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无处不在的二氧化碳（1 / 1）
他们竟然又像小情侣般约起会来，李蕴生日那天约了一次，周末约了两次。董纤每日除去工作之外还特定了两个小时打字，临睡前半个小时是给李蕴打电话的，生活一下子排得很满，她却因此神采奕奕。刘姐看见她这个样子，很八卦地问她，“是不是谈恋爱啦？最近脸色这么好。”
她笑而不语，脸上的神色已经说明了答案。
“我就知道，终于答应那个豪车帅哥了吧。”虽然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刘姐的八卦精神一点都不输二十岁的女孩子。
豪车？帅哥？温阳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了，刘姐还记得他。想来也对，如果没有见过李蕴，温阳是跟她唯一可能有联系的男孩了。她只是笑着，觉得要把李蕴这个人和盘托出，这中间的故事又会太长，所以索性不解释了。
刘姐看着她一脸‘我懂得’的表情，说：“那话说什么来着？且行且珍惜哦。”
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一头投进工作里。
那天温阳送完魏姐打电话来说她可以不必去武汉，说是魏姐答应他只要按时供稿就行了。她听完心里泛起很温暖的感觉，她不知道温阳在里面做了怎样的转圜让人家破例，但却知道他这样做不容易，因而写稿的时候她总是加倍小心，算是对他的回报了。
若是不想想今天星期几，她势必也不知道温阳已经多久没来找她，她似乎很习惯这样，对别人，她总是冷冷清清，一点都不热情。可是温阳帮了她很多，她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当面谢谢他。
她去问李蕴的意见。李蕴在电话里说：“当然要啊，你把他约出来，我当面谢谢他。”
她交代了她与温阳的关系，听到李蕴这样说，总有一种示威的嫌疑。“这样不好吧，他帮的是我，没有理由要你去当面谢他，要谢也是我来谢啊。”
“帮你就等于在帮我啊！”他的语气变得很重。
“可是我们各自独立，再说，温阳只是我的朋友。”
“……”一顿沉寂。
“这样吧，你问他，你说带几个朋友一起去谢谢他，这样也热闹点。”
“这样行吗？”
“当然可以啊，不就是出来玩一下，人多总热闹些。”
“好吧，我去问问。”
等到下班的时间她打电话去问了，约了圣诞节一起过节，她说带几个朋友介绍给他认识。
她突然间有了朋友，还要介绍给他认识。他问：“是不是有他？”
她说：“是啊，你怎么知道？”
“怎么说呢，男人的直觉？”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她跟他再相遇。这个城市太小了。
“男人的直觉？哈哈，你真有趣。”
“好久没有听见你这么开心地笑了。”那一个人大概真的是她的所爱吧，她的快乐这么直接地被他感受到。
“是吗？”
“嗯，你这样挺好的。”
“嗯。”
“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哦。”
“也是第一次主动约我出去。”
“嗯。”她觉得心虚。
“那就这样吧。”他不忍对话变得尴尬。
“嗯，好，圣诞节见。”
“拜。”
挂完电话她禁不住重重地吁了口气，她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朋友。虽然她对温阳说她把他当朋友，在他面前她却似乎一直高高在上，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圣诞节是下个周二，很平常的上班日，这个国外的节日在中国没有什么特权，她还是要上班。周末两天，她又再次与李蕴约会。从公交车下来到她厂里的一段路，李蕴握着她的手，说：“好像现在又回到大学时候一样，一个星期里有五天都在期盼那个两天的到来。”
“我怎么记得不是这样，那五天里不是都有游戏陪着你嘛。”
