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Chapter39 这样的顾晴谖（1 / 1）
人们要是没有回忆就活不下去，但是只有回忆的话也活不下去。梦总是有会醒来的时候，不会醒的梦总有一天会变成悲伤。
——《AIR》
翻到下一页，高君言更确信刚开始的想法。不是说这样的点子有什么不好，但有两三条的可行性不是很高，太过于理想主义了。“谖谖有没有和你们说，这计划书是谁写的？”
吴家辉理所当然地说，“不就是顾氏策划部写的，还能有谁？”
大略翻看到最后一页，高君言才说，“有些事情，我亲自出面不一定好。既然她想学东西，那么和你们一起，或许更好。”
真是不明白他在打什么哑谜，吴家辉懒得猜，“你可好了，我这一个月可真是暗无天日，现在两家的计划书都出来了，经过协商决定具体执行方案，后头可就是漫长的施行过程。那时候有的晴谖忙的，说不好还要到乡下去以身作则亲力亲为一段时间，你们就这么放心她？而且我看她不像是想做做样子而已，她眼睛里传达给我的内容是：她一定要完美地做好这个项目，证明给世人看她不是拼爹拼赢了，她也是有实力的。”
不可否认，这一点他也想到了。不然区区计划书而已，费不着她来写。高君言双手交叉活动骨节，响起很清脆的咔擦声。
吴家辉真想问他，你是要去打架吗？“她一直都很优秀，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不到必要的时候，她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这年头漫无边际的夸赞当然是不要钱的，吴家辉禁不住吐槽，“果然是谁家的谁心疼。那你们还闹什么别扭，真是搞不懂你们。”
高君言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背对着吴家辉，深怕会流露什么不该有的神色。“原本我也以为她在闹小脾气，可现在这么看，其实不是。她是有了自己的主意，所以如果过不久你看到我们解除婚约的消息，可千万不要惊讶。”
“纳尼？！”吴家辉拍着办公桌站起来，折腾出的声响很大，“君言，你开什么不着天际的国际玩笑？你们连民国结婚照都有了，还谈哪门子的解除婚约？”
说了又觉得不对，没听高君言亲口和他说起过他们真的是有婚约在身啊？吴家辉后知后觉感受到从指尖传来的痛楚，“等等，你说你和晴谖是有婚约的？啧啧啧，君言，你真是深藏不露啊！那你和我们的大学同学白流苏又算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什么八卦的事都逃不过吴家辉的法眼啊，高君言被他这么挑明了说，谈不上是不是恼怒，“上次谖谖在书店遇见我和流苏一起买书，我就和她分开了。”
他不在海城的时候，究竟还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吴家辉真是难以想象一向运筹帷幄的高君言，一向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高君言，一向滴水不漏的高君言，也有这么不堪入目的一天！
张了张嘴，他还是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说了，事情远远没有高君言说的那么简单，“君言，你真是……”
高君言替吴家辉把说不出口的话补全，“我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对不对？谖谖不理我，真是活该，是吧？”
就是这话，吴家辉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不说话，高君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我还不了解你吗？君言，是高老爷子知道了你和白流苏的事，你才和她分开的吧？说到底，你是为了保全她。看来，你还真的只是把晴谖当成妹妹了啊。”
脊背一僵，高君言很快恢复挺拔身姿，很不想开口说话，却不得不说，“家辉，是我耽误她太久了。我不想到头来，她什么都没有了。”
吴家辉也不明白为什么知道高君言这么做，很大程度上不是为了顾晴谖，而是要保护白流苏。他有些不高兴，很替顾晴谖感到不平。
就算是有些话没有人对高君言提起过，那就让他来当这个炮灰吧。“君言，我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吧。你和晴谖两个人被媒体外界提起的再多，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别人的故事。外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你总说你把她当妹妹，可我大一时第一次看到她看你的眼神，哪里是妹妹看哥哥？那简直就是满眼满眼的桃心啊，后来几年，她也是这么看你一直没变。你看晴谖的眼神，说是宠溺疼爱也不全是，说是爱怜也不正确。总之你看她，更像是看一件稀世珍宝，总怕别人会抢去。你看不得她身边有其他异性纠缠，顾氏交好的世家里也有那么多不比你逊色的富家贵子，你就当他们不喜欢那么耀眼可人的晴谖，对她没有任何意思吗？只是那些时候她的身边总是站着你，只要有你在，就没有人能靠近得了她。是你，把所有可能抢走她的异性挡在了她的世界之外。可我在桐城见到晴谖，然后你过来河岸和我们碰面的时候，她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受到，晴谖她，好像没有那么依赖你，全天下也非你不可了。”
高君言好像在落地窗上，看到了媲美电影画面的过往场景：
那是她把小小的脸庞藏在红色的海棠花朵后面，抬起眼凝视着他。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那么勇敢地和他对视。她的眼神没有回避，也没有掩饰。他一直知道，她的眼睛线条柔美，眼神明媚又婉转动人。然后她声音软软地对他说，“君言哥哥，我喜欢你。”
以前他总是听到其他世家子弟在重大的场合盯着她看，好几次说到，这样的顾晴谖。
是的啊，这样的顾晴谖。
这样一个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的她，永远比他走在前面做在前面的她，明明是优雅贵气却又娇憨可爱的她。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又懊恼，没有先对她说出表示喜爱的话，觉着这本来应该是他先来做。
顾晴谖，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女子。
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情谊，他很多情绪其实是瞒不过吴家辉的。无疑的吴家辉很聪明，知道在他面前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话不该说。但只要他说了，就绝不骗他。看来，是真的啊。
高君言缓缓转过身，看见吴家辉愤懑不平地握拳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他刚才拍桌而起的力度太大，捂着手闷闷地哼哼着。
画面真是滑稽又好笑，可他说的话，一点点都不好玩。“家辉，这些，我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