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一季——第五篇 第十一章（1 / 1）
第一季——第五篇
第十一章
人生布满了荆棘，我所晓得的唯一办法是从那些荆棘上面迅速踏过。我们对于自己所遭遇的不幸想得越多，它们对我们的伤害力越大。——伏尔泰。
“这交班本怎么不写？昨晚谁夜班？”主任在早交班时发飙。
大家都不约而同看向楚老师，楚老师如梦初醒般的说道，“哎呀，主任，昨晚太忙了，没时间写！”
“忙的都没时间上厕所了？”主任问道。
“额。。。那有！”楚老师笑嘻嘻的说道。
“有上厕所的时间，怎么就没有写个交班本的时间？交班本不写，回头医务科查出来是要罚款的！倒时候谁出的问题，我就要扣谁奖金！”主任严肃的说道。
“那把交班本放厕所里我就不能忘了！”楚老师嘟囔道。
大家忍不住开始低头笑，主任愣了一下，气得笑了，说道，“那咱们交班本还得分男女了？”
大家这回忍不下去了，都哈哈的笑的不行，我老师笑的趴在桌子上半天起不来，水老师笑的直掉眼泪，麻醉护士程丽琪笑倒在吴瑕肩膀上，就连一向高冷的上官老师也翘起了嘴角。
“行了，都开工吧！”说完转身出去了。留下了笑趴下的一屋子人。
今天我老师是苏醒室班，所以我又成了半自由人，据说胡一针儿胡老师今天有一个上肢手术，这次我一定不能错过少见的臂丛麻醉！于是在老师准我先自由活动的时候，我先奔向胡老师的15手术间。
我进入15手术间的时候，看到不仅胡老师和凌游在，秋老师和昊天也在。我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凌游严肃的抽药。而胡老师在患者的颈部那里触摸，然后用记号笔画了几条线，秋老师在一边也随着胡老师的触摸而触摸。
“额，你们几个小鬼倒是机灵啊！”胡老师回头看到我和昊天，说道。
我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胡老师好，秋老师好！”
胡老师笑着点头，秋老师点了点头，看向我身后，眼里仿佛流落出一丝失望，然后继续触摸胡老师画的十字交叉图案地方。并且问患者，“胳膊和肩膀有没有过电的感觉？”
“没有。”患者说道。
秋老师无奈的看向胡老师，胡老师接过手，继续按压那个位置，并且问出同样问题，只见患者表情痛苦的说道，“有，有！”
胡老师松开了手，秋老师很挫败的叹了口气。
胡老师说道，“位置正确，也要考虑角度的问题，而且每个人的神经走行也未必都一样，所以我们找到位置之后，也得小范围微调，找好角度。”
秋老师点了点头，叹道，“如果有神经刺激仪，会不会更容易些？”
胡老师说道，“绝对会！”说完拿起准备好的小细针，开始进行穿刺，我凑过去看，着实也看不明白，秋老师边推药边回吸。
“你们三个也都要注意，尤其是神经阻滞的时候，推药时候一定要边推药边回吸，防止局麻药入血，其危害不用我多说了吧？”胡老师说道。
我们几个点了点头。
“全体麻醉师注意！”突然一个声音从天棚传出，吓了我一跳，我看到天棚上的音响一类的东西，才知道大概是像高中时候的广播一样，每个术间都有。
“全体麻醉师注意！没有手术的麻醉师速到医生办公室！”秋老师蹭一下奔了出去，我和昊天愣在当场。
胡老师严肃的对我们说道：“我一时走不开，你们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什么忙，但是千万别添乱，知道吗？”
“好！”昊天说道。
于是我们三个也走出术间，这时候才发现走廊也有声音，大概是遍布整个手术室吧？走廊上遇到行色匆匆的谷老师，面色严肃的洪老师，还有一样迷茫的蔚蔚。
“你们知道什么事吗？”蔚蔚看到我们，开口问道。
我们也摇了摇头。
“花老师听到广播，就让我过去，他正在扎麻醉，走不开。”蔚蔚说道。
我们快速的走到楼下，到了办公室门口，发现里面已经围了好几个，主任叫道，“快去推个床！”
虽然不清楚情况，但是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凌游和昊天快速的跑回放平车的地方，跑着将平车推了过来，凌游边推边喊，“床来了！”
“快，女的都出去，男的进来搭把手！”主任说道。
