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八十四章（1 / 1）
楚枫白的眼中还满是泪水，他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混沌的脑子想不通这一切。“糟糕！”无玄的声音。
“怎么？”
“他进去了！”随着回答，无玄的声音已在门口。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无玄焦急的声音，猛然抬头。多想快些见到无玄，那是他的依靠，让他告诉自己答案。他想告诉无玄，自己梦到了什么，想让无玄知道，让无玄不会再离开他。
从未有过，这样奇怪的希望。希望自己是另一个人……
不。
他抬起头，一切……
却都破灭了。
那个白发金眸的人，正诧异地看着自己。身子修长，歪着脑袋，他的眼中与此时的楚枫白一样，满是不可思议，已完全失了思考地站在原地。
两人的动作犹如镜里镜外，却又并不是同一张脸。
无玄的身影渐渐从那人身后出现，他焦虑地看着楚枫白，对那人警告，“不要动他！”
却在说出口后，看着那个背影，呆了。
那个修长的身子听到身后的话语，缓缓转过身去……
他带着疑惑地打量无玄，眼中满是陌生与思量，无玄却近乎无法呼吸。
楚枫白知道，那是他在梦中，在镜子里看到的人。
那是无玄日夜想要找的人。
看着无玄震惊的神色，看着那个背影，楚枫白知道，自己方才所想的一切都是痴心妄想。他来得那么巧合，那么快……自己害怕的一日，终于来了。
“朝华……”玄玄控制不住地喜上眉梢，从震惊中醒来，他的眼中此时哪里还能有别人？
紧随在他身后而来的何黎与清羽也是愣在了门外，看着这一幕，何黎不知该是何反应。
清羽直接对着何黎怒目圆睁，“怎么回事！”
他觉得自己被骗了，被何黎耍了！
惊异又怪罪的眼神！
却在看到何黎的神色时停止了怒气，何黎也是满眼的不可置信，显然比自己更觉得眼前一切不可理喻。
玄玄踉跄向前一步，“真的是你……”
那人却是感到危险，反身携到楚枫白身旁，一手掐住了他咽喉，眼中尽是威胁地扫过对面每一个人。
“不要……”何黎大喊。
这一定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他不能理解曾经的认定，不能理解亲眼看到的一切，却依旧毫不犹豫地担心楚枫白的安危。
楚枫白却只看到，无玄的眼中已不在乎他的生死，只是哀怨地看着他眼中的朝华。醒来时的激动，此时却跌到了谷底，胸口闷得发慌，现实永远总是让他看到最残酷的一面。
这样不堪残破的自己，这样狠心又可怕的一切。
“放我走！”那人掐着楚枫白脖子威胁，低吼，“否则我杀了他！”
“不……”玄玄皱着眉头，停下了踉跄的脚步。好像不能理解他的言行，定在了原地。
为什么你要这样？
“朝华……”玄玄依然不愿放弃，哀戚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掐着人脖子的人听他这话，紧紧皱起了眉头。仔细看了他很久，思索无果，更是怀疑玄玄的话语是一种缓兵之计般地将信将疑着。
为什么好不容易回来了，却竟然什么都不记得？
玄玄失望无法承受，只觉得心力交瘁。他失魂落魄地恍惚自语，“你说过不让我做伤天害理的事，你又怎会是要他人性命的人……”
不该是这样。
对面的人不知是被他的话还是他那神情所打动，微微一愣。正是这是，从未动过手的何黎却突然箭步冲上前去，以迅雷之势一手抓开那人用劲的手，另一手拉开楚枫白便往旁边一起撤开。
清羽和无玄见他身手皆是一震，两人心中大骇，与他认识这段时日却丝毫不知他有这般能耐。清羽紧接玩味一笑，也跟着一个侧翻对着尚未站稳的那人一记横扫将人掀到地上。
只是一扫到清羽便敢不妙，他身子极轻，几乎没有重量，自己也险些失了平衡。就在这一来一往之间，何黎将楚枫白揽在身边还未及上前，何黎又因那没有重量的身子有了一瞬地迟疑。
那人知道一对三他绝不是这里人的对手，趁着机会冲到门口，只听得身后的人大叫，“无玄！拦住他！”
无玄从梦中惊醒一般，应声挪动了步子站到门的中间，正巧将那身影拦到自己面前。
那人一惊，停下脚步，做着准备动手的姿势，却见无玄只是与他如此贴近，毫无防备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不舍与让人看着心碎的东西。
站定，他狐疑地对着无玄道，“无玄？”
迟疑片刻，带着犹豫不决与努力地回忆，开口便是让屋中所有人都石破天惊的话语。
“你……”他从无玄脸上其实看不出什么来，却又仔细地吓人，“就是玄玄？”
不只是无玄，那两人也被吓得又或是激动地近乎控制不住身子打摆。
只是说完这话，那人便眼神一边，锐意非常，便趁着众人震惊之际已然跃到门外，一步就又跳出了院子，身子格外轻盈，全不似人。
“别走！”玄玄霎时转身，跟着就跳出了院子。
清羽向前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何黎，片刻迟疑去留。看见他怀中见着无玄离去已潸然泪下的人，眼中神色复杂难以形容，终究忍不住心中对那个熟悉身影的好奇与期待。
“我去帮他。”留下话时，人影已然不见。
楚枫白从何黎怀中滑落到了地上，他勉强撑起上半身，仰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前方，好似那里还有着什么。
他看着无玄离开，连看都没多看自己一眼。
倔强地咬紧唇，泪水却依旧不住地静静滑落。
突然，头疼欲裂。
他紧紧抓着自己的头，脑中尽是支离破碎的话语，要将他撕裂，又像要从他的身体里冲出来。
脑中轰鸣一片，可一字一句又不可思议地一清二楚。
——我父亲当日留了两件东西给我……这把剑，名叫轶莫。
——这种时候还要什么面子！
——你只是病了，会好的。
——我再不想离开你，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很奇怪吗？不。漂亮极了。
——你不要这样，枫白。我没有说要走。
——好好个孩子，叫这么老成的名字。我叫你玄玄，亲切些。
——我不离开你，我会保护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