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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海上明月,天涯此时,但愿人长久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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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丝言刚刚与龙妙歌联手平息海难,未及与众人说话,就被幽冥皇的黑魔法卷走,带回冥府。

大殿里,幽冥皇高高在上,端坐在椅上。脸上如霜似雪,乌云密布,冰冷一片。眼中有猩红的愤怒,燃烧着滔天的怒火,透射着蚀骨的疯狂,如鹰隼,似利剑,直穿人心。因为愤恨,因为失望,因为狠厉,因为痛苦,幽冥皇死死地握紧了拳,青筋毕现。

“你食言了。”幽冥皇淡淡开口。

丝言沉默不语,平静无波。

“为什么?”幽冥皇用了拍着椅子扶手,大声质问。

墨臼、瘦虎、玉奴惊得单膝跪地,垂头不语,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青灵不怕死地站得笔直,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欠揍表情。

大殿中寂静无话,只有“为什么”三个字的回音在空旷的殿中飘荡。

“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为什么你还是无动于衷?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是吗?”

丝言痛苦地闭了闭眼,睁开时一脸平静无悔:“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我不能!”

“生死由命,怪就怪他无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不自量力地想和我斗,哼!他死不死与你何干?怎么,难不成每次他有危险你都要去救?是不是有一天他老死了,你也要想方设法地为他续命?你当真以为你有这个本事?”

说着瞬间移身到丝言面前,右手紧紧钳住她的下巴,看着她因为消耗过度而虚弱苍白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上官丝言,我的耐心用完了!”说着,手一松,一推,丝言身体失衡,跌坐冰冷地面。

幽冥皇弯下腰,恶狠狠地继续说道:“你,必须受到惩罚。”说完挺身走回高位。

“那是应当的。冥皇,你如果不重重惩罚她,一再心慈手软,只怕鬼心不服啊!反正我青灵就心有不服。再这样下去,你的尊严和权威就没有啦!”狐媚的青灵看着从她身边走过的幽冥皇,阴阳怪气地明嘲暗讽。

“哎,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就仿效宙斯处罚普罗米修斯一样,把她囚禁起来,每天早中晚雷霆击打三次,让鬼魂们每天食其肉,喝其血,抽其筋,挖其心,让她生不如死地活着,在无尽折磨痛苦中反思自省。要不直接把她丢进琉璃河里,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也免得劳烦您操心!”青灵心肠歹毒地建议着,让墨臼听得火冒三丈,怒不可遏,狠狠地挖了她一眼。对方一脸挑衅地挑了挑眉,眼中带笑。

正当青灵一脸得意奸笑不停地时候,只见幽冥皇如鹰般的眼神射过来,夹带着不可抵挡的气流,。瞬间,青灵只觉得喉咙一麻,顿时说不出话来。惊恐中,她急忙跪下求饶,挥手比划,急不可耐。

“就当给你个教训,让你三天开不了口。以后如果再犯贱,那你就永远休想开口说话了。乖乖给我站到一边去。”幽冥皇大声吼道。

青灵依命退到一旁,心中对上官丝言的怨恨更加浓烈,看着她的眼神更加凌厉恶毒。

扫了眼一脸无所畏惧的丝言,又侧头看了看旁边火焰蓬勃的琉璃河,幽冥皇阴冷着目光,蛇杖一挥,琉璃河上就出现了一条大约长30米、宽1米的由碎玻璃铺成的路。在岩浆的映衬下,闪着骇人的荧光,远远看着,都令人心生寒意。

收回目光,幽冥皇直视丝言,阴狠开口:“我要你赤脚走完这条玻璃路,不许运用任何法术。一旦你偏离了这条路,就会掉进琉璃河,灰飞烟灭。如果你顺利走完,我既往不咎;如果你不能走完这条路,我立刻杀了苏暮,绝不留情。”

“冥皇……”

“你给我闭嘴!”墨臼焦急想替丝言求情,但话刚出口,就被幽冥皇声色俱厉地命令闭嘴,口气不容置疑。

墨臼还想冒死力谏,丝言对他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不需求情。墨臼一脸疼惜地看着她。

丝言启齿:“一言为定!”说完,毅然决然地跳下琉璃河,站在玻璃路旁。定了定神,视死如归地抬起一只脚,迈上玻璃。马上,刺骨的疼痛和灼热感从脚心传遍全身。咬紧牙关,痛苦地□□一声,丝言果断地抬起了另一只脚,走上玻璃路。每走一步,犹如万箭穿心,痛入骨髓。当年,美人鱼在刀尖上行走,应该就如现在的这般痛吧。可是,因为爱情,再苦再痛,也甘之如饴。