水老师、佟老师、吴瑕以及闻护士长快速的走了出来，凌游和昊天推着床进去了。我和蔚蔚让开门口，站在一边向里面张望，看着主任、谷老师、洪老师、秋老师和秦老师将一个人从地上抬到床上，这时我才看清，躺在地上的居然是老主任贾茹，秋老师跪骑在老主任腿上，开始给老主任做胸外按压。昊天、凌游和洪老师快速推床出来，谷老师拿着皮球和面罩给老主任加压吸氧。
“推到三手！”主任在后面说道。
我们呼啦啦又都跟上去。到了三手术间之后，安老师把监护仪打开，佟老师开始连接监护仪，到连接心电的时候，手一顿。
“这时候还顾忌什么？”主任看出了我老师的犹豫，急急的说道。
我老师脸一红，迅速将老主任的衣服拉到上面，连接好电极片。而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出现的只有秋老师的按压波形，血氧显示60%，血压70∕50mmHg。
秦老师说道，“秋棣我来吧！”然后将秋老师换下，由他继续行胸外按压。
“护士长，快给开通静脉通路！”主任说道。
护士长已经在准备了，听到主任的吩咐，说道，“先肌注吧，我们会最快扎上的！”
“肾上腺素 1毫克，肌注！”主任说道。
我赶紧抽了一只肾上腺素，蔚蔚去拿碘伏棉签，我老师接过来棉签和注射器，就着老主任的三角肌扎了一针。
“主任，插管吧！”谷老师说道。
主任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好吧！”于是拿起安老师之前就准备好的喉镜和气管导管。快速的完成插管之后，安老师忙着固定，并连接上了麻醉机。
“安静，你用手捏皮球吧，别用机控了！”主任说道。
安老师点了点头。
“主任，静脉通路开通！”护士长说道。
“好！肾上腺素0.5毫克，静推！阿托品1毫克静推！”主任说道。
我赶紧抽好一支肾上腺素，蔚蔚也抽好一支阿托品，一起递给我老师。
“除颤仪准备！”主任说道。
安老师将除颤仪推过来，谷老师接了过去，准备好之后，喊道，“360焦！离床！”
大家都瞪着眼看着监护仪上的心电波形，仍然是直线，秦老师开始继续胸外按压。
主任看着没有丝毫反应的老主任，说道，“佟桐，你去给他家属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
我老师颤抖着手，拿起被放在一边的老主任的手机，走到手术间外边去打电话。
“准备再次除颤！”主任说道。
谷老师再一次将电极板放到老主任身上，我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救过来！
“叮。。。叮。。叮。。。”监护仪发出了规律的心率的声音，我挣开眼，看到监护仪上终于出现了窦性心律，从56次到89次，血压也上升到了90∕60mmHg，血氧也回到90%，大家都送了口气，主任开始拿着手机上的手电功能检查老主任的瞳孔。
“主任，老主任家属来了！”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说道。
“嗯，知道了，让他们等一会。”主任说道，护士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你们再观察会，我给心内打个电话。”主任说着拿着电话出去了。
“贾老师！”安老师哽咽的喊道。
我看着老主任眼珠转了转，但是仍然没有醒。佟老师拿起一边的棉被，给她盖上。
“推出来吧！”主任半个身子探进来说道。
我们目送着老师们推着老主任向门外走去，开始默默的收拾东西。
中午在餐厅吃饭，整个餐厅的气氛都很低压，我们四个围坐在一起，凌游低声问道：“杜老大，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和蔚蔚也看向昊天，昊天皱了皱眉，说道，“他们回来之后我听秦老师和秋老师说，老主任本来今天有一台子宫次全切的手术，正准备上，就接到一个电话，具体内容不清楚，只是听完电话就坐下了，然后就捂着胸口倒下了，当时就佟老师和秦老师在，然后秦老师胸外按压，佟老师去喊人，后来你们就都知道了。”
看来电话内容是关键，但是具体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下午我和蔚蔚在办公室看书，佟老师、安老师、秦老师和花老师在聊天，我就默默的听着。
“安静，贾主任怎么样了？”秦老师问道。
“醒了，拔管了，目前看着还行，心内说要多住段时间院。”安老师低低的说道。
“到底因为啥啊？早晨还好好的！”花老师说道。
