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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帮你问问,看看哪个餐厅有做这个的。”陆恕言哄她。
“餐厅哪有卖这个的?就算有,手艺也没摆小摊的师傅好啊。再说你看着餐厅干净,但是你去过后厨吗?再高档的酒店餐厅,后厨都脏得不得了,有些餐厅,还有把火锅汤料重复利用的呢。还有些厨师,一边抽烟一边串羊肉串……”
“你今天就非吃不可了?”陆恕言不耐。
见他有些生气,谢梦瑶忙说:“不吃了不吃了。”
回去躺在床上,谢梦瑶的肚子就真的空了,汤汤水水早消化了,现在她真饿了。
于是她对刚刚从浴室出来,正在擦头发的陆恕言说:“我饿了。”
陆恕言边擦头发边说:“冰箱里还有你爱吃的那什么酥。”
“我不想吃那么甜那么腻的。”谢梦瑶望着天花板说。
“那你想吃什么?”陆恕言问。
“我就想吃点咸咸的,香香的。”谢梦瑶微笑。
陆恕言的目光在她小腹之间逡巡:“你不是怀孕了吧?”
谢梦瑶一把把一个枕头扔过去:“滚粗,人家例假刚来完呢。”
“我明白了,今天你不吃是不会消停了,是吧?”陆恕言说。
“我真的特别想吃。”谢梦瑶说。
“你看看都几点了?”陆恕言说。
“可是我真的特想吃。”谢梦瑶作无辜状。
陆恕言深呼吸了一下,就去换衣服了。
谢梦瑶也要换衣服。
陆恕言说:“深更半夜,我去就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了。”
“没有的话,你去那什么补习班旁边那个,那些少年晚上下了课都会去买的。”谢梦瑶说。
“谁这么晚还上课?”陆恕言说。
“为读书,分秒必争呀。”谢梦瑶叹。
“别贫了,我走了。”陆恕言说。
“嗯嗯,去吧。记得,甜面酱要刷得多多的,加葱,香菜只要一点点,但是不能不加,微辣,鸡蛋必加。”
谢梦瑶想起什么,又追加:“要是真买不到,就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想想能不能换别的吃。”
“买不到我也不用回来了。”陆恕言不耐烦。
“买不到你还是得回来的。”谢梦瑶说。
谢梦瑶就是有办法,把那样一个人忽悠来忽悠去,她也为此自得。
等陆恕言回来的时候,谢梦瑶正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看电影。
见陆恕言进门,谢梦瑶就说:“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谢梦瑶下了床,陆恕言把塑料袋递给她:“就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主。”
谢梦瑶咬一口煎饼果子,顿觉香气四溢,她无比满足,然后说:“以前都是你们家保姆和你那些红颜伺候你,到我这儿了就变成你伺候我了,是不是觉得落差特别大,然后特别委屈,特别后悔呀?”
“我自找的。”陆恕言说。
陆恕言洗了手出来,对谢梦瑶说:“少吃点吧,一会儿躺下又积食了。”
谢梦瑶凑近他:“你尝一口。”
“我不吃。”陆恕言说。
“真的特别好吃。”谢梦瑶诱惑他:“你闻闻多香啊。”
“你闻闻这味儿多大,整个晚上这味道都会飘荡在房间里。”陆恕言说。
“一会儿把窗户开了。”谢梦瑶说。
“开了窗户,蚊子进来怎么办?你不是最怕蚊子的吗?”
“对啊,现在有蚊子了哦。”谢梦瑶作恍然大悟状。
陆恕言颇无奈:“谢梦瑶,你能不跟我秀你那点智商吗?”
谢梦瑶咬一口煎饼:“我智商高,当然要秀一下。”
“你的智商,只有六岁,”陆恕言比一个手势。
谢梦瑶愤然:“我六岁的话,那你是什么?那你就是恋童癖!”
