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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你要记得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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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个月过得如此漫长,她装得那样自然,可还是觉得很闷,她与李蕴,仿佛始终隔着一层透明的塑料。

她觉得他怕伤害她,所以对她什么事都迁就了一点。她不是个霸道的人,他的那些反应让她很不舒服,两个人在一起,有一个人若总是忍让,势必也不是健康的。

他最近又会一个人发呆了,这是以前不会的。她看着他凝固的侧脸,泪水渐渐氤氲开来。她越来越看不起自己,遇到难题,总总只会流泪。

六月十八那天很晴朗,天空里没有一片云,是一个毕业的好天气。董纤放下这些天的沉重,轻装到了学校里。秦苏苏作为班上的团支书,早早在教学楼办公室里帮忙把同学的毕业证书一一整理好,董纤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里的时候,她叫她直接去办公室里。

她爬上教学楼的五楼,大大的办公室里已经有很多人了,除了几个班主任,其他都是中文系的学生,经过三年相处,大多都认识了,她自然地跟他们打着招呼。都说碰到老熟人心情总会变好,这话说得不错,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好多。周晓梅在她旁边叫她:“纤纤,你来啦!”

她笑着点头,“是啊,晓梅,你们来得好早啊。”她又看见了沈语她们,又侧过头去跟她们寒暄。这时她的屁股上面挨了一巴掌,她一回头,秦苏苏正在看着她笑,“纤儿,好久不见,弹性又变好了哈!”秦苏苏望了望她的屁股。

她有点无语地望着秦苏苏,“你这个女流氓,还是死性不改,上完厕所洗完手就想着往我裤子上面蹭!”

“哎,别说!手感还挺好!”秦苏苏又拿了另外一只还没干的手在自己右手手臂上拍着,说:“太热了,降降温。”

沈语望着她们两个就是一阵笑,“苏苏啊,纤纤跟你呆在一起就成了活宝了,看来真是近墨者黑啊!”

秦苏苏嘿嘿一笑,“我明明是‘赤’!”

班主任召集各班人马之后做了一个短暂的总结,就宣布她们毕业了。领完了毕业证,又要去生活部领学士服,拍照留念,紧接着就是去吃班级的散伙饭了。席间,秦苏苏拿着酒杯拉着董纤的手到各个老师面前谢谢他们这几年的照顾。老师各个都笑容满面,都夸赞秦苏苏这个团支书做得有声有色,看来是很有前途的。秦苏苏说她要继续读研。又得到了他们的赞同。只有班主任看到站在一旁的董纤,问她现在在哪里。

她如实以告,说她做了将近一年的文员,现在还没有觅到下一份工。

班主任的眼里有失望和疑惑,她说:“你文章写得很好,怎么不去另一个大点的城市从事和你专业相关的工作?”

秦苏苏解释给她听:“老师啊,这个城市里有她舍不得的人呢。”

班主任笑了一下,表示理解。秦苏苏与老师们一个一个碰完杯,然后才回到自己的那一席。董纤觉得肚子有些疼,便去了厕所。洗手的时候,她发了好久的呆。她还在想班主任眼里的那丝失望,那是喜欢她的老师眼里流露出来的,她又觉得是应该的,不止别人,她看到这样的自己也禁不住要失望的。

水声还在汩汩流着,班主任的声音打扰了她,“董纤?”

她习惯性地“嗯”了一声,看到班主任的脸孔,才发现她是在等着洗手,她慌忙地让开了位置,满脸歉笑。

班主任说:“发什么愣啊?上个厕所都能心不在焉?”

她还是笑着,说:“哦,没什么。”

她的谎话如此蹩脚,班主任冲着手若有所思地说:“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实现自己的价值,你说对不对?”

