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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呵呵，做的很好，晚上十二点还有两个电台节目....”经纪人把日程安排本子拿出来，翻了翻，抬头冲奎贤微微笑了下。
“嗯...”奎贤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只是微微别头望着车窗外，最近渐渐的，好像通告多了起来，大多是音乐节目，刚开始对着镜头还感到有些拘束，不自然得很，现在，已经都能应付了。
似乎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不需要再去多想明天，自然是有人安排，去做好就是，奎贤没想到生活真能如此简单，平静，他很喜欢。或许是一直这样平静着，即使知道那个消息之后，他竟然也能觉得自己，还是平静的。
消息说，晟敏哥似乎是要结婚了，说似乎，是因为不知道是否是真的，他并没有明确出来说什么的，但奎贤想，或许，是这样了，就算现在还不是，也许过段时间就会得到证实，因为不是真的话，晟敏该不会任由事情闹得满城皆知，这点了解，奎贤对他还是有的。
说平静，也许还不够准确吧！只是，好像突然变得忙起来了，只看得到今天，最多明天要做的，让所有精力去完成，去做好，似乎就无法看到更远的了，这样，好像就没有空余的时间认真想这件事，考虑清楚，如果他说要结婚的话，要以怎样的情绪，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反应来面对，因为没有去想，到最后倒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倒是真平静了......
或许慢慢的，这样忙碌着，某一天，就算他是来到自己面前，说，我要结婚了，说这句话，也许也会真的平静，坦然了。
奎贤只是这么出着神，流过眼底的各种景象一一掠过，几乎留不下什么痕迹，只是突然有些愣了神，反应过来想都没想就喊人停了车，开门跑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只要一空闲下来就依然不可避免地想到他而出现了幻觉，奎贤觉得....
好像看到晟敏了.....
一路小跑过去，快到晟敏那的时候奎贤才有些反应过来，好像有些贸然了。
晟敏似乎不大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大街边上，微微低头不知道在看着哪里，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样子，如果不是他，该是会有些尴尬了，可是奎贤等有这样的反应已经快跑到了他身后，也不能突然又放弃地转身回去，停了步子，一边把因为小跑而变得有些喘的气喘顺，一边微微抻过脖子，把脑袋有点忐忑地也侧了些过去，慢慢才看到那人清丽的侧脸，很是熟悉才确认真的是他，这才敢又走近些，张张嘴，有些轻地定定喊了他一声。
“哥？”
“嗯？”
奎贤从电视里已经消失了好一段时候了，晟敏也还是只是站在那没动，他不知道去哪，也不想去哪，甚至，这个时候，不想看到任何人，才一直站着有些走神了。没想到，前不久还留在画面里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喊了自己一声，晟敏不曾有反应就已经转过了身子，视线一下就落到了奎贤还残留着些意外没收回去的脸上。
显然是刚上节目回来，脸上细白的粉仔细看还看得出来，垂下而向晟敏露出的睫毛根也是有些淡黑色的晕影，显得眼睛更是深邃，明亮，望过来的目光都温柔了。
也不知是不是奎贤没卸妆没换衣服，还是电视里的那副模样，晟敏微微蹙眉好一会都只是用那种带着些遥远的目光望着他，好像他还是隔着一层玻璃屏幕，并不是真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似得。
深深的，定定的，那目光里都带着点痴迷了...
“哥？”奎贤反应过来，只是觉得晟敏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好像并没有认出他，还在有些费力地辨认着似得，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变化太大了，晟敏一时没认出来，还是晟敏都有些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子而有些陌生的神情，总归是被晟敏那么直接而没有掩饰地瞧着，有些觉得不自在，更准确的，应该是说，有些紧张了，连那么喊他，都要在心底犹豫好一会才努力喊出声音来。
真的有些紧张了，音乐会那晚虽然知道他来了，却并没有碰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上，虽然知道会和现在一样，即使面对面站着，不知说出什么来，也还是黯然，失落。
“刚上完节目？”晟敏倒是被奎贤那声哥喊回了魂，知道真的是他了，只是整个人突然就清醒了过来，微微抿嘴，眼睛里那层暗灰，带着茫然的迷蒙也已经转为平常的冷静，精明，抿着的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礼貌笑意。
“嗯？哦...是....”可能是没卸妆，看出来了，奎贤愣了下后只是应了声，以为开口就是尴尬，还有些心慌地不知如何应对，没想到晟敏却是能这般坦然地面对自己。
“好....”晟敏微微舒出口气，一直插在西装兜里微微握着的手也缓缓松开了，顿了下，有些长辈的神情与口气，“在电视上看到过你，歌...也听了，很好听.....听说单曲很受欢迎，恭喜...”
