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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意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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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仪式就在家里一楼的大厅里举行。正式开始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半。

天色将晚,华灯初上。

欧宁站在旋转楼梯的顶端,俯视着整个大厅。

天花板上那盏看起来非常昂贵的吊灯,是新换的,请工人卸掉旧吊灯的那天,欧宁刚好在家里。老王还对他感叹,说旧的那盏用了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而且一点都没坏,该怎么处理呢?

欧宁不知道那盏旧吊灯最后被扔到哪里去了,他看了一眼新换的那盏三层水晶吊灯,它浑身散发着华贵的味道,而它的光,未免也太亮了。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那盏新的灯,欧宁马上想到的,是下午在楼上,余露换上的那条项链。他觉得,灯和项链一样,都太新,也太繁复了。

脑子里随即一闪而过的,竟是那两颗附于雪白耳垂之上的“樱桃”。

他迅速扫视整个大厅。

满室华服,却没有他想找的蓝旗袍。

他对着室中虚茫的空气,吐了一口气。

旋转楼梯两边的栏杆缀满了玫瑰花,满目的红,红得刺眼。

司仪是一个油头粉面的,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他告诉欧宁,等一会儿,他在楼梯下面等着,未婚妻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得伸出手,而她,将会挽住他的胳膊。

“看这楼梯,多梦幻啊!”他指着玫瑰花簇拥的旋转楼梯,兴奋地拍着手,好像订婚的不是欧宁,而是他自己。

欧宁本能地想反对这个提议,可还没等他说话,旁边的余露早已高兴地跳了起来:“好好好!这个我喜欢。”

欧宁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她的公主瘾还没过够。

一切正如预先设计的进行着。欧宁站在楼梯下面,和上百宾客一起,看着余露从玫瑰花丛中走下来。

她的脸颊本来就打了腮红,又因激动而显得更红,像玫瑰花瓣那么红。她刻意掩盖了少女的情态,好像务必要走得端庄,更像一个成熟的女子,却还是在细微处露了馅儿,大概是鞋跟太高了吧,她走得总不是那么稳,好像随时都会跌倒。

欧宁看着想笑。

有的时候,比如现在,他的确能从余露,他的未婚妻身上,发现可爱之处。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看着这玫瑰花一样的女孩即将成为自己的新娘,应该都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吧。

欧宁正在这么想着呢,余露的手已经挽上了他的胳膊。他转头看着她,她的笑发自肺腑,脖子上的项链光彩夺目。

他突然感到对她的歉意,可一切事态的发展,已经无可挽回了。

仪式按流程进行着,那个号称全城头牌的司仪,一直很敬业地调动着气氛。

台下闪光灯一直响个不停,不时爆发出掌声和笑声,欧宁恍惚有一种错觉,这不是自己的订婚仪式,而是某个明星的发布会,或是公司新产品的宣传活动现场。

终于到了仪式的尾声:切蛋糕和交换戒指。

“各位来宾,我们的蛋糕,是特别为今天的仪式设计的,全世界只有这一个”司仪眯了眯眼睛,好像要卖什么关子。

这时候,侧门突然被推开,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女孩,推着一个硕大的蛋糕,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在鼓掌和惊呼,司仪忙着介绍那蛋糕特别的寓意,只有欧宁,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或是产生了幻觉,可他分明看到,门打开的时候,蛋糕后面有一片晃动的蓝色。

等他们走近的时候,他真的看清楚了,就是她,蓝旗袍和白皮鞋,她也在鼓掌,一边鼓掌,一边望着台上的他们。

欧宁热血沸腾又如鲠在喉。他盯着她深邃的眼睛,有那么一秒,她与他目光交会,他觉得她大概认出他来了。

在楼上对着她招手的男孩,竟是今天订婚仪式的男主角;站在花园门外的美丽女人,和他的订婚蛋糕一起走进这个房间。

这对她或许不算是个意外,但对他而言,却不啻为一个荒唐的、恶意的玩笑!