玻璃路旁,琉璃河里的岩浆时不时喷发着炽热的气焰,灼烧着丝言的皮肤。半空中孤魂野鬼们在身边张牙舞爪,哀嚎怒吼,凄厉的叫声搅乱心神,迷惑理智。凭着坚强的意志和对苏暮的想念,丝言稳住最后一丝清醒,坚强地走着。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过,滴落被烧得灼热的玻璃上,“哧”一声,瞬间蒸发。脚下一个踉跄,丝言摔倒在地上。尖利的玻璃刺破她的皮肤,割伤她的手。丝言痛呼一声,陡然转身,后背顿时也传来尖锐的刺痛。眨眼间,全身伤痕累累,痛到麻木。雪白的衣裳也瞬间被鲜血染红。稳了稳神,丝言知道自己不能停。咬紧牙关,握紧血色拳头,丝言颤颤巍巍地重新站了起来,迈步前进。血染红了白色玻璃路,染红了谁人的眼。

站在殿上的墨臼一直紧紧盯着丝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丝言就灰飞烟灭,消失不见。看着她痛苦的表情,隐忍着的□□,沁出的鲜血,他只觉得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眼泪不可抑制地无声流下。紧握着的拳头有血溢出。他真的恨不得代她承受所有痛苦,恨不得毁掉一切。

而幽冥皇看着下面艰难行走着的人,虽然看着面无表情,但是他紧紧握住扶手的手还是泄露了他隐藏着的情绪。看着丝言的痛苦,他不是不心疼。只是,她宁愿痛苦也不认输,让他不满。她为了别的男人甘心受苦,让他愤怒,让他决心给她教训。所以,他不能饶恕他。

不声不响站在暗处的青灵则另有自己的想法。她偷偷环顾殿中众人,趁他们不注意,暗暗挥动藏在袖中的小石子,直击上官丝言。想暗中使绊子,置丝言于死地。看着逐渐逼近上官丝言的石子,青灵心中越来越激动,眼中胜利的光芒也越来越亮。可是,就在她以为成功在握的时候,离丝言还剩0.01厘米的小石子陡然被击落。青灵还来不及诧异,就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击中腹部,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地躺倒地上。她睁着眼睛,恨恨地瞪着远处高高在上的男人。可惜,那个阴毒冷酷的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对于青灵的重伤,墨臼视如无睹,视线始终不离坚持走着的丝言。而站在旁边的瘦虎夫妻看着受伤的青灵,心惊胆战,抖如筛糠。两人大气都不敢出,诚惶诚恐地低着头站在一旁。

玻璃路上的丝言还在做着最后的坚持。之前过度的灵力消耗,加上现在的折磨,她整个人已经虚软无力,脸色极度苍白,处于昏迷的边缘。抓着最后一丝理智,她才没有晕过去。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心底一遍遍地喊着苏暮的名字,终于就快走到尽头了。可是,就在离尽头还有几米远的地方,她再次跌倒了。看得墨臼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看得玉奴也心潮澎湃,百感交集。

喘了喘气,丝言靠着双手的力量,慢慢地,慢慢地向前爬着,爬着,终于越来越近了,5米,4米,3米,2米,1米……她成功了,趴在路的尽头,再也无法动弹。可是,回头看着这条血路,她还是开心地给了自己一个欣慰的虚弱的微笑。

幽冥皇痛苦地闭了闭眼,敛去所有情绪,蛇杖一挥,把丝言升了上来。走到她的身边,冷眼睥睨着她,启唇:“你可以用药,让身体随时间自然复原,不能用法力治疗。”

然后,抬头,眼睛直直看着墨臼,命令下去:“任何人不准帮她疗伤。违者,自己跳进琉璃河。”说完,黑烟闪过,消失不见。

毕恭毕敬地送走幽冥皇,瘦虎和玉奴就把青灵抬走了。此人虽然可恨可气,好歹同在一屋檐下,总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至于丝言,有墨臼,轮不到他们操心。

墨臼走到丝言身边,蹲下身,看着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她只觉得痛彻心扉,连呼吸都是痛的。一身血衣刺得他双眼通红。看着她满身的伤痕,都不知如何下手扶她。

“丝言……”墨臼低声唤她,言语哽咽。而对方只是给予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就陷入了昏迷。

墨臼拳头抵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忧郁的眼神被痛恨取代。

苏暮,是你!都是因为你,害得丝言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的罪。苏暮,你该死!