安老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唉！贾老师的儿子不是在美国吗？”
“是啊！”佟老师说道。
“早晨那电话是她儿媳妇打来的，说是她儿子在美国出了车祸，不治身亡了！”安老师遗憾的说道。
“啊？”佟老师、花老师、秦老师同时惊讶的说道。
“还有什么比老年丧子还能打击一个人？”秦老师感慨的说道。
“幸好抢救过来了，要不然贾主任的老头可怎么办啊！”佟老师说道。
大家都点了点头，然后叹气，气氛很是压抑。
“听说要住院调理一段时间，贾老师还跟潘主任商量，三五天就出院，他要去美国看他儿子最后一眼。”安老师说道，“潘主任没同意，说是最短也得一周。最后在贾主任爱人的劝解下，勉强同意了，但是让他爱人赶紧办出国手续和订机票。”
“唉！本来听贾老师说，后年退休之后去美国和儿子一起过，以后帮带孙子。”安老师说道。
“她儿子有孩子了吗？”佟老师问道。
安老师遗憾的摇了摇头，大家又叹了会气。
“我以前问过贾主任，说是儿子和媳妇说再忙两年事业，然后等公司上了轨道，再要孩子，到时候贾老师也能过去帮忙，都安排好了，结果出了这事！”佟老师说道。
“计划没有变化快啊！”花老师感慨道。
“是啊，所以我们要活在当下！趁着幸福触手可及的时候，赶紧享受幸福。”佟老师说道，说完站起来出去了。
“有道理！”安老师说道，说完也站起来出去了。
剩下花老师和秦老师面面相觑。秦老师问道，“她两什么状况？”
花老师笑道，“明显是享受幸福去了！”
秦老师愣了一下，然后陷入思绪的样子。
花老师打趣道，“怎么？想起以前了？”
“呵呵，”秦老师打着哈哈，“她俩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是啊，我也不跟你聊了，我也去享受幸福了。”花老师笑着出去了。
“什么享受幸福啊？”秋老师带着昊天从外边回来，正好听见最后一句，脱口问道。
“你问你秦哥。”花老师说完就走了。
秋老师看向秦老师，秦老师站起来拍了拍秋老师的肩膀说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完也走了，留下了莫名其妙的秋老师，他看到我和蔚蔚，就看向我们，我和蔚蔚赶紧低头。
“蔚蔚，你说，到底怎么回事？”秋老师问道。
蔚蔚脸色发红的说道，“就是那个意思了！”
“哪个意思？”秋老师紧追不舍的问道。
“就是诗里面的意思呗！”蔚蔚说道。
我笑了，秋老师有些无语，无措的看着昊天，昊天看向天棚，我赶紧低头看书。
“紫菀，”秋老师慢慢向我靠近，像狼外婆一样的声音说道，“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儿，一会有个宫外孕，若是腰硬你来扎麻醉，若是全麻你来插管。嘿嘿，要不然，你啥班都不能提前下班！”
我无辜的抬起头，说道，“秋老师，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他挑了挑眉，一副“就是在欺负你，你能怎么样？”的样子，最后迫于他的“恶势力”下，我只好像他们说了原委。
秋老师听完之后，默然不语，叹了口气说道，“他们说的也对，不过，也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秋棣，宫外孕来了！”一个护士在门口喊道。
秋老师站了起来，对我说道，“走吧，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说完向外走去，并对我俩说道，“你两俩去准备，我去找家属签字。”
我乐颠的跟着秋老师走了，昊天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进去了。
我和昊天先给患者接监护，当我看到她苍白的脸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不是侯莎莎吗？怎么还宫外孕了？什么情况？我和昊天对视一眼，然后都看到了彼此的疑问。想起之前她的为人，发生什么我都不应该奇怪，于是也就淡然了。监护仪上显示血压110∕70，心率90次∕分，血氧95%。
秋老师回到术间，看了看血压，对我说道，“紫菀，扎腰硬吧！”
听到我的名字，侯莎莎突然看向我，我想，在这口罩帽子的装备下，她刚开始没认出我，但是听到这个名字，她肯定是认出来了。
