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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明知浮世如春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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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漪兰的心情渐渐平复。是月正赶上往利皇后寿辰,宫中宴饮,漪兰便与羲和同去。

两人信步走到御花园的湖边,并肩凭风而立,遥望碧波粼粼的湖水。春和景明,春山如笑,暗香疏影,尺树寸泓,这样看去,真是一对璧人。

“南平王,”内侍过来寻他,对他恭敬一揖“南平王,兀卒口谕宫宴后留太子诸王饮茶。”

羲和示意已知晓,挥退了内侍。漪兰同他说:“既如此,一会我就先回府了。”“兰儿,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吗?”

未待漪兰答话,只听身后一声莺莺之语:“谁说王嫂要一个人回去了?”回头一看,是飞雪走了过来,后面是高智耀。

互相见了礼,飞雪说:“哥哥,一会我跟王嫂一起回王府,我带惟忠去玩,可不可以呀?”李惟忠就是太子夫妇的小儿子,虽然还小,但甚是聪明可爱。

“当然可以了,有空多陪你王嫂说说话,不要到处去疯玩。”飞雪一撇嘴,小声嘟囔:“哥哥怎么说话越来越像我阿爹阿娘了。”高智耀轻轻一哂,顿觉失礼,又正色而立。飞雪看看他:“智耀一起去吧,陪你姑母说会话。”高智耀看看漪兰,又看看羲和,才应允道:“是。”

羲和走后不久,三人正说着话,忽听身后一个泠然的声音传来:“臣女参见郡主,参见南平王妃。”回身一看,西壁洛珈盈盈而拜。飞雪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免礼。”漪兰微微一笑:“西壁娘子春祺。”西壁洛珈愣了下,终是正身立于三人面前。

“臣女此来叨扰,乃是想向南平王妃请教,还请王妃不吝赐教。”“请讲。”

“臣女读汉书,成帝时的妃子班婕妤以贤德才情著称却为何输给赵氏姐妹?”

“那就要看你是怎样界定输赢了,一边是‘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一边是‘燕飞来啄皇孙’,煌煌青史,自有定论。”

“名声是后世流传的,于自身来说,班婕妤孤独终老,无论如何不是幸事罢。有的人如月光普照万世,但自己却孤寂一生;有的人汗青遗恶,自己却总归是绚烂过。”

“所谓执者失之,有的人,终其一生从没有绚烂过。”漪兰淡淡地说。西壁眉头一蹙,刚欲说话,却被一个声音打断:“《汉书》载班婕妤曾为文道‘卑宫菲食,圣王之所安;金屋瑶台,骄主之为丽。固有道之君,以逸逸人;无道之君,以乐乐身。’西壁娘子以为然否?”高智耀的话语如清风明月般自微风中传来。

西壁氏闻言,踟蹰片刻答道:“我读《汉书》时就非常认同此句,深以为然,有醍醐灌顶之感。”

高智耀点了点头:“此言的确契合班婕妤辞辇之故事,但是这并非出自《汉书》,也并非是班婕妤所作,而是唐时徐贤妃的手笔。”

西壁洛珈闻言,面色憋得绯红,无话可说,只得敷衍几句,施礼告辞,快步离开了。

待她走远之后,飞雪终是没绷住笑出了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本是想来炫耀一番,却搞得自己无地自容。腹中无诗书就不要来卖弄嘛。”又对漪兰说:“王嫂,你以后也不用给她好脸色,我就一直看她不顺眼,跟她叔父一样目中无人,这南平王妃的位置差点让她抢了去。”飞雪回身问高智耀:“智耀,你好像也看不惯她?”

高智耀垂眸说:“对姑母不敬的人,我自然不会客气。”

飞雪拍手哂道:“王嫂,你可是收了个好侄子啊。”漪兰轻轻笑着,看看高智耀,点了点头。

几人带着李惟忠在池边喂鱼,惟忠抓了一把飞雪递过去的碟中的鱼食,奋力向池中抛去。看着大大小小的鱼儿争相来抢食,大鱼一口吞下鱼食,小鱼食食走走,惟忠拍着小手笑着。

喂过鱼,众人回屋。“惟忠,自己去玩,阿姐跟王嫂说说话。”飞雪把他抱下榻,他径直朝高智耀走过去。高智耀笑笑,从桌上拿起一只香梨递给他:“想吃这个吗?”惟忠用两个小手抱着那个梨,认真地点了点头,又说:“哥哥吃。”“你可不要叫我哥哥,论辈分你可比我高呢。”高智耀微笑,说着话抬手去桌上寻小刀,想把梨切开给惟忠吃。

