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来龙去脉(1 / 1)
白玉堂赶到芦花荡,从水里捞起的断链大概只有两米长。断的好彻底……仔细摸一摸切面光滑,很明显是人为斩断的,“这谁这么缺德啊——!”
白玉堂心急如焚,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那人真的是四哥所说的花冲……回忆起那几日的相处,还有之后的种种巧合。哪怕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华水中这个人确实可疑。就算他真的是花冲,也要由他白玉堂亲自去抓住,然后问个明白。
白玉堂现在一心想着去杭州的酒楼找华水中,忽然想起之前夜里见过的那艘小船可能还停在不远处的岸边,赶快轻功跑过去,果然还在!不过,有船也没用,有人压根就不会划船。
可他白玉堂又是个不爱服输的性格,拿起篙来一杆子将船撑出去了。
也幸亏今日风向刚刚好,小船一路顺着水流来到江中央。白玉堂正沾沾自喜自己无师自通学会划船了,可小船到江中央偏偏跟他对着干,不走了。不管他用篙怎么折腾,这船就是不肯走,就呆在江中间打转。
白玉堂累的满身都是汗,气喘吁吁的心想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光练这独龙桥了,也跟四哥练练这划船的功夫了。”正抱怨着,忽听见不远处有人唤道:“五弟呀五弟,哥哥跟你说多少次了,学那新奇的玩意不如学学划船的功夫,可你偏偏不爱听,现在好病了吧?你的独龙桥哪儿去了啊~。”
听见有人在哪儿幸灾乐祸,白玉堂气的咬牙切齿,“啧!你甭在哪儿幸灾乐祸,你当我不知道是谁砍了独龙桥吗!好病夫!胳膊肘往外拐!谁是你五弟!”
蒋平也不恼,撑着船优哉游哉地绕着白玉堂的船划着,说道:“啊呀,哥哥是病夫真是好称呼,也罢了……”这边还没说完,白玉堂那边一篙就敲过来了。蒋平一看,好家伙劲用的可不小,篙挥过来咻得风声响,也不知道谁胳膊肘往外拐!便顺着挥过来得篙的力道入了水中。
“糟糕!”白玉堂打完才反应过来,水里头是蒋平的天下,他入了水,自己还能有好?两眼一抹黑不是啥也做不了了吗!
白玉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连死都不怕,可就怕这水。
“老五啊!你喝水不?”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白玉堂猛转头,就看见蒋平的双手已经把住了船边。他心都凉了半截,来不及用篙驱赶船边的人,那船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白玉堂入水后没多久,不远处驶来一艘大船,船上站着先离开拦媒婆的卢方和徐庆,还有丁二爷跟后被丁二爷想起来,被卢方亲自救出来的展昭。见大船来了,蒋平觉得老五喝的水也差不多了,赶紧叫人把白玉堂拉上船去。
好不容易才将喝的饱满的人拖上去。
卢方见白玉堂被水灌得脸发白,嘴里还冒水,眼泪直接下来了,立马吩咐身边的人道:“快去烧点热酒,给老五暖暖身子。记得准备一套新的白衣服。”
蒋平跟上船,将躺在地上的白玉堂倒提着控了控水,感觉差不多了,才将他放下靠着船竿坐着,伸出手来怕了拍他的脸喊道:“五弟呀五弟,快点醒醒,再不醒可就赶不上去见识见识那花冲了。”
一听花冲这两字,白玉堂哇的一声将肚子里的水喷到了蒋平的脸上。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抹了一把脸的蒋平,又闭上眼睛,虚弱道:“好病夫……灌惨我了……”
“若不是我拦住了你,指不定你小子就给那花冲送信去了呢。”蒋平接了卢方递过来的酒壶,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又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带人去吃我酒楼,还施粥的事儿吗?”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的白玉堂“咳咳……”的又吐出些许清水,感觉好点了的他,又睁开眼,看着蒋平说:“就去吃了……怎么着。”
蒋平都气笑了,说道:“我也是今早得到的信儿,本来不在意的,不过一想不对,就叫了那人回来仔细问了后才知道。你知道你当时请的小子是谁吗?”