他呆在那里不动,好像听到司仪一直在费劲地喊着什么,却听不清他在喊什么。

未婚妻终于忍不住,轻轻撞了他的胳膊。

他低下头,正撞上她征询的目光。

“切蛋糕啦!”她并不知他为何呆若木鸡,只是把一柄长形的刀递给他。

他只好听命。

切的时候,两个人却很不默契,他想提起刀的时候,她却是想切下去的。欧宁急得额头上冒了汗,余露只宽容地笑着。

他们只象征性地切了几刀而已。欧宁看了一眼那蛋糕,那是一个蓝白两色的三层蛋糕,最上面精致的钩花,是K&L的字样,kevin&lily,正是他们英文名字的头一个字母。

不巧的是,他们俩刚才那一刀,刚好把两个字母中间的连接符给生生切断了,蛋糕中间裂开一道大缝,像是一张人的脸,正咧着嘴,不怀好意地笑着。

交换戒指的时候,欧宁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

把鸽子蛋套在余露手指上的时候,又出了状况。他的手抖得厉害,明明是早就试好了大小的,却怎么也套不进去。欧宁急得满头大汗,余露尴尬地笑着,司仪忙着打圆场。

“看来我们未来的新郎官儿是求妻心切啊,不着急不着急,等您把这订婚戒指套到余小姐手上,这新娘您就套牢啦!”

台下一片哄笑,欧宁简直有点气急败坏了,他猛一用力,戒指终于滑进了她的指节。

他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戴了一枚戒指而已,他却好像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全场一片欢呼,宾客们举起了酒杯,那红色浓稠的杯中之物,在灯下闪着光。

“等一下,等一下,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司仪得意地对着话筒大喊。

欧宁心里一惊,他说的,不会是那个吧?

“这蛋糕也吃了,鸽子蛋也送了,下面,欧先生,您,可以亲吻您的未婚妻余小姐了!”司仪的声音特别兴奋。

果然!

看见欧宁站在那里没动,司仪又补了一句:“哎哟!看来欧先生有点不好意思啊,那我来帮您问问余小姐。余小姐,请问欧先生可以亲吻他的未婚妻吗?”

台下一片哄笑,余露抬起头,羞涩地抿了抿嘴唇。

荒唐的戏剧发展到了最□□,欧宁有一种冲动,想拿起一把大锤,打碎所有人的美梦。

可他不能这么做。

于是,他真的朝余露走了过去。

其实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如果一个吻可以的话,他也愿意。

他弯腰吻了她。

这是他和余露的第一个吻。

这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吻,还没等她的嘴唇由冷变热,他就撤回了自己的嘴唇。

所谓的仪式终于告一段落。

双方父母忙着与客人应酬,余露终于说她饿了,她要去楼上房间里吃点东西,问欧宁要不要和她一起,欧宁当然拒绝了。

未等未婚妻的身影在楼梯顶端消失,他就迫不及待地去寻找那个人。

这一次,她并没有再次从房间里消失,欧宁一眼便看到了她,她已经走到房间另一头,窗户边上,背对着他,一个人。

欧宁穿过人群,匆匆朝她的方向走去。

有人突然冲过来,拦住他,对他说着什么。

可他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甚至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他又好像听到父亲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可他想,即使真的是父亲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此刻也不想理会。

他像是淌过了一条喧嚣的河流,路过很多张陌生的脸,衣裙和酒的颜色都荡然无存,当他终于站到离她不到三米远的地方时,灯光好像突然被提高了一个亮度,四周的声音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内心的声音。

他突然站住了。

他看到她弯下腰去,拿起一只白色的瓷盘。

他突然喉咙发干、发痒。

而就在他犹豫的这一刻,突然,另一个男人从他面前走过,走到她面前。

那男人高大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看到从侧面露出的白色鞋尖。

欧宁内心涌上一阵奇怪的感觉,好像吃了过期的话梅。这种感觉迅速压过了刚才的紧张感。他从旁边的餐车里拿起一只酒杯,匆匆朝他们走去。

当他们看到他的时候,突然,出乎欧宁的意料,他们都笑了。

欧宁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笑,他此刻的心情明明是严肃又忐忑的。他拿着酒杯,望着她。

笑意还留在她脸上。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颊微红,更接近耳垂上那两颗“樱桃”的颜色。

“你们聊吧,我去那边。”和欧宁差不多高的男人,冲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他正在想着该怎么措辞,怎么介绍自己,她却先说话了。

她的声音很低沉,正是欧宁喜欢的声音:

“小宁!祝贺你!”