她等不及的点头,还没有仔细去想班主任说这话的意思。

在她还是笑着的时候,班主任洗完了手,往回走时,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很久很久以后,她才能明白,班主任的那抹微笑和那一句话的意义,那是一种经历过的劝解。可是很多时候,劝解往往是没有用的,就像你试图去跟飞蛾说火是危险的,它还是要扑上去,没有留下伤痕,哪里会知道疼痛的厉害。

吃完了饭,秦苏苏拉着董纤的手去寝室里午睡。到了寝室才发觉,原先逼仄的寝室里竟然都显得空荡荡了起来,大家的东西能搬的都搬走了,只留下秦苏苏的床和柜子,满满的都是她的零碎小物件。秦苏苏跟她说:“这就是人去楼空吧!这滋味还真的挺难受的。”

她说:“分别不就是这样的难受吗。”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都脱掉了凉鞋爬上了床。

秦苏苏说:“这些天她们的男朋友都跑到寝室里来帮她们搬东西,搬得我的心都空荡荡的了,就我一个人驻守在这里,我觉得有点孤单,甚至怀疑考研是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考研呢?”

“有一部分原因吧,现在毕业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出去干什么,我爸妈拼命地想我继承他们的衣钵,我才不想呢!当老师太无聊了,天天守着一群学生,一点自由都没有。林安学的那个专业也是要考研的,这不正好我就陪他咯。”

“原来啊原来……”

“原来什么?”

“你还不是和我一样都是舍不得某一个人咯!”

“林安就是个笨熊,我走了还怕有人会欺负他呢!他们寝室里的那些个骚男啊,看着他生活费松一点,整天找借口要他请客,有我在,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哈哈……”

“哈个屁啊。”

“我差点都忘了你一直都这么强悍的。”

“呵!呵!”秦苏苏加重了语气。

“苏苏,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

“怎么呢?”

“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和林安也是哥们一样,有话就直说了。”

“你怎么了?”秦苏苏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

“我跟他吵过几次架,感觉再也不和以前一样了。”

“还是因为游戏吗?”

“开始是因为这个,但到后来,我又觉得不仅仅是这个了。”

“第三者?”

“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两个人在一起总是很闷了,不知道要一起干什么。”

“是空虚吗?以前那么无聊的时候也没见你发过牢骚,捧着本书,脑袋里都是李蕴。”

“呵呵。”

“现在都过上以前梦寐以求的日子了,抱怨还多了?无距打破美感吧!”

“今天吃饭的时候班主任跟我说,人生最重要的是实现自己的价值,还问我对不对。”

“她是觉得你太可惜了,那时候文章写得好的,你要算是一个吧!而且她偏爱你这种文风。你怎么能从此与中文绝缘呢。”

“呵呵。”她呆望着白白的天花板和被蛛丝缠绕的不停旋转的吊扇,嘴里只有这两个字。

“纤儿,我知道你追求什么,和李蕴在一起嘛。但是人总是有梦想的吧,我就不信你没有做过当作家的梦。既然以后你和李蕴是会在一起的,现在为什么不花点时间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和价值呢?”

“……”

“你是不是怕几年以后物是人非?可我知道爱情是不怕等待的。”

是吗?

爱情真的是这样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她每次一想到离开总有一种言说不出的心痛的感觉。她怕她走了,很久以后,她想念他的时候回头一望,他连影子都没有留下。她怕她若是选择在他的世界里人去楼空,那飘摇无尽在空气里的思念,终究会随着细细的尘埃落下,腐败,自此,她的生命就只剩一片惨白的空茫。

“嗯,我有些怕。”她只能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怯弱。

“那我就没办法啦!可是,纤儿,你会不会发现你们之间所有的这种空虚,正是因为你们对自己没有要求?”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秦苏苏的这一句话点醒了她,也募地让她心里一紧,这样下去,她终究会和一条咸鱼没有什么分别。

旋转的吊扇还在发出鼓鼓的风声,吹在她的手臂上,一阵清凉。她久久地没有回话,秦苏苏在等待她的回话过程中睡着了,她解释着“纤儿,我先睡会,这几天好累的。”

睡眠也是会传染的,经过久久的安静,她也睡着了。

太阳的光西斜了一点,热度仍然没有消褪。秦苏苏推搡着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了,她们与寝室里的人约好要一起吃晚饭,吃完晚饭后,她们班的人还要去KTV继续活动。

秦苏苏洗了把脸,还问她要不要。

她在穿自己的鞋子,说:“不要了。”

两个人整理好自己之后就去了那时候她们寝室全体成员经常去的小炒菜馆。也许是因为毕业的关系,平常不怎么拥挤的炒菜馆里这时也坐了很多人,男男女女,脸上是被酒熏红了的潮热。董纤看到桌上的残羹,禁不住想到这是不是午饭吃到现在的结果。

周晓梅坐在靠里的一头叫她们,两人赶紧走过去坐下。秦苏苏问:“其他人呢?”

