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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出师未捷身先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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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义元年,四月,右丞相高良惠卒。

天空飘着细雨,阴云在天空中积聚,挥之不去,人们心中的愁云也久久不能散去。

“哗啦”一声,在梳妆时仓促起身的漪兰在不经意间,衣袖将案上盛着簪钗的木盘扫落于地,各色珠玉发着莹润的光泽,零乱地置于地面。虽然珠玉蒙尘,但无论是漪兰还是阿玳等侍从,皆一时间无心捡拾。

漪兰目光怔然,声音颤抖着对来报信的仆从问话:“是我听错了吗?你再说一遍,出什么事了?”

高府的仆役低敛着头,隐有哀泣,又把那令人肝肠寸断的话重复了一遍:“丞相,西去了……”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隐忍的哀泣转为难以掩饰的悲恸。

漪兰只觉得天旋地转,费尽心力稳了稳心神。阿玳早已打发走了报信的仆役,转身来扶她:“娘娘。”她扶着阿玳的手臂,只觉得彻骨的寒冷凉透周身。她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心字成灰,原来悲痛到极点,连眼泪也多余。

“备车。”漪兰爽利地吩咐。

“娘娘,要不晚些再去,奴婢怕您受不住。”阿玳不无忧虑地探寻着问。

“我说备车。”漪兰再次重复着,用不容置疑的口吻。

阿玳无法,只得向外走去欲传话,未待她出殿门,门外有人通禀:“陛下驾到。”

只见羲和迎面走来,惊得阿玳连忙行礼。满面悲戚的羲和示意她免礼,绕过她身侧,径直走向静立于后的漪兰。漪兰直直看着他,那目光幽凉而空茫。他向伸出手:“随我一起去吧。”

漪兰看了看他的手,只说了声:“好。”便径直朝外走去,他未放下的手悬在半空片刻,终是垂下,伴随着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高良惠,这位令人尊敬的老者走完了他的一生,但他并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一天。大夏的一根中流砥柱轰然倒塌,那样令人手足无措,那样令人扼腕叹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隔着遥远的时空,同样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同样的长使英雄泪满襟。

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很多官吏百姓自发来为他送行,众人来到高府附近,冒着小雨,久久站立,哀泣声回响在整个中兴府。

高府附近的道路满是哀伤的百姓,以致王驾行进受阻,羲和拒绝了侍卫准备驱赶百姓的想法,在离高府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车驾。一身白色常服,长身玉立的他甫一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一阵更加悲痛的声浪响起。

有侍从来给他撑伞,他回身冷了他一眼,小声斥道:“下去。”侍从看了看旁边的漪兰,漪兰递了个不需要的眼神,侍从只好悻悻退下。

羲和和漪兰徒步向高府走去,人们默默为他们让开道路。他们一路之上见到了不同的人和各种不尽相同的目光。上至耄耋老者,下至总角小儿,或悲伤,或怅惘,或迷茫,或惊惧。所有人的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他一人的身上,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他感到他肩上的担子重的让人无法呼吸。

来祭拜的官吏们聚在院中面色悲戚,看到他进府,纷纷行礼,他用略显疲惫的语气说:“平身。”径直朝灵堂走去。白幡耷拉在雨中,他迈步走进灵堂,走到昏黄的烛光里。

棺木静静陈列于后,前方立着灵位,梵音缭绕,轻烟虚浮。他的心像是被钝物击中,发闷地疼痛,这世间那么空,空到仿佛一切都是虚幻,不过若真是如此,他倒不必这么悲恸了。

他上过香,朝着灵位郑重行了叩拜大礼,叩完最后一个头,他没有起身,亦没有说话,有泪水流下来,滴落在青砖地面上。他已经不记得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因为他必须要隐忍,必须要坚强,他是所有人的期望。但这一次,他不想再伪装,他似乎知晓了一切都只是按既定的道路奔赴最终的结局,这不是他轻易能改变的。

“太白入东井,占曰:‘大臣当之,人主相易’。”这句卜辞在头脑中一闪而过,他不可察觉地凄凉一笑。这是他的命运,从多年前的那个梦开始,他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但他已并不惧怕未来,因为那是离长生天最近的地方。

漪兰早已跪伏在他身旁,泪如雨下。高良惠是他在这里最敬重的人,虽非生父但恩深似海。他为她开启了一个新的人生,帮她度过一个个劫难,是她生命中的贵人。她抬起泪眼望向前方,在心中默默念:“义父,您终是可以见到她了,如果您见到她的话,请告诉她,您没有让她失望,她的女儿也不会让她失望。”

过了许久之后,羲和缓缓起身,她一动不动,继续跪在灵前。

“朕先回去了,你……”

“我想再待会儿,陛下先回宫吧。”漪兰毫无生气地说。

羲和点点头,微微抬起手,忽然又想到什么,默默放下悬在半空的手,只说:“朕先走了。”话毕,低敛着眉缓缓走出了灵堂。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门“吱呀”一声慢慢开启,她转头看见白发苍苍的老仆走进来,唤道:“骞伯。”

骞伯向她致了礼,先走到灵前祭拜上香,复缓缓走回到她身边,身形略略摇晃,她连忙起身去扶。骞伯苦笑道:“一把老骨头,该是随老爷一起去了。”

“骞伯,您别这么说。”漪兰边说着边扶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要不您随我到宫里去,我会照顾您的。”

“唉,我呀,服侍了老爷一辈子,哪也不想去了,娘娘,我就想守着老爷,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骞伯说着。

漪兰尊重他的想法:“那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派人去找我。”

骞伯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欲说还休,遂颤颤巍巍地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笺,双手小心地捧着:“娘娘,这是老爷留给您的一张药方,必要时,可救您于危急。这是老爷为娘娘、为如夫人最后能做的事情。”

漪兰略怔了怔,接过药方展开,只见纸上工工整整写着:金盏银台文无护羌使者。

她看过之后收好药方,苦涩地说:“我知道了,骞伯。”

目送骞伯的背影走远,她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心中默默念着:金盏银台文无护羌使者——王不留行当归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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