“可还是很期盼呐。”
“我怎么不信呢。”
“反正我是这样。”
“……”
“最喜欢节日不是在周末了，又多了一个见面的时间。”
“切。”
“那个温阳长得帅不帅？我跟张灿灿说带她去见帅哥。”
“还可以。”她不愠不火地说。
李蕴稍微放了放心，说：“不太帅就好，等下亮哥发起脾气来把我给剁了就不好了。”
“剁了你有什么好处，都是骨头，好费劲的。”
“可以炖排骨啊，现在排骨这么贵。”
“唉，你变成一个家庭妇男了。”
“那还不是你的功劳。”
“劳苦功高啊。”
随着冬季的深入，寒冷一天天蔓延，李蕴系上了她新织的那条围巾。到了厂门外，她把他的围巾的两端分别绕了一圈在自己的两只手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李蕴把她拥入怀里，她靠在他的胸口，脸蹭着那条围巾暖暖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说：“我进去了。”她说着，身体却没有动。
他说：“嗯。”他也没有松开双手。
她笑了，然后松开了围巾把他轻轻推了一下，她一边向后退着，一边挥手对着他说：“拜拜。”退了几步，才转过身去走起来。
他叫她：“纤儿。”
她回过头去，他仍站在那里没有动。她有一秒的停滞，然后回过身去奔到他的怀里。他张开双臂来拥抱她，虽然受到了冲力，却岿然不动。她觉得他好像一棵大树，脚底下生了很浓密的根。
他贪婪地吮着她头发的香气。拥抱了很久，她说：“我真的要进去了，还要赶稿，拖了两天了。”
他说：“好。”
这一次她说了一声“拜拜”就赶快地跑进去了。
李蕴只好在刚来的夜色里一个人走路去打车。
圣诞节很快就来了，是一个阴雨天，她在出门前套了一个厚毛线帽子，大红的颜色，正好可以挡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雨丝。她把伞放在背包里，预备雨会变大一些。
公交车里很挤，却很暖和。她坐在后排的座位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玻璃窗上一颗一颗的小水珠很均匀地排列，雨还在下着，她没有紧张的心情，她很喜欢这样坐车。
他们仍旧约在咖啡馆。李蕴说他知道那个地方。她在想，等一下是谁会先到，要是他们都比她先到，会不会有些尴尬。她很善于胡思乱想杞人忧天，她不知道其实人很容易混熟的。
下了车她就直奔咖啡馆，心里在期待自己是最早到的那个人。上到二楼，她往那里面一望，温阳已经坐在那里了。她走过去说：“你已经到了啊。”
温阳收回望向窗外的眼睛，对着她笑了笑，说：“是啊，今天下班早，我也没事做，就早早来了。”
“我约的是七点，现在才六点半而已，唉，他们还没来。”她抱怨来抱怨去，心里觉得要是自己跟李蕴说要早一点到就好了。
“不急啊，反正也没什么事。”他似乎很享受这种闲适。
她还是打电话给李蕴催他快一点。李蕴那边似乎还有客人，虽然他一直跟她说‘就来了就来了’。
她收起手机，看见温阳望着窗外，她自己也望过去。街上的路灯已经亮了，十字路口那里的电子屏映了一幅新的护肤品广告，女星的笑容倾城倾国的。
“快要过年了，街上也张灯结彩的。”温阳收起目光望着她说。
“是为了圣诞节这个节日吧，这些年很流行过这个节。”
“我觉得每个节都好像情人节似的，都是照情人节的过法。”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好像有些道理，就点了点头。
“西方今天就算是过年了，你的帽子戴得很应景啊。”去年的冬天，他没有见过她戴帽子的时候。
她羞赧地垂下眼去拨了拨自己的刘海，然后又抬起眼来问他：“是不是很土？大红色。”
他说：“没有啊，很可爱。”他的眼里是真诚的。
她说：“我是第一次戴这个颜色的帽子，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真的挺好的。”他说。
“谢谢。”她突然说。
“谢什么？”
“谢谢你说我戴帽子好看啊。”
“哦。”他也笑了笑。
