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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远梦侵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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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未等到宇文昔回到湖边小筑,宇文幽便找上门来,因长恭奉召前去了宫里尚未回来,延宗便随她来了半山庄园,府中侍从禀告盛安安德王与四王妃在屋外求见,盛安只垂首灭了手中烛火,徐徐走到花厅,美人团扇在手中扇了几下,可未等他们发话,她便回头盯着宇文幽,唇角带着讥笑,“周国公主可以是四哥妻子,为何陈留谢偃就不能是我夫君?”盛安冷冷瞧着大厅里的人,哧笑了一声。

“茗悠你糊涂!”延宗看着自己从小乖巧懂事的妹妹变得这样,忍不住呵斥道,“四哥自有他的道理,你却是生生把人困在齐国,你就没有想过,若是谢以渐想起来,他会怎样对你?”

“哦,”盛安顿了顿,抬眼看着延宗身后的幽幽,眉梢起了不悲不喜的笑意,“四哥有四哥的道理,五哥哥为何不想着妹妹也许也有自己的道理呢?”

“你的道理?那是我跟你四哥的事,没碍到旁人什么事,也没让别人好生生的人得患病疯了那几年,”一直没说话的幽幽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盛安,声音竟然微微颤抖, “高茗悠,我只问你一句,我姐姐为何会得了癔症?”

盛安闻言整个身子忽然僵硬,幽幽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姐姐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喜欢谢以渐,可这样强求来的喜欢有什么意思?”

盛安眨眨眼睛,使劲回下眼里泪意,她抬手从眼皮一拭而过,唇边颜色却由红变白,她微仰着头,目光落在才走进花厅的沈恪身上,突然笑了一下,“驸马刚刚去了哪里?”

月色跟着沈恪一齐走进花厅,他见着看见黑压压一群人,不免有些诧异,却迅速恢复平静,神色淡然道,“一直在书房呆着,公主有什么事吗?”

盛安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颤,面上笑意却一下冻结,她冷眼瞅着沈恪,“我适才去了书房,可你不在。”

沈恪怔怔看着盛安,月色落在他身后,他茫然道,“我一直在书房,公主去过了吗?”他话才落下,幽幽瞥了盛安一眼,转身只问了他一句,“驸马可曾在紫云山见过一白衣女子?”

“不曾,”沈恪眉间微蹙,低声回道,“王妃问这个有何要事?”

盛安今夜情绪一直不大对,此时目光扫过沈恪平静神情,似笑非笑道,“我四嫂的姐姐丢了,她觉得是我劫了她亲姐故来兴师问罪,驸马看着如何?”她低头玩着手中团扇,眼中爱恨太过明显,“哦,我差点忘了,我是请过一个姑娘来府中做客,可别人带走了,”她偏着头冷冷盯着沈恪,“这事驸马不知道吗?”

沈恪还没开口,屋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谢以渐,”忽然传来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裙裾的姑娘踏着月光信步走了进来,神情泠然,却着实是个美人,她指着高茗悠,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很是困惑,“这女子哪里值得你为她抛家这些年?你们谢家的风骨呢?”

“不知姑娘是?”延宗拉住正欲发怒的高茗悠,欠身问道,却忽然愣住,喃喃道,“哥……”

那个女子轻悄悄转过身,她身后站着突然出现的白衣僧人,她只仰头冲着僧人开口,眼底却像是深潭一般划过不经意的笑意,“琅琊王拂,”话音刚落,她便径直走到谢以渐身边,微微抬起眼眸,“王谢自古便是世亲,如今谢家有难,王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谢家的嫡子在齐国做了驸马,这事怎么一瞒便是四年,谢以渐,你存的是什么心呢?”

时光像河流分流时被分成两段,一边流淌的是苦痛年华,可是却真真切切地存在过,一段却是被掩藏的这四年。谢以渐即使一直说前尘往事不记得分毫,但谢家人生来的出世淡然是刻进骨子里的,他将高茗悠护在身后,深深瞅了一眼王拂一眼,他比王拂高了一个头,却眼有惑色地盯着王拂,“王姑娘的意思是在下是谢以渐?”

王拂目光对上他,突然粲然一笑,“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失忆了。”她的肤色极白,印着唇上的绯红,灯光下竟是耀眼的浓丽,王拂忽然疾步走到谢以渐身边,微微抬起头,紧紧盯着谢以渐右耳处,对着谢以渐身后的高茗悠厉声说道,“我原以为你不过是爱慕他,谁知你竟然自私狠毒至此,下毒留人,还真是你高家的风范!”

