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1 / 1）
20.
最终的对战成绩已经发表在大厅的公布栏上，凤和鸟取除了和我们的那场比赛无效外，其余全胜，到此合宿训练全部结束。
原本前夜祭上是打算要让所有人方便，都穿上制服去参加就可以，但是主办方突然觉得不够得体，再加上迹部也认为这样上不了台面，于是大手笔的请来了礼服公司，量身打造。
我和娜美一起在房里换着衣服，她穿了一袭黑色的露背绑带小礼服，虽然不是紧身但是配上她酒红色的头发非常适合，发型师用电棒把她的头发烫卷，再戴上发箍，衬托出典雅的气质，妆容上也配合她的礼服，画出充满气质的妆容，一向活泼健康形象的娜美竟然也可以这样像淑女。
而我挑了一件淡玫瑰金的糖果结花朵刺绣蕾丝平口短裙小礼服，偏甜美可爱风，长发用电棒烫卷，浏海一样夹在头顶上，但是做了一点辫子的造型后刮澎，妆容则是以甜美为主的色系，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不禁开始感叹化妆和发型的厉害。
「真漂亮！仁王前辈应该会看妳两眼喔！」我轻声在娜美耳边用戏谑的语气说。
「说、说什么啊！」只见她的脸一阵发红，慌张的反应让我觉得很有趣，她撇头，双颊一样泛着红晕：「我只是在意他而已，不代表我喜欢他！」
「听起来很像借口！」我耸耸肩，从椅子上跳下，把脚放进淡粉色五公分跟鞋里，穿上鞋子整体身高拉高，赤也跟我站在一起，大概会矮我半颗头吧！
「妳……什么时候发现的？」娜美撇开头，别扭的问。
「昨天，下午比赛的时候，妳被安慰时的表情和原前辈一模一样。」
「原前辈？原凉香？」娜美惊讶的问，语气带了很多不确定：「她、她喜欢，呃……真、真田前辈吗？」
「摁！」我点头，给她肯定的回应。
「妳怎么知道？」她好奇的问。
「我猜得！但是总是都能猜对，就像妳一样，其实在妳老实告诉我之前，通常我都已经猜中了！」我有点羡慕娜美，她所有的情绪都表露在脸上，完全不需猜疑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而我就不是那样，外表虽然开朗，但是关起房门只有自己时，想法却会非常多，甚至有懦弱的一面。
「啊啊！妳总是对人观察入微啊！」娜美感叹道。
「只对我有兴趣的人！」我垂下眼，可以看见自己上眼睑贴的假睫毛：「但就是没注意到宇佐见前辈和哥哥……」
「铃菜……」
「我决定今天向她问清楚，已经拖得够久了！」也该是时候了，总觉得错过今天就没机会了。
「摁！」她拍了拍我的肩，是鼓励中带点安慰的表情：「走吧！」
我和娜美和青学的大伙约在交谊厅碰面，我穿着跟鞋缓慢的走下楼梯，娜美沿路不停抱怨没有电梯这回事，不二前辈穿起西装永远令我惊艳，阿桃和越前也不赖，而大石前辈的发型和西装完全不搭，但是笑出来又很失礼，我只能在英二前辈未看见时，和娜美在一旁偷笑。
我挽着大石前辈和英二前辈的手腕走进会场，会场被装饰的金碧辉煌，大型水晶吊灯在头上闪耀，到底是怎么在一天之内把平凡到不行的活动中心装饰成高级晚宴会场，迹部家的能力真是惊人。
走进场时，我注意到挽着凤的手腕的鸟取景子，她挑了一件和我很相似的粉色V领露背蕾丝短裙小礼服，不过穿在身上的形象则截然不同，我注意到她原本是中分的长刘海，现在则和我一样夹在头顶上，棕色的及腰长发披散在肩上，就像我和她中间隔着一面镜子一样……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悄悄把视线挪开了，感觉很诡异，她怎么会有模仿我的想法……
另一位展现典雅气质的就是原凉香了，杏色一字领蕾丝雪纺晚宴长裙礼服，飘逸无开衩的长裙，和力大无穷的形象相差甚远，不认识她的人一定会多看她两眼，如我所料，她果然是挽着真田的手入场，小池和八木分别挽着仁王和柳的手腕，赤也则是只身一人的走在旁边。
我的注意力完全被穿着西装的真田吸引，在我印象中，他和柳一样都是适合和服类型的日式风格浓厚的男人，我从来不知道他穿起西装来外表也是如此出众，他的体格、身材比例很完美，铁灰色的西装外套穿在他身上就像人型模特儿一样被撑起，深色系的衬衫搭配浅色系的领带一点也不突兀，和仁王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不同，他的扣子一丝不苟得全部扣紧，没有帽子压过且细心用发蜡整理过的头发看起来蓬松有型，感觉站在旁边就可以闻到一股专属于他的味道，我揪紧左手臂，好羡慕……
「部长来了！哇！真得好美啊！」娜美惊呼一声，连我得注意力一起，完全贴身的冰蓝色长袖篓空蕾丝长裙，右边的岔开到大腿，露出她白皙匀称的美腿，黑发在后颈部分挽起一个优雅的髻，右耳后方盘起的发尾上别了一个精致的珠饰，脚上踩了白色的鱼口露趾高跟鞋，毫无瑕疵的脸孔几乎不用上任何妆容就有一股脱俗的气质，手轻轻挽住迹部的手臂，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美的代名词。