白玉堂也好奇,不过他只得了个邓家堡的名,虚弱的问道:“……谁?”
蒋平摸摸胡子,看了看点头的展昭说:“开封府通缉要犯花冲。”
白玉堂一呆,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又问道:“四哥……你说啥!?”
蒋平道:“那人是开封府通缉要犯花冲。”
“噗!”白玉堂又喷出来一口水,又正巧喷在蒋平脸上,他咳嗽着不信道:“怎么……可能——!”
“五弟你要是不信,问问展护卫不就行了。”卢方示意他去找展昭解惑。
展昭上前道:“白兄若是不相信,展某带着依据。”说着,从袖子里掏出随身携带,方便认人的整整十几张通缉令递了过去。
白玉堂将通缉令拿在手里抖了一下,不停的翻看着通缉令。纸上画着的人虽然跟他认识人有些差别,却每一张的相似度都是八分相。装扮五花八门,下面标注的名字简直乱七八糟。
什么花水中、钟水华、华水中、胡小三的……
全都是一模一样没多大差别样貌的通缉令,五花八门的名字基本都跟花冲有关联。
白玉堂将手中通缉令狠狠的一攥,怒吼一声,“花冲——!骗的五爷好惨——!”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会半坛醉了,一定是花冲做了手脚!原来他打那时起就起了坏心眼了!
此时,正骑马往开封府走的花冲打了个喷嚏,想起自己要娶妻,心里正美得冒泡。
展昭有些自责道:“若不是展某迟迟不抓花冲归案,也不会引来如此多的麻烦了。”顿了顿,解释说:“那花冲之前做的都是些小偷小摸,最严重的,也只有一件采花案,依照包大人的意思,是将他带回去关押,查清所有一切再决定如何处置。”
想起自己被骗的事情,白玉堂气得不行,十分不同意道:“哼!这样的人就该斩掉他的手!竟敢骗白爷爷!白爷爷对他掏心掏肺,他居然当狗屎!”
卢方见白玉堂恼了,怕他耽误展昭办案,劝道:“五弟莫要恼,包大人自然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白玉堂心里生气,却不再闹了,乖乖的跟着蒋平一同入船内洗漱换了衣服。
两人出来的时候,船刚好靠岸。
由媒婆领着,卢方带了三十几个打手来了花府门口。媒婆上前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正是在等消息的花伯。他见门外不只媒婆一个人,见到展昭也在其中,就明白大事不好。面上不表露,依旧一副仆从的样子将众人迎了进来。
“花伯啊,你家的小子呢?”媒婆本想要再介绍一下那白皙小子,赚份大红包,可花伯先递给她了一袋沉甸甸银子交待道:“小子出去办事了,媒婆今日辛苦,这些就拿去喝个酒什么的吧,剩下的小老儿来就成。”
媒婆乐得清闲,掂掂手中的银子,得到花伯‘下聘礼’也拜托她的承诺才离开。
待人走后,花伯背手打量着站在院子中的几个人,忽然他哈哈一笑道:“好好好,我的好冲儿,看看你惹得这些事儿。陷空岛五鼠来了四个,开封府护卫南侠展昭,还有一位茉花村的丁氏双侠。”
白玉堂没想到这老人家竟然认得他们全部的人,不过他没在意,上前急问道:“老人家我们不为难你,你且将这花府的主子叫出来,就说锦毛鼠白玉堂找他!你必会出来与我对峙的!”
花伯一听,细细打量那白衣的小子,“锦毛鼠白玉堂……”嘀咕了一句,越看越觉得这白衣小子好像在哪儿见过似得,便说道:“花府的主子就是老人家我。”
卢方听后皱眉,对那气度不凡的老人拱手问道:“老人家莫要怪,我兄弟有些心急。我兄弟四人是为了提亲的那个小子来的。”
花伯一听乐了,“哈哈,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呢!”经过对面人一提醒,花伯可算想起在哪儿见过这白衣小子了,问卢方道:“你先回答小老儿一个问题可好?我知你是卢家庄的员外,你除了有五个兄弟外,可还有妹子吗?”