“谢...谢谢....”奎贤只是微微抿嘴，望着晟敏淡然的模样，也没那么不自然了，不过似乎能说的，也只有这个了。
因为其他的，晟敏也不知道不是吗？而自己，似乎也无从得知他的近况，只是同所有人一样，凭着那些媒体的消息来退推测他生活中的一二。
不过看他这样一个人，很是奇怪，也不平常，还是问了句：“不过...哥...怎么在这里？”
“呵，只是...突然想出来走走...”晟敏只是微微咧开嘴角，笑了一下，怎么会在这里？这毫无归属的马路边上，总归是不能说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奎贤眉头微微就皱着，望着自己的眼神明显带着些担忧，只是又跟了一句，“不过...挺巧的...”
“是...是啊...”
“圭贤？”
“哦，等会...”大概等了有好一会了，经纪人在车边催了句，奎贤只是回头应了一声，脚步却还是踟蹰着，怎么都挪不开。
“回去吧...”晟敏侧头看到站在车边的人样子像是经纪人的模样，就收回了目光，只是催促了奎贤一句。
“哥，你等下.....”奎贤却是看看晟敏扔下句就小跑回去，不知跟经纪人说了什么，晟敏还站着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又跑了回来，有点紧张地看着晟敏。
“哥，那个我...我送你回去吧....”
已经并排走了好一段路奎贤也还是一直转过头看着晟敏，似乎要这样看着，心里才慢慢确认真的是晟敏走在自己边上。
没想到晟敏最后会说好，说是走走，不紧不慢地走着，一直走到了车站站牌那就等着了。
晟敏也不明白怎么就会答应了，本不喜欢的，但是，突然有种留恋的感觉，即使知道不该这样，还是把时间不自觉就拉长了。感觉奎贤的视线总是不知不觉就会飘在自己脸上，他有种平复下来像平常情绪的安定感。
是害怕抬起眼睛回应那种视线，只是，不想。
变脆弱了，悲伤而绝望的神情还残留在眼睛里，再遇上奎贤的目光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想哭，会不会让他察觉出什么来。
不想，或许，也没有那份心情，倾诉的性格，从来不属于晟敏.....
天不算晚，路上还是有很多人趁着夜晚凉爽出来散步，逛街，晟敏用一种清冷的平静目光望着那些人，望着路边上的灯火辉煌，霓虹璀璨只是突然抿嘴笑了下，微微舒出口气：“好像...很久没这么走过了...都不知道首尔的夜景原来也很漂亮...”
也不知说什么好，奎贤点了下头，应了声就把视线收了回去，攥在手心里的那个OK绷还是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让晟敏贴上。刚才就看到了，晟敏额头上散开的黑发之间有条明显的红色伤痕，很新，伤痕边缘血迹的红色都还是鲜艳的。
“那个...”最后还是开了口，奎贤伸开手掌，看了眼晟敏额头上的伤口，见他有点愣了下就又忙解释，“刚才问经纪人哥要的...”
“哦...”晟敏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额上的伤，没想到那么细小的伤口也被发觉了，就不自觉拿手摸了一下，垂下眼睫毛有些尴尬，然后就感觉奎贤抬手覆了上来。可能拿在手里好一会，OK绷沾染了一阵淡淡的温热体温，散发着一阵手心温暖的湿气，覆在胀痛的伤口上很舒服，感觉整个伤口都被包了起来，不再直接让冰冷的空气侵袭。
“没关系吗？” 奎贤为了把OK绷贴紧，指腹在晟敏额头那微微用力按了一下，会有点疼，晟敏却好像没什么感觉似得，只是站着没动，奎贤眼睛一下垂下，还是忍不住去看他的脸，才发现，原来晟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眼睛抬了起来，看着自己了，只是发觉自己视线落下去就抿嘴微微笑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把目光收了回去。
“没有...”他抿嘴笑了下，没什么情绪。没关系，我没关系了..
奎贤却还是觉得.....