惟忠眼尖,在高智耀抬手之际看到了他袖中的一方丝帕,一把拽了出来。高智耀回神唬了一跳,只见惟忠挥着那方月白色丝帕,忽闪着大眼睛对他说:“惟忠要玩。”高智耀一反常态,连忙夺了回来。知道自己失态,带着歉意对李惟忠说:“惟忠乖,这个不能给你玩,我找别的东西给你好不好?”哪知惟忠一撅嘴,伸手去抢:“不,我要这个!”高智耀把丝帕举得高高的,他拿不到,正僵持着,飞雪过来拉惟忠:“惟忠,干什么呢,拿别人东西是不合礼数的,你想玩什么阿姐给你买去,买一箱随便玩好不好。”

终是移开了惟忠的注意力,飞雪对高智耀表示歉意,末了还不忘揶揄一句:“话又说回来,智耀,那丝帕是哪个姑娘送你的吧,这么珍视,智耀也长大了呢。”一句话说得高智耀很不好意思,只得报以微笑

飞雪与漪兰有一搭没一搭闲聊,高智耀坐了一会,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向漪兰告辞。漪兰点头应允,又对侍立一旁的阿玳说:“阿玳,派人送孙少爷回府。”高智耀谢过漪兰便退了出去。

漪兰的目光漫随着他的背影,高高瘦瘦,身量未足,却自有一番芝兰玉树的清贵。想到那方月白色绣着兰花的丝帕,那是上次在高府慰他失恃之痛时给他擦泪的,却没想到他珍视至斯。

飞雪仿佛想起了什么:“王嫂,我还有点事,今天就先带惟忠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漪兰送她到房间门口,飞雪说:“别送了,王嫂。惟忠,走了,回家了。”拉着惟忠的小手,向外走去。

半晌,阿玳进来,将一张纸放到漪兰近前:“王妃,这是刚刚郡主落下的。”漪兰问:“怎么没还给飞雪?”“奴婢追上去时郡主已经坐上车走了,又怕是郡主着意留给王妃的,就拿回来了。”漪兰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这样几句话:“褰裙逐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叠双。妇女尚如此,男子安可逢。”字仅能称得上工整,可见是用了心,但奈何功力所限,并无体制体势可言。漪兰看到那字,心却是一沉。

“阿玳,遣人告诉飞雪,我想起有件事忘了同她商量,让她得空再来一趟。”阿玳领命去了,漪兰望着幽幽日影,心下却泠然一丝不安。

隔天,飞雪依言而来:“王嫂,你找我啊?”漪兰把青瓷托盘递给她,内里盛着樱桃,红如玛瑙、颗粒饱满。“这是今年头一茬樱桃,州府贡上来的,你尝尝鲜。”飞雪拈起一颗尝了尝,色泽鲜艳、滋味酸甜、果肉肥厚,果是佳品,不住称赞。忍不住又问:“王嫂,你找我来,可不是单为了品樱桃吧?”

漪兰从袖中取出那张纸递给她,她自然认得,面色微变。漪兰淡淡道:“这是昨日你落下的罢。”飞雪忙说:“哦,是啊,不过是我素日涂鸦之作,让王嫂见笑了。”话毕尴尬地笑笑,又拈起一颗樱桃吃。“可我觉得这不像你的笔迹。”漪兰一壁低头摆弄樱桃一壁说,飞雪轻咬嘴唇没有接话。漪兰轻声说:“你同明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飞雪闻之一惊,猛然抬头,正对上漪兰温然却严肃的目光:“王嫂,你怎么知道?”

“有些事不必亲耳听到,用眼睛看、用心感觉就足够了。”漪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

飞雪顿了片刻,抬头,目光清澄而坚定地说:“不错,我就是喜欢都罗明光。”这本是漪兰早已想到的答案,但却是她不愿听到的答案。

“那你是为什么喜欢明光呢?”

飞雪的眼眸流转着灿灿光华:“因为真实,”顿了顿“王嫂,你同我不一样,我从一出生就是郡主,大夏贵女,周围的人大抵都是一样的,谋来算去,一颗心防得滴水不露,我厌倦这样的生活。明光在旁人看来的确只是武艺卓著但文辞不足,但是在他面前我可以做真实的自己,想笑就笑、想说就说,不会担心会有什么后果。”

漪兰听罢,心中感同身受但也无可奈何:“可是飞雪,你想过将来吗?如果你选择他,你们的路不会很顺遂的。”

“我知道,王嫂,只是除了他,我不会嫁旁人的。未来怎样无所谓,我不想让自己后悔。”她又说:“王嫂,你可不可以先替我守着这个秘密,不要告诉旁人?”

漪兰轻轻叹道:“我可以不告诉别人,但是你哥哥应该知道,毕竟明光是府上的人,将来……”她没有再说下去,飞雪点了点头。

送走了飞雪,漪兰望着那风烟俱净的河山,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光定十二年的春天已是到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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