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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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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跨出门槛,眯眼瞧瞧西沉的日头,转身回到铺内,阖上大门,压上门闩。拍拍手上的灰,扭头看了看窝在茶几旁的混小子,纵容地笑笑,走回柜台前,手心抵上台面,从右到左轻轻一抹。翻过手掌,见指侧沾上了几道灰尘,便进了厨房,取来湿布巾,弯下身侧过头,对着光线瞄见积落灰尘的地方,细细擦拭干净,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正值干燥少雨的春夏之交,空气里总飘着细小的浮尘。傍晚时分,光线虽不甚明亮,却依然能看得真切。

白麟将布巾涮洗干净,又把木架表面全部拭了一遍,这才擦干两手,走到两眼放贼光的人面前,循着他的目光,漫不经心瞥向案上大大小小几十个奁盒。

林烨正津津有味拆奁盒,将盒中礼物挨个拎出来欣赏一番,再重新放回去。见他拾掇完了,抬起头看他一眼,嘻嘻笑着挤眼睛。

“木簪,玉佩,砚台,香囊。统共六六三十六个,比去年女儿节收的还要多。白掌柜如今愈发会讨女孩子欢心,俨然一个风流倜傥的如意郎君。如此炙手可热,竟叫我一个小子独占了去,着实可惜。”说完还摇头晃脑迭声叹气,一副幸灾乐祸的可恨模样。

白麟无奈一睨,从他手里夺过木盒,搁在一旁,一把将他拉起来,自己坐下身,从背后圈住他的腰,揽上膝头,下巴搁在肩窝里,偏过头瞧着。

“你若是喜欢便都拿去,我用不上。”

林烨舒舒服服靠在怀中,伸长手够过一个缎面方盒,拆开盒盖,取出一块绣着鸳鸯的绢帕,凑近鼻尖闻闻,装作被帕上脂粉气呛着了鼻子喉咙,夸张地咳嗽几声,两指捏着帕子,扭身塞进他前襟,拍一拍,涌出几股子香粉味。

“莫叫那巧笑倩兮无人听,美目盼兮无人赏。莫叫那佳人秀色空绝世,不知馨香为谁传。”

拿腔作势,装模作样——忒的欠揍。

白麟闷声笑笑,亲一口修长的侧颈:“秀色再可餐,也与我无干。”指指茶几角落里的另一堆纸包木盒,“再说了,你自己不也收了十多个,为何偏生讥讽起我来?”

林烨转过脸来,目光闪烁,笑得格外谐谑:“睿文帝儒雅俊逸,睿智轩昂,直叫天下女子为之倾倒。我乃是一介小民,平凡无奇,气度无华,万万不敢与其相提并论。”

白麟微微眯起黑眸子,抬手扳过秀气的下巴,勾着浅笑的薄唇凑上前去,含住芬馥的海棠,轻巧温柔地来回爱抚。

待分开之时,舌尖留下的浅浅水光,有如朝露滴落花瓣,濡湿花蕊,在窗格透进的余晖中烁烁闪耀,直叫那朱唇愈发娇嫩红润。

林烨含笑注视他一阵,扭过身子,侧坐在腿上,两手抱住脖颈,脑袋懒洋洋靠在肩上。

“城西典当行的当家都来说了三回亲了,你一次又一次回绝,怕是要得罪了人。”

劳累了一整日,人前无法低语亲昵,偶尔一个对视也只能匆匆扫过。如此一来,打烊后短暂静谧的闲暇便显得格外甜蜜。

白麟一手搂着他,一手端起几上茶壶,往瓷杯中倒了一杯温茶,含一口,侧过头覆上嘴唇,将茶水送进舌间。

接连喂了好几口,见他摇头不愿再喝,这才接下话茬:“那你想叫我如何,应下这婚事不成?”

林烨一笑:“他们家大小姐你我都见过,生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是个好姑娘。应下这门婚事,也绝非不可。”

白麟微微扬眉,却不回话,只淡淡乜着他。许久,他撤去目光,重新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几口,放下杯子,指尖蹭着杯沿。

“你是烦厌我,还是烦厌这安宁日子?”