晓梅说:“都忙着去话别了,特意派了我在这里占位子。”

董纤觉得不公平:“太不地道了,都欺负你。”

晓梅笑笑地说:“这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像她们那样人缘好。”

有一个男生借着酒劲走过来拍了拍秦苏苏的肩膀,说:“嗨,嫂子也在这里啊!”

秦苏苏认出那是林安的室友,但是关系也只是室友关系,便出于礼貌地回了句:“哎,小李子,在这里和哥儿们喝点小酒啊。”

“是啊,喝酒,喝酒……”他被椅子勾到了,差点一个趔趄翻倒在地,幸而被他旁边的男生扶住了重新坐在椅子上。

他没有再望过来,秦苏苏却忍不住扑哧笑了。她拉着董纤出去透会气,还让晓梅帮着继续占座。董纤觉得这样太冷落了晓梅,但是拗不过秦苏苏的拖人手法。

秦苏苏带着她去了她们常去的校园里聚集的地方,一个一个走,终于在操场上看见了沈语她们。她们三个人正坐在草地上享受傍晚的阳光,夏季流行的短裤将她们白花花的大腿一一展露无遗。秦苏苏跑到她们前面假装手里握着一个葫芦,大喝一声:“妖精!待我将你们收了!”

刘菁配合地摇动身姿,还啊啊直叫。惹得杨柳,沈语,董纤笑个不停。

秦苏苏与董纤在她们身旁又坐了下来,加入了享受夕阳浴的队伍。秦苏苏适时地撩起董纤的长裙,美其名曰:“要晒得均匀一点。”

董纤不可置否地笑着。有一张卡片随着队伍传了过来到她的手里,刘菁说:“打开看看吧,这是给你的。”

这是一张精致的卡片,她一打开,看完了上面的字,虽然看懂了,但又觉得好像是谁在跟她开玩笑似的。

“《栀韵》?怎么没有听说过。”

“今年才开的,才开了半年。”刘菁说。

“那为什么会有我的邀约?”

“因为温阳咯,他就是这间杂志社的法人。”

“……”她或许是还没有做好新兴事物在这个城市里发展的准备。

“我们学校里好像还有几个人收到了邀约。”沈语说。

“嗯,是的,好像大三有两个。”杨柳也在说。

“但是毕业的这一届,就只有你了。”刘菁解释道。

“靠,才一下午没有出来晃,我就错过了这么大的新闻啦!我想问一个问题,温阳退学了?”秦苏苏大声嚷嚷。

“是啊,没见校报上半年都没有他的消息了啊!人家二公子退学创业去了,而且创得很成功!”刘菁高兴得跟她自己创业似的,“就在我身边出了这样一个成功的人,我觉得好荣幸啊!”

秦苏苏望了望董纤,说:“纤儿,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来啦!”

董纤木木地应了一声:“哦。”其实她心里是不大相信的,这个温阳,大概连自己的文章都没有看过,就这样寄来了邀约,是因为她这个人,还是因为她的笔力?她稍稍想一想,答案就已经揭晓了。

“切,怎么是这种反应?”秦苏苏的气焰短了一截。

“哎,真羡慕你们这些有才的人,我还不知道在哪里落点呢。”刘菁忧心忡忡。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你还会担心这个?”秦苏苏摸了摸刘菁的下巴。

“那倒是,姐无论到哪里都会闯出一片天!”刘菁挺了挺胸。

“‘胸’器逼人呐!”

晓梅打电话给沈语追问她们的行踪。秦苏苏带头起了身,拉了董纤起来之后,又一个拉一个地都起来了,五个人手牵着手,都笑了,没有人提议放开,于是她们牵着手站成一行,到了路上,几乎把路都占满了。

秦苏苏说:“知道什么叫霸气不?就是我们现在这样。”

“姐妹们,要永远都记得我们的403啊!”

“会的会的!怎么能不记得呢!”