“还有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
“朋友之间不必说谢谢的。”他做那些事情从来都不是为了这一句谢谢，虽然结果只能是这一句谢谢。
她点了点头，说：“嗯嗯。”
服务员端来了咖啡，是他们两个一直的口味。戴了圣诞帽的服务员笑着说：“这是本店送的哦，今天圣诞节，祝两位圣诞快乐，请慢用。”
他们都笑着说谢谢，然后用勺子搅着杯子，滚烫的咖啡在他们两个之间升腾起两道雾气挡住了视线，他们借此可以沉寂一会儿。
李蕴带着张灿灿还有亮哥一起过来了，一路上大概有说有笑，董纤看见张灿灿攀着李蕴的胳膊一跳一跳的，看到她马上就松开了李蕴的胳膊，他们脸上的笑容反映出来喜气洋洋的气氛。
张灿灿今天穿了一套粉红色的加绒卫衣，一双白色雪地靴，衬得肤色白里透红，头发全部都梳上去，斜斜的扎成一个马尾，很俏皮的样子——她一直是很俏皮的。
她看见李蕴仍然系着那条围巾，心里突然有一种暧昧而甜蜜的感觉。她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说：“这边。”
她站起来，看着他们走了过来，她笑着叫了一声‘亮哥’，一声‘灿灿’。他们都应了，张灿灿还笑着叫了她一句‘董纤姐姐’。温阳也站了起来，对着他们笑了笑。
李蕴说：“这就是温阳吧。”
董纤点了点头，看着李蕴对着温阳笑了笑，温阳也回应着笑了笑。董纤给温阳介绍，“这个是李蕴，这个是亮哥，这个是张灿灿。他叫温阳。”她的手一个人一个人招呼过去，最后落到温阳身上。几个人都笑了笑，董纤拉着李蕴的手坐下来。张灿灿毫不认生地坐在温阳旁边，亮哥不好意思坐在李蕴和董纤身边打扰他们，就挨着张灿灿坐下了。
“蕴哥哥，原来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张灿灿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然后侧过头去打量温阳的侧脸。她脸上陶醉的笑好像在说，好大一个帅哥。
李蕴的脸上突然一阵别扭，不过很快就消散了，不仔细看也察觉不出来。
“开的什么玩笑啊？”董纤笑着问。
“哦，没什么没什么。”她故作神秘，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温阳。
温阳察觉到她在看他，脸很快就红了。
这一幕倒是看得李蕴笑了，他第一次看见这么温吞的男孩子。张灿灿是什么人啊，被她盯着也能脸红？他早就被她盯习惯了，所以一般都可以把她当成不必要的空气。
亮哥在那个位置看不到张灿灿到底在干嘛。而肚子里的馋虫咕噜咕噜地在闹别扭，他也顾不上去好奇张灿灿在干嘛了。他显然来不惯这种‘高级场所’，点一杯咖啡就能饱肚子？
“你们不是打算就在这里吃晚饭吧？”
“不说不知道，你一说我还真饿了。”李蕴肚里的虫子也在打鼓了，“兄弟们，赶快转移阵地吧。”
亮哥马上站起来准备冲到吃饭的地方。李蕴拉了董纤起来。只剩张灿灿和温阳还是原来的姿势坐在原地。
李蕴把手伸过桌子在张灿灿眼前晃了晃，“花痴啊，叫上帅哥吃饭去呢。”
张灿灿这才醒过来连声哦哦。
董纤对着温阳笑了笑，说：“温阳，去吃饭啦。”
温阳脸上的潮红终于褪下去了，他笑着点头说“嗯”。
李蕴拉着董纤跟上亮哥的脚步。
张灿灿站起身来打算走了，谁知道站起来才走了一步就突然一个趔趄坐回了椅子上。温阳刚刚站起来就被她挡住了去路。
张灿灿小声地“啊——”了一句，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温阳，眼里几乎都有泪花了，“温阳哥哥，你可以扶着我吗？崴到脚了。”她很诚恳地说。
虽然看起来有做作的成分，温阳还是不疑有他，伸出了胳膊让她攀着。
张灿灿满意地笑了，抓着他的手臂站起身来一拐一拐地走着，一边走一边说：“你人真好。都怪我今天穿的这双内增高的鞋子，平常穿着不知道走起来多利索，一见到你它毛病就犯了，呵呵。”
温阳只是笑了笑。
