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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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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气氛诡异得很。

老夫人,也就是那个老太,面色复杂,灯泡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

我沉默地扒饭。空弦月跟她客套了几句,也没了下文。

用完饭,老夫人“请”我们回房休息。

我还想出去走走看看,便道:“我们要……”

“如此甚好,我们长途跋涉,正好累了。”空弦月打断了我的话。

我心下了然,便也向她告辞。

他斯文有礼地与老夫人说了几句,走过来拉了我的手就走。

走了几步,老夫人突然在身后道:“你们……”

空弦月转身问道:“老夫人还有何吩咐?”

老夫人踌躇地看着我们,嘴唇动了动,又低下头,背过身道:“没什么事。”

回到房里,空弦月站在床前,拿着绢布擦拭着剑身。莹莹剑光反射月华,照在他脸上,说不清是温柔还是冷漠。

他知道我在看他,皱眉道:“你知道方才的饭菜有毒吗?”

我知道他的意思,道:“无妨,我的血解百毒。”

他毫无征兆地出剑,我反应过来时想要出手,却又收住,任他把剑架在我脖子上。

剑那样重,坚硬冰冷,贴着皮肤,冷意直达心里。

我的心上人,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想要杀了我。

他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杀气凝聚:“你倒是有点能耐。”话锋一转:“凭你的修为,完全不用被我这样威胁。你我非亲非故,你却执意留在我身边,究竟有何图谋?”

胸腔里涌起酸意,眼前一片迷蒙,我在心里暗骂自己窝囊。这几日来我装疯卖傻,只是为了陪在他身边。扶桑啊扶桑,那些年他在我身边,看着我为别的人朝思暮想,应是比我现在更难受吧。

闭了闭眼,掩去情绪,我笑得明媚,把剑推开了一点:“我不是说了么,我喜欢你。”

他眼里墨色翻涌。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至少我不会伤害你——不是么?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鬼村的事,还有老夫人奇怪的行径。”

他收了剑道:“嗯,她下的只是普通的蒙汗药。”

我没料想到他话题转得如此快,很是讶异。

他径自走到床前躺下。

所以,他这是要装晕?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轻手轻脚走上前,趴在他身上做死鱼状。

他猛地睁眼,露出鄙夷的神情。大约是在说:你真不要脸。

我笑笑,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来不及了,有人要开门了,从了我吧。

听到开门的声音,我闭了眼,抽出神识。

进来的是一个坐在推椅上的陌生男人,双腿几乎安全失去,由白日里那个毁容的丫鬟用剩下的一只手推着。男子一张脸生得死气沉沉,周身怨气冲天,眉眼细长,鼻尖上有一颗痣。

我很纳罕,这家人没一个健全的。难怪空弦月说,这村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他来到床前,向那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会意,走上前把我的肉身翻了过来。

我看到我的肉身右眼皮跳了跳,暗自摸了把冷汗。

男子倾身靠近我,摸了摸我的脸,又在我的脖颈游移。

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差点忍不住上前灭了这个挨千刀的。

空弦月仍是面无表情地躺着,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比我的肉身还要“肉身”。我禁不住怀疑道,难道他也抽出了神识?

“真是国色天香,我都忍不住动心了呢。”男子开口,声音冷嗖嗖阴森森慢吞吞的,哀怨万分,完全不像一个人的声音,“你知道吗,我最恨美人了!”。

“您若是看上这丫头的容貌,不如让拿她的身子来用一阵子。”丫鬟讨好道。

什……什么?我居然被一个凡人觊觎了?!