“等我们之中的某一个结婚了,要来个聚会啊!”

“生了孩子也要!”

“等老了,没有牙齿了,要不要也聚一聚?”

“要啊,到时候一起回忆我们这些貌美如花的日子,应该蛮好玩的吧。”

“哈哈……”

“哈哈……”

董纤已经分不清是哪一句是谁说的了,只知道大家都那么高兴,而她也高兴得快要哭了。

那一顿晚饭很丰盛,可是谁都没有吃得很多,离别的情绪在她们身上一个一个蔓延开来,酒精成了必不可少的东西。董纤是第一次接触酒这个东西,却喝得很多很尽兴,她的青春从来没有这样放肆过,其实也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样地忧愁过,她与李蕴的相识太过一马平川,以至于碰到一个陷进,愚笨的她一踩就掉进去了。酒精竟然给了她暂时的轻松,在结伴摇摇晃晃去KTV的路上,她听到秦苏苏信誓旦旦地说她今天一定要把林安给办了。

她笑秦苏苏:“苏苏啊,没想到你和林安那么单纯,这么久了,还一次都没有。”

秦苏苏傻傻地笑:“是啊,就是这么单纯,哪像你们啊,一个一个都是早熟品种。”她又摸到沈语身边搭着她的肩膀,晃着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哈,除了纤儿,你也受过苦,哎,男人啊,就是这么不负责任,只有我们家林安,乖乖孩似的。”

“对啊,哪比得上你们家林安啊,十足的柳下惠。”沈语把秦苏苏的手从肩膀上拨开了。

“哪个女人会喜欢柳下惠啊?”刘菁嗤笑,“沈语,你喜欢吗?”

沈语摇摇头。

“你呢?”刘菁差点把头贴在杨柳的脸上。

“不喜欢。”杨柳羞羞地小声说。

“纤纤,你呢?”刘菁又望着她。

“还用得着问吗?要是的她就不会喜欢李蕴啦!”沈语一语中的。

董纤只顾傻笑。

“只剩晓梅了。”刘菁在嘟哝。

好半天,晓梅才说:“其实我觉得柳下惠也挺好的。”

“‘挺好的’就是‘不喜欢’咯!苏苏,看吧,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不喜欢柳下惠,因为他不解风情。”

“其实我们家林安还是挺解风情的,只是还没长大而已。”

“那你要‘教教’他怎么长大啊!”

“刘菁,我觉得我们寝室最色的就是你了!”

“哈哈!”

“哈哈……”

街上的路灯宣布夜晚的到来,白天一块的公交车也变作了两块,秦苏苏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塞进了投币箱里,对着司机说:“司机叔叔,这是给你的小费,谢谢你用四年的青春给了我们交通的便利。”

司机看着她半醉不醉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了,到她摇摇晃晃去找座位时还不忘粗着嗓子说一句:“谢谢啊!”

秦苏苏坐在座位上靠着董纤,有点想吐又吐不出来。董纤只好帮她拍了拍背。好在才几站路程,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KTV里仍旧摆着几箱啤酒。秦苏苏觉得渴,便提了几瓶出来让服务员帮忙开了,接着她拿了一瓶开始喝。董纤去抢她的瓶子,被她一个巧妙的转身躲过了。她说:“纤儿,你别拦着我,我难受。你知道这是什么办法不?这叫以毒攻毒,我多喝点,呆会就能吐出来了,免得卡在我喉咙里不上不下的,真想死!”

“以毒攻毒?”董纤笑了,“你试过吗?”

“对啊,我试过,”秦苏苏也笑了:“你是不是也要吐吐不出来?你也再喝点,我们就能一起吐了。”

“不行啊,我还要清醒着回去呢。”

“唉,你怕什么,到时候你把李蕴叫过来,我把林安叫过来,不就都可以回去了吗。”

“对哦,你要勾引林安,这是个好办法。可是我又不要勾引李蕴。”

“要把他叫过来啊!你不会是想等下我们还要送你回去吧。”

“对哦,好吧,叫就叫吧,我才不想坏了你们的好事。”

“来啊,我们干杯!”

“干杯!”

