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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灵山别后可无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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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冽已备好马车,她辞别了阿玳,慢慢向马车走去。掀开帘幕刚要上车,她下意识地侧头回望,深深庭院空无一人,轻叹了口气上了车。车夫赶马,云冽骑马跟在一旁。

李晛在远处树影后目送马车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道路尽头,心下怅然。昨夜听她抚琴,便知她并未真正怪罪他,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不是每一次相遇都有结果。纵然是过客,毕竟在记忆中留存了一抹美好。后会无期,从此,你有你的命途,我有我的定数。

漪兰坐在车内,听马蹄哒哒,踏上归途,她却半点喜悦也无。云冽的声音随风从窗外飘来“高山流水,不是可以弹给任何一个人听的。在你心里,怕是没有几个人当得起此曲。”“那照你之意我是该摔琴了?知音本就难觅,弦断又有何妨。在我看来,世间当得起此曲的,从前是有一个人,现在,还是只有一个人。”之后,一路无话。

到了住处,爹娘见到她,欣喜地快要流下泪来,寒暄一阵,她眼见云冽推掉一切美意,跟父亲告辞准备离开,她忙追过去,压低声音问:“你还要回那里去,为是么你就是放不下?”

“我早说过我们不是一路人,现在我们互不相欠,该是各安天涯的时候了。”

“你别忘了你始终是汉人。”

他跃上马背,望向远方,掷下一句话:“我本来就不是汉人。”扬鞭策马,一骑绝尘,留下漪兰愣在原地。

策马飞奔的云冽说出最后那句话后,脑海中不断浮现多年前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夜晚。那晚,他回家的时候,家中已是一片火海,他不顾一切冲进去,找到倒在血泊中的父亲,父亲指了指旁边木柜,他打开,找到一个紫檀木盒,里面有一封信,火光中,他断断续续看清一些文字“西夏……清平郡王府……”

父亲用最后的力气对他说:“你一直问……你的母亲是谁……我从未见过她,你看完就会……明白一切……孩子,不要执着,好好……活着……为你自己……活着。”父亲咽了气。他在房倒屋塌前冲了出来。眼含泪光,对着宅子磕了三个头。他刚欲起身,无意中看见一枚玉扣隐没于膝下草丛中。他拾起来,眸中似有火焰跳动。他紧紧攥着那封信和那枚玉扣,决然转身离去,奔向未知的未来。

归家几日,漪兰经常魂不守舍,不复从前那般无忧无虑。她脑海中时常浮现出那个白衣胜雪,温雅俊逸的男子,只是不久前的惊心之事她一概瞒着家人,提到恩公时也刻意隐去了他的身份,只说是隐逸之士。

日子过去半月有余,一切好似波澜不兴。这天,漪兰行至门前,听得屋内的话语,推门的手悬在半空。

“幸而漪兰遇到良人,若是出了事,我该如何向大哥大嫂的在天之灵交代。”

“想想就后怕,不过兰儿也是有福的,兰大哥和阿如也会在天上护佑他们的女儿。”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漪兰面色苍白迈步进来。柳氏夫妇大惊:“漪……漪兰。”

“爹,娘,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父母对视良久,父亲叹了口气,把多年前尘封的往事历历述来。他们只是漪兰的养父母,她的生父是柳将军的同袍,一起从军,在一次用兵中,他们兵分两路,约定会合,不想,柳将军所部迷失了方向,误了时辰,等赶到时,漪兰生父的军队已受重创,本人亦身受重伤,不就即离世。柳将军心中歉疚,一直照顾漪兰母女。谁知经年以后,漪兰生母亦忧郁而逝,临终时把漪兰托付给他。从此,他视漪兰如己出,尽心疼爱。

听罢,漪兰顿觉她的世界乾坤颠倒,一片混沌。

父亲神伤不已,喃喃地说:“你生父的死我有责任,你若怪我我无话可说。”

漪兰沉默不语,缓缓转身走出房间,她只觉得脚步虚浮,仿佛魂魄已游离一般。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挪回房间的,插上门坐定,神思恍然。她以为的真实原来都是虚梦一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就算她微如芥子,也不必被上天如此捉弄吧。

窗外的鸟儿蹦跳齐鸣,来而复去,飞向天际。她被困在狭小的天地里太久了,忽然想逃离,暂时离开这个让她无法平静的地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入夜,家人熟睡之际,她带上不多的行囊,留下一封信,悄悄牵了一匹马,离开了家。到红尘之中游历一番,待灵台澄澈、心静如水时方翩然归来,望彼时归来,能够无证无求、轮回静守。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她漫无目的地行走,不知天下之大,何处可以安身。到后来,已不知身在何处。

“小娘子留步。”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去,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她近前:“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小娘子到寒舍小叙?”,边说着,目光便在她身上上下游移。她心下厌恶至极,面上极力平和:“我与公子素不相识,还要赶路,公子的美意我心领了,府上就不叨扰了。”说罢不再理会他的纠缠,想要一走了之。