我严肃的说道，“你侧身躺着吧，给你扎麻醉。”
她笑了笑，说道，“呵呵，赫紫菀，你就不好奇吗？”
我无奈的说道，“现在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病人，你有兴趣说，不如一会再说，现在我先给你扎麻醉。”
她扁了扁嘴说道，“好吧，”又问道，“你扎？”
我点了点头，她说道，“我不同意！我要求老师给我扎，不要你来，还有，杜昊天，你帮我把凌游找来。”
找凌游？我心里警铃大作，这个“孕”不会跟他有关系吧？昊天也满脸疑问，但还是去了。我求助的看向秋老师，秋老师说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个人恩怨，这台麻醉，我授权给紫菀麻醉了，你要是不要，就转院！”
我有些崇拜的看向秋老师，秋老师双手抱胸，漠视着侯莎莎的满眼的泪水与楚楚可怜。最后侯莎莎屈服了，说道，“他，他没跟你说吗？”
我疑惑的看向秋老师，秋老师不耐的说道，“快点吧，别磨蹭了，你现在血压尚可，但是多耽误一分钟，就危险一分钟。”
侯莎莎最后还是点了头，但是在她背后扎麻醉的我心里却无法平静，主要来自于侯莎莎给我的心里压力。
秋老师在边上说，“你不要紧张，就当她是普通病人，你不认识的病人，她也没说过什么话，平常心对待。”
我深呼吸了一下，觉的好多了，最后成功的完成了腰硬穿刺，秋老师笑着说，“佟姐教的不错。”
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笑着说道，“你倒不谦虚啊！”
我笑道，“我这不是替我老师接受表扬嘛！”
他笑了，我去将□□准备好，预防一会可能出现的低血压。妇产科医生进来问道，“秋棣，麻完了？”
“麻完了，洗手去吧。”秋老师答道。
等妇产科医生消完毒，铺好无菌单，凌游匆匆进来了，我看他的表情，心再次提了起来。凌游走到床头，对侯莎莎说道，“你怎么会搞到这个地步？”
侯莎莎眼里再次蓄满了泪水，又强装微笑的说道，“我应该早听你的劝告。”
我听着好像没凌游什么事，提起的心再次放下了，昊天坐在一边默默记单子，我也坐在一边，其实是想听故事。
“他在外边吗？”凌游问道。
“大概在吧！”侯莎莎说道。
“我去找他谈谈。”凌游说道，我狠狠的瞪向凌游，这孩子的事既然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去掺和什么！
“你别去，他不知道你知道！”侯莎莎说道。
凌游环顾了下四周，说道，“这回恐怕全院都知道了吧？”
侯莎莎奇异的笑了，说道，“那也不错。”
凌游一愣，问道，“你竟然存着这个想法？”
侯莎莎轻声的说道，“本来我以为怀孕了，很高兴。他俩一直没有孩子，我想用这个孩子，让他离婚，可是他却让我做掉！”
我赶紧托起自己快被惊掉的下巴，继续安静的做个听众，并且拿手机给蔚蔚发信息：“劲爆□□，速到第二术间。”
凌游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没结果的，你不信我。你那个时候怎么跟我说的，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侯莎莎笑着说道，眼睛看向天花板，陷入回忆里，然后才说道，“那时我说，我只是爱他，不求他专一于我，我只求在他身边仰望着他，他想起我时，一低头，我就在。我不打算破坏他的家庭，他可以和他妻子继续过着他们的生活。”
“为什么几个月的时光，却变成这样？”凌游问道。
“为什么？”侯莎大声的说道，“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爱！如果从未得到，就不会知道拥有有多么美好！如果从未得到，也就不会夜夜想着他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如何如何！那种痛苦，你怎么会知道？爱的越深，我就越容忍不了他不属于我，我希望他只属于我！”像是宣言般，她说完了这些话。
“可是，”凌游说道，“你别忘了，你才是那个后来的！”
