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多少年之后，他问起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说，你居然没有想逃。
叶著水挂了电话，朝他走过去，说：“你忙不忙？”
云尽从自行车上下来，灰绿色的大衣敞开，迎着日光眯着眼看她，“你想干什么？”
叶著水走到他左边，指了指对面，说：“先过马路。”
和The Queen Of Season不同方向的，过马路后左转，White Day。
云尽站到树影下，“现在可以说了？”
叶著水看着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昨天晚上说过的话还记得么。”
云尽看不懂她，“记得。”
“我赌我能逃开你。”叶著水眼里泛着淡淡的水光。
云尽心里一紧，不再看她，“拿什么赌？”
“我的叶氏，”日影落在她清艳的面庞上，“我输了，我把叶氏给你。”
“如果你赢，”云尽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我什么都没有。”
“卖.身契？或者别的什么？你只能为我做事，而且一定不是好的事。”叶著水不留余地的宣告依然优雅。
云尽说：“你知道这是一个不平等的赌注，你就那么确定我会输？”
树的叶子倏忽而落，叶著水看着它们在地上打了一个圈，说：“你不可能赢。”
云尽心中一凛，她就那么肯定她不会爱上他么。女人的激将法对一个为她心折的男人来说无往而不胜。云尽接受了这个不平等的赌。
叶著水站在原地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云尽，说：“走吧，左转，你骑自行车带我。”
“嗯？”虽然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云尽还是把自行车推到路上，坐了上去等她，又担心，“你确定？”
叶著水坐上后座环住他的腰，云尽身体一僵，骑着走了。
顾天碧坐在车里望着两人离开。
自行车在White Day锁好，叶著水说：“这个好，不交停车费，还不会被贴罚单。”
云尽没听清她说什么，White Day不是男装吗？她要给谁买衣服？叶执失？找他试穿？
叶著水领着他进去，直接上三楼，把他丢给一个服务员，说：“怎么好看怎么弄。”便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看杂志。
在翻到一本写真时，叶著水愣了半刻，她都快忘了叶执失是一个模特了。
“叶小姐。”负责云尽的服务员带他到她面前，叶著水合上了写真集，云尽看到了封面上的三个字，和他想的一样。
叶著水看着云尽突然敛住的神色，说：“不喜欢啊，还是不喜欢我看啊，那我不看你。”叶著水付了账，对云尽说：“我们走吧。”
云尽提着服务员给他的白色纸袋，里面装着他换下来的衣服。
叶著水抬起左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六点三十七，说：“自行车锁这不会被偷吧？”
云尽说：“不会。”
叶著水不明白他不高兴什么，“你去拦出租车。”
云尽不问为什么，两人坐了出租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门口已经有人迎过来，“小姐。”那人看到云尽的时候微微讶异了一下，又立即恢复了神色，云尽觉得不自在。
叶著水拿过云尽手里的纸袋，对那人说：“这是他的东西，他走的时候你再拿出来还给他。”那人接过纸袋，笑着请云尽进去。
叶著水和云尽进去的时候，席上已坐好三人，就等着她。毫不意外地，三人看见云尽时都变了脸色。
“爸。”叶著水在程也逅对面坐下，云尽坐到她这边的第三个座位。
“他是谁？”叶风远冷冷地问。
“男朋友。”叶著水说。
云尽一惊，尽管猜到她的意图，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置身事外的错觉。
叶风远看向云尽，说：“你认识她多久了？”
云尽说：“三——”三天。
叶著水说：“三个月。”
叶风远盯着云尽，“睡过了？”
“爸！”叶著水的手放在桌上，在亮白色的灯光下愈加发白。
“没睡过就分手。”叶风远从云尽身上移开目光。
云尽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说：“如果睡过了呢？”
叶风远看紧他，冷然一笑，“你拿什么娶她？”
云尽紧握的手慢慢松开，迎上他的目光，“如您所愿，我一无所有。”