“苏暮!”墨臼咬牙切齿地重重吐出两字。

阮尘他们离开之后,苏暮就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发呆,一动也不动,如罗丹的雕像一样,静静沉思。一个人坐到地老天荒,时光荒芜。回忆往昔时光,一个人静静欢喜,寂静忧愁。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丝言,你是不是也在想我?何时才能再和你相见,一起悠闲地喝着咖啡,相互依偎着谈天说地,聊聊过往的美好时光?何时才能再与你倚栏赏月,把酒言欢?何时我们的世界里再没有天涯?何时才能和你梧桐树下相待老?丝言,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缘分不会就此终结的。你也是这样想的,对不对?丝言,十三年了,我依然清晰记得你儿时的模样。站在蒲公英丛里的你是那样的美好,美得令我心颤,惊艳了我的时光。你,是我的施华洛世奇!

正在沉思冥想之际,墨臼突然出现在眼前。苏暮有些错愕地站起身,未及出口,就猝不及防地被墨臼重重打了一拳。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毫无防备的苏暮跌倒在地上,被打的脸变得青肿,嘴角有血溢出。接着身体又被墨臼泄恨般地狠狠踹了几脚,疼得苏暮不禁哼出了声音。

“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丝言。你为什么不去死,你这个罪魁祸首!”墨臼一边踢一边大声吼着。

听见丝言的名字,苏暮奋力推开墨臼,不顾伤痛,一跃而起,激动地抓着墨臼的衣袖,紧张急切地问道:“丝言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啊!”见墨臼只是冷冷看着自己而不语,苏暮不耐烦地拔高声音。

“她擅自离开冥府救你,惹怒了幽冥皇,受到了严厉的惩罚。现在遍体鳞伤地躺在床上,只剩半条命了。”吼完,墨臼就简短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胸脯因为愤慨而强烈起伏着。

苏暮颤抖着手松开他,全身的力气陡然全部流走。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痛苦地闭上眼睛,眼角处有泪滑落。

片刻,稳住情绪,睁开眼时,苏暮眸中分明带着某种决心:“我要见她,你带我去冥府。”

其实,在记忆全部恢复之后,苏暮就想到冥府找丝言。他知道,唯一能帮自己的人只有墨臼,无奈没有办法联系到他。没想到,正当他苦思冥想寻找着方法时,墨臼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所以,墨臼刚才的突然出现,让苏暮惊诧之余还带着欣喜。

墨臼冷嗤:“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苏暮一身优雅地站起来,眼神毫无惧意地直视墨臼,肯定地开口:“因为丝言!因为你知道,对于丝言而言,我是唯一的解药。”

“你……”墨臼无从反驳,最后甚感无奈的自嘲起来,“我恨不得想杀了你,却又不得不帮你。人,为什么总是生活在矛盾中?”

“这才是人生!”苏暮平静地总结,“何必伤怀!走吧。”

“等等。”墨臼拦住欲走的苏暮,“你是个凡人,肉体凡胎,无法穿岩破石,怎么到地下?”

“那要怎么做?”

“跟我来!”墨臼示意,向外走。苏暮尾随其后。

来到院中,墨臼摘了一朵含苞未放的茉莉花,说道:“我把你化作一缕花魂,藏在花苞里,然后含在嘴里。这样,才能带你下冥府。”

“好,只要能见到丝言,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苏暮点头同意,“开始吧!”

墨臼点头,不再废话,开始施法。弹指间,苏暮已化作一缕轻烟,飞进花苞中。墨臼把花苞含在嘴里,继而消失院中。

到达冥府,来到丝言的房间。只见丝言静静躺在床上,没有言语,只是投给他一个友善的浅笑,算是打招呼。墨臼拿出口中的花苞,手指一动,一缕轻烟从花苞中飘出。一个瞬间,苏暮就乍现眼前。

“苏暮!”丝言一脸惊喜和不可置信,强撑着想起身。可惜身体太虚弱,失败了。

“丝言!”苏暮急忙走近,坐在床边,轻轻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两人紧紧相拥。

看着拥抱着的两个人,墨臼默默退到门外,把风。

“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丝言!”看着她苍白无色的脸和身上的伤痕,苏暮一脸愧疚与痛苦。心如针扎,痛不欲生。

丝言紧了紧搂着他腰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别自责,已经没事了。我不后悔,苏暮,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苏暮感慨,紧紧抱着她。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该来的,如果让幽冥皇他们发现,你会很危险的。”丝言此时才意识到危险,脸上的喜色瞬间被担忧取代。

苏暮摇头:“我不怕,再危险我也要来。我想见你,很想很想。别替我担心,不会有事的。为了你,我愿意和命运赌一次。”苏暮轻吻她的额头。

“苏暮!”丝言低唤,痛并快乐着流着眼泪。

“我们终于再见面了,应该高兴才对。别哭,我心疼!”苏暮捧起她的脸,虔诚地吻去她的泪水,深情地吻她的唇。唇分,拥抱。

“丝言,你记不记得,你7岁那年,在那个长满蒲公英的山坡上,救过的那个长着蓝色翅膀的小男孩?”苏暮吻着丝言的发,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丝言错愕地抬头。倏然眼神一闪,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暮,“你……”

“我就是那个小男孩。”苏暮轻抚着她的脸,吻了吻她的唇,温柔说道,“丝言,我等了你十三年,爱了你十三年!”

