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缘起之浅(七)(1 / 1)
“你就不想知道背后推你的黑手是谁吗。”
“你一直在这团迷雾里,连自己原本的样子都看不清了。”
“谁都不可能在宫里活到最后。”
不知道睡了多久,浮叶觉得自己的嘴里渴的发苦,嘴唇也干燥,浑身更是烫的不得了。
强迫自己睁开眼,以免睡下去,想来也应该是身上的伤口发炎引发了并发症,身体的比抗力终究还是有限的。
付月见角落的浮叶的脸色不对,赶紧走过来问她怎么了,浮叶只是对着她摆了摆手。
“要不然我先送你回房间吧。”
浮叶依旧还是摇头,云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已经在哪里等着了,自己现在着个模样无非就是送死而已。
“那我送你去太医院。”
她的脸色实在太过苍白,付月试探着说带她去看御医,浮叶依旧还是摇头。
“你让我在这里待会就好。”
守在一旁的侍女也察觉到异样,对着浮叶走过来,浮叶赶紧站起身,让付月离开自己,自己拿起横笛吹奏。
宫女停下脚步走了回去。
浮叶倒是觉得松了口气,握着横笛慢悠悠的吹奏,百花宴已经近在眼前,可是自己如今这般模样倒真是难看。
心里向着自己与江遇之的约定,玉紫的手段,还有那意味不明的十九王爷,付月背后的人,自己无意间听见的秘密,一切都已经彻底偏离了自己计算的范围了。
这一日又一日,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吗。
“浮叶姐姐。”
门外站着一个小宫女向着浮叶所在的地方行礼。
浮叶有些奇怪却还是走了过去。
那小宫女走到她面前,交给她一个香囊。
浮叶接过香囊,想要问她是什么,那小宫女却早已经离开。
手上的香囊中间一握有些发硬,浮叶迎着所有人疑惑的目光走回角落里,挂在自己的流苏上,握着横笛继续吹奏。
悠扬的曲调一出,倒是很多人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浮叶把香囊拽到身后,用手指扣开,里面夹着一张不大不小的纸条,上面的字体仓促,字迹缭乱。
浮叶揉乱纸条,把香囊系好。
勉强起身向着宫女请离,那宫女也看见那个小宫女给她的东西,不愿让明目张胆的事从自己眼皮下发生,浮叶把香囊交给她才被放行。
浮叶出门时,屋外已经夜色渐浓。
她向着露兰格前院走去,身后紧紧跟着一人。
浮叶加快脚步赶向白日约定的地方,她知道白瑶的口型是说的她在哪里等她。
可是如今纸上的内容却不同。
打算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嘛,为什么自己的命要全部握在别人的手上,生死由别人定。
浮叶赶到白日里与白瑶碰面地方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人,反倒是地上有些不正常的水迹,白瑶曾经坐过的地方也变的很凌乱。
浮叶心中升起奇怪的感觉,正打算伸手一探究竟,四周亮起火光,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不断靠近她所在的地方。
心中立刻反应自己上了白瑶的当嘛,必须要马上离开,可是四方都有人赶到,一步步逼近的人将浮叶逼到死角。
眼前那一汪塘水。
侍卫赶到时,眼前空无一人,他身边站着的女子也有些不敢相信,明明自己是跟着来的,为什么会不见人,瞥见身边面色不善的人打马虎眼。
“我确实是看她收了不知名的纸条来这里的。”
“那我问你,你看见的人呢。”
“我不是也不知道她在哪嘛。”
“那你就是在戏弄我们了。”
女子赶紧摆手,似乎想到什么似得。
“要是我们现在去露兰格寻她,若是没有找到,不也就说明我说的是真的嘛。”
那侍卫大概觉得有理,让那女子在前方领路,自己带着侍卫跟着身后。
浮叶捏着鼻子,不敢出气,全身缩在水里,虽然听的见人说话,却不敢贸然伸出头去看。所以看不见人影。
但是那女子的声音的有些耳熟,最重要的是她说自己是跟着自己一同出来的,那就是说也是露兰格的人了,自己还是大意到让人一路跟踪都不知道。
自己要是在士兵之前不能到达露兰格,就算躲在这里也始终无济于事,到那个时候不管自己怎么样说都难逃一死。
现在就是白瑶给自己的纸条,她却没有来,是她在自己背后算计自己嘛。
浮叶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但是地面上的人太多,脚步声一直都在,浮叶想着自己只有顺着水游向下离开这里才能想办法回露兰格去。
