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老人点头，指了指屋里，“五块钱一碗，桂花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四、
叶著水走了进去，屋里是一小坛一小坛用红纸封口的酒罐。她脚边有一个长方形木桌，上面搁着碗，碗底朝上，很小一只。她把靠近自己站的桌边的两只碗翻过来，抱起一个酒罐倒了两碗酒，一饮而尽，出来的时候从包里拿出三张钱中的一张递给老人，还是早上打车剩下的。老人进屋找钱，又捎了几个青橘到她手里，叶著水把青橘放进包里，微醺着离开。
云层浓了又浓，叶著水毫无悬念地在“酿桂坊”附近的岔道中迷了路。她慢慢地蹲下来，坐到地上，头埋在膝盖里，浅口高跟鞋上有黯蓝的扶桑花。
“喂。”叶著水盯着屏幕上有重影的数字接通了电话。
“你喝酒了？”云尽问。
“嗯。”
云尽说：“你在哪？”他边打电话，边往花房的方向走。叶著水开车的方向是向右，他住的生活楼向左。
“嗯？”叶著水素白的手指在地上画着五芒星，“我——”叶著水停下来想了想，对了，“我喝了桂花酿。”说完甜甜笑出声来。
云尽知道花房里有一家酒坊酿桂花，便找了过去，挂电话前说：“你待在那别动。”
叶著水对着传来嘟嘟声的手机点了点头，把手机放到地上，又趴到膝盖上，她好困。
云尽找到“酿桂坊”的时候，老人说她早就走了。云尽又往别处找，经过一条岔道时直接往前走，突然又走了回来，他听到了“芝士”。
云尽站在岔道上观望，眼角扫到一团小小的黑影，走上前去。
“叶执失，我好想你。”叶著水不知什么时候又拨了叶执失的电话，虽然明知道每次打过去都是机械的女声告诉她他的电话暂时无法拨通。可是这次叶执失接了。
“你在干什么？”云尽站着问她，看到她手里的通话被挂断。叶著水的头往下倒，云尽蹲下来扶住了她。
“我问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喝醉了一个人坐在地上很危险！”云尽控制不住地吼她，可后者分明没有听懂他的话，笑容可掬地在他脸上乱摸，嘴里不时地喊着“执失……”
她把他当成了“芝士”？
“叶执失……”
云尽冷静了，刚才被挂断的电话显示的名字消失得很快，但他还是看清楚了两个字，“叶”和“失”。
叶执失？没有任何缘由的，他想到的是这三个字。
只是，叶执失是她什么人？
云尽猛地抬起她清艳的面庞，喝醉的人感觉不到他语气里的危险，“你叫我什么？”
“执失。”叶著水觉得痒，下巴被他抬着，笑得花枝乱颤。
云尽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推到自己眼前，攫住她的唇，深入地探寻，她的口里有淡淡的桂花味。
叶著水恍惚中觉察到陌生的气息，用力地咬了一下他的唇，猛地推开他，“云尽？”仿佛不可置信。
云尽用手擦了下唇，被她咬破了，“我说是你先惹我的，你信么。”
叶著水没有回答他，呆在原地，泪如雨下。
云尽慌了，他没想到她会哭，“你哭什么。”突然又想到什么，偷偷看了下她的被他吻红的唇，支吾着，说：“难道你是第一次？”莫名的，云尽心底燃起一种透明的欢愉。
叶著水不说话，从地上站起来，又去捡地上的包和手机，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扔到他身上，“代驾。”
云尽接住她扔过来的钥匙，步伐轻快地跟在她后面走进夜幕里。
走到深白色的宾利前，叶著水看着车窗上贴的罚单，问云尽：“我违规停车了？”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地走到副驾驶座，云尽开了锁，两人进车。
叶著水一上车就开始睡觉，云尽俯过身帮她系好安全带，和上次不同的香水味。
叶著水的睡眠很轻，车开进停车位的时候她就醒了。云尽坐在驾驶座上静静地看着她，叶著水把包拿过来翻了翻，说：“我只有二百九十块了，”叶著水把钱放到他手上，又从包里把老人送她的青橘拿出来，“喏，还有这个，都给你。”云尽忍俊不禁。
“不行啊？”叶著水见他不吭声，又说：“要不你把账号给我，我现在把二百一十块转给你？或者下次再照顾你的生意？”云尽摇头。
“那你先别走，我让人把钱送过来。”说着就去拿手机。
云尽拉过她的手，欺身吻住她。