“是啊，可是我怀孕了！这不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他们结婚多久了，都没有孩子？上次本来怀孕了，却被医闹们打流产了，那之后也一直没动静。而这时候，我却怀孕了！怎能不让我想要更多？”侯莎莎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喃喃的说道，“可是，可是，居然是宫外孕！”说完闭上眼睛，眼角流出一滴泪，很快没入发际线。
凌游叹了口气，问道，“那如今，你又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侯莎莎喃喃的说道，“你应该知道，现在决定权在他手里。”
“我就是想问你，你想怎么样？放弃还是继续纠缠？”凌游问道。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躺在这里，也许还可能失去一侧输卵管，你让我怎样放弃？”侯莎莎不甘心的说道。
凌游看向妇产科医生，她向凌游点了点头。
凌游继续说道：“现在回头也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凌游！”侯莎莎说道。
“你还年轻，这件事过去之后，好好把剩下的实习日子过好，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之后离开这里。回家也好，去别的地方找工作也好，哪怕是你考研考到别的医院也好，离开这里，重新开始，那里不会有人知道这段过去，你可以重新开始的！可是如果你继续纠缠下去，万一田盈告到院里，你能不能顺利毕业都是问题，难道这四年的努力，你都要毁在这一次冲动上吗？”凌游语重心长的说道。
田盈！居然是田盈！我惊讶的抬起头，看到蔚蔚在门口也愣愣的听着，如果那人的妻子是田盈，那么他们口中的那个男人，不就是他俩在胸外科的老师，齐老师？！天啊，怎么会这样？当时齐老师明明很紧张田盈的啊！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田盈没我漂亮，没我学历高，还不能生，她有什么赢得过我？”侯莎莎坚持道。
“那么，”凌游遗憾的说道，“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既然你不听我的劝告，我也不想他日面对你的悲剧收场！”说完转身要走。
“凌游！”侯莎莎焦急的喊道，“那你之前为什么听我倾诉？”
凌游停住脚步，说道：“我只是想拦住一只扑火的飞蛾，没想到，我再一次失败了，而且，到如今地步，我们之间真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保重吧！以后不要再找我。”说完毫不犹豫的出去了。
侯莎莎这次眼泪一串串的从眼角流出，喃喃的说道，“保重！”
我赶紧追上凌游，蔚蔚也跟着出来了，到走廊里，我和蔚蔚拦住他，他看向我俩，说道，“想听八卦？”
我和蔚蔚点了点头，凌游却酷酷的说道，“没空！”然后酷酷的走了。
我和蔚蔚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晚上，我在宿舍正和蓝笑笑、蔚蔚、韩冰八卦，电话响了，一看是凌游，赶紧接起来。
“喂？”
“喂！”
我听见另一面很嘈杂的声音，就问道，“凌游，你那里很吵啊，你在哪？”
“我在四月天酒吧，想听故事就来找我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酒吧？我可从未去过，看看他们三个，说道，“凌游说是在四月天酒吧，说想听故事就去找他。”
蔚蔚说道，“不去，我要看书！”说完就拿起外科学看了起来，好像刚刚说八卦的人里面没有她。我看向另外二位，他们也摇了摇头。
我却有些担心凌游，于是穿上羽绒服就下楼了。可是到了楼下，我又发现，我从未进过酒吧，也不知道四月天在哪里。而且，万一凌游喝多了，我也弄不回来他啊！于是拿起手机给昊天打电话。
“喂？”
“是我。”
“嗯。”
“凌游刚才打电话，说他在酒吧，我有点担心他，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他沉默一会儿，我的心不断往下沉，恨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你在哪？”他开口说道。
“宿舍楼下。”我松了口气说道。
“你到校门口吧，我在科里，跟秋老师说一声就过去找你。”