「艾莉亚真美！」不二前辈感叹道。
「谢谢，不过好像很容易踩到裙襬跌倒。」她把裙襬拉倒脚踝处，踢了踢裙子，迹部则一脸骄傲，彷佛在说着只有这种气质的女人才配得上本大爷。
「妳穿着跟鞋才没差呢！」鸟取直美走在她身后，和宇佐见前辈典雅的气质不同，她身上穿着的礼服大胆很多，深V的缎布长裙，曲线一览无遗，该露的地方都露了，脸上的妆则一如既往的大红，她身旁的忍足侑士则一脸无奈，他大概想吐槽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宇佐见部长和迹部在音乐响起后就进了舞池，她看起来非常擅长跳舞，随着迹部熟悉的动作而旋转，大石前辈对我伸出手邀请我一起跳舞，我一口答应，生涩的跟着他前后移动，低着头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脚，穿着短裙的好处就是绝对不会踩到裙襬。
「铃菜今天真的很漂亮！有拍照给手冢看吗？」大石前辈微笑着夸奖我。
「摁！刚刚在房间里有传照片给他了！」刚打扮好的第一时间娜美就已经帮我拍好照要我传给他。
「他有说很漂亮吗？」
「他大概会觉得部长更漂亮吧！」
「千万别这样想，在手冢眼中妳永远是最漂亮的，妳一年级刚入学时，他就很担心妳身边的交友情况！」大石前辈露出诡异的笑容，大概是想起二年级时的哥哥担心我的表情。
「这个，我有听娜美说过。」我轻笑，刚听到时虽然心里有点复杂，但是后来想想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所以妳千万别认为艾莉亚会影响手冢对妳的关心。」他的眼波平静，看着的人总会不自觉心平气和，我终于能体会英二前辈这么喜欢大石前辈的原因了。
「很明显吗？」我抬起头，看着大石前辈的绿眸，那是充满关爱和担心的眼神。
「铃菜啊！手冢会希望妳自己走出自己的路。」我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的力道加大：「妳十四岁了，手冢要走的路打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妳不一定要跟着他！」
「我并没有那个打算……可是也还没有想法……」我的脚缓慢移动，几乎像被前辈拖着走那样。
「那就好。」他放开我的手，音乐也刚好停止，他摸了摸我的头：「好女孩！」
音乐结束，舞池中的人慢慢往餐桌散开，我靠在桌子边喝着果汁，思考着大石前辈说的话，我就是我，我一直抱持着这样的信念，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间走偏了，从接触网球开始我就知道哥哥以成为职业选手为目标，我曾经看过他百在房里的留学资料，意味着他可能中学毕业后就会出国，所以他为了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和青学的伙伴制造回忆，忍着复健的痛苦也想要赶上全国大赛，我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而我会接触网球只是因为兴趣，觉得打网球很有趣，所以每天都快快乐乐地打网球，网球让我交了很多朋友，也学会了很多事，但是却没能告诉我，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铃菜！」
「喔，赤也君！」
我回头，眼神上下打量他，他身穿黑色的西装外套配红色的衬衫，领带打的位置没那么正式，露出一些脖颈的肌肤，领带大概是仁王帮他打的吧！虽然看起来有点痞气但也是挺赏心悦目的，少了平常孩子气的模样，多了几分严谨，而同时我也注意到他那不同于以往的身高。
「赤也君，你干嘛穿内增高的皮鞋啊？」我冷眼看着他，穿了高跟鞋得我，照理来说视线应该要比他高才对。
「喔，一起跳舞如果比妳矮能看吗？」
「噗，那也不用穿得比我高吧！」我原先就预测穿起跟鞋我一定比他高，这样他和我跳舞时的景象一定十分有趣，不过现在全都沦为想象了。
「嘻嘻，总有一天我会长到这个身高！」他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上，然后往自己的方向平行移动，测量我和他的身高差。
「你穿了那个，这样比一点都不准。」我撇头，完全被想到他还有这招。
「不过，妳今天，呃……还、还挺可、可、可爱的……」赤也撇过头，用食指搔着渐渐发红的脸颊，语句断断续续，但是很神奇的我竟然可以听出他想说表达什么。
