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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遥天白雁(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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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连着三日未去青竹园,第四日的时候,长安下了小雨,她想起长恭也许去了城中书坊,万一忘了带伞可如何是好,雨雾散在园中,四日过了,她便当做她从来不知晓那日听到的话,脸上笑意越发轻松,可进了青竹园,面色骤然发白,青竹园素日罕有人迹,却生机还在,现下却一片死寂,她颤着步子走到长恭卧室,果然,榻上安静躺着一个人,神情沉稳如往昔,那是长恭。

幽幽吸吸气,伸出手探探他的鼻息,腿肚子终于不再打颤,她赶紧用剪刀裁了长恭的外裳,衣上沾着药草香味,盖了室内一片死寂之气,幽幽跌跌撞撞拿起屋内摆放的银针,咬咬牙施下针,见长恭唇色惨白,便从布袋里掏出一只黑色药蛊,拿刀划了小口放了许多血,药蛊失血无精打采倒在她手上,她给长恭喂了药看着蛊虫又急的要哭,赶紧又划破自己食指供蛊虫吃饱,长恭此时唇色终于转红,她的心跳终于也随之平稳,细瘦的手握住长恭冰凉的右手,那双如书画一样优美,如琴曲一样动听,如世间一切美好一样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却如前年寒玉一样冰凉彻骨。

幽幽便这样半跪半坐候在床边,周国建成元年的春深时分,日光已经越发稀薄,青竹园却余了一室春光。

过了许久,手心忽然传来颤动,幽幽抬眼看见一双清亮眼眸,长恭仍卧在榻上,他低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十五,”幽幽脚已经发麻,发现自己还握着长恭的手赶紧一抽,暮色四合,虽有月光,内室却不如白昼,幽幽站起身准备去点灯,却因为半跪着睡的久了,腿脚早已经麻了,长恭见状,赶忙伸出手架住幽幽才制止了她匍匐在地上,他是从前面扶住幽幽,低头恰好看见她因为紧张而不断颤动的双翼,顿时察觉不妥,连忙放了手,可鼻尖却一直萦绕少女身上淡淡清香,胜过从前的溪边寒梅,也胜过人间百香。

幽幽自去点了烛火,屋内登时亮了起来,长恭靠在枕上,“你走那日是十一,我竟然晕了四日。”

“师父?”幽幽腿还有些软,她以为是自己太多胆小,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坐在椅子上面有疑惑道,眼神却忐忑不安。

“无妨,”长恭倒很坦然,他抬起头看着窗外明月,笑道,“人世一场虚空,转瞬即散,若不是你来了,再过几日我或许就真的死了,再过些年景,也许就化成了路边的一叵土,也许是江边一滴水…”他低头看着幽幽面色忽然惨白,眼里有着惧色,低声问道,“你怕我死?”

幽幽眼里豆大的泪珠瞬时就滚了下来,“师父,师父,”她一把趴在长恭身上,哭得声嘶力竭,“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你死...”

长恭看着幽幽哭倒在他身前,不断在自己面前忍不住颤抖,突然觉得有一丝暖意,抬起双手,却还是吃力的垂了下去,他仍是那副淡淡模样,“傻孩子。”一双手,终究还是慢慢抚摸过她的额前,轻声安慰。

可心底,却突然沉了一块,软了一块,容得下一片明月,容得下一片真心。

长恭此刻才想起来一件事,他低头看了看身上针眼,询问道,“是你给我施针的吗?你怎么会这个呢?”

幽幽终于缓过气来,抽抽噎噎道,“以前阿舅受伤时,家家就是那样给阿舅扎进去的,”

长恭伸手拭了拭自己嘴角,仍有一丝血迹残留,他将指尖拿到鼻翼处闻了闻,温声问道,“那我喝的是什么?”

幽幽却忽然愣住,垂眸盯着帷帐,帐上绣着三月春分时节草长莺飞情形,她眨眨眼,好久才慢慢说道, “我娘原是夷族女子,师父这你是知道的吧,”长恭微微点头,幽幽思绪了一会,抬头看住长恭的眼眸,“这些话我告诉你了,你谁都不能告诉,连我哥哥姐姐也不能说!”

见长恭允诺之后,幽幽顺手拿起边上的茶盏,咕的喝了一大口茶,“外祖母一生只有我娘亲跟小姨两个女儿,依着族里的规矩,阿娘便是阿舅那一代的圣女,嗯,好听的说法是圣女,其实就是巫女,族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一点蛊术,我医术虽不精,但蛊术与医术有相通之处,我从小养了几只蛊虫,有一只是我用百草喂大,舅舅以前说药蛊有医治之效,我刚刚便是用了药蛊,”见长恭凝神盯着自己,幽幽赶紧摆摆手,笑着说道,“师父,你放心,我刚刚是十分有把握才敢施的。”

长恭暗暗笑出声,轻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从前听说过南疆蛊术虽精,但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学的…..”

“哦,”幽幽点点头,笑意却一层一层褪下,她轻描淡写道,“阿娘去后,我便是巫女。”她手里握着茶杯,垂眸看着杯上细微的纹路,眼神温柔而又哀伤。

长恭靠在枕上怔怔看着幽幽,那是巫女,生生世世必当守护苗寨,如若伪诺,必遭天谴,这是世人都知道的,还有一个不曾公诸于世的便是,苗寨巫女,生生世世以身相守,便也就是,双十之后永生不得离开苗寨,直至年老死去,直至黄泉碧落。

长恭叹了口气,白玉雕琢的手缓缓拍了拍幽幽肩膀,想开口却始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幽幽抬头看着长恭怔住的模样,突然觉得些许委屈,可一口气却许久喘不上来,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她头一次将心底的恐惧叙说,“我不敢跟哥哥姐姐说这个事,可我又很害怕万一回了凤凰寨,一辈子就再也出不来了,”她眼里的泪越发多,多的已经濡湿了长恭内裳,到了最后,她喃喃道,“我不能告诉舅舅他们,我并不想要那样的日子,有多大的尊荣,就要有多大的重量去承受,如果我说了,舅舅要怎么办?外祖母要怎么办?”

她说出话时语气那样轻描淡写,可现下已经痛哭流涕,不是女子善变,只是她一向聪敏,知道那是南疆孟幽的一辈子,生在凤凰寨,死在凤凰寨。

长恭略微有些消瘦的下巴抵在宇文幽的头上,语气大抵温和,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幽幽,你放心。”

屋外的月光并未消散,空中隐隐带来一缕微风,吹动室内青灯下茶盏内未干涸的血迹,灯烛摇曳,凝就了一段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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