“好的。”我挂了电话，往校门口走去。
等了十多分钟，昊天从医院的方向匆匆而来，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他招了招手，一台出租车停了下来，我们一起上车，一路无话。
喧闹的歌曲声和人群的尖叫声，烟雾缭绕，灯光幽暗。我不禁皱起鼻子，昊天拉着我的手一路从拥挤的人群走到吧台，终于找到喝的醉醺醺的凌游。我挣脱出昊天的手心，昊天笑了笑，没说什么。
“凌游，你怎么喝这么多？”我喊道。
他眯着眼看向我和昊天，说道，“紫菀，你居然和杜老大一起来了！哈哈！”
我急道，“还不是怕你喝多了，我一个人没办法把你弄回去！”
“呵呵，你也来点？”凌游举起一个酒杯对我说道。
“不要！”我坚定的拒绝了。
“呵呵，那我们走吧！”凌游说完就径自往外走，昊天再次拉起我的手穿过层层人群。
我们到了外边，看到凌游在路边扶着树吐得稀里哗啦。我递过一张纸巾给他，他用纸巾擦拉擦嘴，说道，“紫菀，你有一肚子疑问，怎么不问？”
我愣了一下，说道，“我们还是回学校吧，改天再说。”
“不！”他吼道，“改天，我就不一定想说了。”
昊天皱了下眉头，说道，“你想说什么？”
凌游笑了，睨向昊天，拦住我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我对紫菀，只是普通的朋友之义，绝对没有丝毫遐想！”
昊天有些尴尬，我推开凌游，说道，“你胡说什么？”
他靠到另一颗树上，仰望星空，说道，“你们不知道，我有一个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个我倒从未听说，看向昊天，他也一样很疑惑。
“小时候爸爸和妈妈都忙，大多数时候都是姐姐照顾我，姐姐学习很好，但是高考时并未学医，学的金融。我上高中的时候，她大学毕业。然后在一家会计事务所工作，待遇很不错。”他微笑的说道。然后突然哭了，说道，“可是，一年后的一个晚上，她哭着对我说，她怀孕了！我当时还是高中生，也不懂这些，只是让她找那个男人结婚。可是她却摇了摇头说那个人有家庭！”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凌游当初见甘泽跟我打招呼，会那么敏感。
“当时我想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在我眼里，爸爸是万能的，可是姐姐不让我说！”他继续说道，“她说她自己犯了错，不能让爸爸脸上无光，她自己会处理。并且嘱咐我千万不能说，我就信了她！我当时怎么那么傻？我怎么能相信她？她一个刚工作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后来哪？”我问道。
“后来，不知怎么被那个男人的原配知道了，将姐姐打到流产，丢弃到路边，而那个男人也不管，只是上前跟原配陪着小心，赌咒发誓，说以后再也不敢了。姐姐很失望，没想到自己眼里天，居然是别人眼里的泥！”
我的心很痛，为着凌姐姐。
“后来姐姐被环卫工人发现送到医院，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子宫被切除了。爸爸知道后向姐姐发脾气，骂姐姐给他丢人，还丢到。。。呵呵，我现在仍然记得，那天她躺在病床上，对我说：‘小游，结婚以后，千万要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的妻子，要不然，就不要结婚！’并且让我对他发誓，我依言发了誓，她笑了。我姐姐很漂亮，那天她笑的很美。就在我刚走到楼下，她就从我身后跳了下来！那么决绝！多少年来，我都忘不了那一幕！”说完他闭上眼睛，流出一滴眼泪。
我走上前，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姐姐最大的希望就是希望你过得好，你要守住自己对她的诺言，就是对她最大的宽慰了。”
凌游趴在我肩膀，一声不吭。我也一动不动，冷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原来我也哭了。身在寒冬，心里却比这天气还要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