男子笑了声,声音柔怨得不男不女,手指向下,就要摸我的胸。

电光火石间,空弦月翻过我的肉身,起身,拔剑,抵在男子喉间。另一只手掐住那丫鬟的脖子,眼中杀气毕现。一系列动作只在一瞬间完成,而男子的手仍还僵在半空。

与此同时,我的肉身悲哀地掉下床,面朝黄土背朝天。

我回到身体里,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然后愤怒地抓住那只手,“咔嚓”一声扭断他的食指。那声音连我听着都疼。

出乎意料的是,那男的不但没有哇哇大叫,而且连一点正常人的反应都没有,仅是面无表情地低眸瞥了我一眼,眼神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公子恐怕误会了什么。”那男子声音恢复平常,抬眼看向空弦月道,似乎无视了抵在喉间的剑。

“你是那老夫人的儿子,这家的老爷?”我问道。

那男子没有理我,倒是空弦月点了点头:“老夫人领我们进客房时,客房已是收拾妥帖,显然是早有准备。你们假装收留来客,然后下药把人迷晕。我看到桌子床板上有刀剑的痕迹,大约是遇到反抗的,手起刀落。你们所做目的何在?谋财害命?”

“若是为了谋财害命,我们会下直接下万虫噬心散。”男子波澜不惊,仍是面瘫的模样:“你们若偏要如此误会我,我也无话可说。只能奉劝一句,望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空弦月松开了丫鬟,那丫鬟连忙跑到男子身后。

“怎么,你是在说,你和老夫人不是一伙的?你刚才分明企图……我!”我站到空弦月身旁道,清楚地看见他的嘴角抽了抽。

“在下沈流霜。”男子道。

空弦月收剑,微微颔首:“空弦月。”

那男子眼里有情绪一闪而过:“空弦氏族自古以来都是天师,千百年来备受百姓敬仰。当今国师姓空弦,名邕,敢问空弦邕是公子何人?”

空弦月收剑,眼里闪过一抹痛色:“家父。”

我心里一惊,这事情我略有耳闻。只是空弦邕并非当今国师,而且前国师。听说空弦邕法术高超,竟超过许多下仙,本来快要进升飞仙了,奈何皇宫里出现了妖术极高的狸猫精。空弦邕降服不了,还送了性命。狸猫精以美貌惑主,帝王为美色所惑,只道空弦邕无中生有,犯了欺君之罪,死有应得,下令抄了空弦邕满门。这事发生在两年前,两年前,空弦月还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他是怎么幸存下来的?难怪现在的空弦月,年纪轻轻就如此沉稳,心思缜密。

沈流霜处在鬼村,与外界几乎隔绝,似乎真的不知空弦家被满门抄斩的事,他抱拳道:“久仰。”

空弦月没有回答。

“两位还是早些离开吧。”沈流霜道。

“多谢好意,但我既为天师,降妖除魔、为民除害是我的本分,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离开。”

沈流霜面色转冷:“你们若要执迷不悟,死到临头时可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空弦月点头道:“不怪你。”

我“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沈流霜握着推椅转身,对丫鬟道:“奂莲,我们走。”

他背对着我们,抬起被我掐断食指的那只手。

我听着他接骨的声音,看了空弦月一眼。

沈流霜走远后,我开口道:“那老婆子要害我们,今晚应该会过来。”

空弦月自顾自摇了摇头,过了会又道:“你说她为什么害我们?”

我想了想,坦白道:“不知道。沈家鬼气森森,怨念很重,莫不是他们……不对,我看了,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啊。那老夫人和沈流霜的关系也很奇怪,晚上用餐时既不见他们一起用,也不见那老婆子提起过她有个儿子。”

空弦月沉吟了声。

我抬头看他,他的眉目在灯下,显得比白日里柔和许多,泛青的长发流转光华,是我永世的执念。

我道:“我看那沈流霜肯定是和老夫人合伙害我们,没能得逞,反而落了下风,就编出那番话骗我们。”

他皱眉道:“而他两次劝我们离开,有三种可能。第一,他是真的好心,希望我们离开鬼村;第二,老夫人与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他怕被我们发现;第三,欲擒故纵,越是这么说,越能激起我们的好奇心,更要留下来探个究竟。”

感觉到我火热的目光,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怎么?”

我两手撑着下巴道:“小空,你长得真是好看!”

他直接无视我,走到桌前倒了杯茶。

“接下来怎么办?”

他道:“静观其变,我们越是淡然处之,他们就越是疑惑。看沈流霜的样子,是早已知道我们被下药了。如果药不是他下的,他大约在猜忌,究竟是老夫人没有下药,还是出了内鬼;若是他下的,他大约以为我们看穿了他们的计谋,那么我们是知道了多少了呢?而老夫人那边,也会怀疑沈流霜。”

我作崇拜状:“不愧是年轻美貌有为的天师!”

