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八十二章（1 / 1）
他是谁？
看着镜中的人，那是自己？
这是楚枫白，还是朝华……
这是梦，还是八十多年前？
梦里的无玄，就如现在的自己一样，在哭诉，在害怕，“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能做？”
无玄拉着他的手，我……想变得更强，我……想保护你。
梦里的自己，坐在镜子前。似梦似醒的自己，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庞，那样陌生。
伸手到镜子，白色的长发，秀气又精致的五官。
这就是朝华？
为什么能感受到他的想法？
他正下定了决心，想让他的玄玄得偿所愿，心下一片坦然豁达，望向了窗外。
那自己是谁？
究竟是这个让无玄心心念念的朝华，还是那个痴痴傻傻的楚枫白？
无论结果是什么……
若这是梦。求你，老天，不要让我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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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立在院子里，玄玄担忧地走到他身后，只见他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平静道，“凌华出事了。”
若不是他的灵力无法支撑，这周围的屏障不会消失。
原来自己终究还是担心他，恨不得拼死去救他。
“老大，你没事吧！”玄玄匆忙上前，扶住朝华摇摇欲坠的身体，担心地问。
他不知何时开始已对朝华说的话没有半点怀疑，信得简直可称得上虔诚。分明只见他没有出过门，却没有怀疑过他的话，满心也跟着他一起着急。
“没事。”朝华摇头，他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体太过勉强。
“那……怎么办？”玄玄担忧。见到朝华这样急切，他恨自己只是只弱小的半妖，帮不上忙。
可朝华又岂是没有打算，他知道这一日迟早要来。他恨凌华的自作主张，却也不是瞎了眼，过了那么多年还猜不到一星半点吗？
看着身边急切的玄玄，与自己朝夕相伴的他，朝华对他有愧疚也有信任。心中对于那个初成的想法又是细细得盘算了番，玄玄看着焦急，却觉得朝华是在冷静思量，不敢打扰。
且见得他突然对着自己笑，真是傻了眼了。
玄玄狐疑地皱眉又是撇着嘴，总觉得朝华是在动什么坏脑筋。
“替我去个地方？”朝华突然问道，淡淡的口气，脸上却是已经没了笑意，极为严肃。有着一丝期待的样子，却又有些怕失望。
这一切，玄玄是没有看出来的。
他只是毫不思索地点了头。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愿意帮他，他千万分地愿意帮他做任何事。若之前这种情感还未肯定，那自从他帮自己解了束缚，他的心，早再装不下其他。
即使要去帮的，是那个嚣张跋扈又让玄玄极不喜欢的人。
朝华知他的小心思，只是会心一笑，看他淘气地毫不掩饰对凌华的不满。
如释重负，朝华心下是满意他的回答，终是觉得自己没有信错玄玄。空留着什么，倒不如给他的真心与善良一些回报。
高过玄玄半个头的身子站直，突然欺身上前。
他极温柔得抬起了玄玄的下颌，玄玄傻傻地看他，见他优雅地半低下头。玄玄这才一阵慌乱，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贴近惹得没了半点反应。
没想到，他的神仙老大，竟是……吻了上来。
过了好久，玄玄依旧目瞪口呆，浅色的眼眸像漂亮的玻璃珠子般放着奇异的光芒。只感到温润的舌尖慢慢撬开了他的双唇，自己却连抵抗的想法都没有，可也不知如何回应。
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他在做什么？”
朝华看他呆得像个木头，心底满意地笑了，笑玄玄似是吓得不轻。被他的反应逗乐，这只半妖单纯得很，在他看来，果真只是个孩子。
所以自己才会坦然这样的举动，这么做时丝毫没有不适吧？
带着笑意的鼻息轻哼了声，朝华斜着头。一双眼本沉醉地闭着，此时微微隙开了缝，带着笑意看他，望得玄玄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眼中酸酸的。
不自觉一只脚向后挪了小半步。
这时朝华不满地举起另一只手，抚上玄玄的头，要将他固定住一般。玄玄感到了一种被掌控却又安全的感觉。见他毫无抵抗，朝华接而又享受般地闭上了眼，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加重了力道，动作却反而更是温柔。
玄玄从来想都不敢想的事，竟这样没有征兆地发生了。
心底，一阵酸楚莫名地涌了上来。
这些日子来他对朝华渐渐依赖而敬重，想接近他，可又因深深的敬畏而不敢。在他面前，自己总有一种只能仰望的感觉，于是无论什么，都不敢让自己想。被掩埋到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想法，此时在朝华的招惹下喷涌而出，引来玄玄心底的难受。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敢奢望。却只是更明确自己内心最坚定的想法——生生世世，都不想离开他。
未经人事的半妖，被吻得痴迷，心中胡乱蹦出的思绪被逐渐打乱。
脑中空白却又好似飘过一些不能被控制的碎片。甚至才明白，原来这样的事不会让人恼，他兴奋得几乎控制不住颤抖。
发自心底的开心，一种奇怪的满足。
随着内心被揭开的想法涌出，他虽是迟疑，却已忘情。大胆得将双手试探着慢慢放到了朝华的腰际，轻轻地，情不自禁却又谨慎。那双手只是小心贴着，甚至算不得真的触碰，却让他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般满足，整个脸都浮现出了幸福而愉悦红晕，眼已不知何时闭了起来。
朝华意识到他的举动，微微一愣，他没想玄玄会有如此举动。这样的情感他懂，一看便是明白，心中已是比玄玄本人更是清楚，却是出乎他的估计。
他想还了玄玄对他的照顾之情，却不曾想这只机缘下相遇的半妖对自己早已不只是简单的陪伴之情。有些意外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多少抱着些宠溺的想法。想着自己终是只把他当个孩子，且今后怕是命不长久，与他的缘分也时日无多。便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权当满足了他的心愿。
打定主意，他更深深吻了进去，没有了迟疑，气息在胸口聚集。
慢慢地，玄玄竟意外地感到一股暖流进入身体。这才讶异又不解地睁开眼，满是疑惑和不安，却没有办法停止对方的举动，更是无法离开。
知道自己想错了方向，羞愧于方才的忘情，有些羞却又更多是震惊。
他想要逃开，他不要继续！
脸上露出了拒绝与慌张。朝华温柔地按住了他的头，像是要他专心，这让他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置信！
朝华的眼半睁开，呼吸开始急促，略显得疲倦，放松了按着玄玄的手。
在满是落叶的庭院中，听着潇潇的风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沉静而又温暖。
凄厉的美，卷着枯黄的风。
许久，玄玄感到了徐徐传来的暖在自己身体中稳定。朝华才放松了身体，辛苦地垂下了手，却是险些没有站稳。
玄玄慌张得扶紧了他虚弱的身子，止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玄玄见着他泛着白的嘴唇，眼中那浓浓的倦意，不自觉间，喉头哽咽。
什么话，都说不出。
玄玄好似不舍得似的，手紧紧抓着朝华腰际的衣裳，脸上却已是豆大的泪珠大把大把落下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哽咽着问出了声，震惊与恩情，却已让他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