陆恕言噎住。
谢梦瑶吃了东西,还是不肯睡觉,虽然很困,还是撑着把电影看完了。
陆恕言已经懒得管她了,他自顾自睡去。
谢梦瑶看完电影,觉得口渴,去厨房冰箱里拿了雪碧来喝,顿觉透心凉,她这才去洗手间再次刷牙。
刷完牙,她躺到床上,陆恕言早已睡着,谢梦瑶把台灯关了,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她是被肚子疼醒的。
谢梦瑶把手机开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半,这意味着她才睡了一个小时。
她见陆恕言睡得正熟,就凑过去缩进他怀里,她觉得肚子不太疼了,陆恕言在睡梦中轻轻搂着谢梦瑶。
窗外路灯的光线透过窗帘照进来,谢梦瑶透过这朦胧的光线,勉强看清他脸的轮廓。他的五官非常硬挺,特别是下巴。
她就这样看着他。
但是这个腹痛是一阵一阵的,过了一阵谢梦瑶更加疼痛难忍。疼痛折磨着她,这使她从陆恕言的怀里钻出来,她缩到床边一角,紧紧按着自己的肚子。
谢梦瑶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于是拿出手机看时间,看看是不是快天亮了。心想自己今天是要请病假去医院了。
这一看她就要哭了,凌晨三点,也就是意味着才过去半个小时。这让她怎么熬啊?
谢梦瑶咬着手背,继续等待时间过去。
这时候,陆恕言起来去洗手间,等回来才发现谢梦瑶侧着身,两条腿蜷曲着,她快要掉到床下去了。
陆恕言把谢梦瑶搂过来。此时他终于发现谢梦瑶的异样。
陆恕言尝试轻声叫她:“梦瑶。”
“嗯。”谢梦瑶应道。
“你醒着?你身体很烫,是不是不舒服?”陆恕言问。
“我肚子疼。”谢梦瑶说。
“肚子疼,怎么不叫醒我?”陆恕言问。
谢梦瑶就是这样,她会无理取闹,恃宠而骄到让他大半夜去买她想吃的东西,却不会在难受的时候打扰他睡眠。
陆恕言带她去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医生说可能是阑尾炎,于是谢梦瑶验血,做皮试,等挂上吊瓶,天都快亮了。
周围不时有急诊的病人被推床推过。有个满脸是血的年轻人,由一帮工地民工送来,据说刚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他们正在猜测这次能赔多少。有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被家人推过去,只见他眼中满是恐惧,鼻子上和手背上都插着管子。
凌晨的医院,充满凄惶与恐惧,然而医生护士早已习惯,表情镇定而机械。
谢梦瑶伏在陆恕言的怀里,一点力气也没有。陆恕言在她耳边轻声说:“这里环境太差了,我们明天去别的医院挂水。”
其实,谢梦瑶每次发烧,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谢梦瑶想起大一的那个冬天。她发烧了。
林栀因为家里有事回家了。
而谢梦瑶与别人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
起初是低烧,但仍然很难受。
那几天又恰好全部排满了专业课,周一到周三的课程排得非常紧。由于是新生,谢梦瑶并不像那些老油条们那样,精通翘课与请假之道。
宿舍里两个同学看到她发烧了,都说自己从来不打抗生素,那会让细菌的耐药性越来越强。加上辅导员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谢梦瑶就没有请假去医院,而是去药店买了点药。
烧了两天,第三天早上,感觉特别难受,她没有去上课。她量了一□□温,吃了药,继续睡觉。谢梦瑶心想一觉醒来就会好的。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她做了一个又一个梦,一直是迷迷糊糊的。
十一点的时候,谢梦瑶挣扎着爬起来,她感觉天花板都在晃,一量体温,直逼40度。这把她吓傻了。她记得据说人发烧超过四十度就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她晕乎乎地从上铺爬下来,她非常小心,生怕自己不小心摔下来却没有人发现。她走在地上的时候,她的脚步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虚浮。
谢梦瑶特意走得很慢,寒风吹来,路人都冷得哆嗦,而她却觉得凉爽,因为她身上温度太高。她全身酸痛无力,动一下就觉得头疼。走在路上,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