身子在水中艰难的翻过身子,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呛了水,不断被剥夺的空气和着秽物压迫口腔,脚下更是踩空向下坠。
白瑶散开的头发在水中漂浮,脸庞被水泡的发肿,正常人该有的血色变得彻底苍白,双眼更是凸出一半,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又痛苦。
浮叶赶紧捂住嘴,却忍不住吐了出来,全身都因为难受叫嚣着,渴望得到空气,身体却在坠落塘底,白瑶的身体静止在水中央,不下沉也不上浮,目光死死看着她。
让浮叶觉得全身都在毛骨悚然。
“白瑶。”
浮叶失声大叫,灌进嘴里的恶水冒出水泡,她的手想要伸向白瑶却觉得害怕立刻收回,她背过身咬住自己的手臂,让疼痛来刺激自己开始麻痹的感官,一点点远离白瑶。
人的生命时而就是如此脆弱到不堪一击。
浮叶蹲在水中望着头上的光明,却不知那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
水塘下是连通在一起的,浮叶都快忘记自己已经游动了多久,直到双腿已经开始麻木了,想来都应该成冻伤了。
她的双手变得无力,手指就好像僵硬在一起,浑身的热度被这身边的水夺去,所以的记忆开始凌乱,眼前的可以靠近的塘边,只有咫尺间的距离,但是她的手已经抓不住了。
冷云和白瑶在这里是不是也同样的寒冷。
白瑶寒着眸子看着她:“你也要和我一样死在这冰冷的水塘里了嘛,你不想知道害你的人是谁了嘛,怎么会死的这般快,死了也好,死了就来和我作伴吧,生前不能当知己,死后就死在一起吧。”
她发胀的手指伸过来掐住浮叶的脖子,突然生出许长的指甲掐进她的血管里,喷涌而出的鲜红染红了一塘水。
她漂浮在其中,看着自己,无能为力。
感叹到此为止的时候到了。
光明处伸来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那张银光色的面具刺伤了她的眼睛。
她离开了水,落在地面上,耳边是谁在说话的声音。
“主子,她还没死。”
“我可没兴趣半夜来捞尸,自然是活着,但是不知道这口气撑得住几时。”
逐月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主子有些疑惑不明白。
“主子,你为什么要救她。”
眼前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出现的次数太多,每次出现的方式又太过奇怪,让她都忍不住生疑。
“蛮子和我交换了一个条件。”
逐月想起蛮子,无力的垂下眼。
“是他嘛。”
“他让我留她一命。”
逐月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静静的抱着浮叶向行宫而去。
她不可能让主子亲自动手,更或者因为是蛮子想要保护的人,自己也会尽力帮他保护着,他的过去她知道的少,但是她知道自己除了主子,最重要的人就是他了,她绝对要保护好他们两人,让谁也不可伤害他们,即便有一天失去她的生命,她因特不会觉得后悔,仅仅而已。
元子彦跟在身后看着逐月先离开,对着暗处吩咐道:“去找唐沐年。”
侍卫团团围住浮叶休息的行宫,派人上前敲了敲门。
“有人在里面嘛。”
屋内没有烛光,显得黑漆漆的。
侍卫再次敲门,无人回应,准备破门而入时,屋内却燃起了烛光。
“卓加小姐在里面嘛。”
“是。”
“不知可否方便打开门,我们奉旨追查逃窜的贼人。”
“可我已经安寝了,你们不知男女有别吗。”
“属下自然知道男女有别,所以属下就是希望卓加小姐自己穿戴好出来一下,见见属下等人。”
屋内烛光忽然被吹灭,侍卫察觉不妙,立刻拔刀准备冲进房屋,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浮叶从里面拉开门看着屋外的人。
“莫不成我点着烛光换衣让你们观看。”
侍卫抱拳:“我等并无此意。”
那女子站上前,指着浮叶说:“怎么可能,我看见你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你会什么妖术吧,你个妖怪。”
“说些毫无证据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污蔑家伙于我。”
浮叶毫不示弱,怒对那女子。
那女子对上浮叶带有杀气的眼神,不敢继续争辩,对着侍卫道歉自己弄错了,那侍卫看了看她们倒算是明白,不过就是相互陷害的戏码,可是自己今夜真正的目的并未得到实施,也是进退两难。
浮叶对着侍卫行了礼,进屋关上房门,一口鲜血从嘴里流出,面容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