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三（1 / 1）
10
准确来说的话，死神居住的静灵庭位于尸魂界的中心，围绕在它四周的，是被分为八十个区的流魂街。每个区都有相应的编号，越往后的编号越混乱，因为远离了死神的管辖。润临安，就是流魂街一区的名字。由于紧挨着静灵庭，这里的人们生活最是安逸，这也是尸魂界所住贵族最多的一块区域。
“流魂街的居民可以通过从一区这里报名真央灵术院成为死神。一般后面区的人会成为死神的比较多，因为很多人都是抱着可以吃饱的心态进入静灵庭的。”
坐在街道旁的长椅上等待庙会的开始，涅诗音趁机给波特卡斯.D.艾斯补充了些家乡的知识，
“来到尸魂界的人大多都是在现世死后被魂葬来的，当然也有原住民，比如——”
她说着仰了仰头示意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志波叶莺：
“五番队副队长，她是我以前提过的五大贵族之一的志波家的人，五大贵族都属于尸魂界的原住民，生来就住在静灵庭里——不过现在志波家没落了。”
“啊，这样。”
艾斯对尸魂界的历史并没有太大兴趣，算是有所了解后，就自顾自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想起之前的测验，虽然几乎全程都由志波叶莺指导，但他对她并没有特别大的感想，毕竟嘴上说说是谁都会的。倒是那个平子真子——
他看着前方拎着大包小包吊儿郎当地和女子肩并肩走着的金发男人，
——虽然他大多数时间都没怎么行动，却是真正深藏不露的那一个。
正这么想着，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纸袋。
艾斯疑惑地抬了抬头，就见涅诗音将纸袋扔到了他怀里，然后坐到他身旁：
“这是尸魂界特产——涂满了黄豆粉的牡丹饼。”
她说着微微一顿，端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又正色道，
“啊，虽然现世也是有的啦……反正那个世界没有，你就当它是尸魂界特产好——”
她还没说完，波特卡斯.D.艾斯就一把从纸袋中掏出了一个整个塞在口中，边咀嚼边口齿不清地喃喃道：
“唔，味道还不错，外面那个粉很好吃。”
吃完了一个，他又鼓着腮帮子掏出了一个扔进嘴里，下一秒又掏出了一个……
刻影淡然地趴在他头顶。
“慢点，没人跟你抢。”
涅诗音很无奈，从前都是她做的各种药把别人耍地团团转，现在自己怎么好像越来越贤妻良母了？感觉还真是微妙。
不过她的话很快就被打了脸。
下一秒，一只巨大的野猪鼻子凑到了纸袋口上。他们朝旁边看去，只见波尼很是大方地挨着他们四脚朝天躺着，鼻孔刚好对着那包纸袋。
它眨巴着眼睛和艾斯对视了几秒，鼻口动了动似乎正闻着纸袋的味道，然后下一秒，理所当然地张口把纸袋连同里面的牡丹饼整个吞了下去……
艾斯抽了抽嘴角，耳边是涅诗音习以为常但也并不淡定的口气：
“听说志波家对这只宠物野猪特别爱护和放纵……”
“啊，我发现了……”
想起了白天的经历，他就这么开了口表示理解。
——仔细想想的话，白天平子真子会出手，与其说是告诉他测试通过，更重要的一点是防止他伤到这只野猪吧……
那帮死神虽然很强，但是……怎么让人这么尊敬不起来呢？
11
真正的赌博其实在第二天。
波特卡斯.D.艾斯看着眼前的志波叶莺拿起他胸前的锁链，然后高高举起斩魄刀。
他记得在马林福多他死去的时候，这根锁链是断了的，而后之所以还能活下来，也是因为涅诗音接好了的原因。那么，如果这次被砍断的话……
“没错，一旦砍断你的因果之锁，你就永远无法变成人类了。”
志波叶莺高举着刀斜眼看着他，
“过后你只有唯二的两条路可走，但无论哪条路，一旦走了就没有退缩的余地。”
“先仔细想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关于人类轮回的问题，他记得曾经听涅诗音说起过。
虽然大部分没有听明白，不过“虚”这个名词是记得的——因果之锁断裂后会慢慢吞噬灵魂的心脏，一旦被吞噬殆尽形成虚洞，就会变成虚。
而魂魄一旦变成虚，死神就必须将它斩杀。
“那么，铁链断了以后我该怎么做？”
“在因果之锁自噬在你身上形成虚洞之前激发你的灵力成为死神，否则变成虚，就是这么简单。”