在她们两人小声低语间,已经有人开始唱歌了,董纤用食指竖在唇间对着秦苏苏做嘘声状。秦苏苏没有听,跟着那首歌就开始哼唱起来。

“…… 小时候世界就是一扇窗口

彩虹色蜡笔虚构未知宇宙的虚构

一笔一笔星星们看着我

他们说有人会带来故事中的邂逅

好朋友最初要行个礼呀握握手

握得住的是意合情投

一次次相遇从短暂知音到长久的过客

哪个人值得你一再回首?

原谅我没能高山流水天涯海角陪着你走

止不住愧疚却还任性说出请属于我的要求

多少人相信情深不寿就有多少人自珍敝帚

都说思念长不过一生思念你一生怎么能够?

你是我黑夜牵的手

是我疲惫休憩的肩头

是我四季擦身时暖如春日的回眸

真实的缘分不需要缘由

那一天独自登上古老的城楼

念天地悠悠所有似曾相识的所有

一程一程我体味过幸福

幸福是面对你惊慌又笨拙察觉自己无知年幼

好朋友难免会说再见了挥挥手

挥不去的是别绪离愁

一杯一杯酒代替眼泪代替无声的祝福

哪个人无条件为你停留

其实我害怕拥抱害怕结束害怕你会远走

坦率地承认比起漂泊我更爱有归依的自由

去他的弥足珍贵曾经拥有我偏要不离不弃天长地久

都说聚散匆匆求不得我用一辈子向你强求!

你是旧衣熨帖的旧

是我泥胎清润的底釉

是我熟悉音符里灿若萤火的音符

将过往欢乐一遍遍弹奏

……

你是我几经沧海的舟

是我此生初见的温柔

是我平淡字句里翩若蝴蝶的承诺

……

那是一首董纤从来没有听过的歌,而秦苏苏却以为它耳熟能详,放下酒瓶就拉着董纤左摇右晃,敬礼,握手,拥抱,挥手,温柔地把头搭在她肩膀上,转圈圈,董纤虽然不知道下一句歌词是什么,却反常地配合着秦苏苏的动作。歌词被她们两个契合得无比妥帖,也赚来了同学哈哈的笑声。秦苏苏却像没听到似的,到了结尾处,她抱着董纤,用头搭在她肩膀上,嘴里呢喃着:“纤儿,我真舍不得跟你分开……”

董纤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她说:“苏苏,我也好舍不得……”

她们被男同学拉开了,同学们说她们在宣扬同性恋,这是不好的,毕竟这里还有几个骚包的男同学还没找到门当户对的女朋友,她们怎么能当着他们的面秀恩爱呢。

秦苏苏被她们拉倒在沙发上,还傻笑着对那几个男同学说:“小竹子,要加油哦。”大家一致认定她那是在模仿林志玲。

董纤被她们拉到了另一旁的沙发上,她就靠坐在转角的沙发枕上,她觉得她的肚子里面有好多东西在跳舞,这里一跳,那里一跳,都快要从她的嘴里跳出来了。她一阵发虚,她拿了手机给李蕴打电话,“喂喂喂,你快来接我呀!”

KTV里面太吵了,她怕李蕴会听不见,她摇晃着走到外面,喂了很多句,才发现电话还没有人听。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一个人自说自话了那么久,她觉得旁边似乎有人在望着她出糗,她侧头一看,原来是服务员。她赶忙又走进了包厢里面。

她看见秦苏苏又捧着酒瓶自己一个人喝着,她怕她没有人陪,就走过去说:“你这个以毒攻毒的方法没有用啊,攻得我越来越难受了。”

“哎,还没到火候,所以我要继续啊。”

“真的?”

