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1 / 1)
皇后没想到皇上如此轻易就饶恕了淑妃,不由得担心后宫有子嗣的妃子学着,便上前劝皇上:“淑妃恃宠而骄,皇上应当小惩大诫。”
皇上皱眉:“皇后您也不用如此小题大做,好了好了,朕心烦着呢,你们都回去。”
皇后垂眸:“皇上,秦家自大周立国之初便效忠大周,至于秦将军带兵叛国之事,臣妾觉得事有蹊跷。”
皇上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后:“皇后什么时候也想管前朝的事情了?”
皇后听此,没再说下去。
淑妃却是小声地问:“皇上,妹妹她……”
皇上道:“祸不及家人。朕会酌情考虑。”
凤捭听着外面的声音,哂笑不语。
祸不及家人……
郭承嗣你也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她起身走到门口,发现淑妃领着六皇子已经远去,皇后更是不见踪影。
皇上侧过头看着她:“听说你怀孕了?”
凤捭乜斜皇上一眼,说:“皇上,臣妇有孕的事情您不是应该第一个知道的?”
皇上挥挥手,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纷纷退下,“在朕面前,你能不再用臣妇那个词吗?”
“那用什么?”凤捭直起身子,手放在腹部,“皇上,臣妇肚子的孩子,是臣妇的命。不管少郅是否活着,我永远都是他的夫人。”
皇上没说话,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凤捭,挑战皇权的结果并不会让你那么好过。
表面上,凤捭是被留在宫中陪伴淑妃,实际她被皇上软禁,任何人不得进出探视她,除了淑妃。
而秦少郅叛敌的消息也终于在前朝炸开,皇上下令当街斩首了那戈。
在宰相东方明的努力下,整个战局还算稳妥,东方明对皇上说:“损失了两员大将,边关军心不稳,臣以为要尽早准备充足的补给。”
东方明巴拉巴拉说了快一个时辰,最后皇上揉了揉眉心,对他说:“此事就交给丞相一应处理,回头你拟个折子,如果有不服从的,你自己看着办。”
东方明叩谢皇恩,退下后,他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秦少郅,徐秉谦和他都称得上是忘年交,如今这两位一个死在了嘉峪关,可并未找到尸体,另一个说是带着五万精兵叛敌……东方明觉得,皇上一定跟他一样也不相信这样的消息。
问题在于,皇上明明不相信,为何要以相信的姿态处理这件事?
东方明抬头看了看天,掐指算了算……
掐指算只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他只是在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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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终究还是没打算绕过秦家人,不过秦老夫人和姚氏早就让凤捭安排浮玉和丹玉带去川滇,先前在庄子里的不过是凤捭安排的傀儡。
她给浮玉和丹玉画了一条十分麻烦的路程,比起走一般的官道,得多花两个月时间,不过这样不走寻常路,才容易避免被人发现。她唯一担心的,就是秦老夫人和姚氏身体能不能撑得住那样的长途跋涉。
现在,她虽然被皇上禁锢,却也是衣食无忧,在淑妃的帮助下,她的胎相也越来越稳。
软禁她的这处宫殿,皇上专门命人给她弄了一不大不小的大院子,可供她无聊的时候,连连射箭,皇上还让人从千万头马驹里精挑细选出一匹纯白色的汗血宝马驹送给她,专门有五个太监伺候。
就连凤捭身边伺候的人,都和皇后规格相差无几。
这几乎是触动了后宫好几位嫔妃的不满。
皇后因为上次在皇上面前多嘴那几句,如今已经被皇上禁足好些日子。
而这几位嫉妒的嫔妃,不敢对皇上说什么,便通知了在前朝的家人。
几乎没多久,凤捭就被冠上很多莫名其妙的罪名。
秦老夫人据说根本没来得及离开,而是病死在了庄子上。于是大家就传她性格狠厉,把将军府的老夫人活活逼死在京郊的庄园里。
又说是她蛊惑的秦将军,让秦将军叛国投敌。
还说她如今又来蛊惑皇上,赖在宫里不肯走。
本来这些话不太容易传到凤捭耳朵里,毕竟她现在出入极其不方便,而且她也没打算现在逃跑,她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呆着,反而更安全。如果逃出去,她怀疑自己腹中孩子会受不了颠簸而出事。
不过,万事都怕有心人。
服侍凤捭的几个宫女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说凤捭是什么什么天煞孤星之类,正好被流玉听到,流玉见自己公主被软禁在皇宫,心里本就很不舒服,如今又见这几个宫女鬼鬼祟祟念叨什么,见到她就想跑的样子。
流玉自然得问个明白。
宫女们没几个能敌得过流玉一招,流玉吓唬了几句,她们便全招了,还说这是从皇后身边的宫女嘴里得知的。
流玉气得脸都白了,跑过去对凤捭讲了这件事,“公主,这帮人简直太欺人太甚!为什么要污蔑公主您的名声!若是驸马在,看他们还敢乱编排!”