这开场白却令他始料未及。

她居然叫他小宁,难道他们早就认识?

可欧宁记得很肯定,这个陌生的女人,他以前应该没有见过她。

“我们以前,认——认识吗?”欧宁费力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啊,你不记得我了?”她说那个“啊”字的时候,嘴巴特意张大了,音调也转了个弯儿,甚是婉转。

“你小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啊,就在你们家的花园里”她用手比了一个高度:“那个时候,你大概十几岁吧。”

十几岁的时候?在花园里?欧宁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曾在自己家的花园里见到过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

等一下?她明明说的是“你小的时候”,

这言下之意是?

看到欧宁满脸的惊讶,她笑了笑,“那时候我还在你父亲的公司上班,本来是来你们家帮你父亲取点东西的,结果,在花园里碰到了你。”

她说起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

欧宁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什么?

当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她已经在父亲的公司上班了?!

欧宁还没有从这震惊中平复,他们的谈话却加入了新的参与者。

正是欧宁的父亲。

“在聊什么呢?”父亲饶有兴致地问。

“啊!欧总。”她对欧宁父亲十分恭敬,

欧宁想起她刚才说的,十年前,她曾在他的公司上班。

“你们已经认识了?”父亲抬头问他,

没等他回答,他又说:

“你芷兰姐姐啊,以前在我的公司上过班,现在自己开了餐厅,事业做得红红火火,我们今天这么多客人吃的东西,还有你们的订婚蛋糕,都是她的餐厅做的,客人们都赞不绝口!你要多向她学习啊!”

信息量太大了,欧宁脑子昏沉沉的,憋红了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欧总您过奖了,我那叫什么事业啊”父亲口中的“芷兰姐姐”,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这么多年不见,小宁都长成大人了。”

“是啊,都快为人夫了。你在我这里上班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小孩子嘛!”父亲笑说。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俨然是两位长辈在关心下一代的成长。

欧宁看着对面这位女性“长辈”,哭笑不得。

她到底多大了?四十?五十?保养得太好?

皮肤明明很光洁,连皱纹都没有。

连手臂都白得发亮。

“芷兰姐姐,我看您这么年轻漂亮,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吧?”

欧宁知道自己问得唐突,他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扬了扬眉毛,笑而不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年的吧?”倒是欧宁父亲说话了:“小宁是**年的,那她比你,大十岁!”

十岁……

欧宁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觉得,这是父亲今晚说的,最有价值的一句话。

他喝了一口酒,大脑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来,小宁,我敬你一杯酒,”芷兰拿起酒杯,“好好对你的未婚妻,她很漂亮。”

欧宁皱了一下眉头。“长辈”就是“长辈”啊,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父亲大笑,说是要去招呼别的客人,便离开了,只留下他们两个。

“你刚才是怎么进来的?”欧宁指了指窗外的花园。

父亲一走,他就迅速将“您”换成了“你”。

他装作要去拿食物,偷偷站到她身旁。这个三十二岁的女人,她身上并没有成熟女人常有的那种香水味儿。

“你父亲帮我开的啊”她顺手拿起盘子里的一只紫色马卡龙。白皙修长的手指,葱尖一般。

欧宁想起来,自己刚才的确是在花园附近遇见了父亲。

“你的餐厅是叫兰吗?”他拿起一只盘子,给她看那盘子边缘的隶书。

“嗯,”她点了点头。

兰餐厅,以她的名字命名。

欧宁就像一个人类学家,对她的一切,他都好奇,都想知道。

她结婚了吗?没有结婚的话,有没有男朋友?她的兰餐厅在哪里?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刚才跟她说话的那个男人,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至少他现在知道了她的名字,以及她的餐厅的名字,至少他不会像刚才那样,再把她弄丢了。

