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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浮绿记(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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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是少见的晴时,谢惜芳换了一身浅色的衫裙,从秋棠馆出来,打开了棠园的大门,却不防门外站了个人,长身立在晨曦之中,待听得声响回过身来瞧见谢惜芳,俯身作了一个长揖。

“棠姑娘。”

来人穿着一袭浅灰色的长衫,作寻常的书生打扮,却是一名花匠,“在下顾趣知。”

这些时日棠园已然修缮了许多,然而当年满园的棠花多有零落,谢惜芳不擅养花,便托阿九寻了一名花匠,终归是不负从前棠园主人的惜花之意。

前头戏园有许多空置的小馆,谢惜芳很少会到戏园来,便随了顾趣知安置在哪一处,棠园大的很,住两个人总是不成问题的。谢惜芳取过一方小小的木匣,出了棠园的大门。

识玉楼是小镇上唯一的玉器店,店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双精明的眼睛锐利的很,此刻正凝神瞧着木匣子里的一只古玉镯,玉质浑然天成,却是断作了两截。

“姑娘,这本是无价之玉,却可惜断了,原本镯子断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玉这种物件,损即损魂,不如就这般留着,尚能留几分可惜之意。”

谢惜芳脸色一黯,指尖摩挲过浑然的玉质,“当真没有办法?”

那店老板面上犹有可惜之意,“玉石之物,虽死而魂犹存,姑娘不必太过介怀,为人者,太执着亦是自伤。”

谢惜芳闻言心底有些发苦,店老板摇着头将木匣推回给谢惜芳,“姑娘回吧。”

“多谢老板指点。”

谢惜芳瞧着匣里的断镯半晌,轻轻合上了木匣。

“姑娘!”正当谢惜芳要离开识玉楼之时,一只纤细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谢惜芳奇怪地转过头,见是一个年岁稍显的女子,身穿黛蓝色的对襟衫裙,挽妇人发髻,浑身素致,只簪了一只赤金步摇。

旁边的绿衣小丫头似是一愣,连忙扶住那女子,惊慌道,“小姐?”

那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开了拉扯的手,福了福身子,“唐突姑娘了。”

谢惜芳淡淡一笑,“不妨事。”

识玉楼的老板微笑着出来打圆场,“绿浮姑娘莫不是看上了谢姑娘的玉镯,那古玉镯虽好,小老儿这也是有不少珍品,绿浮姑娘不妨一瞧。”

绿浮双手微微有些发颤,竭力平静地问道,“姑娘姓谢?”

谢惜芳点头,面有讶色。

绿浮勉强一笑,“姑娘发上的黑檀木簪真是精巧的很,我一见便觉得欢喜,这才多有惊扰,还望谢姑娘宽心。”

“不妨事,不必介怀。”谢惜芳淡笑还礼,便出了识玉楼的大门,才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抬手抚上了发上的木簪,眼底浮现了淡淡的情绪。

回到棠园的时候正直午时,顾趣知抱着几盆海棠花在趣放亭兀自修剪翻盆,瞧见谢惜芳回来,放下手中的物件,温和地笑道,“棠姑娘。”

谢惜芳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顾先生。”

顾趣知轻轻点头,又埋首兀自翻剪花枝,浅灰色的衣袖上已然沾了许多的泥屑,他也并不在意,秋海棠在日光下明艳的很,顾趣知温和地瞧着这些花枝,带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谢惜芳一时愣了神,从前她也见过这样一个人,爱极穿文人长衫,锦绣胸襟,怡然性情,却洒脱豪气的很,仿佛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在眼里。

所有的一切都不在眼里,谢惜芳想到此处,微微自嘲,随手拨下了发上的黑檀木簪,乌黑墨发倾泻而下,在日光下莹泽淡淡。她瞧着手里的木簪,黑檀质地乌滑,雕刻的纹路行云流水十分精美,可以想象雕刻的双手是何等恣肆潇洒,谢惜芳翻过手里的木簪,见背面刻有极小的两个字,谢棠。

与棠园主人风骨闲逸的瘦金体如出一辙。

顾趣知瞥见谢惜芳的背影,只见她的脊背削瘦而挺直,满园零落枯色之下,竟生出了几分孤远的姿态,忍不住心底有些迷惑,她与清晨那个娴静的女子似乎有些不同。

喣风轻动,棠花摇着花枝婆娑成影,顾趣知低下头,望着盆中的棠花兀自一笑。

谢惜芳在识玉楼碰见的绿衫小丫头叫香儿,隔天便带着拜帖敲开了棠园的大门,开门的是顾趣知,见是个小丫头,便笑了笑。

那香儿登时面红耳赤,将手里的拜帖一把塞到顾趣知的怀里,低着头便跑了。阿九推着棠梨小摊远远瞧着,哈哈笑起来,抱着手臂走过来,挤着眼睛揶揄道,“顾儿郎,我瞧着方才的丫头是花牌楼的姑娘,莫不是你欠了风流债了?”

