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八（1 / 1）
29
说是四处去逛逛，其实就是艾斯带着涅诗音重新游历他曾经印象深刻的岛屿。
刚和路飞分别那几天，诗音总是还觉得犯困，因此在船上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睡觉。波特卡斯.D.艾斯便没有安排什么行程，终日漫无目的地在海上漂。他们乘着的这艘木船十分简陋，其实连个好好睡觉的床都没有，有时诗音莫名其妙地睡着，醒来的时候会发现她正靠在黑发男人的肩上。他一只手臂勾着她保持着平衡，另一只手捧着各种食物认真地将它们往他鼓着腮帮子的嘴里塞。
“唔，你醒了啊……”
看到她醒来，他就用因为吃着东西而不怎么清晰的口齿模模糊糊道，
“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唔……”
然后伸手递给她一串肉。
连续好几天。
次次这样，涅诗音就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吃东西。
大约七天后，涅诗音在半夜醒了过来。可能是睡够了，她这次很清醒，且没有了困意。
醒的时候，她依然是靠在艾斯肩上的姿势。女子坐直了身子，微微侧头，习惯地看向一边。——他这次终于不在吃东西。似乎是睡着了，微微张着嘴，仰头朝天打着呼噜。
海上的风呼呼吹过。诗音突然觉得有些冷，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条件反射地去看他，她发现他还是和平常一样什么都没穿。
于是她起身进入船舱。
将船舱内找了个遍，她没有找到半件行李。
——所以这货出门都不带点东西的么？
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涅诗音就坐回了他身旁，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摊开，铺在他和自己身上。
原本趴在男人头上睡觉的刻影一个机灵钻到了外套里。
毫无睡意的涅诗音抬起头，看着空中密密麻麻的繁星。
这几天，她似乎都处于昏昏沉沉中，连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都有些不记得了。
涅诗音拍了拍脑袋，努力地让记忆回笼，许久后，终于想起了一些。
她用机器让在静灵庭的音梦替她查了刻影变出的那把刀。
似乎叫逆抚，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的，能力是让所有闻到香味的人视觉产生错觉，正反颠倒、左右相反。
所以赤犬的火才会砸入海军基地。
还有什么？
似乎都在吃东西吧……恩，还都是明显烤熟的东西。
想起波特卡斯.D.艾斯的吃相，她就忍俊不禁抿唇笑了出来。路飞本身看着就幼稚，那种吃相虽然无力吐槽但看着还算协调，但轮到艾斯身上……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她这一笑，就惊醒了一旁的人。
只见他揉了揉眼睛，半睁半闭地转过头来，然后傻愣愣地开口说了一句“早上好……”。
还未说完，似乎是发现有哪里不对，他抬头看了看天，停顿几秒，又改口：
“诗音你醒了啊，在干嘛？”
“看星星。”
她随口就答道。
“是么？”
他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也傻呆呆地抬头望天。
其实星星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对于常年在海上晃荡的人，这种东西早已看得不能再习惯。
只是晚上，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似乎看星星成为了唯一选择。
“话说……”
“嗯？”
“你都不冷的么？”
“怎么会呢？我可是‘火’啊……”
听到他的回答，涅诗音觉得自己真是问了个白痴的问题。
突然，船晃动了起来。
艾斯和诗音站起身，一边平衡着身子，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波特卡斯.D.艾斯奔到了船头。
诗音跟上去时，就听他四处观望着道：
“这晃动，十有八九是海王类。”
话音未落，就有一条比他们的船大几十倍的鱼从前方的海域上一跃而起。
它直直地向他们的船的方向落下，张大了嘴，似乎想将其直接吞下。
艾斯猛地一拉船舵，那条大鱼扑了个空。
但它立刻就摆好姿势又游了过去，这次是以飞快的速度撞击他们的船头。
黑发男人眯了眯眼，单手握拳弓起了手臂。
现在涅诗音还在没法使用能力的阶段，碰到这种危险就得靠他解决。
想到这，他条件反射地找了下涅诗音，打算让她离远点，待会儿海王类攻上来就用火拳烤焦它。
然而这时候涅诗音正在爬船桅。
她没有理会身后的男人大声呼喊的“回来，危险！”，径自站到船头打开手里的瓶子镇定自若地将里面的药涂了一点到船头。
她刚放完药，就感到自己被拦腰拖下了船桅。
然后又看见一边的艾斯又摆出了出击的姿势。
涅诗音很淡定地坐下来看戏。
进入前方二十米时，那条本有条不紊快速游动的鱼突然停了下来。
波特卡斯.D.艾斯一愣，微微伸出头，就看见它用鱼鳍慌乱地扑打着海水，就像不会游泳的人突然被扔到水里一样，硕大的眼睛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我在海里撒了之前研究出来的药。”
涅诗音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悠然道，