丝言伸手抚上他的脸,细细摩擦,有难以置信,有欣喜,有疑惑:“那你怎么会来到地球,变成人?”

“告别你回到深蓝之后,我就异化成人了。我爱你,丝言,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不可自拔地深深爱上你。我很想再见到你,想来到你的身边。只有异化变成人类,才能实现这个梦想。所以,我做了这个选择。我本想着,陪在你身边,陪着你一起长大,长大成人之后就娶你。如果你爱上别人,我就做你一生的朋友,默默祝福你,守候你!只是没想到,妙歌暗中动了手脚,抹去了我的记忆,让我忘记了你。好在,我们终究没有错过。”

“你真傻,我不值得!”丝言心疼地说道。异化是很痛苦的,丝言无法想象当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疼惜、感动强烈地冲击着她的心房,就像潮水冲击着海岸,荡气回肠。

“傻瓜,我愿意为你而傻,就像你为我做的这些傻事一样。”苏暮伸手紧贴着抚着他脸颊的丝言的手,情深地看着她,感受着宁静时光的温柔,感受着彼此的深情,彼此的呼吸。

“苏暮,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是被爱着的,我是值得幸福的!”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谈天说地。聊相思,聊初见,聊深蓝,聊童年,聊彼此的趣事囧事,聊关于爱情的故事。天南海北,岁月静好。

苏暮环顾丝言的房间。冥府的其他地方幽暗漆黑,充满寒冷和肃杀之气。可是丝言的房间却通体明亮,充满着女子闺阁的温暖气息。精致蜡烛台,精美琉璃灯,散发着暖人的光华。梳妆台、妆奁、衣柜,女子闺房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床是由水晶制作而成的。就凭这张美丽而奢华的床,就足够让青灵嫉妒丝言,记恨幽冥皇的偏爱了。

“苏暮,你该回去了!”丝言催促道。纵使舍不得,但是为了苏暮的安全着想,此地不宜久留。

苏暮搂着她,一声叹息:“这一别,不知到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丝言,我真想变成桌上的那只海螺,永远陪着你,随时听得到你的声音。丝言,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对抗幽冥皇,还你自由?”

“没有。苏暮,你别胡思乱想。”丝言摇头。

“告诉我好吗?”苏暮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无论怎样我都会去试一试。”

丝言摇头。

“有,只要你找到明月之心,就有希望!”守在门口的墨臼平静无波的声音适时在房中响了起来。

“墨臼,你别说了!”丝言埋怨。

“明月之心?”苏暮侧头望了眼墨臼,继而转回视线看着丝言,眼中分明带着探寻。

“苏暮,你别相信!那只是一个传说,真的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别当真!“丝言急切地解释劝阻。苏暮的性格她太清楚了,她不能让他再为自己涉险了。她什么都不求,只求苏暮好好地活着。

“凡是都不会是空穴来风的。哪怕只有一丝丝希望,我也要抓住这缕曙光,去试一试。告诉我把,丝言!”

丝言痛苦地摇头,伤心得落泪。可是她知道瞒不过的,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解答:“在巴丹吉林沙漠和塔克拉玛干沙漠过渡地带的鸣沙山山麓上,有一条水道酷似新月的泉水——月牙泉。传说,每到月圆之夜,月牙泉水面就会随月形而改变原有形状。泉水深处藏有一颗灵珠,叫做“明月之心”,由幽灵女神守护着。传闻“明月之心”具有无边灵力,有起死回生之效。鸣沙山山峰起伏,流沙常移,但从来没有飞沙飘落月牙泉。传言就是因为月牙泉里有“明月之心”在守护着。”

“我去把它找来,然后带你离开这里。”

“不,苏暮,不要去。我不准你去。千百年来,多少人因为寻找“明月之心”而葬身沙漠,有去无回。我不希望,不希望你也会成为沙漠中的一堆白骨,一缕冤魂。”丝言极力反对,紧张地看着他,期盼他回心转意。

苏暮轻轻摇头:“丝言,我没得选择。就算不为你,不为我们的将来,我也该为碧城、为人类着想。你不知道,这几天,碧城一连发生了好几起离奇死亡事件,死的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其他地方也有类似情况。我想,幽冥皇不日就会再次发动征服地球的战争。到时,只怕又是一场无止境的血腥屠杀。如今,连深蓝王这样的敌人都没有了,幽冥皇就更加无所顾忌、肆无忌惮了。为了避免生灵涂炭,我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丝言,希望你明白,原谅我!就算我不死在沙漠里,失去你,我也生无可恋!”

