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Chapter 18 救星来了（1 / 1）
也许，只是也许吧，我爱的……不过是追逐你的旅程。
——白流苏
白流苏冷冷地呵笑出声，“李展言，小学的时候你喜欢隔壁班的小女生.我问你是不是，你也是像今天这样这么转移话题，装二愣子的。”
既然他跟她不说实话，那么她也就顺水推舟好了。李展言被踩到尾巴上，“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这么提可不厚道。”
那么就是了，李展言他爱上顾晴谖了。白流苏笑声忽的变得大声起来，李展言真担心他们会被巡逻的保安驱赶。
幸好她只是呵呵干笑两声就停了，直直盯看他，“李展言，你怎么可以爱上顾晴谖？你明明说好的，要让她爱上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李展言缩缩脖子，把手放进裤袋里，“这有什么区别吗？最后的结果不都是我们在一起，然后你们在一起。”
怎么可能一样呢？白流苏松开握着河廊护杆的手，垂在厚厚的白毛衣身侧，“凭什么？每个人生来都在赌博，只有我这样不死心的痴人，才会咬牙坚持直到输的溃不成军。现在到头来，我面目全非滞留这世间一副森森白骨，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记得我！”
这席话说的太过阴森，李展言感受到阵阵寒意，白流苏肯定是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刺激的不浅。“哎，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高君言做什么让你绝望的事情了？”
从来不正面回答他是否爱上顾晴谖这个问题，但却对问起关于她的事情毫不含糊，白流苏是该替他感到高兴的吧？
李展言，不再是当年那个毛毛躁躁的小少年。他不是不屑于表达，而是学会了如何咽下。
白流苏笑着看他，看了很久，李展言还担心是不是刚才吃云吞的时候把葱花粘在脸上了？伸手左右摸了摸，都没有。
“原来这十几年来我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无论如何想脱离你们，如何想证明我自己，如何想得到他，都还是绕回到了画圈的起点。”
她的梦醒了，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她执着的依旧还是变成了别人的最爱。可是当一切回归到最初的时候，她却丢了整整一个青春。
李展言听不太懂她的文字游戏，想追问她一些什么，她已经转身离去，只能在后面喊，“哎，傻姑娘，我又没说一切都成了定局。你这么爱他，我如果还是不帮你，怎么对得起当初对你许下的诺言？”
一直等的话终于等到了李展言亲口说，可白流苏不高兴，非常地不高兴。她听后反而很失落，像是心上的东西被人连根拔走了。就连高君言，到头来和谁在一起也都不重要了。
一杯热水，她没有在前十分钟喝掉，它就冷凉了。一份热爱，他没有在期望的时间内给她回应，它就冷却了。她可以为高君言变得出类拔萃，看他喜欢的电影，听他偏爱的歌曲，甚至她可以跨过千山万水去找他，也愿意在原地为他画地成牢。但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个付出的期限，一旦到达时间，她就必须要舍弃了。
刚开始她不服，既然她怎么费劲努力都还是无法得到的东西，没道理都让给她啊，难道不是吗？
李展言没想到高君言会来警察局找他，出去就看到高君言已经在那里等他很久了，尽管不怎么想上他的车，却还是自己打开车门。
车子开出不远，高君言就问，“李警官，我想请问你，你有多爱我们谖谖？”
李展言就知道来者不善，“高总，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开车时的高君言，无疑看上去是全神贯注的，“我只是想了解，你是谖谖认定的那个人吗？”
“谖谖？只有你才这么叫她吗？”李展言第一反应，却是想要知道这个亲昵的称呼，是专属于他的吗？
高君言也不遮掩，颇有些炫耀的样子，“对。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他听了也就摘下警帽，手指有意无意地弹着帽檐，也不像是在清扫灰尘，“是吗？她在桐城时告诉我，她叫做顾小七。”
就来了兴致要给他解释什么，高君言说，“她在顾氏家族同辈里排行第七，所以那不过是她在外游玩编出来骗你的。”
李展言才不会为他这句话觉得别扭，“我和她认识的场合很特殊，是在一座废弃的厂房里。她和妙妙两个人被绑架，关在小黑屋里一天一夜。我赶到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大雨几乎要把整座桐城给淹了似的。她脸上有伤，身上也脏兮兮的，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
听的人却不安，“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些！李警官，我自然很感谢你救出谖谖。”
李展言自说自话那样，接着说，“但是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强撑着定定站在那里。小弟的手就掐在她的脖子上。她帮我劝说黑帮小弟们缴械投降，我举着枪站在她对面，看她倔强得眼泪都不肯落一滴。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天使在人间。最后她直挺挺地倒下，我上前抱住她。她对我说‘言哥哥，女心迟迟，君何不至啊。’ ”
原来吴家辉调查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啊！高君言不敢想，她都经历了什么痛楚的黑暗？“李展言，你确定她叫的不是‘君言哥哥’ ？那是她在呼唤我，不是你。”
李展言并不介意和他针锋相对，“那又怎么样？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不是你高君言的陪伴，而是我在她身边。”
