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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三十七章 山远海阔任鸟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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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天气向来变幻难测,时雷时雨,风大浪大。故而行商下南洋收益虽丰润,却风险极大,闹不好便会船覆人亡,尸沉海底,死后也不得还魂,徒留一个衣冠冢。

杨家的船再先进,也抵不过汹涌波涛,船帆不得不放下,猛浪一波接一波,狠狠敲击在船舷上,溅起万千水花,船身也随着浪头,剧烈颠簸摇晃。

出海人靠的就是天命,平日里需祭拜妈祖龙王,每个船舱中皆放置神像,随时上香求福。杨家每年来往南洋约两三次,船员个个经验老道,驾轻就熟,从未出过事故。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纲首杂事均严阵以待,时刻观察船身吃水深浅,观望天象罗盘,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此持续了三四天,白麟也在舱里躺了三四天。毕竟生于陆上长于陆上,不识水性倒罢,这一上船,头昏眼花,看字就吐,只得平躺,饭食不进。当日与常臻一行人走水路去留州,江水平静,水流缓慢,船身平稳,并无太大不适,但海上自不同于江上,海船也区别于江船。好赖船上人各人忙各人的事,对他晕船也颇为理解,无人嘲笑,也无人逼他起来干活。

白麟躺在床上无事可做,按着晕乎乎的脑门胡思乱想。

算算时日,离开碧石寨还不到两年,竟一路向东,穿过泓州,留州,皖州,绕遍了半个大铭。如今又乘船南下,不日将抵达南洋诸国,算得上游历四方,见多识广。若能将所见所闻编成故事杂记,一个个讲给林烨,不知他该多兴致盎然。

这么一想,觉得这主意不赖。打算等过几天适应了能起身,抽空一一写下来,回头编作书册,若还能见到他,便送给他当礼物。海上日子寡淡乏味,除了看天就是瞧水,偶尔写写字,权当消遣。

碧石寨历代主人虽均为大铭后裔,但毕竟连通西域众国,各民族融杂混居,开放祥和,又极具异域风情。各皇子亦不为皇宫高墙所困,来去自由,可随意微服游赏,对民间轶事也了如指掌。

大铭历代皇帝,文质彬彬,饱读经史,却重文轻武,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出个宫怕暗杀,怕摔伤,怕染疾,仪仗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繁琐冗杂。较之,碧石寨向来崇尚文武双修,狼主及诸位少主,多少都会些功夫,没那般娇弱。真要出宫,不论私访民情,还是游山玩水,随意点几个侍从跟着,马一跨便走。

白麟与大少主相比,多了分文气,少了分豪情,许是因为骨子里依旧是大铭子孙。但随昔日狼主多次出宫巡视,可谓博闻广识。见得多,肚子里墨水也多,能讲的故事就更多。如今不得已瞒天过海,被迫隐瞒身份,不然连碧石寨的奇闻异事,也可一并拈来。

想着想着,自己情绪也跟着高涨起来,跟随心中所想,拿思绪当坐骑,策马飞奔,在脑子里又赏了一遍好山好水好人家,过了一遍那日那月那年华。

这几日透过舷窗看去,满眼碧海苍穹,水天一色,空旷是空旷了些,却叫人不由心胸开阔,轩敞豁达。连日来颇折磨人的怅惘,似乎一下子迎刃而解,不再烦心倦目。

天无绝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花有荣枯之期,水有无尽之流。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或能绝处逢生,或可柳暗花明。不放手一试,怎知明日如何?狼狈是个活,安生也是个活,天潢贵胄是个活,平民小卒也是个活。

只要还未被抓回去,便好生为自己活一回,做好眼下的事,待好身旁的人。若运气好,还能见到林烨,也定一往直前,绝不退缩畏惧。不,无论运气好坏,都要回去见他,不再以书信言情,而是拥抱他,亲吻他,真真切切、实实在在让他感受到离殇与深情。

精神一焕发,人好的也快。又歇了两日,浪头平息了些许,白麟也能起来走动了。把前几日落下的活都补齐,还时不时向杂事们讨教行船航海之道。到晚上回到舱中,点油灯铺纸张,琢磨着如何给游记开头。

杨卓见这少年如此有干劲,脑活手灵,性子稳重,即便无人花重金打点,也不由多留意了几分。回头大可询问他的意思,看是否愿意屈就,留在船上作助手。这年头弃文从商的士子不在少数,杨氏商行有钱有势,名头响亮,能在杨家商船上讨营生,算得上有头有脸,想必也不折辱他。

如此作想,便有意栽培,凡有疑问,必细细解答。解惑空当,闲谈之际,又发现他博闻强识,不禁更加刮目相看,时常相邀赏风月,谈古论今。

这般度日,无需看人脸色,不必急于寻人,竟比在泓京之时还要悠哉闲适。

又行驶几日,抵达行程中第一个小国——南熵。

南熵国不过巴掌大的地儿,总共占地还不若一个泓京城,说白了,就是个小岛屿。南熵国原本是大铭领土的一部分,后因地处遥远又地域狭小,无甚利用价值,渐渐被朝廷所遗忘。几十年前独立出来,靠海吃海,自给自足,又远离兵荒马乱,故民风淳朴,自成一家。