丝言痛苦地闭眼,眼泪泛滥,拼命摇头。她不想明白,可是她比任何人都聪慧清醒,有些事必须是要面对的,她无法逃避,只能认命。紧紧地抱着他,丝言泣不成声。

苏暮紧紧地抱着她,任她哭泣,宣泄。最后,怜惜地为她擦去清泪,向她保证:“丝言,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自己,不到最后一口气绝不轻言放弃!如果不幸,我葬身大漠,你也不要太过难过。我会魂归那片蒲公英地,回到我们最初相见的地方,永远守着你,守着我们的爱,直到永远!”

说完,苏暮吻了吻她的手,也痛苦地流下一行热泪。起身,慢慢后退,后退。两只紧紧拉着的手渐渐松开、分离,只留下指尖渐凉的体温与温柔。

在彼此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苏暮又化作一缕花魂,重新飞入花苞中,被墨臼带回阳间。空旷的房间瞬间清冷,只剩了一片冰冻,冰住丝言渐凉的心。丝言无力地躺下,望着寂寥的天花板。泪,无声落下,濡湿秀枕。

老天爷,你何其残忍,为什么让我们受这么多的痛苦与折磨?苏暮,你一定不能出事,一定不能。苍天,请你护佑我的爱人一路平安!

从冥府回来,苏暮就向杨海淼请假远游去了。此次出行,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阮尘倩音,只说是出去散心。此行凶险非常,生死难料,他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更不想受到他们的阻拦。简单收拾好行囊,向长辈朋友告了别,他就向沙漠进发了。

站在沙漠边缘,远远眺望,黄沙漫漫,壮阔浩瀚,永无止境。深深呼出一口气,苏暮带着绝不回头的决心,怀揣着美好的希望,牵着买来的双峰骆驼,毅然踏上这片充满神秘而奇幻色彩的死亡之海。

在沙漠的边缘地带,还能看到独有的大片植物景观。摇曳多姿的芦苇、毛躁的骆驼刺、果实带刺的蒺藜、纤细如丝的柽柳,给这个不毛之地增添些许绿意和生机。大片的胡杨林随着沙丘的起伏向里延伸。正值夏末秋初,蓝天白云下,胡杨阔大的树叶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闪烁着璀璨浓厚的金黄,如绵长的金丝带延伸天际。而那些死而不倒、倒而不朽的胡杨枯木,奇形怪状地横着、竖着,在缥缈浩瀚的荒漠中彰显震慑人心的生命张力。是什么让你坚持三千年而不消逝,是对生命的强烈渴望,还是对心底真情的亘久坚守?又是为了谁而甘愿沧桑了容颜,硬生生活成一个不朽的传奇?

往里走去,植被渐次减少,稀稀疏疏。沙漠深处,只剩茫茫银沙,炎炎烈日,不见只花片草。偶尔突现一株仙人草,尖尖的长刺在阳光下闪着逼人的寒辉。赤日当空,气温高升,走在沙面上,如置身蒸笼,热的难受。牵着唯一的旅伴,苏暮一步一个脚印地行进着。抬头远望,入目的只有漫天黄沙。类型多样的沙丘,如蛟龙,如寺塔,如蘑菇;似蜂窝,似羽毛,又似鱼鳞,变化多端,奇丽非常,却潜藏着致命的危险。苏暮感慨,这里曾经绿地万顷,生意盎然,繁华热闹。而今,神秘古国消失了,丝绸路断了,清脆悠远的驼铃声渐渐虚无缥缈,那个舞姿曼妙绮丽、身着敦煌彩衣、带着蒙娜丽莎式魅惑微笑的西域美女消逝了,只有那等了千个轮回的楼兰新娘依然固守着她的美丽爱情。漫漫黄沙覆盖湮埋了一切,湮埋了大漠曾经的辉煌与神话,只余下文明的悲伤喟叹,以及,无边的肃杀与荒凉。

苦难好比撒旦的恶作剧,总是出其不意地降临。消极的人万劫不复,积极的人跨过重生。可是,过程却是万般艰难痛苦。就在探险的第十四天,在这个沙尘暴较少发生的季节,却竟然刮起了龙卷风。原本还烈日当空、天朗气清的沙漠,眨眼功夫,风起云涌,乌云遮日,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可见度急速降低。苏暮以手捂脸,艰难呼吸,方向难辨,寸步难行。随行骆驼痛苦挣扎,不停嘶鸣,终于挣脱拉绳,丢下苏暮跑走了。苏暮拼命去追,却被呼啸而至的气柱卷走了。苏暮用力挣扎,无奈人终抵不过自然。强烈的低气压让他呼吸困难,很快陷入了昏迷。

醒来时,已是深夜,四周一片漆黑死寂。苏暮茫然四顾,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何方了。地图已经被飓风刮走,罗盘也失灵了。骆驼不知去向,带走了干粮和水,只剩下随身带着的一袋水了。仔细想了想,苏暮一阵懊恼。仰天长叹,只见月亮半圆,星星稀拉,北斗难寻。苏暮苦思冥想,不断自问:明天该何去何从,路又在何方?

