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Chapter 1 该来的还是来了（1 / 1）
我听人家说，陪伴，其实是最长情的告白。
——顾晴谖
早前顾家定制的婚纱送来了，杨卿知道后，欢欣雀跃地想要看顾晴谖穿上。
在这之前，还不忘偷偷约来高君言，“杨卿，这么神秘地让我赶来是为什么。”
杨卿喜滋滋的，“Boss，你想不想看晴谖穿婚纱的样子？”
“谖谖现在是不会穿婚纱给我看的。”高君言自然是没有见过她穿婚纱的样子，更不知道她穿上婚纱是什么样子，他知道的只是这个。
杨卿却信心满满，“Boss放心，我有办法。”
来到顾家，杨卿就熟门熟路地上楼去找顾晴谖，佣人正在整理婚纱，和她说着婚纱不能压，她也就点头微笑算是知道了。
怂恿她穿上了，杨卿止不住地赞叹，“晴谖就像个公主一样呢。”
顾晴谖笑问，“卿卿，你想当公主吗？”
这还用问？“当然啦，哪个女孩子不想当公主啊。”
“可是我不想当公主。”
这句话还真是杨卿始料未及的，不过心思不在讨论这个问题上，也就没有仔细体会，心急地提议，“顾叔叔顾阿姨肯定还没看过你穿婚纱的样子吧。不如我们下楼去吧。”
顾晴谖是那么通透的心思，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君言哥哥在楼下对不对？”
被发现了杨卿不好再演戏，“晴谖，这件婚纱本来就是要在你们婚礼上穿的嘛，穿上让Boss看有什么不可以吗？”
是啊，这本就是她要穿给他看的婚纱。哪怕到头来不能成为他的新娘子，穿上给他看了，也算是圆了自己的一个梦吧。
顾晴谖这么说服了自己，和杨卿一起下了楼。站在高高的楼梯上，她就看见高君言背身站在大厅，看上去就像真的在等她。
“Boss你快看，晴谖穿上婚纱是不是最美丽的新娘子。”杨卿兴奋地朝他的背影说话。
高君言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一身纯白婚纱美若天仙的顾晴谖。他愣了愣，说的话却平淡无奇，“果然女大十八变，原来谖谖穿婚纱是这个样子啊。”
杨卿满脸黑线地无力吐槽，“Bos，你就不能说两句由衷的赞美吗？”
说的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只是再次确认了那样的想法，“谖谖穿婚纱确实挺好看的。”
“天哪天哪，还好Boss没有去当演员。”杨卿禁不住为娱乐圈操心，对上顾晴谖好笑的眼，又不好再多说。
还是顾晴谖垂眸笑了笑，“算了，别勉强他了。”
这句话在高君言听来，那么不同。
夕阳正好西下，余晖从外面射进来，散在他身上。顾晴谖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他还是那个她一心一意想要嫁给的人。
李展言调来海城协助的案件好像很棘手，他们常常见不到面，顾晴谖还担心，万一哪天父母亲突然提起要她带他再见一次面，都不知道怎么找到他。
难得今天从公司早回来，用过晚饭，顾宣和宋暖对视一眼，才问她，“晴谖，你好些天没去陪你爷爷散步了，今天爸爸和你一起过去高家吧？”
顾晴谖本就打算这些天找个合适的机会，正式和高成提起这件事，但是高顾计划分走了她太多的心神。上次见了李展言后，宋暖对这件事绝口不提，她不免认为是她太过任性了，“妈妈，可以吗？”
宋暖起身收碗筷，吓得佣人嘴里一直说着，“夫人，这些粗活我们来就好了，您快休息吧。”
把碗筷都收拾干净放进厨房，宋暖才洗了手出来，让厨房阿姨洗碗。她长年不涂指甲油，指甲剪得整洁圆润，显得双手素净雅观。
“晴谖，有些事情你不问，我也就不提，但这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奢望你在这个年纪，处理事情能够像你爸爸这么干净利落，顾全大局。可你总该让我们看到，你为了这个决定，能付出多少代价？”
顾宣面上一滞，这些天宋暖总是把晴谖逼得死死的，就算知道李展言是李简唐娇的儿子，也没能缓和任何情绪。“暖暖，这是家里，不是学校。你总这么对晴谖说话，她该伤心了。”
顺势挡在顾晴谖身侧前方，宋暖没有恼，为他这样处处紧张的样子惹了笑，“顾宣，你这么说得像晴谖不是我女儿似的。我比谁都希望她好，可她还太年轻。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她犯错，作壁上观吧？”
顾晴谖深怕他们会为了她吵起来，不像以前只是躲在顾宣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眼巴巴地可怜说着认错的话，求得宋暖的原谅。
