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第一百十六章（1 / 1）
事实证明，清羽还是低估了鹿溟和凌华。
他和朝华到时里面已经从单方面的骂变成了吵，而且吵的内容非常没有营养。基本就是鹿溟责怪凌华没有照顾好朝华，凌华的焦点则是没有照顾好也轮不到鹿溟来责怪。到最后，就变成了鹿溟鄙视凌华对朝华早就超出了兄弟之间的情感，却连个人都顾不好还有脸争。
听到这里，清羽实在忍不住好奇地看了眼一旁的朝华，却发现这人竟是面不改色，突然竟有些佩服朝华的淡定了。
“看我做什么？”见清羽依旧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朝华略偏了头问道。
“……”清羽眨眨眼，觉得朝华的眼中满是克制，背脊一凉笑道，“这么吵没事？”
“他们好着呢。”朝华摆出一副死活都与他无关的表情，心中暗骂这两人怎么一点都没变。
清羽嘴角抽抽，一点都不信朝华的话……
大概是两人的对话实在不堪入耳，朝华一声叹息，索性转身走了。
“朝华！”清羽意外却又觉得好笑，追上去。
朝华像是知道清羽在想什么，头疼道，“等他们吵完，自然会来找我的。”
清羽大喇喇地跟到他身边，差点憋不住笑出声，他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所以也没觉得什么，突然倒真觉得他们三人关系或许是不错。
朝华本想再去书库看看，可听他们吵得是真头疼了，便也不强求回了屋子休息。墨翠抽空回来正在收拾，见他回来还挺意外，问怎么这时候回来。朝华懒得多解释，只说是觉得乏了。墨翠最是在意他身体，也不多问就在榻上铺了毯子一旁点上暖炉，朝华早习惯了自己这身子差得被他们这样照顾，想是真的累了倒也不推辞便小睡了会儿。
直到起来用了午膳，鹿溟都没出现，朝华倒也不心急。只是他不知道，鹿溟是知道了朝华住在凌华住处后又气得半天没缓过来，这才比朝华想象中来得晚了。
鹿溟走进院子时心下突然感慨万千，他觉得，自己最好的朋友终究还是被拐跑了啊。日防夜防，家贼要怎么防？
白骨的折扇在指尖翻转游走，才刚进院子朝华就几乎直觉地闻到了他身上那毫不收敛的气息。进门，鹿溟见朝华倚在榻上，身边香气萦绕，紫烟袅袅。扇子加快速度在手上转了两圈，和凌华吵得再厉害他都依然不想在朝华面前点破。于是出口就如过去一样的总是兴师问罪，“你又故意躲我。”
从小到大，他来夜城几乎都没在大殿见过朝华。他知道朝华个性不爱热闹，却还是要抱怨的。两人日前在丹国外已见过一面，该有的叙旧早已有过，此时倒也不必什么客套。
见他进来，朝华没有起来的意思。懒懒地不想动，只是稍坐起了身些，双手拿到熏炉边烤了烤，凉意才稍稍减轻了。
“我是躲你，”鹿溟没想到朝华丝毫都不否认，意外，朝华又道，“听得你和凌华吵就心烦。”
鹿溟不以为意地摇头笑笑，坐到他身侧，仔细看他模样却不乐意了。回来这些日子这人还是清瘦，那眉头皱着的模样似是印证了他口中的“心烦”不是假话，那种焦躁的情绪近乎无法隐藏，未束发的样子满满显着疲惫。
鹿溟皱眉，气愤道，“我若是先见了你，恐怕吵得还不够。”
凌华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回来这些日子，人怎看来一点都没好转的样子？！
朝华叹气，在鹿溟面前总比在外人面前要放松许多，多少看来不太精神，为难道，“我出什么事儿你都能怪到他头上，我都要为他叫屈了。我自己就是我自己，又不是孩子还要人顾。”
小妖端上了茶，鹿溟没啥心思地让人下去。
又对着朝华觉得眼前人不争气地冷笑，满眼的嫌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对的是凌华，“好事要占，事儿不用做，哪里那么便宜。”
鹿溟在他们之间所扮演的角色似乎永远是为他打抱不平，朝华脸色冷然，只是叹息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一个人回来的？”
鹿溟正抿着茶，眼皮翻了翻，“答应你的事，我会不做到吗？”
朝华可算放下了件心事，问他怎么不一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肯见清羽，”虽然好说歹说把人带回来了，可鹿溟也知道这不能强求，“放心吧，清羽正要回族里一趟呢，你很快就能见到子恒了。”
“他要回去？”朝华纳闷，方才没听他说起。
鹿溟让他放宽心不要担心这些，“土一已经走了，边界上的事还是要靠他们的。”
朝华松了口气，明白他的意思，却又感慨，“若是子恒也能帮上忙就好了。”
鳞族人心涣散，他知道邱子恒的心结在哪里。
“哎……”鹿溟想起子恒就是摇头，他们也算故交，免不得为他如今状况而惋惜，“要他回来谈何容易，他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起这事朝华似是在想什么，没有搭话。
鹿溟也由着他不催促，看了会儿直接道，“有什么不好开口，说吧。”
朝华被他一说猛然抬头的眼中极是讶异，一副被看穿了的好奇。
鹿溟却是好笑，不以为意地宽解道，“就你，我还不了解？能不能帮我自会决定，不会为难的。”
朝华听他这般说只是一踌躇便欣然地笑了，他从塌上下来理了理衣襟，郑重道，“陪我去趟书库吧，有些东西让你看。”
不用多说，鹿溟自然答应，两人即刻便去了。只是当鹿溟看到朝华摊开的这些时却皱起了眉，许久没有说话。
“有办法吗？”见状，朝华忍不住问他。
鹿溟却是极为复杂地抬眼朝华，带着些怀疑和担心地问，“你要做什么？”
朝华倒是镇定坦然，毫不回避地答道，“正如你所想。”
朝华方才犹豫的，正是担心鹿溟如今这样的反应。
鹿溟合上册子，离开桌边，想了很久，转过头来深深看他，吊高了尾音道，“凌华知道你在弄这些？”看他模样，是有些不信的。
朝华身侧的手紧了紧，鹿溟看得出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没问过，可我也从没瞒过。”
那即便是不问，凌华也一定是知道的。鹿溟很清楚，在这里什么书被翻用过了，特别是眼下这些书，不会没人向他汇报。
“所以，他竟由着你？”鹿溟倒是颇为意外，以凌华往日对朝华的态度，这次着实心够宽的。
“鹿溟，或许长久没有回应的情感终究是会淡的。”朝华苦笑，摸了摸桌上古早的书册，半侧的脸都被隐藏在了阴影中，“又或者，欺骗会让人的心寒透吧。”
朝华不能肯定什么，却无名带着种惆怅。
鹿溟却不能认同，他抽出了朝华按在手下的书册，似有若无地随意翻了起来。
突然问道，“朝华，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不喜欢凌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