凤捭心平气和地学着绣衣服,“将军府已经名存实亡,又深得皇上厌恶,他们自然都学着落井下石。只可惜,皇上现在还不打算把我也投入井中。”凤捭仔细看着自己的针脚,有些沮丧地拿给流玉看,“你说我是不是做不出一个像样的东西给我的孩子了?”
流玉撇了撇嘴,“公主!我们到底要被困在这儿困到什么时候!”
凤捭道:“你看你,跟了我这么久,性子还是不沉稳。在这儿有什么不好,有吃有喝的,还能看看笑话。”
“但是!”流玉紧张地往外看了几眼,发现没人,便压低嗓子用木辽国语言道,“公主,你怀的可是驸马的孩子,以大周皇上的气量,到时候您和这个孩子能不能安稳,还说不准。”
凤捭笑着戳了戳她的脑门,说:“原来你也会动脑子的啊。”
“公主您快别笑了,流玉现在每个晚上都不能安生睡觉。”
凤捭捡起手里的活计,对她说:“你这段时间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好好把你的武功拾起来。回头自然有人送我们出去。”
“公主……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凤捭微微一笑,“本公主何曾骗过你?”
很快,五个月过去。
秦少郅叛敌的风波还未完全消停。
一些言官似乎看出了端倪,纷纷上书,要求皇上让凤捭受罚。
有一些言官,在这里打比方打得十分直白,反正意思就是,皇上您定了秦少郅的罪,您不能放纵秦少郅的夫人在宫里,毕竟她是木辽国人。
皇上当即把这个人叫进宫里,问他:“你的意思,是木辽国人就得杀?那真是不是连六皇子的生母也一并处死才行?”
“微臣不是那个意思。”此大臣擦了擦汗,‘微臣的意思,是皇上不该容留外臣的夫人在宫里,毕竟她是外人。”
皇上道:“谁说她是外人?她是皇六子的姨,也算是朕的亲戚。你不替朕想办法如何应对边关的敌况,倒在这儿管朕家里的事?”
“臣不敢!”
“不敢你上这样的折子!”皇上将折子朝他脸上甩去,“以后朕若是再看到一个这样的折子,朕也让你们的儿子去战场,没有儿子就派女儿去,给拼死拼活的将士们洗衣做饭!”
这个大臣从此被吓得不轻。后来,皇上便找个由头降职于他,还把他跑去了很南的南方。几时瘴气很重,人去了极易生病。
此后不少刚正不阿的将领都被皇上一个一个处理掉,不是降职就是调遣去别处。
皇上这段时间的变化,让诸多大臣感到不适应。
唯有东方明,对此并多少兴趣。他心里现在装的,都是边关的战事。
不过奇怪的是,自从十五天前,大宛国就没再派兵过来继续支援攻打嘉峪关。
东方明很快收到了战报,是个大捷报。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忙忙进宫请求面见皇上。
他只是不知道,如今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