幽幽闻言疾步走到沈恪身旁,双指按在谢以渐右耳后的红点处,转身对盛安厉色道,“你给我姐姐下毒让她在南疆那样子过了那么多年,还给谢以渐也下了毒,高茗悠,你疯了吗?!”

盛安公主先前的气势一散而尽,她嫣红嘴唇颤的厉害,月光被浓云遮住,只余了屋内的幢幢烛火,她紧紧抓住谢以渐的衣袖,夜色这般浓密,仿佛再也看不见尽头了,她忽然死死拽住沈恪的衣袖问道,“你是要走了吗?你是要跟别人走了吗?”

“公主,”谢以渐从未叫过盛安名字,他对着她,总是有那么多的疏离,总是那样相敬如宾,即使是此时略带安抚的呼声,他还是没有叫她茗悠。

只此一声,盛安公主的身子便软了下来,她顺着沈恪的手,慢慢滑到在地,捂住脸不禁地抽噎,却始终落不下泪,她指着王拂声音很轻,“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这一天总是会来,可是人啊,哪能就那般容易地控制住自己的心。”高茗悠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着,没有看谢以渐,可是每句话都是对着谢以渐说的,“夫君,她说的不错,从头到尾都是我在骗你,你不是沈恪,你是谢家丢在战场上的谢以渐,是我非要强求这几年,是我不好,”她紧紧扣住自己的掌心,连话都是断断续续的,“我明明知道你爱的是宇文昔,偏偏不甘心,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抓住高茗悠的手无力垂落下来,谢以渐眉间有散不开的豫色,他沉了声,却还是温和着,”公主,”他抬头看着屋外的星空,许久,才又开口,“无论我是不是谢以渐,这条命总归是你救的,此恩此情,在下无以为报。”

白衣僧人此时乘了夜风走到谢以渐身边,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无以为报?施主可知人世嗔痴哀怨皆因得不到放不下所致,万事皆前世因今生果,施主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幽幽先前只觉得和尚太眼熟,此时才全部想了起来,几年前清浮山口,有僧衣袂飞扬,放荡不羁,她听见延宗在她身后缓缓又叫了一声,“哥。”

原来又是高家人。

和尚走到屋内灯座处,就着随身的火折子点亮花厅内所有烛火,他缓缓抬头看着延宗,屋内灯火亮了很多,他抬头的一瞬间,幽幽才发现他竟然一直在笑,和尚溢满笑意的桃花目定定瞅着高茗悠,“悠儿随母亲礼佛多年,连空妄都参不透那便再回去念几年经。”

“哗啦啦——”和尚话刚说完,绕起的珠帘忽然段落撒了一地,高茗悠瞅着一地的白珠,肩膀微微颤抖,缓缓转过身往内院走去,“哥哥说的话悠儿记下了,我不舒服,诸位自便。”

盛安开的门落了一室月光,谢以渐瞅着盛安消失在回廊的身影,漆黑的云层忽然缠在满月前,他捏着手心,脑海中忽然回忆旧日对弈情景,竟轻声叹气转身也离了众人,屋内剩下的人看着相继离开的主人家面面相觑,倒是延宗悄悄问幽幽,“你姐姐怎么办?”

幽幽侧头看着延宗,忽然就笑了一下,像是如释重负,低声对延宗说道,“我姐姐不会有事了,谢以渐耳背后的印记是画上去的,他的毒早应该已经解了,既然已经解了毒他不会让我姐姐有事。”她拍拍衣角,走到院中,恰逢紫薇花开,紫色花影渐渐落在她身后,延宗却没有跟来,她想,那大概又是另外一段往事,不属于她的过往。

元一站在庭院之间,指尖抚过已经落了的花茎,他回头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王拂,听不出情绪,“王姑娘觉得谢以渐会随你回去吗?”

“不会,”王拂想都没想就开了口,她眯眯眼,神情像足了狐狸,嘴角微微浮起笑意,“谢以渐回去辜负高茗悠对他的情深似海,不回去则弃国弃家,好像无论怎样,都得落了个忘恩负义的骂名,”她忽然看着元一,有点疑惑的问道,“你便不怨我,盛安公主可是你妹妹。”

元一嘴角微微抿起,“为何要怨你,茗悠有自己的劫,贫僧是元一,不是高垣。”元一抬头看了一眼天边亮白的月亮,驻下了脚步,却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拂听了元一的话,挠挠头,她睁大了眼,睫毛忽闪忽闪地,忽然冲着元一莞尔一笑,“果然高家人情淡薄,哎,元一,”她坐在冰冷的石阶之上,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微微一笑,”我给你唱首童谣吧,”说完便看着天边的月亮开了口,她的声音清明却并不粘人,“月初西山,凤凰于飞,朗朗乾坤,惟见七星,永乐永乐,万世无恙...”