林烨不由一怔,急忙掩去面上神色,满不在乎摆摆手:“非也非也,不过随口一说。我怎会烦厌你,莫要瞎想。”

黑眼睛重新转回白玉一般的面颊,认真地直看进眼底:“烨儿,你最近为何总说这样的话?”

“我没有。”

“怎么没有,从源阳回来之后,至少说过五六次。”

“不过一句玩笑话,怎的还当真了?”林烨哧哧笑着,拍拍他的脸,气力不大,却在黑眸中拍出滔天骇浪,汹涌幽沉。他顿觉心口一滞,慌张转过脑袋,向前探出身子,从桌上捏起一只木盒,翻来覆去查看摸索。奈何心不在焉,半天也没能找到开口,只得尴尬地揉揉鼻子,把盒子递给白麟。

白麟并不伸手,只静静看着他,似乎在确认那神情中隐含的暗义一般,直看了好半晌,才缓慢地摇摇头,低沉而笃定地道:“并非玩笑话。”

心里被厚泥糊满,闷堵胀痛,透不过气。林烨脸上强凑起的笑意逐渐萎蔫凋零,跌落尘土。他怏怏垂下手,慢慢低下眼,避开他审度的目光,藏匿起失去光泽的瞳孔,手指捏住木盒上的缎带,无意识的揉搓。

他永远也骗不过他。

他在他面前,透明得像一捧清泉。

白麟暗自一叹,拿走木盒,放回桌上,将他搂进怀中,哄孩子一般轻轻摇晃。

“可是又胡思乱想了,嗯?”

一个个轻软的吻落在额角脸侧,唇间独特的温暖气息有如东升旭日,能将坚冰融化。林烨爱极了唇瓣触碰肌肤的温度,不由自主凑过脸去,讨要宠爱与温存。待亲吻停歇不再,他心酸的皱起鼻子,攥住爱人的前襟,小声嘟囔:“你若是哪日后悔了,知会我一声便是,我绝不拦着你。”

白麟眉心一沉,捧住他的后脑勺,尽量将声音放得和缓温柔:“烨儿,此话从何说起?”

“我……”林烨低着脑袋,顿了顿,扭过脸贴进怀中,“我瞧你甚是喜欢孩子,也很会哄小夜高兴,可我不是姑娘家,不能、不能……”难为情地抿住唇,将颦起的修眉塞进领口,不再说下去。

白麟一愣,摩挲着黑发的手指停在鬓侧。可只过了一刹,他突然低低笑了起来,眼中浪涛倏然平歇,细小的浪花在明亮的阳光下漫然飞溅,七彩闪耀,璀璨胜星辰。

林烨不明所以,脸颊发热,却羞于抬眼。只伸手在他臂上用力掐了掐,恨恨道:“我说正经的,你笑什么!”

白麟肩头耸动,手底下抱得更紧。难以抑制的笑声并不大,却异常清晰地传入耳膜,震得人心头乱跳。

林烨扬起拳头,蓄满力气,狠狠砸上肩侧,却被一把攥住手腕,如何也挣扎不脱。他恼羞成怒,咬着下唇抬眼,死死瞪着笑盈盈的脸。那人眸中散落着的红霞余晖,朱漆一般,一层又一层,刷遍清秀的面颊。

溢满窘迫之色的双眼逐渐浮起怒意,白麟绷住嘴唇,竭力憋住笑,呼吸堵在喉咙眼里,上不去下不来,险些闭过气去。他虚握住拳头,朝拳眼里清咳一阵,总算勉强止住,唇边依旧扬着好看的弧度。

“傻烨儿,”白麟含笑瞧着他,拇指指腹按上他眉心褶皱,慢慢抚平,“玩笑开过了火,可是要受责罚的,知道么?”

林烨不乐意地打开他的手,提高嗓门嚷嚷:“你听我说!我没开玩笑,一字一句都没有!”

白麟轻点一下头:“好好,你说。”

林烨紧锁双眉,字正腔圆:“天伦之乐谁人不愿享有,儿孙满堂谁人不曾盼望,我瞧常臻一家三口过得甚是合满,嫂嫂又有了身孕,待开年便要多添一名新成员。” 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换口气,“你敢说你不曾羡慕他们的日子,你敢说从不曾后悔?如今上门说亲的不少,你年纪也不大,正是娶妻生子的时候。若是瞧见称心合意的,便知会我一声,我绝非不讲理之人,绝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白麟忍俊不禁,摇头轻笑:“睁眼说瞎话。我瞧你这会子就甚是不讲理。”

“你——”林烨又赧又恼,涨红了脸喊叫,“我怎么不讲理,我说的可有一字不妥,我是为你好!”

