回桐城，不过是因为我知道有你和君言坐镇，出不了任何差错。而且我在桐城逗留的这段时间，确实有妙妙的原因，但是也不全是。”
从回海城到现在，她再也没有见过林妙了，其实还真是挺想她的呢。“妙妙她，很幸福吧？”
晚上并没有月亮，海浪袭来拍打在海岩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她必须狠下心来问他这样的问题，让他清楚明白，林妙之于他，再也不是当初爱恋的女孩。也不该是他妄想要在一起的对象，他要看向前方才行啊。
吴家辉被这么一问，又不好不回答，“是啊，她很幸福。我在流苏道上遇见他们相携走来，起初我还认不出是她，还是她先开口叫的我。她脸上幸福的神色挡都挡不住，流连在眼角眉梢中。”
似乎想象得到这一对璧人婚后的姿态，顾晴谖眼睛笑得弯弯的。想想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佳话自古以来就是美谈。“你看她都这么幸福了，你有什么道理不美满？”
惹得吴家辉哭笑不得，“晴谖，我们会这么心平气和地见面，还是因为你的缘故呢。你倒开起我的玩笑来了。”
顾晴谖努努嘴，“你回桐城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吴家辉是什么人？学法律出身的怎么可以给人留下话柄？“看你想什么呢，你是妙妙的朋友，我是你的朋友，以前再无学长学妹之情，可都因为你这层关系冰释前嫌了不是？”
深怕顾晴谖胡思乱想，只好再次把话题引回到自己身上，他其实都看开了，“都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所以，无论我怎么努力，到底还是无法全程地参与到她的生命。”
顾晴谖很想开怀大笑，吴家辉明明长了张喜剧的脸，却在她面前演了一出又一出的悲剧。“小辉辉，你说的这么煽情干什么？”
幸好她不再追问他回桐城的原因，吴家辉之所以选择先来孤岛与她汇合共同完成高顾计划，只不过是想缓一缓再告诉高君言顾晴谖之所以会变成今时今日的她，是出于什么原因。
再往前走，就会走到孤岛的另一端了。顾晴谖不想再往前走，吴家辉下意识地掉转头与她回头。
他听见她默默地说，“晴谖，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可是我却又不知道我的时间去了哪里，日子一天天过去，而我一直是不好也不坏。”
她停下来，吴家辉就不得不跟着停下来，她确实担心他，“家辉，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而有些人是注定被人等待的。我希望你不要为了等妙妙，错过了一直在等你的人。”
吴家辉觉得她太过善良了，见不得别人哪怕一点点不好，跟大哥哥一样摸摸她的头，“知道了，晴谖。那么李展言是那个等你的人吗？”
顾晴谖被他这个问题惹了沉思，这关李展言什么事？但是不可否认，李展言带给她很多赶走密布乌云的支持和难得的快乐。他陪她做过太多平时无法去做的事情，他也陪她度过了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以后会告诉你。”顾晴谖不想马上就回答，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形容李展言的好。
隐在暗处的人你推我搡，“大哥，就是那个女的吗？”
胡大是跪着的，见他们走远了，赶紧借助弟弟的力量站起来，死拽着不肯放手，他起来了弟弟胡三却倒下。“准没错，就是她了。”
摔了也不敢说疼，胡三匆忙爬起来，“大哥，那我们啥时候动手啊？”
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惹得胡大伸手打他头，“特么地你给我小点声，你巴不得全岛的人都知道你要干坏事是不是？”
胡三捂着头又蹲回地上，恨恨地看顾晴谖背影消失的地方，“果然是勾三搭四的绿茶婊。你听听她刚和那男的说的那些话，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等她落到我手上，哼哼……”
话没说完有引来胡大的一拳，胡三忍不住，“大哥，你怎么老打我？”
胡大鬼鬼祟祟地转身要走，“特么地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说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我的大家风范呢？”
不甘心地跟在大哥身后回去，胡三嘀嘀咕咕，“食色性也，这点你又不是不懂。”
难得高素云陪同高君言一起出席酒会，参加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前脚刚到，顾宣和宋暖后脚就到了。
这么多年，不管出席什么重大的场合，高素云都看的见顾宣宋暖恩爱夫妻的姿态。今晚也不例外。
他们携手进来的时候好多人就迎上去问候，侍应生端着托盘装满不同酒过去供他们随意挑选，一时间觥筹交错。
宋暖在这样的场合下，不是海城大学的校长，也不是单单的一个宋暖，她只需要让别人知道是顾宣太太顾氏董事长夫人的身份足矣。
这样的身份地位，原本是属于她的，只因为一个宋暖，生生地把她挤出了顾宣的世界。
当年顾宣也和顾晴谖那样，只身到高家提出解除高顾两家的婚约。她高素云在毫不知情且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的情况下，就这么被顾宣抛弃了。她不是没有为这件事情争取坚持过，甚至还在高成面前闹过，埋怨他怎么可以不问她的意见就同意让顾宣不要她。
可惜高成只是弯腰扶起跪在地上的她，眼睛里的心疼还未散去，“素云，是父亲对不住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可以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爱一个人。但是你必须要知道如果一个人开始不心疼你了，那他一定是不爱你了的。”
高成告诉她，顾宣不爱她了，自然就要去心疼除她之外的人。如果那个人是门当户对的大家族，她或许还可以稍微理解顾宣的做法，偏偏却是那样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宋暖。宋暖凭什么享受，本该属于她的许多荣耀和光环？那些都是她的，所以她恨，一直都恨着。
这样的恨意直到顾晴谖的出生，才渐渐变淡，她下定决心此生不嫁。没有人知道她挨过了多少个没有所爱之人陪伴的春秋，她几乎没办法想象，如果顾晴谖和高君言没有按照原先的约定婚约在身，那么她所寄托的东西，将何去何从？
实在是没想到，就在她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水到渠成的时候，又闹出这样的变故。幸好她已经过了以为付出的够多，老天就会回报给她所想要的年纪。
宋暖上来和她打招呼，高素云的回忆中断，“素云，你许久不出席这样的场合了，今晚能看见你还真是意外。”
她也就陪着笑脸，拿捏的恰到好处，“晴谖不在家，阿君没有女伴，我总不能让他独自出席吧？”
可不就是因为顾晴谖不在家，宋暖笑着赞同，“还真是因为晴谖不在家，不然我和顾宣也不用来。”
像这样上新闻登报的大场面，高姿和顾氏只需要高君言和顾晴谖代表相携出席就是最好的亮眼搭配。现在倒好，长年不出席这样场合的她们，可都来了。
高素云气就不到一处来，苦心经营多年的事情，眼看就快要成功了，没想到却还是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杀出了个程咬金。“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晴谖在家，阿君或许也没那么好的运气能做她的男伴一起出席。我们晴谖现在喜欢的人啊，可是警察英雄，哪里是阿君这样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