她松开拉着顾宣衣袖的手，弯眉笑起来，“妈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这样的决定，我不怕其他人怎么说，我只担心我最亲近的父母亲都不支持我。我只是想有那么一种方法，让我和君言哥哥都可以收获幸福欢乐。如果连这样，都是错的，那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顾宣怔在那里，她现在的样子和当年的宋暖真像啊。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他该觉得真是庆幸，她的性子更像他一些。“晴谖，别怕，爸爸陪你过去好好和爷爷说，他会理解你的。”
这顿话不长不短，宋暖也听得出她的决心，上前挽过顾宣的胳膊网往子里走，“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谁捅的篓子谁去填上，你不如陪我去园子里散步，我让琼姐泡了新买的花茶，等会你陪我喝。”
放心不下顾晴谖，顾宣忙着回头看。她对他含笑挥手示意，他只能屈服地小声提醒，“暖暖，晴谖自己去高家说这种事，这样不太好吧？而且，我不喜欢喝花茶啊。”
根本就没有搭理顾宣的话，四周静静的，宋暖指着天边蔓延开的红色，“顾宣，你看，这鲜红的晚霞，多像苏图当年血染的金三角一样夺目。”
刚还在担心他的宝贝女儿无法招架高成和高素云这对父女兵，宋暖这句话听得顾宣浑身一僵，僵硬地转头看她的神情。
她的脸色嫣红得很，却怎么看都没有一丝暖意。
她终于还是提起了以前的事，终于还是在他面前说出了二十多年来，不再提起的那个名字。“暖暖，当年苏图因公殉职，错不全在李简。这些年，你……”
宋暖的目光还是落在血染的天边，遥不可及，眸光里仿佛映着枪林弹雨的混乱场面，她却只是点到为止。“顾宣，这辈子我都没求过你什么。我只是想要请你记住，晴谖她姓顾，她是你顾宣的女儿。她生来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你，顾氏顾宣。而我宋暖，这辈子都是顾宋暖。”
僵硬的身体终于缓缓恢复正常，顾宣意识到宋暖挽着他的手不知何时收紧，站在血色残阳下，慢慢靠在他肩上。
他就拍拍她的手背，又抚了抚她被秋风吹乱的发丝，靠过去轻吻她的额头，怕再不说话会变得哽咽，“暖暖，你怎么知道，我在害怕？”
宋暖顺势靠进他怀里，卸下平常的强势，难得温柔起来，“顾宣，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遇见你。当年你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来救我，我看清熊熊烈火中你带泪的目光，我就告诉我自己，这样的深情，怎么偏偏被我辜负了？纵使当年我对他有爱情，可这些年都是你在我身边，照顾我们母女。我这半生的苍凉，早被你带给的亲情融化。”
长长叹了口气，顾宣不想她再往下说，“暖暖，倘若情深，不被辜负。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高素云在厨房切水果，准备等高君言回来一起吃。秦叔首先看见顾晴谖过来，和从前一样对看报纸的高成提了醒，“老爷，七小姐来陪您散步了。”
高成一听，喜得从报纸里抬起头，就看得见顾晴谖从正厅朝他走过来，巧笑嫣然，“爷爷，我还想着我来得巧不巧呢。看来你们也用过晚饭没多久，正适合到园子里散步。”
已经深秋了，秋高气爽。高成也没心思到园子里看看，这下顾晴谖来了，放下报纸就拄着手杖站起来，“晴谖，我可算等到你来陪爷爷散步了。”
高素云端着水果出来，顾晴谖笑叫一声“姑姑”，她高兴地应着，“晴谖来了，陪爷爷散步回来阿君也该回了，正好可以一起吃水果。”
扶着高成要往外走了，顾晴谖不好说什么，接了秦叔递过来的给高成准备的外衣，只对她笑笑，“姑姑，我先陪爷爷去外面散散步。”
等顾晴谖高成走出很远了，秦叔也下去忙别的事，佣人上前问她，“云小姐，那人在偏厅等您。您看，您要过去吗？”
因为高素云一生没有嫁人，所以家里佣人还是遵循她年轻时候的叫法。她淡淡应一声，算是答应，上楼拿了什么东西才前往偏厅。
今天的晚霞真是不同于以往的好看，顾晴谖却听见高成叹息，“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爷爷老当益壮，怎么说这样的话？”顾晴谖只能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