不想,一阵急促马蹄声奔袭而来,未待她反应过来,就被人拦腰一览,抱到马背上,定睛一看正是刚才那人。她大惊之下不断挣扎,腰间却被他紧紧箍住,她刚欲呼救,他放声大笑后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这儿可没有几个人敢管我。”一脸的得意。她定了定神,听得耳边呼呼风声,街市行人一闪而过,就在这一闪而过中,她瞥见一抹熟悉的白色,心下一热,顾不了许多,朝着那个方向喊:“李晛!李晛!”(注①)身后的男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看她,没有料到她会喊出这个名字。

与此同时,李晛闻声,见此情景,立刻策马追来,他的马快,冲到那人的马前,驭马停住,马儿扬起前蹄嘶了一声,横在在道路中间,仿佛感知到主人的不悦,蹄子跑了刨地。

两个人,两匹马,静静对峙片刻。挟持漪兰的男子先开口:“哟,这不是,堂兄吗,好久不见。”漪兰闻言一滞,刚刚一瞬的欣喜被一丝不安取代。只见李晛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看似云淡风轻,目光却是不怒而威的:“李祯,你这是在做什么?”“哦,我只不过是想请这位小娘子到府中品茶。”“这位柳娘子是我的客人,你总得先问问我的意见吧。”“恕小弟冒昧,晛兄海涵,那么,不知贤兄意下如何?”李晛打马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漪兰听得清清楚楚:“你信不信,你若敢动她,我就敢动你。”李祯听罢,干笑几声:“晛兄,开个玩笑嘛,别当真。我只是远支宗室,你可是当今兀卒(注②)的亲孙子,我怎么好跟你抢女人呢。”松开手,漪兰赶紧顺势跳下马。李祯看了李晛一眼,打马离开,卷起一路烟尘。

待他走远,李晛回顾漪兰,带着歉意说:“娘子受惊了。”她摇摇头。“娘子要去哪?我送你去吧”漪兰低下头,支吾半晌没言语,听得他说:“现在世道乱,你对这里又不熟悉,还是小心点好。要不,先去寒舍休息再从长计议?”她只好默许。李晛见她的坐骑不知去向,下意识伸出手欲拉她上马,她迟迟不肯搭手上去。刚刚的阴影还未散去,李晛想到这一层,知趣地收回手。这时,旁边随从青翎开口:“殿下,我去办点私事,一会再回府。”李晛点点头,他下马兀自走了。漪兰刚想叫住他,李晛说:“上马吧,这里离王府不远,他办完事自会回去。”她才安下心,上了马背。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我没有怪你了?”漪兰试探着问。“不是看的,是听的,高山流水,多谢娘子引我为知己,李某不胜荣幸。”“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娘子若想说自会说的,若不想说我问也无用。所以,你若不想说,我便不相问。”漪兰听罢,心下一酸,告诉了他来龙去脉。她摇摇头,似要赶走所有不快。又转移话题:“对了,青翎大哥姓什么?认识这么久,我竟不知道。”“没藏,没藏青翎,还有明光,他姓都罗。”漪兰在心里默默念,李晛忽然打趣道:“娘子怎么不问我姓什么?”漪兰讶然:“公子不是姓李吗?”“我是姓李,可又不姓李。唐时,先祖拓跋思恭平乱有功,获赐李姓,宋时又赐赵姓,武烈皇帝自改嵬名氏。你说我姓什么?”漪兰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李晛不禁在心里暗暗发笑。

“刚刚你问及青翎,我差点以为你是因为属意青翎才回来的。”漪兰闻言,回过神来,平静地说:“我是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的。”他没有再接话。

到了王府,刚刚下马,都罗明光便迎出来,神色匆匆:“殿下,兀……”话说一半,看到漪兰,愣了下神:“柳娘子?”漪兰笑笑:“再次到访,叨扰了。”观他神色,欲言又止,似有要事,便施了礼,先进去了。

回到熟悉的屋子,还未站稳,身后传来阿玳欢喜的声音:“娘子,你来了!我刚听说娘子回来了,立马就跑回来了。”“你听谁说我回来了?”阿玳忙说:“哦,我在……集市上看见没藏大人了,他告诉我的。”漪兰并没在意,只点了点头。听得几声敲门声,循声望去,李晛站在门外。

他走进来,神色温然地问:“娘子在附近可有亲旧故交?我在此地已不可久留,离开前安置好娘子方安心。”“你要离开了?”“阿爷召我回中兴府,以后不再居于此地了。”漪兰心下了然,野利夷龙奔回中兴府,一定在西夏王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什么,许是让人以为李晛羽翼丰满,独据边关恐成气候,故而召他回去。既然如此,那她,又该去哪里?哪里,还可以安身?

低头沉思了片刻,漪兰抬起头,目光对上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丹唇轻启:“我跟你去中兴府。”他有一瞬的愕然,也许他想过很多可能的答案,但显然,这个答案是他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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