是有什么事吧？
即使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他还是知道，或许是在烦恼如传言所说的，婚事受到了阻扰？还是别的什么.....他不知道，晟敏似乎不肯给他多余的目光，除了冷静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哦，圭贤哥哥，是圭贤哥哥吧？”奎贤咬了下嘴唇，收回手只是有点不知所措，好在很快有人打破了这种尴尬 。
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走到了站牌那，远远就听见嬉闹的声音，带着些青春的朝气，没想到其中有人认出了奎贤，侧头过来确认，一下小小惊喜地喊了一声。
“你好....”奎贤没想到自己被人认了出来，毕竟还是新人，参加的节目也不多，有点意外，只是收回在晟敏身上的注意力，礼貌地点头打了招呼，温柔地笑了笑。
“哦，真是，哥哥，你好！”奎贤也还不是什么大明星，自然没什么架子，那几个女孩不是都认识他，但都围了过来，像是看什么稀奇物似得眼光看着奎贤。认出奎贤的那女孩看来还蛮喜欢他，脸颊有些红地把笔记本从包里掏出来想要奎贤签名。
“好...”奎贤也还是第一次这样给别人签名，还有点紧张，接过本子，把早就练得熟练得不能再熟练的名字一下就先写了上去，然后才记起问别人的名字，也写了句鼓励的话。
“哥哥这个给你....加油！”女孩也是偶然碰到奎贤，也没有礼物，就把手里买的东西当成礼物往奎贤手里塞，连说了好几句的加油。奎贤自然是往外推，不肯收，很是不好意思，习惯地就抬头去望晟敏，发现他只是站在一边望着自己这边淡淡地笑。
很像是满含欣慰的笑意似得......
奎贤一下便为这还带着些温暖的笑意而感到一阵暖意，心里长长地舒出口气，一下就自然地抿开嘴角冲他笑了一下。
东西怎么也是推脱不回去，奎贤接下才被放过上了车，坐下打开暗紫色精美花纹的纸袋子才看到里面是一个手机挂坠，暗红色的心型嵌在金色的边纹框里，又有些像是皇冠的模样，倒是很精致，拿在手里也有些重量感。
“很漂亮...”晟敏看着他拿在手里的挂坠，抿嘴淡淡笑了一下。
“不过好像不适合我用，要不哥拿去吧....”奎贤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第一次收到歌迷的礼物，心里多少还是觉得高兴的，不过这么秀气的东西确实不适合自己。他抬眼看了淡淡神情，只是望着窗外的晟敏一眼，还是把东西往他手里一塞，然后抿抿嘴，有些认真地直直注视着他。
“如果...哥可以送给谁的话，就送吧....”不是听闻说，快要结婚了？
晟敏低头看着手里那颗红红暖暖的心，感觉有种重压感贴着手心，知道奎贤说的什么意思。
他也...不可能不知道的，不是吗？
他知道奎贤还是在看着他，侧过脑袋，目光深深地望过来，不肯转头把视线收回去。
会难过，伤心吗？还是失望，有点讨厌了自己呢？
就算是到了结婚的那一天，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奎贤这件事，至少，不要他来说，从报纸上看到也好，听到别人说起也好，但是，不要他来说，这个消息不该是他告知的。
可是，没想到最后，会这么巧....
“好....”过了好一会，晟敏才只是抿嘴笑了下，把东西收在手里。
“哥...你...”那么是真的了吗？
“你是要结婚了吗？”奎贤望着晟敏，一直都是在想着，犹豫着怎么开口，即使是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有什么烦恼，不要太放在心上忧虑，一切都会好的这样笨拙的话来安慰也好，至少想亲口向一句，还好吗，没关系吗，可是看着晟敏几乎已经默认了什么，他还是咬了下嘴唇，那些话突然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是这么问。
“哥要同静源结婚吗？”他还是想问，即使答案晟敏早就给了。
要结婚了吗？
记得不久前丽旭也这么问，可是晟敏却没有办法像那个时候那般坦然而直接地回答是，是，我要结婚了，他回答不出来，努力想要那般自信而....有些残忍，可是现在无法做到，只能沉默着，平静着，甚至有些漠然地不肯把微微别着，望向窗外的视线转回来，看奎贤一眼。
可是奎贤还是那么固执地看着他，却不再问了，映在玻璃窗的脸看得并不清晰，俊朗的脸部轮廓线条被黑暗晕得看不清了，可是那直直盯着，同样固执地不肯移开视线的眼睛，在晟敏望着玻璃窗的眼睛里，却分外的明亮，清晰，那目光里的种种情绪，也都一一落回晟敏眼睛里，视线终于在他目光的定点交叠，也是移不开了。
别哭....
即使晟敏清楚地知道，现在的奎贤，即使还会有忧伤，也不会再脆弱地轻易落泪，他不会哭的，可是看着他映在玻璃上的脸，看着他透过玻璃与自己对视的眼睛，他微微抿嘴，还是很想抬手轻轻抚上他的眼角，说，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