一夜坐到天明,收拾好心情,苏暮的头脑也清醒了。根据日出的方向、植物枝叶的茂盛情况、沙丘的走向和表影观测法,一番仔细观察分析下来,苏暮以大致确定了方向。于是,又开始了行程。

几天下来,苏暮整个人已经虚软乏力了。加上沙漠差距太大的日温差,强冷强热交替而生病了,整个人更觉疲软。几天没有进食,袋里的水所剩无几,只怕撑不了多久了。捏了捏水袋,一丝失落绝望的情绪爬上了心头。苏暮不怕死,只是不甘心。心愿未了,怎敢安心闭眼?

这样的信念支撑着,苏暮不敢停下,继续前行。太阳真的好毒辣,光线强烈得睁不开眼。银沙滚烫,流沙移动,连吹来的风,都是滚烫滚烫的,刮在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豆大的汗珠滴落沙石,“吱溜”声响,瞬间蒸发,只余一丝热气,随风飘散。

突然,苏暮看见几米处躺着一只沙漠狐。走近,粗略查看了一下,苏暮知道它是渴晕的。圆脸的沙漠狐无力耷拉着大大的耳朵,微微睁着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苏暮,眼中还有泪流出。

看着它惹人怜爱的眼神,苏暮轻轻把它放在腿上,打开水袋,倒了些水到手心,放到它嘴边。充满灵性的沙漠狐立刻伸舌喝水。看着它可爱的模样,苏暮轻轻笑开了。沙漠狐喝完水,感激地舔了舔苏暮的手,就跳下他的腿,跑走了。跑到不远处,回头看了眼苏暮,彻底离开消失了。

苏暮笑了笑,继续上路。又走了半天,看到了一堆白骨。于是停下把白骨掩埋起来,筑了个简单的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一路走来,只要见到暴尸沙漠的尸骨,苏暮都会不厌其烦地为他们筑坟。生命是可贵的,是值得敬畏的!这些人生前在沙漠中饱受煎熬,死后还得暴尸荒野,无法入土为安,实在让苏暮心生不忍。这与深蓝就大大的不同。深蓝人死后,身体会随着灵力的逐渐消失而变得透明,而后化为烟云,随风飘升到天际,回归宇宙。

弄好坟堆,苏暮拍了拍手上的泥沙,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热汗,眼神随意地扫向四周,发现不远处好像躺着个人。不及思考这个人好像凭空出现的问题,苏暮快速地跑了过去。走近一看,是一个老妇人。只见她奄奄一息地□□着,干枯的手无力垂在地上,眼神无光,嘴唇干瘪龟裂,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看见有人靠近,她艰难地动了动身体,用浑浊无助的眼神看着苏暮。

水袋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了,坚持不了多久。可是看着这个瘦弱可怜的老人,他实在心生不忍。于是,脑袋还在犹豫间,手已经拔去塞子,把水袋递给了老人。老妇人一个激灵坐起来,接过水袋,急不可耐地大口大口喝水,像饿极的婴孩急切吸允乳汁一样。

苏暮迟疑着想要阻止她停下,这是最后的救命水了。还没有找到“明月之心”,他不能死。可是,来不及了,水已经被老妇人连喝带灌地喝完了。苏暮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天命如此,那就做最后一搏吧!

老妇人喝完水,抱着水袋,拼命喘气呼吸。脸上带着劫后重生的轻松与喜悦。喘了一会,待心绪平息下来,她才感激地连连向苏暮道谢。

“老人家,您怎么一个人在沙漠里,太危险了。”苏暮关心地问道。

“哦,我是被龙卷风刮到这里来的,几天没喝水,渴晕的。多亏遇见了你啊,小伙子,你心肠真好!”老妇人热切地赞美到。

“应该的,总不能见死不救。生命弥足珍贵,尤其是在这个寸草不生的沙漠里。您不用太客气!”

“那小伙子,你怎么也一个人在这茫茫荒漠里,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老妇人一脸慈祥地问。

“没什么大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鸣沙山,可是因为龙卷风迷路了。”

“哦,鸣沙山啊,我知道在哪里?”