「谢谢！你穿起西装的模样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咦？意外的帅吗？」他的绿眸闪着光芒，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不！是意外的老成！哈！」我摇着头说，一本正经的说，实际上是比想象中还要好看许多。
「我老成？那真田副部长怎么办！」真田的行为和长相老成到让许多人以为是顾问，这好像很常被那来开玩笑，哥哥曾经也问过我他看起来大概几岁这样的问题，好像也很在意自己看起来较为老成的外表，但是我不这样认为。
「不会啊！意外的帅气呢！」我微笑，在我心里这是百分之百的实话，现在的我看着原凉香的眼神绝对是丑陋的忌妒。
「啧！」他咂嘴。
我发出呵呵像银铃般的笑，拉了拉他搁在桌边的手指：「生气了吗？」
「没有啊！」他别扭的撇开视线。
我绕到他面前，微微弯下身，就像那天在医护室那样，玩着表情捉迷藏，穿了增高鞋的他，我必须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表情，我伸手，左右手并用的调整他的领带：「干嘛把领带打成这样啊！在这种场合一点也不适合！一定是仁王前辈帮你打的。」
「妳、妳怎么知道？」他惊讶的看着我。
「用膝盖想都知道，真田前辈跟柳前辈怎么可能打成这副德性。」我用左手握住领带的最上端，右手则拉着下方得带子：「好了！这样才帅嘛！」
「海带头，你不请我跳舞吗？」我站在他面前偏头问。
「笨蛋高额头！」赤也的手生涩的牵起我垂在身边的手，拉着我走进舞池里。
赤也的右手紧握着我的左手，左手则轻轻扶住我的腰，一模一样的动作，但是和大石前辈的感觉不同，赤也很生涩，跳舞什么的他一定不会，但是却努力佯装镇静，而我的心跳的频率也比刚刚还要大，我微微抬眼，他虽然穿着增高鞋也只比穿着高跟鞋的高了几公分而已，视线还是近乎平行，我注意到他盯着我看，我缓缓挪开视线，注意到餐桌旁的真田和柳他们两个不苟言笑，眼神完全放在我和赤也身上，我不自然的低下头，脸颊也开始泛红，视线往哪边摆都不对，等着音乐响起的一分钟的时间宛如一小时一样漫长。
他放在我腰间的左手，开始玩着我披散在背上被电棒弄卷的长发发尾，左手稍稍一用力，让我更加贴近他，近到几乎只有一厘米，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祭，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这样的距离有点不妙……
舞池里响起舒曼的《春》，我在第一拍下去时，就不小心往他的脚狠狠踩了一下，就像被搧一巴掌瞬间清醒一样，刚刚不妙的气氛顿时全无，他放开扣住我后脑杓的手，我往后退一步拉远和他之间的距离，他的呼吸有点急促，伴随着音乐笨拙的跳起舞，我踩到他的脚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但是他竟然连一句怨言也没有，我内疚的看着他，怎么气氛好像有点怪……
结束后，他先一阵沉默，我扯着他得手臂像个讨糖的小孩一样左右摇晃，许久后他才转头，用中指和拇指大力的弹了我的额头，发出扣的一声，这一下比以往都还要大力：「笨蛋！」
「痛死了！你干嘛啊！」我松开手抚着额头喊痛。
「妳踩的我的脚痛死了！」他的眼神是纯真的，但是眼底的我的倒影却有点复杂。
不过太好了，是平常的赤也君。
「抱歉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嘻嘻的笑，对，刚刚果然只是气氛使然！
教练在不久后宣布选拔结果，正如我心中所想，是凤和鸟取景子被选上，鸟取的表情就像中了头奖一样，她打败了包括现今中学女网里最强的宇佐见部长和原凉香，在十二位女孩中脱颖而出，她高兴得喜极而泣，凤环住她的肩温柔的安慰她，所有女孩都围了上去恭喜她，也包括我。
「恭喜妳！」我对她伸出手，对她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谢谢！」她回握住我的手，笑容非常明亮。
我盯着她头上夹起的浏海，冷不防的伸手把她头上的发夹抽掉，她夹在头上的刘海往头的两侧掉落，她吃惊地看着我，旁人也一样，除了宇佐见前辈外，她竟然笑了。
「妳还是适合这样的发型！」我把手背在身后，对她轻笑，所有的女孩都会有一个模范的样本，然后以那个认为美好的范本下去做改变，因为认为对方美好而开始模仿，当自己超越范本时迎来的空虚和自负大概会强大到难以抵挡，鸟取景子本来就很有特色，不需要把我当成她的范本，我和她是一起站在同一个跑道，只是我的起跑点稍微前面一点罢了！
她拨了拨头发，把掉下来变成中分的浏海弄整齐，露出自从合宿开始以来我看过最美丽的笑容：「明年，再一起来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