志波叶莺眯着眼，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没有什么技巧，一切就看你能不能战胜体内的虚突破界限成为死神。”
波特卡斯.D.艾斯猛地睁大眼。
这个赌实在太大，他突然就开始思考得失。
志波叶莺深烟青色的眸子死死地看着他，眼底没有什么情绪，也无法从中看出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道：
“如果连自信都不够的话，我劝你趁早放弃。但是这个方法并不是没有人试过，过去的黑崎一护就是用这个方法恢复了死神能力，而我和真子——”
艾斯抬起头，只见她抬了抬眉，目光微转，似乎想起了曾经的事情，
“我们两个，也是突破过虚界限的死神。”
虽然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却莫名地给了他信心。
志波叶莺虽然说话态度恶劣，但很擅长鼓励人……嘛，虽然或许那不是她的初衷，也确实达到了鼓励的效果。
艾斯站起身，嘴角一翘，笑着大声道：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成功的！”
“呵。”
志波叶莺听毕，看起来心情很好地抿了抿唇，就径直挥下了手中的斩魄刀，锁链应声断成两截。
然后她收起刀，伸出一只手对着他脚下的地面：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一个巨大的如同电磁炮的东西从她掌心射出直冲入地面，被打到的土地在一瞬间就碎裂成了灰烬，在他脚下形成一个几十米的深洞。
艾斯莫名其妙地看了地面一眼，刚要让开洞口，就听一声“缚道之九十九——禁！”，就有一条不知哪来的绳子捆住了他的全身，让他完全不得动弹。
他直接掉入了那个深洞。
这个叫“鬼道”的能力，他曾经见涅诗音用过。然而，她用的无论是哪一个，威力都和志波叶莺差距太大，大约这是死神都会的技能，只是越强大的死神用出来的就越强罢了。
——不过眼下，他显然没有时间考虑这些。
波特卡斯.D.艾斯抬头看着这几十米的深洞。
破坏形成的洞窟有许多不规则的石板，他可以踩着那些慢慢上去。从这个角度看，他可以看见在洞的上方坐着的志波叶莺和平子真子。
测验二，就是在铁链自噬殆尽前爬上那个深洞。
而那个铁链每过几小时的休眠就会进行一次疯狂的腐蚀，令他痛苦异常，灵魂传出的痛苦，比在马林福多被赤犬的火燃烧内脏还要来得难以忍受——铁链腐蚀的时候，他甚至一丁点都无法动弹。
12
眼前是一片火海。
这里没有植物、没有房子、甚至连路都没有，只有熊熊燃烧的大火。
波特卡斯.D.艾斯已经不记得锁链自噬的最后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胸口蓦然一空，接着似乎有白色的液体从他口中涌出，再然后绑在身后的鬼道加大了强度，硬生生地钳制着他几乎要将他撕碎。
然后他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如果向前走，他无疑会被熊熊大火烧成灰烬。
虽然吃了烧烧果实的他本身就是“火”，但灵魂状态下并无法很好地使用能力。
要前进么？
艾斯后退了一步，回头，只见身后是万丈深渊。
他就想起了这场赌博。
不是死神、就是虚，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若眼前的火就是那条唯一的路，那他只有向前走。
男人握了握拳，定下心神，疾步向前走去。
……
“波特卡斯.D.艾斯，我的主人，呼喊我的名字——”
倏忽间，一个声音突然从耳边回荡开来，回音重重，反而有些模糊。
金色的光直射入眼，遮蔽了火焰和一切。
“我的名字是——”
……
眼前的场景蓦地一闪。
似乎有什么东西刺穿了覆盖在他脸上的什么，当艾斯再看清情况时，平子真子和志波叶莺正齐齐收起出鞘的刀挂回腰间。
他站起身。
刚抬起手，就发现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的和服——和眼前的两人一模一样的，还有一把□□静静地躺在他脚边。
他蹲下身将它捡起。
这把刀的护手有着如同火焰般的张扬线条，刀鞘由红黄两色的缎带缠绕而成。波特卡斯.D.艾斯将它拿在手中，就想起了方才萦绕在脑中的声音。
直觉让他觉得，那个声音就来自这把刀。
