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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云南(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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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从酒吧里出来的欧宁,在门口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他看到石轶在围观者的喝彩声中,揽着余露的肩膀,消失在视线之中。

尽管这说起来很荒诞,石轶明明是承担了疗伤者的角色,而疗伤的对象正是被自己伤害的人,但他那爱的勇气,却给了欧宁以鼓励。

他刚坐到车里,便打开了车子前排的顶灯,拿出手机。

明天上午十点半D市飞泸沽湖的飞机只剩一张头等舱。

用手机下单订票的时候,欧宁的手在发抖。

他赶在打烊之前,请了一周的假。

他不知道芷兰去云南的计划是几天,也不知道从那边回来之后,自己是否还会来这里上班。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往常这个时候母亲已经睡了,可今天她还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好像在等欧宁回来。

欧宁知道她要问关于余露的事情,她果然问了:

“你和小露闹别扭了吗?”

“嗯,”欧宁想岂止闹别扭那么简单,可现在,还不是对母亲摊牌的时候。

他看着她。

房间里温度适中,可母亲还披了一条很大的不合时宜的红色披肩,她裹在里面的身体,显得更为瘦削。

她本来就怕冷,夏天也是。

而自从父亲中风之后,经历了那样忧惧不堪的生活,她的身体,也远不如从前了。

不知道母亲知道真相会是什么反应呢?

他不安地看着她的眼睛,看得出来,余露并未对她透露什么。

“欧宁,你要对小露好一些。”母亲走过来,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多亏了你余伯伯的帮忙,现在公司的情况好了很多。”

欧宁静默着不说话,齿间泛出一种苦涩的味道。

“还有,你别在冯芷兰那边做了,回来上班吧,你爸爸公司也需要你。”母亲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正式,于严厉中,又透着不安。

她突然提到芷兰,倒令他措手不及。

欧宁去餐厅上班已经好几个月了,母亲也早知道了,可她一直都是不闻不问的。

“为什么?”欧宁自己本就隐藏了天大的秘密,而此刻,当他看着母亲犹豫的眼睛,觉得她仿佛也隐藏了什么秘密,那秘密令她彷徨不安,欲言又止。

“你去了好几个月了,说是体验生活,也体验够了,可以回来帮你父亲做事了,不是吗?”母亲说着说着,突然又笑了。

可在欧宁眼里,这个笑,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欧宁没说话,母亲又接着说:“还有,妈妈也希望你不要跟冯芷兰走得太近。那个女人,不简单!”

欧宁大惊。

难道母亲知道了什么?

她话中有话,欧宁不明白,她到底知道什么,又想说什么。

他抓住母亲的胳膊,想要问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母亲不理他,她推开他的手,说太累了要上楼休息。

“妈,我明天要去一趟云南。”他在她身后说。

“去云南干嘛?”她回头看着他,一脸的惊讶。

“餐厅里有点事情。”

“在餐厅做事,还要出差?是和冯芷兰一起吗?”她脱口而出。

欧宁皱了皱眉头。

这几天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他的脑子乱哄哄的。

只是为了减少眼下的麻烦,他便随口撒了个谎:

“不是,是和其他同事,有点事情要过去。”他走过去扶住母亲的肩膀,抱住她,嬉皮笑脸,“妈,您赶紧休息吧,睡太晚对皮肤不好。”

母亲回过头,嗔怪地看着他。

撒娇这一招很管用,她没再追问,乖乖上了楼。

欧宁一晚上没怎么睡踏实,满脑子奇怪的梦,又生怕误了飞机,明明是定好了闹钟的,半夜还是起来看了好几次时间。

结果他没有迟到,而是去得太早了。在头等舱候机室枯坐了一个钟头,免费咖啡喝掉了好几杯,什么也不做,不看书,不玩手机,只是一边喝咖啡,一边挺直腰板,直视前方。

到最后,连乘客和候车室服务员看他的眼光,都有点异样。

在闸机口检票,往飞机的方向走的时候,他看到阳光下白得发亮的飞机的金属外壳,想到马上将要与她同乘这架飞机,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的脚瞬间便像睬在棉花上一样,飘飘然了。

