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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腐败的根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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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星期没有游戏的日子,李蕴实在是百无聊赖。连带董纤看到他那无聊的神情都觉得是自己太苛刻了。虽然已是春季,雨水却显得很多,在闲暇时候,他们总是习惯性地选择蜗居在家里,人就是这样,闷久了,表情里都没有快乐的成分了。李蕴有时候趁着董纤看书的间隙偷偷玩一把游戏,董纤不忍说他,她对自己说,就让他轻松一下吧,只要不上瘾就好。然而随着一个一个日子的流去,李蕴玩游戏的习惯又被拾捡起来。

当她发觉这个异样的时候,也苦着脸作过抗议,有些过分的一次还关掉了电脑电源。李蕴那时候玩得正兴奋,屏幕突然一黑,他胸口里升腾起来的气愤让他不假思索地摔掉了手里的鼠标,碎掉的黑色塑料片划过董纤光裸的脚背留下一个红印子。沉寂的空气久久没有被打破,直至一颗眼泪垂直落在地面上响起‘嗒’的一声。

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腿感受夏季的气息,白天三十度的高温把风也蒸发掉了,窗户都开着,没有月亮,灰黑色的隔壁楼的墙被灯影点亮了。她直觉明天会下雨,因为她只感觉到闷。

李蕴站起身来跑到厕所去抽烟。她觉得大概是因为跟她在一起太闷了,连游戏也不能玩,所以他无聊得学会了抽烟。是啊,她本来就是一个很无聊的人,从小就不会玩游戏,长年陪伴在她身边的,除了书,只有书,她不够可爱,所以所有人最爱的都不是她,就算曾经是,总有一天会变成不是。

她想起去年他们刚搬来这里的第一天,原来‘光阴荏苒’,就是要说明这个境况。

李蕴从厕所出来,没有来看一看她的脚,就直接走进了里间。她听见里间的关灯声,她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她在等,午夜之后,她终于等来了雨声。

两颗赤诚相待的心自此染了隔阂。她知道,所以因此而落泪。

雨带来了凉意,沙发上没有放被子,她只好把抱枕紧紧拥着,雨声扰着她的睡眠,第二天起来她去照镜子,眼睛如她所想的肿得很高。她拿起包换上凉鞋,脚背上的红印子已经结了痂,凉鞋带子是勒不到的。

经过雨一夜的抚摸,门外的空气已经凉了,她搓着双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穿过楼层,走进巷道。巷道里的早餐店还没有门庭若市的感觉,只有三两个人在悠闲地吃着米粉。她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去买两个包子,等下还有一上午的班要上。转眼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吃不下,胃里显得很饱,她上次哭,也是这个感觉。

她又想到上班,却突然有了想逃离的感觉。她从来没有逃过课,所以也从来没有翘过班——她太乖了。可是乖有什么用呢?她做不到自己想做的工作,碰到一份爱情,还是经营得失败了。老天不会因为她乖就给她特别的眷顾。

她沿着上班的路一直走,公交车在她身旁走走停停,她也懒得管,她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太阳从远处的山沿发出了微微的光,把她的身影照得很长,那一点点的热度竟然又让她起了鸡皮疙瘩,她缩着肩膀抚平,穿过高楼的阴影,阳光变得大了一些。

就走过去辞职吧,她想,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她的人生会有什么可能?遇到李蕴之后她根本来不及去思索这个问题,到现在惰性已经养成了,她自己去想的时候,总总觉得什么都不可能。

但现在,她想用一点时间来思索,思索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

她扯下路边树上的一片叶子慢慢撕着,撕完了,又去扯另外一片。太阳渐渐大了起来,晒得她的皮肤亮亮的,她走得脚有点痛了,就停下来在公交站牌那里休息。她走过桥,到达桥中央的时候,看见宽广的河面懒懒的流动,她想要是她跳下桥去,河水会把她带去哪里?

她终于走累了,她在公交站那里等来了公车,她没有坐到位置,上班的人太多了,她觉得自己是橘子罐头里面飘摇的一片橘瓣,只能面无表情地望着玻璃外面那个世界。

她来到公司跟经理说自己要辞职了,多谢他一年以来对她的照顾。

经理闷了很久,说要等到下一个人来接班才能走。

她诺诺地说好,只是今天太不舒服了,她要请假。

经理没有说话。

她等了很久的那句“好”没有出现,她有点厌倦,便提了包,走出了经理室,走出了公司。

她想,她再也不要来这里上班了。

她再也不想等待别人对她说那一句“好”,以后她要对自己说“好”,她要做的事情,她想用怎样的方式,她要对她自己说“好”。

她重新又坐了一趟陌生的公交,看着窗外簌簌后退的街景,她觉得很陌生,是啊,陌生,她在这个城市呆了四年,还是有很多没有去过的地方,也还是会感觉陌生,毕竟,人都是喜欢熟悉的动物。