“是是,烨儿最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白麟宠溺地捧住他的侧脸,指尖划过朱唇,“可朕眼界太高,瞧遍了六宫粉黛,只觉腻味,唯有眼前这一位,虽算不上绝世美人,却甚得朕意。烨儿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林烨耳根发热,却固执地逼迫自己直视他:“你这样,咱们这样,可是要绝后的,你可曾想过?!”

“哦?”白麟挑眉一笑,“绝谁的后?林家的,还是安家的赵家的?”装作困惑地转转眼珠,揉揉耳朵,“我怎么瞧着谁家也绝不了,可是我听茬了?”

林烨登时哑然。

他微张着嘴,心头闷火烘烤,一肚子牢骚皆被烧成了干灰,稍一捏捻便碎了一地,再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良久,他咬牙愤愤一哼,用力推开人跳下地,逃也似的夺门而出,将铺内低沉的笑声“嘭”一声狠狠关在身后。

******************

老程对小少爷的“婚事”极端不满,瞧见白麟就想抄起扫帚疙瘩狠揍一顿。

此事还需从三年前说起。

元真末年,睿文帝秘密服下锦衣卫首领顾千竹所供的毒/药,成功诈死禅位,在李清然的陪同之下趁夜离宫,返回宛海。

睿文帝向来清廉节俭,两袖清风,视金钱如粪土,连“死”后亦是如此。为不生疑,他出宫时只随身带了少许银两,供一路打尖住店之用。

端的是悄悄地来,轻轻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故而几日后抵达林府之时,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两碎银。路途若再遥远些许,怕是要卖艺打杂赚钱糊口了。

好在李清然素来细致讲究,给他带来的衣袍不仅大小合身,花色也甚是雅致。虽一路奔波,风尘仆仆,但当老程开门迎客那一刹那,眼中所见,依旧是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既然是少爷故交,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老程将他恭恭敬敬迎入府中,照旧安排他在客房住下,卑躬屈膝问候,好吃好喝伺候,浑然不知此乃引狼入室。

诚然,偏院客房里那床被褥,起初是什么样,后来还是什么样,压根儿不曾动过。

两人久别重逢,那股子热乎劲可想而知。人前不可腻腻歪歪,一个比一个矜持知礼,顶多暗中眉来眼去一番,到夜半人寂之时再放肆亲昵,不折腾的精疲力竭,决不罢休。

白麟几年来颇为勤政,晚睡早起成了习惯,如今虽已是庶人,却仍旧听见鸟鸣便睁眼,先众人一步起身,偷偷摸摸回到客房里,趴在桌边小憩片刻,再装模作样出来洗漱。

可理解的是,吾皇也有贪睡的时候。

可预料的是,贪睡也有被发现的时候。

于是,老程便在少爷床上,瞧见了赤/裸相拥甜梦正酣的一对劳命鸳鸯。

牛皮马鞭抽人有多疼,寒冬腊月仅穿单衣蜷在门外吹风有多冷,衣衫破烂血肉模糊有多引人注目,白麟算是实实在在领教着了。

跪肿了双膝磕破了额头也得不到原谅有多绝望,被锁在屋内半步不能踏出房门有多焦急,情郎旧伤复发昏迷高烧有多可怕,林烨算是彻彻底底领教过了。

好就好在,老程虽愤怒悔恨,却绝非不近人情。再者,客人来访,却死在大门口,将来怕是要坏了林府的名声,林老爷在天有知,非得气活不可。更何况,看那情形,若不网开一面,自家少爷非得殉情不可。

怎么办呢?