想起提亲的事儿,卢方回道:“卢方不曾有过妹子,五弟也不曾有妹子。”
花伯摸摸胡子,看向白玉堂又问道:“那白衣的小子,我老人家还有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便告诉你花冲在哪儿。”
白玉堂一听,痛快的答应道:“老人家你快问吧。”
花伯问道:“十年前,你可曾记得这里是什么样子。”
白玉堂想了想,答道:“四面通风、破屋一座。”
花伯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可还记得,大约十年前,是否有救过一个腿瘸了、浑身烂肉的小叫花子?”
“这……”白玉堂想想,他自懂事起救人无数,十年前救过谁还真记不清了。
不过,他不记得,自然有人帮他记得。
蒋平答道:“救过来着。”
白玉堂疑惑,反问道:“四哥?你怎知道我救过。”
蒋平摸着胡子笑笑说:“不光我记得,大哥、二哥、三哥都记得,连丁家二小子也必定是记得的。”
一直没出声的卢方解释道:“是有过这么一回事。你忘了,十年前端午节那天,你被你四哥算计穿上了女装,跟丁家二小子打了一架,被我说了一顿气不过离家出走了。我们急的在外面找你,可你两天后自己就回来了。事后,你说你为了救人才晚回来的。”
白玉堂终于想起来,确实救过这么一个小叫花子来着。那个时候他快死了,就把粽子分了他一半,事后四哥还不信他救了人来着,说起来,那小子好像还给过他一个簪子……不过他没要来着。
“可这跟花冲有什么关系吗?”
花伯叹息一声,人是找到了,可这个人……
看看明显是男儿身的白玉堂,花伯觉得自己都要被气翘过去,“自然有些关联,那是我苦命的孙子啊。”花伯这么说也不算是忽悠他们,他徒弟算半子,徒弟的徒弟也是半子,对他来说就跟孙儿是一样的。
不过,看院子里人的表情,估计没把孙子往花冲身上想。不过这样也好,省的给他添麻烦。
“既然你们回答了问题,小老儿便告诉你们他的去向。”
展昭上前拜见道:“老人家你家主人到底在何方?”
花伯看着展昭呵呵一笑,也不隐瞒老实交代道:“携带三宝,往开封去了。”
展昭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花伯。
花伯解释道:“展护卫莫要担心,冲儿盗宝无数,可也知道不该拿的东西不能拿。你且回开封府等着,他自然会负荆请罪。还望包大人到时候能严查,去问问那龙家老爷,我家冲儿是否真的碰过他家的姑娘。我家的孩子我懂,莫要让他再背负这黑锅了。”
“老人家你莫要诓骗我们!”白玉堂现在是谁也不相信,“空口无凭,我们怎知道他乖乖去开封府归还三宝了!”
花伯怨念的看了一眼白玉堂,只看得他浑身不对劲,才哼了一声扭开头说:“爱信不信。”说完也不管他们,先一步回了屋内。
众人皆是一愣,好一会白玉堂才反应过来觉得不对劲,立马追进屋内,可屋里哪儿还有老人家的影子。
白玉堂气不过,跺脚喊道:“居然让他跑了!”
展昭跟进来,看着打开的后窗叹息一声,已知现在去追也不可能追上那油滑的老人家,只得记住对方的特征,回去告诉公孙先生,让他查查这人的底细。
白玉堂急着要回三宝,赶快翻窗去追,展昭想拦他没能拦住。追到树林子里,见那老人在林中散步,便上前拦住他问道:“老人家你且乖乖跟我回去!莫逼我出手。”
花伯本来就有些郁闷,这会看到白玉堂就更郁闷了,一口气梗在脖子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别提多难受了,“哎呀,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缠人啊!”要不是为了冲儿,花伯真想一巴掌拍到白玉堂吐血。
“唉呀,真是烦人。”花伯念叨了一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簪子递了过去,“你拿着这个蝴蝶簪子,去邓家堡,只在门口喊一句蝴蝶簪子在我手里,他自然会出来见你的。”
“等……”还没等白玉堂阻拦,那老人家一抛簪子人一溜烟跑没影了。
白玉堂接住簪子,看着躺在手中的蝴蝶簪,心里纳闷不已,“这姑娘家的东西真有这么大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