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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晌午我刚服过药,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把手伸进了我的裤子,手法娴熟的套【嗯哼】弄着。
我几乎立时惊醒,才睁开眼就被秦穆温柔吻住,不多时便不由自主勾着他的脖子热烈回应起来。
我并不担心被人撞见,因为自己早已是声名狼藉。至于秦穆——从我住院起他就不曾碰过我,现在也该忍到极限了。
他嫌那被子在本就狭小的床上碍事,一扬手就把它掀到地上,边舔舐我的颈侧边急切去解我身上病服的纽扣。这家伙还是老样子,一到床上就好像变了个人。不过即便积欲已久,他的动作却依旧轻柔,直到完全将我体内的火点燃,才缓缓将自己的欲望顶入。
我想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淫【嗯哼】乱又沉沦,任一波波快感将意识淹没,不愿思考,无法自拔。……
事毕后我意乱情迷的躺在他怀里轻微喘息,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地又要沉入梦乡——大概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
“困了就睡吧。”秦穆说着揉揉我的头发,我慵懒的从嗓子里应了声。挨着他温暖的体温令我很安心,大概因为真的很久没有与他有过如此平和的性事了。这个男人曾经——不,应该说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以在床上折磨、羞辱我为乐。
但话说回来,当初一切悲剧发生的诱因也是由我亲手埋下的,怨不得他。
圈子里了解不了解我的人大抵都知道,我是个私生活相当放荡的男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呃,总之年龄在十五到三十五岁间的帅哥靓女,只要送上门来,我都来者不拒。
以前秦穆夜里来我家时没少撞见过我和别人赤身裸【嗯哼】体战的正酣,原先他都是不发一言默默离开,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此频繁与我争吵,每每闹得不欢而散。
是了。大概就是从他于我的暗中操控下逐渐被公司捧红那时起,这个阳光纯粹的男孩脸上越来越少露出笑容,与之相伴的,衣着、装扮却愈发地光鲜靓丽,浑身隐约散发出某种已与我十分类似的,物质、冰冷又腐朽的味道。
我不怕他的风头会盖过我,因为我自以为手里抓着他致命的把柄。从未防范、不曾怀疑,自高自大、有恃无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我是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可归根结底也只是我不相信自己会真的爱上什么人。而那些爱我的人对于我来说,也只有利用的价值而已。
却还是忘记了,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那一晚秦穆毫无征兆的闯入我家,踹开卧室的房门后就直接将那正跨坐在我身上耸动的漂亮少年一把掀下了床,低吼一句:“滚!”
那孩子大概被他阴沉的表情吓住了,没敢多说什么便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裤乖乖闪人,走之前还体贴的给我们把房门带上了。
被扰了好事,我的心情自然很不爽,便倚在床头皱着眉点烟,看也没看他一眼。“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去上海时装展了吗?”
下颔被轻易扳起,秦穆居高临下望着我,眼底满是戾气。
“怎么,不愿见我?”
我心底按捺已久的阴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啪”的一声将他的手打落。“你他妈大半夜跑来又犯什么神经?要干就干,不干就赶紧给老子滚!”
却话音未落,就被他粗暴吻住,强硬蛮横的辗转攥夺呼吸。我先是震惊,随即暴怒。
他以前从来不敢这么干,他很清楚我的底线在哪里。
这小子今晚不对劲。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耐着性子让他亲够了——这还是我头一次和男人接吻——然后冷冷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好一会儿,漠然启唇:“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秦穆一怔,仿佛有点不可置信,明明上一秒还温顺任他摆布的人怎么下一秒就不动声色翻了脸。
我本就意在试探,以为他顶多钳着我厉声喝问,不料沉默几秒后,他反倒松开了手,眼眸幽深。
“齐淮,你不要后悔。”
“后悔?”我重新叼起烟,边吞云吐雾边朝他微微一笑。“谈不上失去,我又何来后悔?”
大概语气中隐含的不屑和讥诮终于完全触怒了他,秦穆铁青着脸盯了我半晌,忽然探手过来。我以为他要打我,下意识的一偏头,末了他却只越过我从床头雕花的缝里抠出了个什么东西。
我低头凝视那摊在他掌心的黑色的小玩意,冷汗立马浸湿了后背。
那是个不足一元硬币大小的针孔摄像头。
他不知何时将它暗暗嵌在了床头,而每夜只顾翻云覆雨的我竟从未察觉。
注意到我霎时苍白的脸色,秦穆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里面有悲哀,有快意,也有几分凄凉。
“我可以让你身败名裂,齐哥。”他的语气却蓦地缓和起来,一面轻轻托起我的脸仔细描摹。平日看起来分外情深的黑眸此刻只叫我如坠寒潭,即便笑着,那也是很残忍的笑阿。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对付我的办法。”明知已被人拿住命门,我依旧佯装镇定的叼着香烟。“是我太小看你了。”
其实我一向不是个轻敌的人。之所以敢放心留他在身边不是为别的,我确确实实相信他爱我,死心塌地的。
因为知道他对我动的是真情,所以才不曾设防。
“这么久以来,齐淮,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丁点?”
我沉默凝视着他,知道自己只需要一点点的演技,不需要很多,一个稍微认真些的谎言,就能轻易脱离困境。
“……没有。”
最终,我却听见自己没有丝毫情感起伏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擅自作答。
不错,我轻浮,我放荡,我朝三暮四、随蝶而幸,不论对着什么人说着什么样的甜言蜜语,即便不是出于真心我也能天花乱坠说上它三天三夜。
只是爱这个字,太沉重,沉重到不消开口,已是如鲠在喉。
只有这件事,我没拿它骗过任何一个人。
“你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么。”烟头烧到了手指,我却浑然不觉般给他一个安静的侧脸,刻意忽略胸腔内悄然泛起的不适。
秦穆果然微微红了眼睛,自嘲勾唇。“……呵。你竟连骗我都不肯。”
我不置可否,随手将烟蒂掸到地板上,火星只闪了一下就熄灭了。
“如果你是想以此要挟我往后只守着你一个人到老到死,我劝你要么放弃,要么,还是让我身败名裂吧。”你要真能下得去手的话,我心想。“毕竟多拖延一天,就意味着又要多一个人爬上我的床。”
秦穆猛地抬起头,正撞见我脸上悠然自若的微笑。对峙良久,他竟也弯起唇笑了。笑的那么温柔,我心里却隐隐觉出有什么不对。
“齐淮,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残忍,也最卑鄙无情的人。”
他嗓音低柔,好像母亲在哄着任性的小孩子,迁就宠溺得让我头皮发麻。可还不等我对此表现出厌恶,他的语气已陡然一转。
“但是你信不信,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变得比你更残忍,更卑鄙,更无情。我要你跪在我眼前求我上你,我要你无可救药的爱上我却又求而不得。你信不信,齐淮?……”
我还从没见过他用这么冷漠的语调讲话。眼神,则更冷。
游刃有余的笑容彻底消失在我脸上。我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最后的筹码,可我不甘心认输。
“你以为公司会对此放任不管吗?”我恶狠狠的盯着他,“我能将你一手提拔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也能让你跌的粉身碎骨!”
秦穆闻言只抬了抬眉毛,显然并没有拿我的威胁当回事。
“齐哥,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些高层其实早就盯上你了,只是苦于手中没有你的把柄,所以才迟迟不肯下手。作为业界最顶尖的红人,他们舍不得你给他们带来的好处。不过现在,有我顶替你。”
他兀自笑的温煦,三九天里,我却只觉遍体生寒。
“最终会跌的粉身碎骨的人是你,齐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