顾趣知一愣,忙摆手道,“阿九兄弟莫要取笑顾某人,某如何会认得花牌楼的姑娘。”

阿九奇道,“方才香儿姑娘不是来寻你的,难不成还是来寻棠姑娘的?”

顾趣知微微正色,“方才那香儿姑娘确是来寻顾某人的。”

阿九一时语塞,仔细打量了顾趣知几眼,只啧啧称奇,顾趣知倒是一派云淡风轻。

谢惜芳闺居在秋棠馆,顾趣知不便前去,便将拜帖收在怀里,自顾自收拾起园中的花木,他瞧见拜帖上署名是绿浮二字,似乎是花牌楼姑娘的花名,心里疑惑更深。

待傍晚时谢惜芳拿到了拜帖,顾趣知面有忧色,对上谢惜芳澄明的眼神,又将满腹的忧虑都咽了下去,代之以一笑。

绿浮言之前日之唐突十分歉意,恳请谢姑娘客往一叙。谢惜芳略有诧异,绿浮原来是花牌楼的姑娘,昨日眼见她形容素雅,气韵颇佳,并无丝毫风尘之态。

倒是可惜了那通身气度,谢惜芳不无惆怅的想。

“那是莲花?”顾趣知惊讶出声,谢惜芳闻言抬头,就见到趣放亭的顶端绽开了一朵素色莲,凝神片刻,淡声道,

“是宣纸花罢了。”

顾趣知便收了声,也收了走近去细看的打算,这花与谢惜芳,怕是有些渊源。

夜色渐深的时候,秋棠馆的小院落里响起了叩窗之声,几声急又几声缓,谢惜芳径直开了门,就瞧见了一人月白色的身影立在窗前,是夜月色明亮,露出眼前人容色之风华。

待转过头瞧见谢惜芳不辨喜怒的样子,那人微微露出憾色,“惜芳丫头,你怎得这许多年岁过去,都没有点女儿家的风情。”

谢惜芳淡淡扫了他一眼,出声道,“璧玉郎,你何时也学了这等登徒子行径。”

璧玉郎朗声一笑,“惜芳丫头,这等老学究的话怕是要酸掉谢棠老小子的大牙。”

谢惜芳神色有些不豫,璧玉郎便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学着古怪的腔调,“世叔漏夜来访,丫头可置下好酒?”

“世叔?”谢惜芳略略侧首,似有哂笑。眼前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一唇红齿白少年郎尔,容貌极丽,眼底有一颗微红小痣,更是显得无限风情。

璧玉郎面色薄红,似有羞恼,“你这丫头,忤长者意,定是谢棠他教会的你!”

谢惜芳原本还有些笑意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璧玉郎再大的委屈也是熄了,叹声道,“惜芳丫头,你还在怪他。”

谢惜芳不语,璧玉郎又换上了一副艳极的笑容,斜斜倚靠在秋棠馆的门前仰头瞧着天上白晃晃的月光,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惜芳丫头啊,我前些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便觉得有些明白他当年的心思了,就想着来瞧瞧你,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世间竟也是只有这么一个谢棠。”

“惜芳丫头,有时我一个人喝酒,就会想起从前谢棠这老小子骗我喝了一坛子甜汤的光景,还说我酒量不好,硬是骗了我那三幅绝品画轴,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

月色无声,拂过两重园门,璧玉郎低声絮絮,谢惜芳眼前浮过识玉楼遇见的那个黛蓝衫裙的女人,忽然心底一动,

“璧玉郎,你从前可曾听过绿浮这个名字?”

璧玉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十里醉,不知觉间已是半瓶入喉,听得谢惜芳突然出声,似乎并不听得分明,模糊道,“绿浮?绿窗浮旧梦,细雨消春痕?绿浮?醉笑花间客,醒惊。。。。。。嗯。。。。。白发人。”

谢惜芳似有所悟。

沉思间,璧玉郎已经摆着手翻过了后园的园门,犹传来一道笑声,“惜芳丫头,待我娶了那人,带来让你瞧瞧你世叔的好眼光!”

谢惜芳瞧着璧玉郎洒拓的背影,忍不住微微一笑。

绿窗浮旧梦,细雨消春痕。

醉笑花间客,醒惊白发人。

低眉犹余恨,仰首愧无声。

半纸荒唐处,不敢展平生。

谢惜芳从前是看过这首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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