“靠近这个药二十米的东西会忘记自己最擅长的本领，所以看来这条鱼是忘记怎么游泳了。”
“啊，这样么？真厉害。”
艾斯抽了抽嘴角，就走到驾驶室去驱船。
当他们的船移动到那只海王类身边时，它看到他们，方才的气焰一扫而尽，更是奋力地胡乱挥动鱼鳍，眼中泪水汪汪。
然而这两个人完全没有所谓的同情心。
波特卡斯.D.艾斯拿出一张网，直接将它扔到网里，随着船一直向前。
这条巨大的海王类，权当他们这几天的伙食。
30
往后的几天涅诗音没有再感觉到困意慢慢，作息也规律起来。艾斯便挂上了帆，说是随风逐流，漂到哪儿就去哪儿。诗音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她也着实不太了解那些岛屿，再者还有些问题在困扰着她……
又到了一个晚上，天空晴朗，海上月明星稀，涅诗音看着天空时，就听到了一个关门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叹息：
“又在想什么呢诗音？”
女子回身，看着从操控室走出的男人踱步而来，然后在自己身边坐下：
“也没什么，只是一个月早就过了，按理……可是为什么我一直感觉不到我的灵压呢？”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莫名其妙的。”
波特卡斯.D.艾斯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她一眼，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理所当然地指了指自己，
“还有我呢，我——”
涅诗音撇过头去，不自禁地嗫嚅道：
“也不知道是谁以前让人担心的要死……”
男人没有回话，大约是没听到。
她也没再说什么。
最近几天，涅诗音总是怀疑自己傻了。
她是个习惯独自一人的人，和这个男人一起呆在一起久了，这些日子，她开始耐不住一个人的感觉。每次他去操控室她就觉得空落落的，当他坐到她身边，她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这不像她。
明明她从小就只痴迷于实验研究，外界的任何人有什么状况她都可以当不知道，更不会总希望有人陪着自己，除了涅兰利。但涅兰利是他的兄长，亲人，总是不一样的。
“你说，你会担心我？”
还在胡思乱想，波特卡斯.D.艾斯的声音从旁边飘了过来。
涅诗音抬头看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见他又朝自己这儿挪了挪，转过身，两手从后缠到了她的腰间。
女子浑身一颤。
她的背贴着他，仿佛被温存的火包围着。
“这样还担心么？”
身后的男人将头凑上来，脸贴着她的耳，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就落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涅诗音只觉得全身热的发烫，良久还没组织好语言，只来得及吐出一句“啰嗦”，然后看着远处。
艾斯轻轻笑了笑，放开了她，继而很是自然地话锋一转：
“听说不让你用那个力量的药是你兄长下的，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
波特卡斯.D.艾斯主动替她转移话题，涅诗音还是很高兴的。她复又靠在身后的墙上：
“涅兰利他，从小就是一个做实验的天才。”
毕竟是两百年前的事了，她闭上眼，慢慢回忆着——
他们出生在下级贵族。
在尸魂界，他们的身份决定着若他们去上学，就一定会成为死神。在家族中，他们两个和其他成员有着完全不同的特点——研究万物是他们的习惯、自创各式各样的物品和药品是他们的爱好，同样的，唯有他们期待于成为死神，因为在死神居住的静灵庭，有着最适合科学研究的设备和条件。
所以他们上了真央灵术院。
那一年，涅兰利进入了护庭十三队，涅诗音还差一年毕业。
有一次放学后涅兰利去找她，说他找到了一条通往什么世界的通道。他们都想试试，但考虑到不知去了可否再回来，便只是搁置在旁。
然后那一年的下半年，静灵庭发生了一件大事：五大贵族之一的志波家私放旅祸，于是事后，静灵庭进行了一次翻天覆地的调查……
“虽然不是太明白，不过，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么？”
“因为志波家的‘背叛’事件，静灵庭开始大量搜捕可能对尸魂界造成威胁的人关入牢中。很多人都被关进去了，而且不让人探望、被学校和十三队除名，从此了无音讯。”
说到这儿，涅诗音不自觉地抬手抓住了脑袋，
“本来和我们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家族中有人觉得我们两个对家族有威胁，就把兰利的实验室给搜捕的人看了。他们无法看懂兰利在做的研究，就认定对未知的研究可能有所威胁，所以……”
艾斯眯了眯眼。
涅诗音闭起眼，那是她一直不愿想起的。
搜捕的人去抓了他们。而涅兰利在她还搞清楚情况的时候，直接将她推进了那个世界的通道，然后封住了入口。涅诗音到了现在这个世界，而涅兰利被抓入了牢中。
这也是，她会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
当然，现在自家兄长已是静灵庭十二番队的队长，有着合法的权限研究任何东西，这都要多谢浦原喜助——这些都不重要了。
“所以我觉得，我的兄长，是一个很伟大的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