还未唱完,她眼里又露出了笑意,微微垂下眼眸,看着元一紧紧扣住她手腕的双手,“你怎么会知道?你究竟是谁?”眉眼瞬间冷厉起来,连声音都有点急促。

“琅琊王拂。”王拂不经意地挣开元一扣住她的手,有点恼怒地重复了一句,又狠狠瞪了元一一眼,”我好心好意唱歌给你听,你怎么这样啊?再说你不是高垣吗?就是一首童谣,你又急什么呢?”她见元一还是沉着脸色,吐吐舌头,“你就当我是来帮你的吧。”

元一微微低下头,再抬头时桃花目里瞬时就蕴满了笑意,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他靠着王拂肩下轻轻嗅了嗅,样子像极了登徒子,唇间却终究抿起一下笑意,“贫僧原本以为世上女子均是养在深闺,却不知道王氏嫡女却...”

王拂白玉一般的脸上即时泛起薄红,她恼怒地瞪了元一一眼,目光却最终停留在了元一淡薄的唇上,眼里最终是浮起了不明笑意,她转过身子,做出要离开的样子,却在门边停住了脚步,回头对着元一莞尔一笑,“既然你是要去陈国,多一个少一个人均是无碍,何况我并不算笨,好歹还能帮到你,不然考虑考虑?”

他们之间隔着五步的距离,元一微微弯了眉眼,他眉间像是在思索问题一样困惑,“若是贫僧说不好,施主便会放弃吗?”

“不会,”王拂答得干脆,她从来都不愿意掩饰自己的情绪,朝元一无赖地笑了笑,眯起眼,“左右去陈国的路那么多,若是有缘遇上,你总不能说是我跟着你吧,”她顿了顿,伸出细长的指尖摘了一朵还未盛开的花捻在指尖,微微扬起头盯着元一,“不过,就算你说我无赖我也不在乎。”

“贫僧为何会说施主无赖?”元一施了个佛礼,转身见着身后静静站在榕树下的延宗,眸子沉沉甸甸,深不可测,可脸上的防备终究还是卸下,毕竟,榕树下的少年是自己世间最为亲密的血亲,可是多年未见,再见时却已到了这般境地,元一心中念佛,却到底还是叹了口气。

月色朦胧,幽幽在半山山庄外见到正好出了山庄的王拂,赶紧唤了一声,“王姑娘留步,”幽幽拽住王拂的衣袖,急忙忙地说道。

王拂转身有点疑惑地看着幽幽,“你有什么事吗?”

幽幽越过王拂的肩膀,看到远远站在湖边的元一与延宗,粲然一笑,“你帮了我姐姐这样大的忙,我谢谢你如何?”

王拂摇摇头,神色却已经缓和了下来,她双手叠加在一起,有点狡黠地回道,“若不是谢以渐姓谢,我还不一定要过来,你要谢便朝着陈留方向拜拜好了,况且我也实在没做什么,你谢我我可当不起,”她仔细瞅着幽幽,眼神停在了幽幽的脚踝微微露出的铃铛角处,眼里有盈盈笑意,“你是个有趣的人,只是我还有要事在身,以后我得空了定来找你一起玩。”

幽幽点点头,朝着院里元一的方向努嘴,“你要跟他一起走吗?”她忽然起了玩笑的意味,“元一和尚的名声可不好,生性好色可还偏偏入了空门,他六岁的时候就说世间女子,都如花一般娇弱,吾等即是男儿,自当用心呵护。”

王拂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我是要跟他一起走,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心思浅,不大会掩饰自己的心绪,“不过元一和尚的相貌去做和尚实在是可惜。”

幽幽却笑了,“做和尚自由自在,比困在这城中好了太多,”她忽然看到等在桦树下的月白长衫男子,原是长恭不知何时从宫里回来,她眼里闪过柔和的光,偏过头看着王拂柔声道,“我如今没什么好东西能用来谢你,只想嘱咐你一句,对着高家人,一颗心不要全抛出去。”

王拂眼有疑惑地瞅着幽幽,幽幽却转身离了半山山庄,夜风微凉,她在转角的时候回了头,夜色中露出一双清澈的美目,那个姑娘站在庄前,神情狡黠却又茫然,像极了五年前宋安桥上的自己,山间是那样的安静,她抬眸静静看着并肩而行的长恭,听得到一颗心死灰复燃,在胸膛里猛烈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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