“温阳哥哥，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啊？温暖的阳光，对不对。”才下完楼梯，张灿灿话痨的毛病就犯了。
“嗯。”
“真好听，我特别喜欢你的名字，帮你取名字的那个人肯定特别有才。”
“……”
“是你爸妈帮你取的吗？”
“我妈。”
“哦哦，你妈肯定长得特别漂亮吧，你这么帅。”
“还可以……”
“你今年多大呀，比蕴哥哥要小吧。”
“我二十三。”
“满了吗？”
“还没。”
“什么时候生日啊？”
“这个要告诉你吗。”
“我就是算算比我大多少。”
“七月份的。”
“哦，那正好比我大两岁多一点点。”
“……”
“你是巨蟹座还是狮子座？”
“好像是狮子。”
“真的？！狮子座超多帅哥！”
“……”
“你大学在哪里读的？”
“**大学。”
“好巧哦，我也是在这边读的大专，今年实习，明年才毕业。”
“……”
“你毕业了吗？”
“没有。”
“你今年也实习吗？”
“额，算是吧。”
“我就说我们有缘分吧。”
“……”绕来绕去，她不过是想说明这个。
不知不觉就到了吃火锅的楼下，李蕴董纤还有亮哥三个人都在一楼等电梯。温阳张灿灿来得靠后。李蕴见他们两个手挽手的样子，禁不住调侃了一句，“张灿灿，动作够迅速的啊。”
张灿灿一脸“那当然”的表情，然后眨了眨眼睛，“我是脚崴到了嘛。”望向温阳的时候，却突然有些害羞。
“哦哦，明白。”李蕴配合地说。
温阳的脸又红了，他当然听得懂李蕴话的意思，望着董纤的时候，他真的有些尴尬又不好意思。
亮哥看见张灿灿他们倒没说什么，只是垂下头去把手机拨了又拨，也不知道在玩什么应用程序。
电梯来了，几个人都往电梯里挤。张灿灿一直都很神速，拽着温阳往里面钻。让温阳有一种错觉，崴了脚的人挤电梯比不崴脚的人厉害多了。
几个人点了单，都已经饥肠辘辘了，只有温阳还好一点。连董纤都抱怨饿死了，早知道就早一点来。
李蕴起身去拿饮料，说先对付一下。
拿来了饮料，两瓶橙汁，三瓶可乐，摆在桌子上。张灿灿抬着脸问温阳，“温阳哥哥，你喝什么？”
温阳闷声说了一句：“随便。”他实在很不习惯她当着这么多人叫他“温阳哥哥”。
“那就可乐吧，我看你们男生都喜欢可乐。”张灿灿递了一瓶可乐过去。
“咳咳，我就喝橙汁。”亮哥不满那一句“你们男生”。
“你是个例外啊。”张灿灿对着他笑靥如花。
“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亮哥打量她那句潜台词。
张灿灿拿起一瓶橙汁，大方地递给了亮哥，“给你了，我喝可乐。”
李蕴和董纤的笑实在是憋不住了。李蕴说：“张灿灿，看你这个大人样。”
张灿灿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李蕴拧开了可乐的盖子，又帮董纤拧开。他举起可乐的瓶子，说：“今天圣诞节，我们干一个吧。”他又看了看温阳，说：“温阳，庆祝今天跟你的相识。”
温阳也举起瓶子来回应。
张灿灿迫不及待地举起了瓶子，说：“对呀对呀，庆祝我今天跟你认识了。”
董纤和亮哥也举起了瓶子。五个瓶子相互碰了一下，他们都干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渗入喉间，流入胸腔，董纤一阵哆嗦，她还是不再喝了。
锅底开了，菜也陆续上齐。李蕴亮哥张灿灿丢了很多东西下去，都慢慢浮了起来。李蕴给董纤夹这里夹那里，张灿灿给温阳夹这里夹那里，亮哥只好给自己夹这里夹那里，他还说：“真受不了你们这些人啊。”
温阳也忍不住笑了笑。
“温阳哥哥，玉米你吃不吃啊？”张灿灿夹了一坨玉米，想往他碗里放。
他说：“我自己来就好。”
张灿灿把玉米放过来，说：“那就是吃咯。”
李蕴对着他说：“温阳啊，你要趁早习惯，被张灿灿一盯上，她就成了大气中的二氧化碳，虽然是一种你不需要的废气吧，但你无论走到哪里，哪里都会有她。”
“去你的！”张灿灿一边笑一边骂，“有你这样的吗？还说我就是你妹妹。”
“妹妹是没错，但我也得实话实说啊。”
“吃你的牛肉吧！”张灿灿把‘吃’字说得很重。
李蕴把牛肉夹到董纤碗里，然后在她耳边低语，“冬天了，要多吃牛肉。”
董纤听话地把牛肉夹起来吃掉了。