公交把她带去了郊外,夏季的风景是清新的,窗户里飘来草木的香味。她的家里,夏天也会有这样的草木香,那时的她最喜欢在傍晚时沿着路一直散步。在这里,她突然闻到家的味道。

她没下车,司机提醒她终点站到了。

她说她坐错了车。

经过短暂停留,车子又重新启动,她发了好一会儿呆,再一次抬眼睛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肿得睁不开的那种不适。哭泣早就止住了,好像在和她说,悲伤总会过去的。

辗转了几趟公交车之后,俗世的饥饿终于缠上身来,她在出租房巷口那里点了米粉,小心翼翼吃了几口,又吃不下了。她苦笑,连饥饿感都来调戏她。

她回了出租房,开了里间的房门,她脱下鞋子就往床上缩。夏天虽然来了,她还没来得及换席子。被子里满满的都是李蕴的气息,她闻了闻,泪水不可抑止地流了出来,这一直是她习惯的味道。可是,以后呢?

她在自己的眼泪里昏昏入睡,阳光漫进被子里,她偏偏不觉得热。从早上起,她的手就一直是凉的。她想,要是她和李蕴说她可能感冒了,他一定会笑她的吧,笑她在这样热的天气里还能感冒。

她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下午显得那样长。她想念李蕴,一上午说给自己的那些话一下子失去了用处,她想他,她想他能抱着她,她也许可以当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

她知道她疯了,她知道她病了,爱上李蕴之后,原来的那个她就染了病,到现在,它已经病死了,她只剩一个躯壳。

她被这个躯壳操纵着走到沙发旁,抱膝坐在沙发上,四面墙让她觉得好静好静。脸侧的发被泪水浸润得发出一种腐臭的味道,她不喜欢,她把头发撩到耳后,又扯了纸巾擦去脸上的泪痕,她不想李蕴看到她这个样子。

好久好久,走廊里才传来他略显颓靡的脚步声,她不管那么多,走到门口开了门,在他进来的时候她就抱着他,抱得很紧。李蕴显然是有些呆住了,脸上不快的神色慢慢变作了双手的拥抱。她的吻慢慢缠上他的脖子,向上又缠着他的脸颊。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很不习惯,他推开了她,说:“纤儿,别……”

她带着腮上的泪缠过来,说:“不,不,我要。”

他投了降,带着她向前走了一步,反手把门关掉。他们艰难地辗转到了房间里。他身上是潮热的,汗渍渗进了她冰凉的皮肤里来温热她。窗户开着,夏季的空气里有独特的腐朽的味道,像在阴湿角落里来不及吃掉急急腐败的绿叶菜,用手一触碰,满目疮痍,幸而夏季有高温,冲洗之后气味很快就蒸发掉了。而她的腐败来自于她的内里,稍一冲水,便血肉模糊。

可她还是舍不得放弃她腐败的根源,所以甘愿。而时间一天天流去,她的腐败便一天天增长。李蕴身上的小刺渐渐萌生出来,只需轻轻碰一碰她,她便血流不止。她变得脆弱,变得破碎,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好起来。

她用嘴唇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她爱他,不知道用什么可以证明。李蕴动情地用手撩开她额前的发,手指抚过她的唇边,轻轻地吻她,换来她的热烈回应。她鲜少的热情让他隐隐不安,却更加投入。暖风撩动窗帘,扑扑的声音,映着她的喘息,他的不快很快就随风散去了。

她睡着了,他用手指轻轻抚着她的眼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有那么多眼泪,哭起来的时候止也止不住。她睡着了便像个孩子,一定要紧紧握着他枕在她头下的手。她曾经说,做噩梦的时候,有人拉着她的手就可以快点醒来。他的手被她抓得汗湿了,粘腻的触觉,不是舒服的,他要抽出来,可是抽不动。她是有些缺乏安全感的。

其实他何尝不是呢?四年的时间让这一切变得熟悉又理所当然,惯性形成了,让人没有新鲜的感觉,他常常觉得厌倦,可又不知道自己厌倦些什么,明明不是她,有时候却忍不住对她发脾气。她渐渐地不喜欢他做这里做那里,他开始怀疑他的以后是不是要按照她的思路走?

可是,弄哭了她,他又很懊悔,他最喜欢的那双眼睛里蓄满眼泪,一颗一颗都在数落他的不是,他只想爱她,可是越到后面越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他变成了趴在玻璃上找寻出口的那只蚂蚁,明明未来光明一片,可是出口总总没有。

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手抽出来,借着月色走到厨房里开了冰箱吃她准备的面包,他想到她蜡黄的脸色,又有些吃不下了,只好走进洗澡间冲了凉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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