明明只睡了六个小时不到,却像睡了十个小时一样精神奕奕。他在停机坪上站立几秒,远处蓝色天空上的云,像小时候爱吃的棉花糖,柔软、甜蜜。

芷兰从头等舱经过的时候,欧宁紧张得快要窒息了,但他并没忘了用报纸遮住自己的脸。

其实他的遮挡完全是多此一举,她并未往这边看。

他偷偷从舱门口探出头,迅速定位了她的位置。

她今天穿着浅蓝色牛仔裤和干练的白色罩衫,配黑色平底鞋,极简单的装束,在人群中,却仍是那么突出。

坐在她旁边的幸运儿,是一个头发所剩不多的老男人。

他的长相实在配不上这份幸运,欧宁看着他,觉得无奈又好笑。

他找到空姐,对她说明原委。她笑嘻嘻地点点头,表示很愿意帮他这个忙。

没一会儿空姐就跑了过来,告诉他那位先生很愿意换座位。

从经济舱换到头等舱,这天上砸下来的馅饼,傻子才不愿意呢!

他拿着行包走过去的时候,芷兰正闭目养神,而飞机,正在做起飞之前最后的准备。

他系好安全带、正好椅背、拿出前面椅子背面口袋里的杂志翻了翻,甚至咳嗽了两声,回头看她,她还是没睁开眼睛。

莫不是睡着了?

欧宁凑近她的脸。

这么近,能看清她微微上翘的鼻头,和下巴优美的弧线,甚至听得到她均匀的鼻息。

欧宁的心脏开始没有章法地乱跳起来。

他正凝神端详呢,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吓得啊地叫了一声,而她,虽然没有发出声音,脸上的表情却说明,她受到的惊吓更大。

欧宁得意地笑了,但他还拿不准,除了惊吓,她还会有什么反应。

她却只摆了摆头,叹了口气。

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既不问他怎么知道她在这架飞机上,也不问他跟来要干什么。

就好像她已经都知道了一样。

她这反应倒是欧宁没有料到的。

可欧宁很快便顾不上观察她了,因为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随时都可能会离开地面、升上天空。

芷兰并不知道他有轻微的“恐飞症”,连他自己,除了之前全家出去旅游,也有好一段日子没坐飞机了,刚才只心急着要见到她,没空考虑自己的“病”。

这“病”还不至于是他的死穴,但至少是软肋。他尤其害怕飞机刚升上天空时的轻微失重感。伴随着耳畔机器剧烈的轰鸣,他屏气凝神,两只手握成了紧紧的拳头,嘴巴张着,心好像窜上了嗓子眼,胃部也开始出现轻微的不适。

几分钟之后,飞机已经跃到云层之上,将市镇高楼弃之脚下,他总算松了口气,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刚才挺得笔直的腰,也稍微塌了下去,靠在椅背上。

他转头,发现她正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一个略带嘲讽的笑。

“原来你害怕坐飞机啊!”她慢悠悠地说,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他的秘密。

她脸上的笑并未撤去。

“没有啊!”欧宁在座位上动了动身体,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孩子都这样。我女儿几个月的时候坐飞机都不怕,三岁之后就怕了,到现在都不敢坐飞机呢!”她挑了挑眉毛,说。

“我不怕!谁说我怕的?”欧宁气鼓鼓的。坐飞机不是他的死穴,说他是小孩子,才点了他的死穴。

“好啊,不怕更好!”芷兰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翻到夹着紫色书签那一页。

“什么书?”欧宁低下头去看。

他想起那天在她办公室看到的莱辛的小说,那本讲述姐弟恋(甚至可说是老少恋)的小说。

她合上那本书。

灰色封皮,那是川端康成的《山音》。

欧宁心里一惊。

那本书的阅读体验虽然很沉重甚至痛苦,但是他们读过同一本的书的事实,还是令他开心。

“有没有这么巧!”他指着她膝盖上的书,笑着说。

“怎么?”