“城南我有一个项目在开发，你接手一个月，为公司创收，你们就在一起。”叶风远拿起酒杯晃了晃，“如果惨败，你永远不要见她。”
“是，您永远都是提出条件的那个，可我拒绝。”云尽从座椅上站起来，对叶著水说：“我们分手吧。”又看向座上的其他人，“认识她的这三天，我很愉快。”
“你说什么？”叶著水看着酒杯里的红色液体，突然笑了，拿起酒杯在空中停了一会，从云尽头上淋下来，“睡过了就丢，你当我是什么？”
“还闲笑话闹得不够么，叶著水，你从家里滚出去。”叶风远夺过叶著水手里的空酒杯，明明很冷漠的一句话，他竟然说的这么温柔。
“当年你就是这么赶走我妈的么，叶风远，你没有心，云近那么爱你。”叶著水从来不知道把这一句话说完整的疼痛是那么钻心。
“叶著水！”叶风远大声说。
叶著水的嘴边泛起一抹惨艳的笑容，“程望，你今天坐在这里安心么，云近当初不是被你陷害与别人有染会被我爸赶出去么，还有，知道程也逅是我的亲弟弟你还要他娶我？”
叶著水拿起椅上的包，“我为什么等到现在才说？叶风远，不痛过你根本不会珍惜，你想见云近的话再打电话给我。”
“云近还活着？”叶风远和程望同时说。
“程望，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
叶著水沿着灯光幽暗的道路走出了一英里，直到没了路灯，直到前方流长，她身上的白也抵不过这黑。云尽一直在她身后静静地跟着她，可她走了这么远还没发现。
“你累不累？我不想走了。”叶著水突然说，在路边蹲下。
“你知道是我？”云尽站到她面前。
叶著水干脆坐到地上，脱了高跟鞋，说：“如果是坏人，才不会傻到跟我走这么远还不动手。”
云尽说：“如果我是坏人呢？”
叶著水抬眼看了看他，说：“云尽，你不问我云近是谁？”
“你说的话我愿意听。”云尽依然站着。
叶著水想了想，“风远，云近。你和我妈的名字读音相同，有一个字不同。”她仔细地说，眼眶有泪。
云尽说：“你在我面前哭过了，不用再怕被我看见。”
“云尽，你知道吗，你跟我爸说话的样子好像，不生气的时候，声音明明很低很冷，却能听出温柔来。”云尽一愣。
叶著水又说：“你的演技不错。”
云尽看了看身上的酒渍，“可惜了这么贵的衣服。”
叶著水突然笑了，她笑的时候喜欢弯着眼，比不笑时妩媚许多，“我可以再送你十套。”说时拿手指比划了一个“十”字。
云尽望着她的手慢慢放开，“十”字消失，说：“可我只要一个你。”
叶著水不说话。
两人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叶著水突然对他说：“云尽，我不能给你。”
因为叶执失么，云尽没有问出来。
云尽去White Day取了自行车，何之打电话问他在哪，让他带几罐啤酒回去。云尽在生活楼附近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停了车进去，走到“酒品”一栏，罐装啤酒在最底层，云尽蹲下去选，左手拿燕京，右手拿青岛，自言自语地说：“燕京还是青岛。”
有人正好经过，听见他的声音，说：“燕京更烈一些，”范浅予停了一会，又说：“不过你还是拿青岛吧。”
云尽没有抬头，问：“为什么？”
范浅予也蹲下来，从他左手中拿过燕京，“我想喝燕京了。”没有还给他，范浅予拿着那瓶燕京去结账，手里还有一盒白色的万宝路。
收银员找了钱，范浅予停在那里，云尽提着一篮燕京过来，看见她手里的万宝路，说：“你抽烟？”
“不能为男人买？”
“好的男人不会让女人为自己买烟。”
范浅予看向收银员，问：“你认为呢？”
小姑娘涨红了一张脸，说：“我……”
云尽提起装满燕京的黑色塑料袋，对小姑娘说：“谢谢。”小姑娘腼腆一笑。
云尽走到外面，把黑色塑料袋放到自行车篓里。
“真是恶俗。”范浅予走过来说，手里燃着烟，星火在夜里随她的手晃动，发着红色的光。
云尽低头去解车锁，“自己抽？”
范浅予把万宝路伸到他面前，“要不要来一根？”
云尽说：“我不抽烟。”
范浅予冷嗤，“呵，我竟然在有生之年遇见一个不抽烟的男人。”她朝他优雅地伸出右手，“你好，幸会。”
似曾相识。
云尽没有去握她的手，“你好。”
范浅予收回手，说：“还是一个没有风度的男人。”她往右走，背对着他，朝他挥了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六、
小姑娘跑出来，望了望，走到云尽眼前，她捧给他看，“刚才那个姐姐掉的，我看见你跟她站这说了一会儿话，你认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