虽然隔了一层雾气，温阳还是能看到她脸上的笑，是怎样的？也许只可以用‘幸福’来形容。出乎意料地，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不舒服’，反而觉得很欣赏他们之间这种自然散发出来的情愫。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始终是在观望，她的幸福，他们的幸福。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跟她在一起的一天，是怎样去吃早餐？午餐？晚餐？牵不牵手？有没有甜蜜的晚安吻？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些零碎的事情。他以为自己爱她，很浓烈的爱的感觉——可终究只是一种感觉。他对她没有强烈的占有的欲望，他们之间没有俗世凡尘，他的爱虚无缥缈没有根基，所以他的爱，连爱情也算不上。
张灿灿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温阳哥哥，你笑什么？”
温阳抿了抿嘴，说：“这个好辣。”
“要不喝口可乐吧！”
温阳只好把可乐接过来喝了一口，冰冰爽爽的，一阵很畅快的感觉。他觉得张灿灿脸上有一丝失落，似乎是他的反应没有达到她的期许。
“辣的时候喝可乐不会更辣吗。”张灿灿小声地说。
“其实不辣。”他也小声地解释。
张灿灿笑了，他也跟着笑。
火锅很容易就吃撑了。亮哥用汤勺捞了一下锅底，只剩下褐色的汤汁。李蕴问：“还要不要加点什么？”
“我是在检查你们有没有浪费，早就已经吃撑了。”
“是啊，都撑得走不动了。”张灿灿双手撑脸，两眼放空。
“等下去哪里啊？”董纤似乎还意犹未尽。
“现在这时候，当然是……去看电影啦。”张灿灿一下就来劲了。
“明天你早班呢！还去看电影！”
“董纤姐姐要去的！”她冲董纤死命地眨眼。
李蕴望着董纤。
“那就去吧。”董纤受不了张灿灿可怜兮兮的眼神。
商议好了要去哪里，几个人就陆续起身。张灿灿还是脚疼，依旧拽着温阳。出了火锅城，空气变得清冽很多，虽然衣服上面还有挥不去的火锅味。五个人排成三排向电影院走，一路上各说各的，亮哥一个人显得很孤单的样子。
“那一年半里，我在电影院碰到过你。”董纤拉着李蕴的手说。
“是吗？”他记得他没怎么去过，除非是亮哥央求他叫上张灿灿一起去。
“看到你，跟张灿灿。”
“哦，你躲起来了？”
“没有啊，我在女厕所里面，你没有望过来。”
“你该不是以为我跟张灿灿两个人来看电影吧。”
“……”这样想不对吗？
“你吃醋啊。”他的鼻息挠得她耳朵痒痒的。
“……”
“不说话那就是承认咯！”
她真傻，而且傻得可以，碰到一个可能跟他有关联的女人，心里的嫉妒就翻江倒海的，似乎恨不得从他一出生起就在他身边守着，可是如果换成了真的青梅竹马，也许她就成了现在的张灿灿了。缘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是啊，我吃醋。”
“嗯，承认就好。”
“我也失望啊。”
“失望什么？”
“要是那时候你往我这边看一下看到了我，就没有这么多误会了啊。”
“一个男的惦记着往女厕所里面看会不会很变态？”
“可是那里面有我啊，又没有要你看别人。”
“哦，是这样啊。”
“嗯啊。”
“那我以后就只看你好不好？”
“……”他在偷换概念，弄得她脸都红了。
“那个温阳长得不止是‘还可以’吧！”
“……”
“幸好你不喜欢那种浓眉秀目型的，不然就让他撬走了。”
“……”
“……”
“你吃醋啊。”
“用不着了吧，现在事已成定局，我猜不出几天，他就被张灿灿搞定了。”
“张灿灿这么厉害吗？”
“对付那种纯情小处男绰绰有余了。”
“……”
“……”
“对了，秦苏苏下周六就要结婚了，她请我跟你做伴娘伴郎。”
“好啊，伴郎是不是要穿西装打领带什么的。”
“还不知道，她会安排的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