“真的?”苏暮一阵激动,欣喜若狂。

“喏,在这边。”老妇人手指前方,说道,“你往这个方向直走,翻过那个山头就到了。”

“可是……”

苏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入目的依然是刺眼银沙,连点绿洲的影子都没有,心中疑惑,刚想开口询问,却在不经意回头时惊觉老人凭空消失了,就像她刚才凭空出现一样。惊愣了一秒,苏暮惊疑地转身四顾,茫茫天地,除了自己,哪有半点别人的影子。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痛的,不是梦;捡起地上的水袋,空的,不是幻觉。不可思议地呆愣了片刻,苏暮知道不能再停留了,于是抛下一切杂念,向前方的山头走去。

艰难翻过山头,苏暮失望地发现,这里依然是黄沙满地的沙漠,哪里有半点月牙泉的身影,这里根本不是鸣沙山。痛苦弯腰喘气,一股叫做绝望的情绪渐渐漫上心头。

太阳日渐西斜,如血般殷红,染红天边云霞。夕阳映沙,一片光辉灿烂,如梦似幻。只是,如今的苏暮没有任何心情欣赏这瑰丽美景。现在缺水少粮,他必须努力赶路,尽快找到鸣沙山,或者,找到绿洲。否则,不用多久,他就会饥渴而死,葬身黄沙下。

拖着虚软病弱的躯体,苏暮咬紧牙关继续行进着。凭着顽强的意志和不屈的耐力,走走停停间又翻越了几个山头。这边的山峰相对陡峭,如刀刃,似利箭,气势恢宏,神秘莫测。沙粒也比较细小油润,踩在上面,黄沙流动,鸣鸣作响。千辛万苦走到这里,苏暮彻底被饥渴、病痛、劳累击垮,举步维艰,寸步难行。一个踉跄,滚落山坡,跌倒在沙面上。黄沙顺坡滑落,鸣响不绝于耳。苏暮气息柔弱地躺在地上,微微侧头,看见远处突现一片绿洲:湖水澄澈,流水潺潺,草木丛生,芦苇荡漾,还有大片碧绿茂盛的榆林。

苏暮清楚地知道,那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也好,能够在死前看见如此瑰丽奇景,在梦幻中死去,也算是个美丽的结局。

仰面朝天静静躺着,看着蓝天白云,苏暮仿佛又看见了记忆深处中的那片纯白的蒲公英地。雪白的蒲公英绒絮随风纷飞,洋洋洒洒。那个美丽若仙的女孩由远及近款款向他走来,脸上带着比阳光还温暖,比白云还圣洁的笑容。微笑着,苏暮慢慢闭上沉重的双眼。

丝言,原谅我,原谅我不能遵守对你的诺言。丝言,等我,我就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苏暮被嘴中的湿意弄醒。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硕大的绿叶和半片的天幕。惊愕中站起身,苏暮被眼前的奇观异景惊得目瞪口呆。这里的植物真真正正称得上是奇花异草,太奇特了。纵眼望去,流萤满天,火树银花,流光溢彩:每一棵树的树冠、枝干都闪着光芒。每一朵花的花柱、花粉管、花药、花瓣甚至是花萼都闪烁着光,恰似一盏盏霓虹花灯,挂在枝头。每一片叶子的每一条叶脉就好比一根根细小的灯管,闪耀着光芒,与花灯火树相映成辉,照亮了这一方天地。硕大如玉盘的草叶上滚动着水珠,因光的折射,灿若水晶。苏暮猜想,刚才流进他嘴里的应该就是这些叶上露珠。真是奇哉怪哉,这些露珠不仅能充饥解渴,而且还有治病奇效。苏暮现在只觉身心轻松,神清气爽,好不舒畅。

“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光怪陆离又如梦如幻的景色?”苏暮喃喃自问。他清晰记得,自己晕倒的时候,这里只有□□黄沙。为何一觉醒来,竟然凭空变成绿洲?

远处传来泉水清脆潺潺的声音,苏暮拨开绿丛,循着声音走进。待那绿水潆洄、碧如翡翠、形如弯月的泉水映入眼帘时,苏暮如释重负,欣喜若狂。

月牙泉!他终于找到了月牙泉。苏暮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但见,泉水清澈如镜,澄碧如玉;水波荡漾,涟漪萦回。因两岸奇花异草光辉的照映,湖水波光粼粼,金光闪闪。闪光的蝴蝶从泉中飞出,五彩焕然,梦幻非常。抬头仰望天空,一轮明月悬挂天空,洒下如水光华,如笼着轻纱的梦。

算算日子,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了。可是为何月牙泉什么动静都没有?正在疑惑间,已经月正中天,悬于月牙泉正上方。随着月光直射面的扩大,如眉似弓的月牙泉逐渐半圆、椭圆,直至全圆。乍看去,月牙泉就像是掉落地上的月亮,如梦似幻,仿若仙境圣地。突然,从明月上直直倾泻下万丈光芒,将月牙泉团团笼罩。倏忽,月牙泉水波潋滟,碧涛翻滚。一个如飞天的美丽女子凌波而出。飘曳的衣裙,飞舞的彩带,随风舒卷。

“你就是守护‘明月之心’的幽灵女神!”苏暮恭敬礼貌地问道。

“是的。”幽灵女神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请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明月之心’?”