“再有半瓶,我感觉我要解脱了。”

“我还是不要再攻了。”

话刚落音没有多久,秦苏苏以一个掩面弓腰的姿势火速冲到内厕里,弄了不下五分钟才出来。她虚笼笼地坐回沙发上,看样子是解脱了。董纤去靠她的肩膀,被她推开了,她说:“纤儿,你别靠了,我就要碎了。”

董纤把鞋子脱了腿放到沙发上来,半闭着眼听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唱着,很多她熟悉的词句,朗朗上口,她都要跟着哼出来了,只不过她没有力气去点一首歌。只听也是好的,不用忐忑等待属于自己那首歌的到来。

折腾到了十点,秦苏苏说林安来接她了,问董纤要不要先撤。董纤也听饱了,就跟着她走了。在下楼梯的时候,她去包里翻手机,已经有李蕴的一个未接电话了。她赶忙打给他,他接了,说好。

出租房到她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她与秦苏苏出了KTV就看见了林安。秦苏苏走过去大喇喇地搭着他的肩膀,说:“小安子,你再晚来一点我就要散架了。”

林安笑了,“那我来得正是时候咯!”他又把秦苏苏的胳膊抓稳了一点。他才想起他忘记跟董纤打招呼,于是又向前伸出头侧着跟董纤打招呼,“嗨。”

董纤也回:“嗨。”

林安说:“李蕴没来吗?”

董纤说:“他今天要上班。”

林安说:“哦。”

秦苏苏发话了,“李蕴要什么时候来啊?”

“大概半个小时吧,他才出来。”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要是我们先走了,说不定你会被谁劫个色。”

董纤傻傻笑着,“哪是那么好劫的。”这里人来人往,还是比较安全的。

秦苏苏实在站不住了,就在门口找了个台阶坐下来,还拉着林安强迫他一起坐下。董纤也觉得高跟鞋站着很累,就想挨着秦苏苏坐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坐下,胸腔里面突然一阵翻腾,一股流状液体差点就从她嘴里冲出来了,她掩住口鼻走到垃圾箱旁,翻天覆地地吐了好一阵,胸腔里才平复了一点。

她吐在垃圾箱旁的地上,吐完了,才觉得很窘。秦苏苏在后面叫她:“纤儿,你没事吧!快点坐过来靠着我啊!”

她答应着,又用手去包里面摸纸巾,摸到了,对着自己的嘴巴擦了一阵,把不小心掉在衣服上的呕吐物也擦了擦,然后摸到秦苏苏身旁坐下,把头搭在她肩膀上。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酒是醒了,她还看见高高的建筑物上面悬空的月亮,不是圆的,是尖尖的。她抬起头,仔细地看。她想叫秦苏苏也望一望,可是她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她身旁的林安坐得僵僵的,一点都敢动。她又想起刚上大学的时刻,那时候她累了,靠在李蕴的肩膀上,他也是这样不敢动的。她看见身边的爱情,在脑袋里面转半个圈圈,总是联系到李蕴身上去。虽然她现在和他怪怪的,但她总是觉得,他就是她的爱情。

她的爱情到了将近十一点才到达,出租车还在那边等候,李蕴下了车向她走过来。林安大概动了动,秦苏苏在朦胧中转醒。林安说了声:“蕴哥,你总算来了,坐得我的腿都麻了。”

李蕴笑了笑:“还以为你们毕业总要玩个通宵什么的。”

“快点把你家这个带走吧,聚个会脑子里还是念着你。”

“秦苏苏!”

李蕴伸出手去拉董纤起来,她站起身来回头对着秦苏苏和林安一笑,说:“我走啦。”

秦苏苏做了一个驱赶的姿势,说:“快走快走!”

董纤无可奈何地笑笑,就跟着李蕴上了出租车。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明明是他们两个送她,自己还先走了。上了车,两个人的手自然地放开来了,她觉得有些些失落,酒醒了,她再没有无所顾忌躺在他怀里的理由。

窄小的出租车窗玻璃完全摇了下来,风徐徐吹着,摇晃着她细腻的发丝,她把吹进嘴沿的碎发拨了出来。司机是无声的,李蕴是无声的,连带着她也只好无声,电台里王菲用缠绵的粤语唱着:“情难自禁,我却其实属于极度容易受伤的女人,不要,不要,不要骤来骤去,请珍惜我的心。如明白我,继续情愿热恋这个容易受伤的女人,终此一生,也火般的热吻……”

她在心里轻轻跟着和,歌曲里,每一次伤痛都是美丽的,美丽到好像都可以忽略伤痛本身,她在想,是不是真的?

在李蕴拉着她上楼梯的时候,她对着他的背影说:“我爱你。”

李蕴头也没回,说:“我知道啊。”

她说:“那你要记得啊。”

他说:“当然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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