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比武(1 / 1)
日暮时分。
展昭回到开封,已有三日。这三日间,真正是度日如年。
冰火淬的毒,着实棘手。公孙策没日夜的探究,翻找古籍,亦是寻不到半缕头绪。
“学生无能,”公孙策黯然道:“此番无从着手,令展护卫受苦。”
包拯皱着双眉,望着床上处于冰火交替之中的展昭,深深叹气,“每回回来,不是受伤,便是中毒,真是苦了这个孩子。”
“来了来了。”伴随张龙的大嗓门,门口出现一个浴桶,张龙和赵虎抬了进来,紧接着,王朝和马汉也抬了一个浴桶进来。
公孙策抚了抚展昭额头,急急道:“快,放冷水桶。”
王朝和马汉扶起展昭,放进他二人抬进的浴桶。马汉的手搭在展昭腕上,片刻之后,两人又急速把展昭抬进另一个浴桶,张龙和赵虎往热水桶添加热水,如此几番,展昭缓缓清醒。他抬眼看向众人,歉然道:“又劳累诸位了。”
王朝眼底湿润,“展大哥,休要再说,兄弟恨不能替你受了这苦。”
展昭淡淡一笑,“我乘毒发过后,极力逼毒,只是此毒甚是霸道,如今一日发作一次,已是甚幸。”
包拯道:“大家先出去,也好让展护卫换了湿衣,好好歇息。”
“大人,”展昭犹豫一下,道:“可有柯姑娘的消息?”
包拯回头,“尚无,展护卫且宽心,本府已令人多方打听,相信不日便有消息。”
公孙策笑道:“柯姑娘聪颖机敏,定当无恙。展护卫且安心歇息。”
次日酉时,开封府书房。
包拯叹了口气,“此次若非展护卫,我宋辽之间,只怕要再生异端。只是这奇毒,宫中御医亦束手无策,可如何是好?”
公孙策缓声道:“江湖上能人异士居多,此毒甚是诡异,只怕只有江湖异人可解……”
包拯面露喜色,“如此,本府即刻张贴告示,为展护卫求江湖名医。”
公孙策眸光闪动,似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未说。
包拯看向公孙策,“那辽国二王子耶律庆,这几日可有异常?”
公孙策道:“驿馆的人回复,耶律庆除了正常的邦交流程,倒并无异动。”
包拯沉思良久,“看来,这辽国明着派耶律庆出使,暗地里,却由耶律弘操纵,不知又使甚么诡计。”
“叶家公子尚未回来,这个潜伏之人,”公孙策叹道:“也端的好耐心,竟亦无丝毫异动。”
“能潜在我大宋十数年,”包拯脸色微沉,“必定非常人而为,亦不会轻易出手。如今我大宋内忧外患,西夏又蠢蠢欲动,实是忧心啊。”
“大人……”公孙策话未说完,门外马汉一声历喝:“甚么人!”
公孙策推门而出,“何事?”
王朝道:“先生,有人闯入府内,展大人刚巧过来,已追了出去。”
公孙策一惊,“王朝马汉,快去追回展大人。”
王朝马汉亦是醒悟,各自点头,掠出身形。
公孙策走出几步,道:“张龙赵虎,调集人手,保护大人。”
展昭循着来人身形,追到开封城东。
来人停住身影,转过身来,一身白袍,纤尘不染,两缕长发,分自两鬓间垂落,笑容焕然,身姿潇洒,展昭暗叹:好俊的儿郎!
白玉堂亦暗自打量着面前的人,一身红色官袍,衬着身形如松,气质如虹。白皙面容,眉目清朗,不禁亦赞道:好一个南侠!
这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站立在暮色中,令天边的晚霞,霎时亦失了几分色彩。
白玉堂瞬间敛神,淡然道:“你就是那只猫?”
展昭有些愕然:“阁下是……”
白玉堂大笑一声,提起画影,“竖起你的猫耳朵听仔细了,爷爷我是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
展昭一惊,心道麻烦还是来了。他亦微微一笑,“原来是白兄。”
“谁和你称兄道弟,”白玉堂弹了弹衣袖,“除非你换个名号,改叫御鼠,五爷我便考虑一下认你这个兄弟。”
展昭苦笑,“白兄,并非在下乐意接受这个名号,只是圣意难违。还望白兄海涵。”
白玉堂跳前几步,“也行,你我手底下见真章,若我白玉堂输个一招半式,便罢了,若你展昭输了,便自把御猫的封号辞了!”言罢,画影出鞘,迎面刺上。
展昭无奈,疾退几步,侧身避开剑锋,“白兄……”
“少废话,出招吧。”白玉堂看着展昭手中巨阙,眼眸一挑,“莫不是你御猫看不起我锦毛鼠?”
展昭亦不再多言,巨阙出鞘,一红一白两条身影,霎时缠在一处。
两人年纪相当,身形相当,武艺亦不相上下。一时之间,数招使过,两人从地上掠到院墙,再从院墙窜到屋顶,落叶卷起,尘土翻飞。
展昭暗暗惊叹:江湖盛名的锦毛鼠果然少年英才。
白玉堂心中亦道:闻名江湖的南侠倒并非浪得虚名。
两人惺惺相惜,手底下倒也并不含糊,白玉堂更是少年心性,愈发要争个高下。
暮色渐浓,红白身影晃得开封城东的行人,眼睛有些睁不开。他们远远望着,感叹着。
“瞧,那是开封府的展大人!”
“那个白衣人是谁?怎的和展大人打在一处?”
“听说是江湖上的锦毛鼠白玉堂。”
“哦,这老鼠对上猫,啧啧,怪不得……”
那边厢众人津津乐道,这边厢两人亦是斗得难解难分。
展昭旋身,避过白玉堂剑锋,白玉堂持剑而过的当口,蓦地反身一掌,袭向展昭胸口。展昭正待跃起,忽的脚下一个踉跄,胸前中掌,疾退几步,身形倒地。
白玉堂微微讶然,他站立收剑,走向展昭,只见展昭全身微颤,眉睫一层薄霜,牙齿咯咯作响。
修长手掌翻来覆去,白玉堂盯了半晌,诧异怪叫:“五爷我啥时练了寒冰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