老程唉声叹气,捶胸顿足,上山给老爷烧了几柱高香,磕了几个响头,扭头下山,寻来宛海最好的郎中,不惜花大价钱买来珍贵补品,日日熬汤煎药,亲自伺候“孙婿”。

——妥协了。

只不过,暗中找来媒婆搭桥牵线自少不了,见到白麟时也毫不掩饰厌恶冷淡的神情,小两口吵架闹矛盾,不分青红皂白永远向着自家少爷不说,还每每将他赶出府外,一直关到少爷消气为止。

咱们皇上算倒了八辈子霉,好好的天潢贵胄当不成,寄人篱下颜面扫地,整日低三下四抬不起头,洗衣洒扫一样少不了,连下厨做饭都学得像模像样,只为讨好府上众人,顺带充当小情人的笑柄。

若一个不走运,便只得跟乞丐一同坐在路边,聊聊家长里短,喝喝西北风,就差面前摆个碗了。

这不,小情人又无事找事闹别扭,眼睁睁瞧着那一身白衣风驰电掣从眼前消失,白麟笑归笑,心里却不由暗暗道苦。

——今儿晚上,怕是又吃不着饭了。

*******************

白麟从后堂杂物堆里翻出一块被林烨刻坏的翡翠,包在衣袖里擦干净,对着光绕了绕,见花纹虽歪扭,成色却不错,便塞进袖管,出门直奔当铺,赶在打烊之前,换出几两银子,随意寻家酒肆,点了拌菜酱肘,悠然自得饱食一顿,自斟自饮几杯,而后拎了一壶酒,踏着月光返回林府。

——反正着急也无用。

他无可奈何对着紧闭的大门笑笑,转身顺着墙根往回走十几步,猫下腰,借着月色找到砖墙上用来踩脚的凹处,四下里瞧瞧,见无人经过,便将酒壶系上腰,抬左脚塞进砖缝,待踏稳了,右脚猛然蹬地,身子往上一跃,两手顺势扒上瓦当,再换两处凹凸不平处借力踩脚,野猫一般,悄无声息攀上墙头,轻轻松松落地。

俨然一个惯偷。

吾皇吃一堑长一智,怎能甘愿沦为鱼肉任老程断鳍刮鳞?半夜翻墙暗会情人,大早上翻出墙来缩在门口,假装一夜未眠深刻反省,此计百试不爽,林烨自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在其中,权当平淡日子里的调味料。

不巧的是,今日却出了意外。

白麟选的这落脚点,离林烨的卧房仅有几步路的距离,他掸掸衣摆上的灰,将腰间酒壶解下,摸摸酒壶肚子,还是温热的。瞧瞧林烨房里昏黄温暖的灯光,挂上一抹柔情微笑,抬脚走去。

刚到门口,脚下却猛然一滞,窗格上映出的人影,分明有两个。一站一坐,单瞧轮廓,便知那站着的人乃是老程。

他心里一惊,步子一错,闪身躲进廊柱后,将酒壶塞进怀里捂着。本打算等人走了便溜进去,却听见老程正兴致勃勃高声交谈。

“少爷,给范家四小姐的聘礼已经送去了,范家老爷子很是高兴,说改日想见你一面。”

“知道了。”

“你打小跟范公子交好,往后便是亲上加亲,如同亲兄弟。大少爷一时糊涂犯错再不得回家,有范公子经常往来,也好与你解闷。”

“嗯。”

“玉器铺子全权交给白公子打理便是,你前些时候身子不好,等成婚之后,切莫要再劳累,坐享清福就好。”

无人应。

“少爷,恕小的倚老卖老,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少爷与白公子情意深切也好,心心相印也罢,终究不是个长事。谁家不是四世同堂才算福气,等你往后真正为夫当爹,才能——”

“我乏了,明儿再说吧。”林烨低声打断。

老程顿了顿,未再说下去。黑色的身影微一躬身,房门吱呦一声打开,他退了出来,探头往里看了看,见林烨依旧坐在原处,并没有旁的吩咐,便轻轻拉上门,悄声离去,并未看见躲在柱后长眉紧锁的白麟。

窗格边的影子静默独坐,烛光勾勒出饱满的额头和秀气的鼻梁,像一张泛黄的旧画。白麟愤从心起,全然无心欣赏那宁静的剪影。待老程彻底转出院角,他快步从暗影里绕出,踏上台阶,一把拉开房门,将酒壶重重顿到面露惊惧的人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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