“所以,这几天要委屈你一下。”

我连忙道:“不委屈不委屈。你要我做啥?”

他有些不自在地看了我一眼:“嗯,高估你了。”

……

我喜滋滋地躺在空弦月身旁,忍不住嘿嘿笑。

头顶上传来他平静无波的声音:“你究竟有没有羞耻心。”

我的手握在领口,作势要扒开衣领:“有啊有啊,不信你看看!”

他把被子往上拉起,直接把我整个人盖住。

我在被子里闷闷地笑,他终于忍不住了,掀开被子,声音低低地压抑着怒气:“你到底睡不睡觉?”

……

半夜里有人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停了片刻,又离去了。

我侧身看向空弦月,发现他也睁着眼。

他看着我,眼睛在黑暗中很是明亮,他问我道:“我之前见过你吗?”

我说:“那天晚上你用剑指着我。”

“我是指在那之前。”

我笑了笑:“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他道:“六道轮回,自然是有的。”

我看着他,缓缓说道:“很久很久以前,你是爱我的,我却不爱你。”

他白了我一眼,翻过身背对我:“你没睡醒吧。”

……

次日醒来,空弦月早已不见踪影。

我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院子。

彼时,那老太带着毁容丫鬟奂莲,在院里砍那棵桃树。

老太看见我时,面色复杂得很。

“早好啊。”我向她打了招呼。

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哎呦”一声跌坐在地。

我连忙走上前想扶她。行至她身旁时,桃树突然迎面倒下。

眼见那桃树就要当头劈下,我心想,这么一棵小树苗,哪里压得死我。于是抱着你想压我我就让你压压看的心态站着不动,等了半天那桃树却怎么也倒不下来。

头顶上传来空弦月压低的声音:“你好像很期待。”

我一个激灵,连忙跳了开来,看见空弦月一手扶着摇摇欲坠的桃树。我暗叹一声“真帅”,走过去扶起目瞪口呆的老夫人。

“老夫人,下次可要小心点。”空弦月弯下身,慢慢把桃树放倒在地上。

……

早饭还是那副诡异气氛,沈流霜还是没有出现。

我早早回了房,站在桌前出神。忽然有一只手怕了我的左边肩膀一下,我向左后方望去,无人。

然后有人站在我右边闷笑:“小姽婳还是不长进啊。”

“……幼稚。”

“啊喂,我可是帮了你大忙啊,你就这么对待恩人么?”他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往我身上靠。

我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既然不是现在,我干嘛要……”

“嘘——”他突然上前捂我的嘴。

我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是空弦月。

闲鹤变作一把檀木扇,躺在我手上,他这样任人宰割的姿态很让人怜爱。

空弦月推门走进,看见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又看见我手里的扇子,料定不是我的:“不要乱拿别人家的东西。”

我“哦”了一声,把闲鹤搁在桌上。

他眉一挑,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拿闲鹤。我见义勇为,呈九十度角扑倒在桌上,把闲鹤压得严严实实,同时变了块石头在地上:“诶呦,摔死我了!”

起身时折扇有一半埋进我胸口的衣裳里,一半露在外面,欲语还休的姿态。

没想到空弦月一点都不懂“男女授受不亲”,伸手就来拿。我连忙捂胸大叫“啊啊啊非礼啊”,然后夺门而出。

我想,身后空弦月的表情应该很精彩。

夺门而去的路上,闲鹤说:“其实,其实……”

“说!”

“其实这次是你二哥拖我来的。因为,因为……”

“你再这么结巴下去我就把你掰成两半!”

“因为你爹病危!对,病危!”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几天后,我站在“病危”的阿爹面前。

他老人家正坐在桌前,眯着眼,□□着把桌上白花花的银两一把捞进怀,一副销魂欲死的模样。我的一众兄弟姐妹围着桌子哭得肝肠寸断。而桌上的大白布上,是三个水嫩嫩的生物——鱼、虾、蟹……

我居然又被摆了一道……

“奶奶个熊!你还知道死回来,你老子我想死你了!”