杨家商船停靠在南熵唯一的大港,通关文牒早已打点好,无需彻查严检,上下船随意,买卖亦无多限制。但此次只为购买补给,不为贸易往来。

抛锚这一日,恰逢南熵国一年一度的秋收节,相当于大铭新年,举国欢庆,热闹非凡。原本只打算停半日,但杨卓考虑一阵,决定叫大伙儿上岸玩乐一番,次日再拔锚启航。晚上住船上也好,宿旅舍也罢,自行解决,勿玩的忘记时日就得。

白麟独来独往惯了,又见伙计们成群结队,嬉笑推搡,多半准备去风月场所,便委婉拒绝了大伙盛情邀请,想自己四处走走看看。

虽已值秋季,但南熵国依旧炎热如盛夏。街上女子皆着露脐短衫,及地长裙,发髻高挽,赤足纹花。男子大半□□上身,毫不避讳,只穿条灯笼裤,赤脚踩地。

白麟站在船头一眼看罢,虽觉当地人穿着有趣,却绝做不到入乡随俗,光膀子光脚。便只穿着件单衣,袖子挽高,前襟微敞。

空气潮湿闷热,下船没走几步,就满身冒汗,脸上抹的那层土被汗水一冲,再挂不住,黏糊糊和成了泥,好不难受。干脆找个水塘,连带胳膊脖子一并洗洗干净,露出白净的皮肤来。想必此处天高皇帝远,就算露出原形,也没人认得出自己,等上船之前再抹回去便是。

负手走几步,却忽感不对劲,总觉有无数眼珠子往自己身上扫。心里一慌,还以为被人盯了梢。赶忙定睛一看,原是好些年轻姑娘挎着竹篮,捧着鲜花,冲自己娇笑指点。

不由松懈下来,心想,日日这般四处躲逃,终究不是办法,时日久了,难以踏实不说,竟会习惯性的多疑猜忌,实非君子所为。

再看看周围的姑娘,质朴安乐,半丝恶意都无。心中不免带上了些歉意,脚步不停,环顾四周,一一回以礼貌的微笑。

这一笑,可不得了。

南海小国,人们长期风吹日晒,皮肤黝黑发亮,却以白为美为贵。白麟黑眸晶亮,鼻挺眉舒,长衫飘逸,白皙胸口衬着块无暇美玉,端的是位光彩夺目的英俊少年。

姑娘们稍稍愣了愣,一个个不由自主站定原地。正当白麟以为此举冒犯了旁人,预备收敛时,肩头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不疼,带过一阵清香。

驻足低头一瞧,脚边掉落了一束鲜花,娇嫩的花瓣禁不起这么一撞,脱离花萼,几片挂在衣上,一片钻进前襟,其余散落满地。再抬眼一看,一个貌若春花的女子,半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一时间,周围笑声大作,五颜六色的花束由四面八方飞来,砸中的,没砸中的,打着颤落地的,在空中飘舞的,层层叠叠,纷纷扬扬,有如下了场花雪。

白麟呆愣住,活这么大,哪见过这般情景?面上微赧,颇为尴尬地站在花丛中,时而抬手拂去落在额前发上遮住视线的花瓣,各种花香混杂在一起,一阵清香,一阵甜蜜。

脑子空了一阵,忽然闪过掷果盈车的典故。据说潘安姿容至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一念想罢,再瞧瞧面前少女红花,一下子啼笑皆非,无奈至极。

抬手摸摸后脑勺,想不出对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驳的是姑娘们的面子,不走,驳的是自己的面子。踟蹰半天,只好长袖一甩,两手笼在身前,对着前后左右,恭恭敬敬,一边作一个揖,接着垂头敛目,做贼似的,疾步远走。

一口气不敢歇,走出了百余步,直到再听不见清脆笑声,才放慢步伐,靠边站定,扶着棵细高的棕榈树,长叹一声。

叹完不禁摇头暗笑,这场面若叫林烨看去了,不知得冷嘲热讽,奚落多久。

歇息一阵,瞧瞧周围,村舍俨然,草木葳蕤,村中一条清溪流淌而过,有妇女高挽裤脚,站在溪流中央,弯着身捣衣。孩童嬉笑着四处奔跑玩闹,打着水仗,躲着迷藏。远处几个小山包,郁郁葱葱,种满了大叶椰树,想必这一丈宽的小溪,便是由山谷中淌出。

白麟慢慢向溪边走去,在椰树下的草地上随意盘坐,静静打量四周,微风和缓,草香拂面。杵声阵阵如鼓,溪涧汩汩如琴,顽童笑声化作清脆的歌谣,和着节拍在阳光下回响。

不由带上浅淡平和的微笑,与平日里习惯性的笑容截然不同,这是发自内心的欣喜欢畅。

无论大国小国,若能治国如此,百姓安乐无忧,狗吠不惊,河溓海晏,为王者,复何求?

国泰民安,身处其中,若再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夫为人者,亦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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