“我刚好也读过这本书啊!”他说得十分得意,好像这是一个了不得的重大发现。

她却很淡然,“这有什么巧的!川端这么有名,读者这么多,你看过这本书,一点也不奇怪吧!”

他理解为缘分的,总要被她刻意淡化处理为平常之事。

他还是不服:“他的确有名,但《山音》不是他最有名的作品,读者没那么多吧!”

她不说话,再次翻到书签那一页。

已经读到一半了。

“我劝你还是别读这本书了!”欧宁说得很认真。

“为什么?”芷兰把书压在手下面,转头看着她,一副“你这是没话找话无理取闹”的嫌弃表情。

欧宁提了提背和脖子,一本正经地说:“你看,这本书是川端老年时候写的吧,写的也都是老年人的心境,死亡都在招手了,读起来太累了,你不觉得吗?”

芷兰看了他一眼。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沉思的表情,没有笑,眼睛里,却闪动着不一样的光芒。

欧宁觉得,自己一定是讲出了她对这本书的看法。

“我们都还年轻,为什么要看这么苍老的书?”欧宁特意提高了音量。

“苍老,不好吗?”她将目光移开,看着前方,停顿了一下,像在想什么,随即又转过头,看着他,很严肃地说:“欧宁,你还年轻,而我,已经老了。”

欧宁瞪大眼睛要反驳,却被推着餐车的空姐打断了。

“面条还是米饭?”她的询问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我要米饭,“芷兰说完又转头看他:“你要什么?”

“我不饿,不想吃!”他赌气地说。

她摇摇头,笑着对空姐说:“给他也来一份米饭吧。”

装在锡盒里的米饭,配的菜竟是黑椒牛肉,欧宁的最爱。

“哇!你看!”芷兰把饭盒拿给他看。

欧宁的饭盒搁在面前的桌板上,他懒得打开。

刚才被打断的话题,他也不想继续。

芷兰于是帮他打开了他的那盒饭,把塑料叉子搁在米饭上,“吃吧”,她说。

她为自己打开饭盒的动作如此温柔。

那个不经意的微小动作,竟然迅速改善了他的情绪。

男孩的心,总是这么容易满足的。

欧宁打开小的那只塑料盒,是一盒浅黄色的蒸蛋。

他正要用勺子去舀了吃,却被芷兰一把夺了过去。

“怎么?”他不解。

“你是不是晕机的?”她说。

“也不是很晕,上升和降落的时候会有一点吧。”

“那你就别吃鸡蛋了,吃鸡蛋有可能会犯晕的。”她说得很肯定。

“真的吗?”他不相信。

“不信你就试试!”

“算了,给你吃吧。”他把鸡蛋放到她面前,用叉子夹起一块牛肉,塞到嘴里。

不管是上司对下属,还是姐姐对弟弟的关心,不管是不是他最想要的那种关心,总之,只要是她的关心,都令他很受用。

欧宁虽然没吃鸡蛋,但飞机降落的时候他还是差点吐了。

坐在后面的男人一直在不满地嚷嚷:飞行员是个新手吧!