我愣了愣,顿时怒发冲冠。

我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空弦月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西风呜呜悲鸣,我鼻头一酸,萧索凄凉地哭了。

然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我忽而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青衫翩然的少年,也曾在我落泪的时候,拍着我的肩头说:“没事的。”就好像为了应验他的话,每次他这样对我说,我的心就会平复下来,然后一切就跟着明媚起来。

可是少年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

我的少年,亦不再是我的少年。

“没事了。”他说。

是幻听吗?

我转过身去时,看见他身后的梧桐树枝弯弯斜斜,把落日里红得似火的天空割成一块一块的。那天是那样红,红得让人有种看见梧桐枯枝燃烧起来的错觉。

他站在我面前,笑得温润,一如千百年前。

我知道,天边的红霞,是他燃起的火焰。

他嫌弃地皱了皱眉头,递给我一块手帕。

我拍开那手帕,就着他的衣袖,边流泪边擦。

夕阳无限好,浮生尚未歇,何惧近黄昏?

“你去哪了?”

“去一个小岛。”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停顿了会:“有东西忘了。”

“你才知道,你把我忘了啊公子!”

他不置可否:“鬼村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

“啊?”这么快。

“沈流霜是主谋,他母亲是帮凶。”

“你是说,鬼村闹鬼的事,是沈流霜无中生有?”

“不,鬼村确实有鬼。”他看了我一眼,又道:“而且是怨妇鬼。”

“啧啧,看来又是一段风月事。”

“三年前,鬼村还是一个安平祥和的村落,那时的沈流霜有一未婚妻子,名叫红杳,红杳的贴身婢女,叫奂莲。”

“啊,就是那个没有左臂,又毁了容貌的丫鬟?!”

“嗯,本来呢,这桩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了,谁知半路又出来了个城里来的富家小姐。那小姐倾心于沈流霜。”

“然后沈流霜觊觎富家小姐的金钱与美貌,抛弃了糟糠之妻对吗。”

“大约是这样。不过沈流霜会抛弃红杳,是迫于那小姐家的势力和家里的压力,是被逼的。就在沈流霜迎娶那富家小姐的前一天,红杳让奂莲去给沈流霜送诀别信,然后就上吊了。然而那封信最终也没能到达沈流霜手里。”

“最烂俗的剧情往往是最普遍也最悲情的。”我忍不住插嘴。

“那富家小姐发现了偷偷过来送信的奂莲,不但毁了那信,隐瞒了这事情,还用开水毁了奂莲半张脸。鬼村闹鬼的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死去的红杳怨念难消,先是在新婚之夜,新郎还未进房时吓死了新娘。当她看到新郎抱着死去的新娘痛哭流涕时,怨念更深。后来她附生在沈流霜身上,假他之手,吸男子阳气,取女子心肺,以此来铸就一个不朽的身躯,跟沈流霜永远在一起。红杳此念一起,很快便杀人成瘾。鬼村闹鬼由此而起。

红杳威胁沈流霜之母协助她,除非她帮红杳杀人,不然她就永远附在她儿子身上。沈母爱子心切,只得听从。这也是沈老夫人言行怪异的缘由。而红杳不能见光,又寄附在沈流霜身上,所以我们白日里见不到沈流霜。而他之所以没有在我们刚进沈家时就毒死我们,为的是要留下我们的肉身以为己用。

你有没有疑惑过,沈家那三人,沈母,沈流霜,奂莲为何都身有残疾?那是在鬼村闹鬼闹得没什么人时,红杳有一天忍耐不住,食了她们的肢体。沈流霜残存着一缕意识与之抗衡,他斩断自己的腿,好让红杳行动不便,难以害人。而自此之后,沈流霜完完全全为红杳所控制了。”

“那结果呢?”

“红杳作孽太深,下了无间地狱,那丫鬟奂莲也跟着去了。而沈流霜清醒之后,一把火烧了沈家,沈母与沈流霜共赴了黄泉。”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空弦月叹了口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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