她一口吃下了整只紫色马卡龙。

“马卡龙很好吃。”他一本正经地说,“跟别家的不一样。”

“是吗?”她好像很高兴自家的食物得到夸奖,“你别看这小小的马卡龙啊,里面可是暗藏玄机哟!”

她用手指托起另一只红色小圆饼,像在介绍一颗价值连城的珠宝。

“什么玄机?”欧宁猜她一定会说颜色的事情,可他并不想戳穿她。

她果然颇为得意地笑了,然后,她把那只马卡龙塞进嘴里,迅速吃掉。接着,便讲了一大串关于原料的问题。

和欧宁想的一样,红色来自胡萝卜,绿色来自菠菜,紫色,来自紫甘蓝。所有彩色马卡龙的颜色,都来自自然的蔬果。

欧宁觉得她说话的样子,尤其是谈及自己餐厅的食物,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跟刚才站在花园门外的样子大有不同。那个时候,他在楼上看着她,就好像欣赏一副名画,可远观不可亵玩,而现在,站在她身旁,听她用低沉的声音说着家常话,她于他而言的真实感加倍了。这真实感,反而令他觉得很踏实。

很多长得好看的人说话声音不好听,他觉得,她是一个例外。

窗外吹来春天的风,天黑了看不清花园里的花和树,却闻得到空气里的香甜。这三月夜晚的风,带着些暖意,而她好听的声音在耳畔流动,如同一支迷人的夜曲。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在花园里做什么?”

她介绍完马卡龙,欧宁马上就想到了新的话题,他不想让他们的谈话终止,他真希望,一直这样,和她一起站在窗边,只是听她低沉的声音,讲着食物和其他的事情,他已经很满足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她歪着头问他。

十年前的事情,他当然记不清了。

“你在哭呢。”她望着窗外,慢悠悠地说。

欧宁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你当时就站在那棵树下面,”她指了指樱树的方向,“我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你居然一个人站在那里流泪。”

欧宁小时候的确很爱哭,他会因为各种原因流泪,父亲一直说,他被母亲惯坏了,不够硬气。

他当然不记得那天是因为什么原因哭泣,也可能,只是看了一本书,或是被父亲训斥了几句而已。

“当时我就想啊,这孩子感情很丰富呢!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很爱哭。”她抿了一口酒,欧宁看着她的眼睛,觉得那里面有一种复杂的神色。

他刚想说话,突然被人从后面揽住了腰。

是余露,和他的母亲一起。

欧宁的第一反应是要挣脱她的手,没等他反应,她却主动松开了手。

“是冯芷兰小姐吧?今天谢谢你啦,蛋糕和点心都好好吃!”她对着芷兰,竖起了大拇指。

欧宁吐了一口气,看来,他是这里最后一个知情的。

“你们认识?”他看看余露,又看看她。

“是的,余小姐和她的母亲,也就是陆夫人,是我们餐厅的常客。对吧?余小姐?”

余露点点头。

芷兰看到一旁欧宁的母亲,便匆匆对她点头致意。母亲看着她,似笑非笑,只淡淡地说了句:“冯小姐,好久不见。”

不知怎么的,欧宁觉得,芷兰和母亲之间仿佛有种距离感,两个人一见面,彼此眼睛里,都有一种戒备的神色。

“小宁,我们上去吧,你余伯伯还有事情要对你们说。”母亲连对欧宁说话的语气,都变冷了。

欧宁心里一紧,刚想找个理由推脱,芷兰却赶在他前面,说餐厅还有事情,要先回去了。

母亲匆匆对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冯小姐,快回去吧,餐厅事情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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