那年看完《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杨卿有幻想过要是某一天她也被丢在荒岛上，她会不会和派一样坚强和幸运？
这座孤岛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在岛上四处都有住户，而他们一行人现在要做的和能做的，就是劝说当地的居民送孩子上学。这是一个并不十分开化的孤岛，却有许许多多人类可以存活下去的东西。岛上住有几十户人家，几乎可以用与世隔绝来形容他们的处境。
正因为这样，反而显得这样的岛屿保存下了最浑然天成的美景。天空湛蓝湛蓝的，与幽蓝幽蓝的海水混为一体，仿佛伸手就可以碰到蔚蓝天空。
饭后杨卿和顾晴谖一起在沙滩上散步，今天一整天的走访说服成效并不是很大，很多原著民并不觉得读书有什么好。这样大的落差，与他们在深山老林里所看到的大相径庭。
沙滩上很快留下她们深浅不一的脚印，杨卿伸手去抓握不住的海风，“晴谖，你还记得少年派吗？”
顾晴谖还沉浸在怎么想方设法让一些顽固的岛民改变心意的假设里，随口答应一句，“记得的。”
杨卿长叹一口气，果然是没文化真可怕，怎么沟通都没有可观的结果，“我印象中有一个很深刻的片段，就是影片后面派问作家，‘两个故事你更喜欢哪一个？’作家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我喜欢有老虎那个，因为那个故事更精彩。’然后派笑了笑，‘所以，你跟随上帝。’”
回头看落在夕阳沙滩下的歪歪斜斜脚印，顾晴谖就生出一种不管怎么走，这些留下来的痕迹终究还是会被海水带来的沙子掩埋，再也看不见。
海风很大，带来的冷意不同于城里备受污染的浑浊空气，这里空气清新，居民也和善。
顾晴谖回头看前面白色的沙滩，上面还没有被任何人踏足，“这个我记得，当时我还在想如果相信后面一个故事，会不会比较难过？毕竟那样是很残忍的联想。”
过去拉住她的手，担心她被海风吹走，更重要的是海风吹久了挺冷的，杨卿想赶紧回到住处。“所以我宁愿相信前面一个，哪怕我不相信上帝。但是如果有的话，我愿意跟随它。”
这话的矛盾终于让顾晴谖露出一抹笑意，“你明明是无神论者，却要说着有神论的观点，这样真的好吗？”
散步回去，村民给她们让出的临海屋舍居然空无一人。第一站后他们兵分三路，分成三批同时去不同的地方展开高顾计划的下一站。这样一来，既缩短了时间，也加快了进程。
现在大屋子空无一人，吓得杨卿以为大家抛下他们都吃不了苦不声不响地走了，大声喊人。
答应的人却是从屋外走进来，“顾总，杨助理，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杨卿一看陆陆续续有人回来，终于放下心，“还好意思说，太阳都落山了你们怎么大晚上的玩消失？”
工作人员心情却很好，放下村民送给他们的大螃蟹，“我们的援军一到，我们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能不高兴吗。”
另一名工作人员跟着解释，“可不就是，就刚才的功夫我们已经劝说不愿让孩子上学的家长答应了。”
顾晴谖抬头看见正是吴家辉从门口走进来，最兴奋的还是杨卿，“吴经理，我还说是哪个天兵天将来了呢。”
吴家辉笑着走向她们，“我终于见到你们两个活的了。”
满面春风的表情看红了杨卿的眼，他们一路过来，舟车劳顿，她还晕船吐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没想到他从桐城倒腾到海城，再从陆路出发到港口，坐船而来都毫发无损，真是天怒人怨啊！
真是羡慕嫉妒恨啊，杨卿打量他，“吴经理，你这是金刚不坏之身啊？怎么精神焕发，还走路带风的？我们来的同一个地方没有错吧？”
看到她们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眼前，吴家辉心情也很好。回桐城一个多月，手上的事情又很多，还真是累觉不爱。“你也不赖啊，那么喜欢吃海鲜，来这里可美的你了。”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顾晴谖可是亲眼见证杨卿满嘴的抱怨，但见到丰盛的海鲜就又浑身充满干劲。“我还以为你这次回桐城不再回来了呢。”
吴家辉该是赶来的，身上还是黑色的正装，与他们为了融入岛民已经开始靠拢岛上的服装差别不只是十万八千里。“那怎么会？海城是什么地方，桐城又是什么地方，我还是分得清的。”
话里话外的意思，顾晴谖听得懂，但是杨卿一时大脑转不过弯来，“我看你只是分得清这两座城有没有林妙而已吧？”
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到厨房去处理海鲜，说是要犒劳犒劳吴家辉的从天而降，说白了不就是趁机吃海鲜夜宵。
一句话说得三个人互相对看，杨卿默默地伸手敲自己脑门，“看我这张嘴，只会口不择言。吴经理你宰相独立能撑船，就让它随海风去吧。哈哈哈哈。”
尴尬的笑声充斥整个屋子，她也搞不懂自己怎么突然就说这样的话。现在林妙已经是纪斯名正言顺的太太，纪氏登堂入室的总裁夫人，和他吴家辉有半毛钱的关系？
顾晴谖只好转移话题，“吴经理，你是怎么说服那些，既不是因为经济问题，也不是因为劳力问题不答应孩子读书的？我们可是什么方法都尝试了，他们都不松口答应。”
顺着台阶往下走，吴家辉得意之色又重回脸上，“这还不简单，在我国是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家长是没有权力的不让适龄儿童不上学的。反正义务教育是国家强制性的，这阶段的孩子必须接受教育。既然不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我就和他们从法律谈起罗。”
杨卿一听就知道吴家辉肯定憋着大招呢，哪怕高顾计划允诺岛民孩子们上学有困难的家庭是可以从高顾基金中支取的，“所以你告诉那些家长，不让孩子上学是违反法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