欧宁只能暗自叫苦。他本来就恐飞,飞机降落时候又颠簸得厉害,穿越低空云层的时候,简直像一只风浪中的船,先是左右摇晃,后又上下簸动,胃袋里翻江倒海,令本来就有的恐惧加倍了,真是苦不堪言。

旁边有乘客在惊呼,空姐安抚都没用,有的人真的吐了。

芷兰倒是镇定自若。

“不会有事的,遇气流正常颠簸,飞行员可能不太熟练。”她回头安慰欧宁。

欧宁的脸都白了。

想要呕吐的感觉真难受,还夹杂着恐惧,他仰起头,吐了一口气。

他突然感到手背上一阵温暖。低下头,

他的感觉没有错,是她的一只手,握住了他放在扶手上的,正在剧烈颤抖的那只手。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她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缓慢又带着一点力度地,从上往下地,抚着他的后背。

一股强大的热流席卷了他的身体,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从她手里脱出自己的手,反过来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芷兰本能的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他却死死握住,再不肯放开。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飞机刚好以一种强硬的触地方式,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

这粗暴的“硬着陆”,令机舱里好多人胃的防线在最后一刻崩溃了,四面传来呕吐的声音,空气中迅速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欧宁竟然没有吐。连恐惧他都暂时忘记了,更不记得自己胃的位置。

当然,他最后还是没能守住胃里的食物。

芷兰在机场的厕所外面等了好一会,与他们同一班飞机乘客都走光了,才见到他从里面出来。

欧宁的脸白得吓人。芷兰跑过去,拿过他手里的包。

“吐了吗?有没有好受一点?“她问他。

欧宁点了点头,他不想说话。刚刚大吐一场,嘴巴里的气味一定很不好闻。

芷兰带他去了机场的咖啡厅,给他要了一杯热茶。

暖暖的茶流到胃里,舒服多了。他脸上的气色也慢慢恢复了。

他四下看了看,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

机场很小,进进出出的多是旅游者。正午的阳光异常热烈,从憋闷的机舱一下子跳到这开阔温暖的世界,他的心情大好。落地窗外的陌生世界,亦令他无端地生出许多遐想。

他看着对面的女人,她也点了一杯咖啡,但喝得皱眉头。

“怎么样?不好喝吧。”欧宁说。

“本地咖啡,味道有点怪。”她放下杯子,转头看着窗外。

欧宁看着她白色罩衫圆领上方露出的修长光洁的脖子,又转头看看室外他们即将投入的炽烈的阳光。

“你不要涂点——防晒霜吗?”他问她。

她没有回答,却突然站了起来,欧宁看着她走出咖啡厅,往机场问询台走去。

不一会儿便回来了。

“你干什么去了?”

“明天上午十一点半有一班。”她说。

“什么?”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回D市的飞机啊!”

“你明天就要回去?”欧宁想着还请了一周的假呢。

“不是我,是你。”她坐下来,拿起咖啡杯。

“你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

“欧宁,你别这样!”芷兰放下杯子,“今天没有飞机了,要不然,你今天就得回去!”

“你凭什么命令我?”

“凭我是你的老板!”芷兰的口气很严厉,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

见欧宁不说话,她的语气也缓和了些,“欧宁,你放着好好的未婚妻不陪,跟着我跑到这里来,这不是胡闹吗?”

她就像个小学老师,在批评闯了祸的孩子。

欧宁笑了。

“你笑什么?”他一笑,她倒慌了。

“冯老师,我错了!”他双手握拳,作陪罪状,嬉皮笑脸。

“你——”她气得红了脸。

“可是,我不想跟余露同学一起玩,就想和你在一起,怎么办?”他摊摊手。

“别瞎扯了,你赶紧给我买机票去!”她大伤脑筋,连连摇头,“要不我给你买,把身份证给我!”

“好吧,我买,我买!”

欧宁说罢,真的从包里拿出身份证,往航空公司的柜台走去。

芷兰跟在他后面,半信半疑。

可他没有骗她。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半的飞机,几分钟,便买好了。

“我要靠窗的位置”他一本正经地对柜台前的女孩说。

“这下你放心了吧,”他扬了扬手里的行程单。

这回芷兰信了。

只有欧宁自己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

在去酒店的路上,出租车的车窗大开着,阳光炙烤着脖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芷兰已经戴上了一顶很大的浅蓝色草帽,宽大的帽檐,在她脸上投下美丽的阴影。

这样真像在度假,只属于两个人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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