但它现在只是安静地躺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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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变色龙跳到了眼前的刀鞘上。
艾斯一愣，看了看从旁闪出的刻影，下一秒就有一双手从两边环住了他的肩，然后有人贴上了他的后背：
“在干什么？”
虽然没有回头，但在她出声前，他就已经知道是她了——现在的他能感知她的气息，或者说，灵压。
男人笑了笑，将两手懒洋洋地搁在椅子的扶手上，转过身去：
“啊，我在想这把刀。”
看到涅诗音时，他发现她的表情有些呆滞。
于是艾斯略带不满地歪了歪嘴，眯眼道：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涅诗音没有回答他，只是兀自将他上上下下大量了个遍。过了一会儿，幽幽抬起头揉了揉头顶的蓝发，声音悠远：
“总觉得你那个帽子配上死霸装，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艾斯“诶？”了一声，就低下头傻傻地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凝重的黑色死霸装配上嬉皮风格的牛仔帽，无论从外观还是材质，都是完全不搭调的配合。
“所以说，要不要我去帮你弄一种可以把帽子的布料和颜色变成和死霸装一样的药？”
“完全不要。”
波特卡斯.D.艾斯举起双手摆出了一个“×”的动作，耷拉着半月眼正色道，
“我比较喜欢帽子的这个材质和这个颜色！”
“那你就改改死霸装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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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把死霸装弄成这副样子了？”
第二天在见到志波叶莺和平子真子时，他们都是一副无力吐槽的嘴脸。
“昨天连夜赶工出来的！”
艾斯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自己，挺直腰板自信道，
“是不是和我以前穿的一模一……”
“一样你个头啊？！”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志波叶莺一脚踢飞。她瞬间没有了前几天认真严肃的模样，单手握着拳，头上巨大的“井”字跳动，
“你想要这种造型以后可以给你做义骸啊！本来死霸装就是区分是否是死神的媒介之一你现在改成这样不伦不类的能怎么办？！你是秃子么？！啊不对，你就是个秃子啊！”
连珠的话让艾斯一时反应不来，只觉得无数奇怪的名词被强加到了自己的头上。不过他并没有听清，只有那句“秃子”格外清晰地传入了他脑中：
“我哪里像秃子了？哪里秃了？！”
“你白痴啊！秃子不是指的没头发的人，是像你这种看起来傻里吧唧的家伙！”
这完全就是强词夺理——
被变化巨大的志波叶莺雷了一下，艾斯压了压头顶的牛仔帽，一时思考不出应该拿什么话来反驳。
“嘛，你别在意。一旦和叶莺混熟了她就会变得这样，如果你觉得她很严肃的话那完全就是你的错觉。”
余光内闪过一道人影，出现的就是拿着刀抓着头顶金发的平子真子，他一脸“麻烦死了”的样子，继续道，
“所以说这种小事情就别和她较真了，她从来都是固执己见，就算你较真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
艾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决定不再多话。
不过志波叶莺并没有放过方才评价他的人，立即就将目标转向了他：
“哈？！真子，你说谁固执己见！”
“所以这里除了你还能有谁，呆子？”
“喂，你个秃子！”
“……”
看着将他视为空气又开始莫名其妙拌嘴的两人，波特卡斯.D.艾斯忧郁地望着那伪造的天空——
今天的特训到底何时才能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