幽灵女神会意地笑了笑,灵手轻轻一翻转,一颗荧光闪烁的灵珠就从水中升起,落于女神的掌心。它光辉晶莹,赛过夜明珠,仿似皓月吐银,光彩照人。

“这颗就是你要找的‘明月之心’。今晚,我就将它赠与有缘人!”

“送给我?”苏暮迷惑试探。

“嗯。”女神点头。

“为什么?”这样轻而易举就得到“明月之心”,苏暮心中有欣喜,但也有惊讶和不解。“我知道,曾经有很多人寻找过‘明月之心’,都失败了。他们中的有些人是死在了寻找途中,但也有些人是成功来到了这里,甚至见到了你。可是他们依然失败,并且也都神秘失踪了。我想,是你阻止了他们,甚至是,杀了他们。这是你的职责,我不会妄加评论。我只是奇怪,我何德何能,能够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而易举地得到它?”

“因为你有一颗纯粹明净、善良真挚、至诚高节的心!”幽灵女神回答,“苏暮,千万年来,的确有很多人来寻找明月之心,为了抢夺明月之心,他们用尽一切手段,不惜同伴间相残相杀,血染月泉。对我恶语相向,言辞侮辱,甚至妄动杀念。从来没有人如你这般恭敬虔诚,礼貌询问,耐心备至,没有敌意与杀意。也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珍爱每一条生命,为死去之人建墓修坟,为饥渴之人献上生命之水,甚至对一只小小的动物也充满爱心。舍己为人,为人容易,舍己难啊。”

“你怎么知道这些?”苏暮诧异。

“我就是那位老妇人。”幽灵女神回答,“而且我可以感应我想知道的有关沙漠中的一切,包括人心。苏暮,曾经也有人会好心肠地给饥渴之人送上水,但大多是在水源充足的情况下。他们为名为利为自己而来,而你却心怀苍生。”

“我也有我的私心。”苏暮愧不敢当。

“为自己心爱之人而以身犯险、九死不悔,试问世间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可见,至情至深之人也会是个风光霁月、冰壶玉尺之人。不可否认,明月之心的确具有非凡的能量。可是它应当是为了造福苍生而存在,这才是它应有的价值。一旦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它就会是杀人的利器,魔鬼的帮凶。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它永沉水底,不现于世。而你却是不同的,你的心是澄净的,血液是纯洁的,思想是光明的,可以让我毫无阻碍地一眼望到你的灵魂深处。我想不用多少时日,明月之心就会完成它‘拯生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的使命。拿去吧,希望你能好好利用它!”说完,幽灵女神素手一挥,灵珠就急速飞向苏暮,在苏暮欲伸手接住的时候,却一往无前的直接穿进苏暮的身体里。一晃而过的不适感过后,全身发散着五彩斑斓光芒的苏暮只觉身体里的奇经八脉好像有电流迅速穿过一样,一下子全被连接打通了,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可以撼动地球、毁灭银河的力量。

“啊!”苏暮伸展着四肢,不可控制地大吼数声。喊声响彻云霄,层云翻涌。附近的鸣沙山也响起了如雷般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喧嚣过后,万籁皆恢复寂静。苏暮回神,却发现幽灵女神已不见了踪影,周围的奇花异草也呈相继消退的状态。未及深入思索,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沙吹过,苏暮以手掩面。等风平沙停,再睁开眼时,苏暮震惊非常地赫然发现,他在毫无知觉、弹指之间就离开了沙漠,回到了出发地。眼前哪里还有鸣沙山、月牙泉的半点影子。苏暮开怀一笑,此行真是充满奇幻。看来,等回去之后,他都可以写一本“魔幻奇遇记”了。

站在沙漠边缘,最后观赏一眼沙漠,苏暮就一刻不停地动身踏上归程。一路上,苏暮的心情都处在极度欢快的状态,神气飞扬。而且这种快乐随着离碧城越来越近而发酵膨胀,整个人都感觉好像置身云端,随时羽化成仙。然而,天堂与地狱的距离有时候只有0.01厘米,右心室到左心室的距离。苏暮不知道,此时的碧城已经由天堂变成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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