叶著水错愕地睁大眼睛，也不推开，等他放开她时才说：“剩下的钱我不给你了。”
“一个吻二百一十块？我给你二百九十块再吻一次？”云尽贴近她的唇说。
“你下车。”叶著水往后靠了靠。
“如果你再找上我——”云尽顿了顿，“你绝对逃不掉了。”
他上次紧握她的手的时候，就是现在这种眼神。叶著水害怕了。
叶著水刚在沙发上躺下，顾天碧就打电话来了。叶著水盯着他的名字看了好久，在铃声快要停的时候接了电话。
顾天碧说：“叶总，董事长家里明天有晚宴，让你一定出现。”
果然，每次都要提到他更喜欢的董事长。
“顾天碧。”叶著水一字一顿地说。
“嗯。”
叶著水起来倒了杯热水，看着杯子上方冒的热气，说：“这种事你可以明天再告诉我。”
“知道了。”
叶著水说：“人呢？”
顾天碧说：“在这。”
“我不是问你。”叶著水端着玻璃杯坐回沙发，打开电视。
顾天碧查看派去找叶执失的人发回的信息，说：“你给的地址附近都找过了，没有。”
叶著水点了点头，也不管顾天碧看不见，问：“董事长有没有规定我明天穿什么衣服？”
顾天碧说：“正式。”
叶著水想砸电话，换了音乐频道，红唇吐出简短的命令：“你帮我选。”
顾天碧要答应，叶著水已经挂了电话。
凌晨一点，沙发旁的座机自动播放一条留言，“著水，不要再找我了。”低柔的嗓音在夜的静寂里盘桓。
叶著水泪湿枕巾。
第二日天已晴了。
叶著水打电话给管家，“陈叔，你跟我爸说说，让他把范姨接回去吧。”
陈叔诧异，说：“小姐，是范浅予自己要去花房住的。”
是，家里的人都叫她范浅予。
叶著水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这样啊，你知道今天晚宴都有哪些人来吗？”
陈叔说：“叶先生没说。”
“我知道了。”叶著水要挂电话，又想起一件事，“唉——”
陈叔等她说完。
“我爸还在找执失么。”
“是的，小姐。”
——叶执失，你到底在哪里。
叶著水颓然地坐在办公桌前，她今天不想工作，“顾天碧。”叶著水大声喊。
顾天碧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叶总。”
叶著水忘记他和她在一间办公室了，放低了声音，说：“你准备好我晚上穿的衣服没？”
顾天碧摇头。
叶著水满意地点头，站起身，说：“我们现在去。”
顾天碧去停车场取车，叶著水站在叶氏大门等他，阳光有点碍眼。
“有CD吗？”叶著水坐进副驾驶座后问顾天碧，他指了指叶著水的前面。叶著水看过去，是一个镂空的黑色方盒，她拿过来打开，挑了几次，最后选定一张穿着浅白色开衫里面一件白裙，戴着圆形的怀表的女人封面的CD。
叶著水凝神听了一会儿，淡笑着说：“你也喜欢July喔。”顾天碧点头，专心开车。
叶著水说：“我们去哪？”
顾天碧侧过脸看她，说：“嗯？”前面红灯。
叶著水又说：“你要去哪？”
顾天碧转过脸注视着前方，“不是去The Queen Of Season吗？”
叶著水不说话，笑着看向窗外。
云尽骑着自行车等在斑马线的一端，顾天碧开着车经过他，云尽与叶著水对视两秒。
“哥哥，绿灯了，你不过马路吗？”
云尽回过神来，小女孩正睁着大眼睛望着他，“妈妈说要等路灯变绿才能过马路，可是现在已经绿灯了，你怎么不过马路呢。”小女孩困惑的，眨了眨眼。
“是吗，你也一个人过马路吗，你妈妈呢？”云尽轻抚小女孩柔软的头发。
小女孩慢吞吞地说：“妈妈……妈妈去找爸爸了。”云尽刚想再说些什么，小女孩却先退开一箭之地，“爸爸是坏人……爸爸不要妈妈。”说着便潸然泪下。
“这年轻人怎么这样啊。”
“就是。”
“女儿这么可爱，怎么忍心抛弃她们。”
“唉，人不可貌相啊，看着一挺不错的小伙啊。”
又是绿灯，说这些话的人已走到马路对面。小女孩妈妈找过来，把她抱走了，嘴里还在说：“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
电话铃声响起，云尽没看屏幕显示就接了电话，“喂。”
听时，是叶著水的声音，她说：“演了一出孩子他爹的戏，你是如何坐在自行车上保持自行车不倒的？”
她怎么看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五、
站在太阳急躁强烈的光里，云尽望见影影绰绰的淡白色，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